“兩高”涉煙刑事案件司法解釋評議

摘 要 《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非法生產、銷售煙草專賣品等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法釋〔2010〕7號）（以下簡稱“兩高”《司法解釋》）已于2009年12月28日由最高人民法院審判委員會第1481次會議、2010年2月4日由最高人民檢察院第十一屆檢察委員會第29次會議通過，自2010年3月26日起施行。該司法解釋的頒布對于推動煙草專賣行業的健康發展，穩定煙草專賣市場的秩序發揮了重要作用，但是該解釋也還存在一些不足，需要在司法實踐中予以完善。

關鍵詞 煙草專賣 刑事案件 司法解釋

中圖分類號：DF623文獻標識碼：A

一、“兩高”涉煙刑事案件司法解釋發布的背景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以來非法生產、銷售煙草專賣品犯罪活動的猖獗，煙草市場上假冒卷煙的泛濫，不僅擾亂了煙草市場的經營秩序，更使得國家稅收收入大量流失，并嚴重危害人民群眾的身體健康。有鑒于此，2003年12月23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和國家煙草專賣局共同印發了《關于辦理假冒偽劣煙草制品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問題座談會紀要》（以下稱“《紀要》”）。該《紀要》為打擊假冒偽劣煙草制品刑事案件的辦理提供了規范依據。然而，近年來，煙草市場出現了一些新情況和新問題，煙草制品犯罪行為出現了一些新特點，《紀要》的內容難免滯后，再加上《紀要》本身不屬于規范性法律文件，其效力層級不高，對煙草犯罪案件審判的指導作用有限，無法滿足當前打擊涉煙犯罪實際的需要。在這種情況下，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在《紀要》的基礎上于2010年2月4日聯合出臺了“兩高”《司法解釋》），自2010年3月26日起施行。“兩高”《司法解釋》的出臺，對于更好的打擊涉煙犯罪，維護煙草專賣市場秩序，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成為打擊涉煙刑事犯罪的一把利劍。

二、“兩高”涉煙刑事案件司法解釋的主要內容

（一）明確了非法生產、銷售煙草專賣品等犯罪行為所適用的具體罪名。

根據“兩高”《司法解釋》第一條之規定，非法生產、銷售煙草專賣品等犯罪行為可以構成以下罪名：（1）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2）假冒注冊商標罪；（3）銷售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罪；（4）非法制造、銷售非法制造的注冊商標標識罪；（5）非法經營罪。這一規定，解決了以往司法實踐中對某些非法生產、銷售煙草專賣品行為難以定性的難題，為有效打擊煙草專賣品犯罪行為提供了明確的法律依據。

（二）進一步明確了非法經營罪的認定和情節。

“兩高”《司法解釋》第三條進一步解釋了《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條規定的“情節嚴重”和“情節特別嚴重”，即“情節嚴重”表現為：(一)非法經營數額在五萬元以上的，或者違法所得數額在二萬元以上的; (二)非法經營卷煙二十萬支以上的; (三)曾因非法經營煙草專賣品三年內受過二次以上行政處罰，又非法經營煙草專賣品且數額在三萬元以上的。“情節特別嚴重”表現為: (一)非法經營數額在二十五萬元以上，或者違法所得數額在十萬元以上的; (二)非法經營卷煙一百萬支以上的。該條不僅為處理刑事案件提供了依據，同時也便利了司法機關對《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條非法經營罪加重情節的認定，在其他非法經營刑事案件中同樣可以參考這一標準。

（三）明確了非法生產、銷售煙草專賣品共同犯罪的認定標準以及涉案金額的計算方法。

《解釋》第六條規定，明知他人實施本解釋第一條所列犯罪，而為其提供貸款、資金、賬號、發票、證明、許可證件，或者提供生產、經營場所、設備、運輸、倉儲、保管、郵寄、代理進出口等便利條件，或者提供生產技術、卷煙配方的，應當按照共犯追究刑事責任。此條規定有利于司法機關對這幾種行為的定性及處罰，同時也擴大了煙草犯罪的打擊范圍，加強了打擊力度。

偽劣卷煙、雪茄煙等煙草專賣品尚未銷售，貨值金額達到十五萬元以上，或者銷售金額未達到五萬元，但與未銷售貨值金額合計達到十五萬元以上的，以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未遂)定罪處罰。銷售金額和未銷售貨值金額分別達到不同的法定刑幅度或者均達到同一法定刑幅度的，在處罰較重的法定刑幅度內酌情從重處罰。此項規定對非法卷煙的價值認定設置了雙重標準，對已銷售和未銷售的煙草產品的價值認定進行了區分，即貨值金額標準和銷售金額標準。

