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高等學校學生權利及其救濟

摘 要 學生作為高等學校最重要的主體之一，亟待要求自身的主體地位得到尊重，要求自身的權利得以實現。本文在綜述學生權利的基礎之上，尋求高等學校學生權利的實現，尊重學生權利，防止其受侵害。

關鍵詞 學生權利 本源 權利救濟

中圖分類號：G40- 01文獻標識碼：A

一、高校學生權利之本源

“權利是道德、法律或習俗所認定為正當的利益、主張、資格、力量或自由。”所謂學生權利是公民基于其學生身份或者在學校中的學生主體地位而享有的正當的利益、主張、資格、力量或自由。談論學生權利，即有一般權利理論普遍應用于學生身上的可能性，基于學生身份的特殊性以及其權利之根源追溯，我們可以從以下三個層次理解學生權利：

（一）學生權利的道德本源。

學生權利是公民作為學生而享有的權利，它的本源來自于人之所以為人的權利，即學生在享有在校的學生權利的同時，必然享有每一個公民所應享有的基本權利。作為公民，學生享有《憲法》規定的各項基本權利，有自由權、平等權、人格權、救濟權等等，具體體現為政治權利、人身權利、社會經濟權利、文化教育權利以及權利受到侵害的救濟權等，這些都是每個公民最基本的權利。要追求學生權利的實現，必須在本源上尊重學生權利。

（二）學生權利的法律本源。

學生權利的法律之源，包括法律明文規定的法定權利，也包括“根據社會經濟、政治和文化發展的水平，依照法律的精神和邏輯退訂出來的權利”。在縱向的法律體系中，憲法位階最高，規章位階最低，依次為憲法、基本法律、普通法律、行政法規、地方性法規和規章。在我國，涉及高等學校學生權利的法律散見于各種位階的法律規范性文件之中。它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法》、《中華人民共和國高等教育法》、《普通高等學校學生管理規定》、《學生傷害事故處理辦法》等，規定的學生權利和衍生的權利有：平等權、知情權、結社權、學習權、公證評價權、獲得獎勵權、獲得學業學位證書權、程序性權利（包括陳述、申辯、申訴、起訴等）、社會服務權和民主管理權，除此十項權利之外還有其他明文規定或者推定的權利，例如正常學習生活的權利。

（三）學生權利的生活本源。

學生是兼有公民與受教育者雙重身份的群體。學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是否成為學生，要看其是否具備法律所規定的相應條件，看其是否處于相關教育法律關系當中。作為高等學校的學生，必須該依法成立的學校按照規定登記、注冊，獲得學籍，才能成為該高等學校學生的資格，就與該高等學校構成了一定的權利義務關系。這時候，學生不僅僅是一名公民和一名受教育者，他同時還是該高等學校的構成主體，享有在該高等學校就學所享有的權利，也同時受到該高等學校的管理和約束。

二、高校學生權利之救濟

《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法》明文規定，設立學校必須有組織機構和章程，而學校按照章程自主管理。高校是一個傳承社會文明、傳播學術文化、培養各種專門人才想對獨立的機構，因此，法律應賦予高校一定權力制定內部規范性文件，以約束相對人的行為，保障高校能夠在相對獨立的環境下健康運行。總的來說，各高校自主設定的規章制度都是遵循國家法律和教育原則的，但是一旦出現校規違背法律要求或者與大多數學生利益相沖突的情況，就可能出現學校執行規定之時侵犯學生權益導致糾紛出現。同樣，由于社會的發展，導致部分內容校規沒有具體的規定而無從指導，學校在沒有規定的前提下自行處分，也是造成侵犯學生權益的原因之一。

我國《普通高等學校學生管理規定》指出，“對有違法、違規、違紀行為的學生，學校應當給予批評教育或者紀律處分。學校給予學生的紀律處分，應當與學生違法、違規、違紀行為的性質和過錯的嚴重程度相適應。”同時，明確了紀律處分的種類有：警告、嚴重警告、記過、留校察看和開除學籍五種。但是現實中，始終存在高校處罰過當，學生上訴法院的例子。2009年6月，浙江某高校研究生楊某在全國大學英語六級考試中雇傭他人替考，被學校當場查獲。隨后依據該校《研究生違紀處分條例》有關規定，給予楊同學開除學籍的處分，該學生不服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本案中，該學生的確違反了學校相應的考試規定，但應視情節給予原告批評教育或相應的紀律處分，直接開除學籍是對在校學生最為嚴厲、傷害最大的一種處分，是否妥當，值得深思。可見，高校自主管理不僅需要制度上的完善明晰，還需要正當程序作為其合理實施的保障。

無論是學校行使職權制定自治性文件與現有法律法規相抵觸，還是學校懲戒權對學生權利的忽視和侵犯，都表明很多時候學校實際上是在一個合理合法的權限內作了不合理、不合法的規定，導致學生權利的實現受到阻礙。筆者認為，應該從以下方面建立和完善學生權利的救濟體制：

（一）構建校園內部自主救濟體制。

當高校的行為可能侵犯學生權利而產生糾紛時，作為沖突的雙方理應就糾紛先進行交涉，力圖自主解決。如果學生對學校的處理不服而直接向教育行政部門申訴，即容易激化學校與學生的矛盾，也可能使學校喪失一次內部糾錯的機會，于是，構建校園內部的自主救濟體制即成為必要。首先，要完善校園申訴制度。筆者發現，我國眾多高校都沒有制定具體的學生申訴制度，也沒有相關接受、處理申訴的校園部門，往往由年級輔導員或者學校政教處、學生處兼理學生申訴和處理學校和學生糾紛的事務，這樣既不利于實現權利救濟的效率，也不利于完善校園體制。學校有必要制定具體的學生申訴規章制度，建立相應的部門處理申訴事務；其次，發揮學生組織、學生團體的作用，各高校的學生會、學委會都應該起到代表學生利益與學校交流的作用，學生也可以自主建立學生權益委員會，一旦出現高校侵權現象或者高校某些規定的不適當，這些學生團體即可搜集廣大學生的民意，給學校提供可參考的處理建議，實現學生與高校的內部調解。這也是高校學生參與校園民主管理的一種有利形式。

（二）完善教育行政部門主導的救濟體制。

通過校園內部自主救濟解決不了的沖突，學生可以向主管教育部門進行申訴。目前，我國大學生與高校之間的法律關系主要是依據行政法而確立的，而上級教育部門又能直接約束高校作出的行為，因此，尋求行政救濟成為學生實現權利救濟最主要的一種途徑。但是筆者認為，有兩點制約了行政部門主導的權利救濟：第一，行政申訴的規定過于寬泛，在實際中很難發揮預期的作用，應該在立法上將行政申述規范化、具體化；第二，相關教育行政部門作為高校的主管部門、上級部門，往往會顧全高校和行政單位的權威，而做出與高校處分一致的裁決，使得行政申訴成為一種形式，這就需要行政申訴監督的加強。同樣的問題也出現在行政復議方面，希冀教育立法的完善能夠調整這方面的缺失。

（三）完善司法介入的救濟體制。

一切行政行為在法律未明確禁止審查時，都可受到司法審查。我國高校的內部管理秩序受到司法審查，是由行政訴訟對受教育者的合法權益提供司法救濟而引起的。自從1998年田永訴北科大拒頒畢業證案始，高校可以依授權的行政主體做行政訴訟的被告已經被廣泛認可。但是司法介入也產生了些許異議：第一，司法介入是否影響到高校自主管理學校。筆者認為，司法審查應該以程序審查為重心，不應涉及到高校關于學術、教學、人才培養等實體問題上。第二，司法如何保障其介入行為的合理限度。這方面的異議是值得思索的，應該在原有的監督體制下，更多的咨詢并考慮教育法專家對司法介入的建議。另外，除了司法審查的剛性行為外，還應重視建立高校糾紛案例數據庫發揮的指導作用。近年來，高校管理與學生權利的沖突日益增多，大多數采取了訴訟的途徑解決爭端，案例數據庫的建立，既有助于類似案件的處理，也能夠指導高校與學生在訴諸訴訟之前實現調解。提高了司法效率，降低了司法成本，最終實現司法公正。

（四）期盼完善高等教育立法實現學生權利救濟。

在追求法治社會的今天，高校管理的理念應該是程序治校和法治治校，這就需要上位法制度上的支持。我國教育體系自新中國成立以來已經有了顯著的進步，教育法制不斷成熟、教育行政也逐漸走上法治軌道、教育司法和教育法律監督等各方面也日趨成熟，但是面對蓬勃發展的社會和日益復雜的教育環境，高等教育立法始終相當滯后、規定過于寬泛。如《普通高等學校學生管理規定》中規定：“對學校給予的處分或者處理有異議，向學校、教育行政部門提出申訴；對學校、教職員工侵犯其人身權、財產權等合法權益，提出申訴或者依法提起訴訟”，但始終沒有配套的規范性文件對該條規定進行進一步具體的闡明，導致各高校在依法制定章程和相關制度時也只是照搬該條文，等到出現爭議糾紛之時則無具體依據可循。

現階段實現高等教育法律體系的完善，一方面，應根據已制定的法律，將諸多原則性的法律條文配套具體規定，指導高校的自主管理；另一方面，結合我國高校的實際情況制定爭議解決所需要的法律、法規和政策，填補學生權利規范的諸多空白，力求在教育法體系的完善，從上位立法的角度實現學生權利的救濟。

高等學校的學生作為社會的特殊群體，是實現社會發展、促進社會進步的有力人才。在當今強調人權的時代，無論是立法者，還是教育者，都應當正視高校學生的權利問題，在高等教育的發展中，學生的合法權利理應受到保護。

注：本文為浙江工業大學第十二屆“挑戰杯”課外學術科技作品競賽重點培育項目《高等學校學生權利研究》的成果論文之一；2011年度浙江省大學生科技創新活動計劃（新苗人才計劃）中大學生科技創新項目《高等學校學生權利研究》的成果論文之一。

（作者：浙江工業大學法學院碩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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