三、“兩高”涉煙刑事案件司法解釋對煙草業發展的意義

煙草作為一個獨立行業存在的時間并不長，自1983年《煙草專賣條例》實施后，才在全國各地逐漸開始組建基層煙草專賣局、煙草公司，為穩定煙草行業，為行業發展創造更好的社會環境，一代煙草人付出了艱辛的努力，終于在1991年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煙草專賣法》，使煙草專賣制度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來，為煙草行業的全面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此后，又經過六年努力才于1997年出臺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煙草專賣法實施條例》，1998年國家煙草專賣局發布了《煙草專賣許可證管理辦法》，2003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和國家煙草專賣局共同印發了《關于辦理假冒偽劣煙草制品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問題座談會紀要》，正是這些關系煙草專賣制度根本的法律法規的出臺，為煙草行業起到了保駕護航的作用，煙草行業才能夠在短短20多年內得到了長足的發展，達到了別的行業難以企及的高度。回顧煙草20多年的發展歷程，可以看出，正是煙草立法取得的成果，促進了煙草行業的一次次騰飛。“兩高”司法解釋是對煙草專賣法律體系的充實完善，是我國最高司法機關根據刑法和煙草專賣法的有關規定，為適應當前打擊涉煙違法犯罪工作的實際需要，解決《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國家煙草專賣局<關于辦理假冒偽劣煙草制品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問題座談會紀要>》（以下簡稱會議紀要）法律效力不足等問題，針對司法實踐活動中遇到的各類情況而做出的具有法律效力的解釋，是繼煙草專賣法及其實施條例之后又一個對煙草行業產生重要影響并發揮重要保障作用的法律淵源。自此我國立法機關、行政機關和司法機關對煙草專賣制度都有了明確規定，煙草專賣法律體系結構更完善，內容更豐富，能夠適應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和煙草行業改革發展的需要，對于保證煙草行業持續健康發展，維護國家利益，維護消費者利益，維護煙草專賣制度意義重大。

四、“兩高”涉煙刑事案件司法解釋的不足

（一）涉案非法卷煙的價值認定標準不一。

《解釋》第二條第一款規定，偽劣卷煙、雪茄煙等煙草專賣品尚未銷售，貨值金額達到《刑法》第一百四十條規定的銷售金額定罪起點數額標準的三倍以上的，或者銷售金額未達到五萬元，但與未銷售貨值金額合計達到十五萬元以上的，以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未遂)定罪處罰。從該條內容來看，《解釋》對非法卷煙的價值認定設置了雙重標準，即貨值金額標準和銷售金額標準。《刑法》第一百四十條規定了不同量刑檔次的銷售數額，因此《解釋》所規定的“貨值金額達到《刑法》第一百四十條規定的銷售金額定罪起點數額標準的三倍以上”就應當包括各個量刑檔次所對應的銷售金額起點的三倍以上，這顯然與后面的“銷售金額未達到五萬元，但與未銷售貨值金額合計達到十五萬元以上”無法構成邏輯上的“或者”關系。因為后面的“十五萬元”僅為入罪的標準，亦即達到這一數額的，應按照第一百四十條的最低量刑檔次進行處罰。如此一來，《解釋》所規定的兩種情形所對應的量刑幅度就無法統一。

（二）缺乏對共犯量刑參照的規定。

《解釋》規定了三種非法生產、銷售煙草專賣品犯罪的共犯情形：一是明知他人實施非法生產、銷售煙草專賣品犯罪，而為其提供貸款、資金、賬號、發票、證明、許可證件；二是明知他人實施非法生產、銷售煙草專賣品犯罪，而為其提供生產、經營場所、設備、運輸、倉儲、保管、郵寄、代理進出口等便利條件；三是提供明知他人實施非法生產、銷售煙草專賣品犯罪，而為其提供生產技術、卷煙配方的。應該說，將上述三種情形規定為共犯，有利于司法機關對這幾種行為的定性，但缺陷在于只是將上述三種行為規定為按照共犯追究刑事責任，而并沒有具體規定如何判處刑罰的參照，容易導致在司法實踐過程中，相關共犯所承擔的刑罰過重。因此，就此點而言，該條在操作上大打折扣。

五、該司法解釋對煙草業發展提出的要求

（一）要建立協作機制。

各級煙草專賣行政管理部門要以司法解釋的貫徹執行為契機，進一步完善煙草、公安聯合打假工作機制，充分發揮聯合打假作用。進一步完善煙草專賣執法與刑事司法銜接機制，加強與法院、檢察院的工作溝通與協作。逐步建立與法院、檢察院、公安等司法、執行機關的聯席會議制度，定期召開會議，安排部署工作，研究解決問題，通報案件信息，督導案件辦理。努力做好組織協調、人員配備、經費保障工作，確保多方協作機制的作用充分發揮。

（二）制定并完善相關配套制度。

各級煙草專賣行政管理部門要出臺相應的煙草專賣品價格確定與出具管理辦法，進一步健全完善煙草質量檢測的相關制度，切實履行好司法解釋賦予的職責。

（三）加大打假力度。

《司法解釋》進一步明確了制售假煙違法犯罪的適用罪名，提高了煙草行業打擊卷煙制售假活動的參與程度，為專賣行政執法提供了法律保障。各級專賣管理部門要以司法解釋出臺為契機，增強信心，加大力度，繼續堅持“斷源頭、端窩點、破網絡、抓主犯”的工作重點，進一步密切與有關司法、執法部門的協作配合，推動卷煙打假斗爭的深入開展，切實維護國家利益和消費者利益。

（作者單位：武漢市漢南區人民檢察院）

注釋：

陳和春，唐定平.落實兩高司法解釋的思考，http://www.tobaccochina.com.

陳曉.兩高統一非法生產銷售煙草專賣品犯罪的法律適用.法制與社會.2011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