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亮劍》作為一部軍旅小說就軍旅文學如何進行悲劇創作進行了一次有益嘗試。
關鍵詞:亮劍 軍旅悲劇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15-0016-01
“世界文學史表明:不朽的名著多悲劇,沒有悲劇審美的軍旅文學也不可能是完美的”,但如何創作一種軍旅悲劇,則是目前一個值得探索和商榷的課題。在小說《亮劍》中,作者就軍旅文學如何寫軍隊內部的悲劇,怎樣反映“文革”這一特定時期軍隊內部的矛盾、錯誤進行了一次大膽的嘗試。作者以豐富的生活積累和犀利的解讀視角,為我們譜寫了一部軍旅文學中的英雄悲劇,作品通過對文革中被極“左”路線所摧殘、埋葬的代表著人性真善美的軍人形象的塑造,深刻反映了特定歷史時期社會及軍隊內部矛盾斗爭的尖銳性和廣闊性,揭示了英雄悲劇產生的內在根源,啟迪人們在一種崇高的悲壯中去沉思、去奮進。
1.作者以史實為基準,將悲劇安置于特殊的時代背景中,深刻揭示了悲劇產生的社會原因。
從1957年反右派運動擴大化到1959年廬山會議“反右傾”,中國大地上政治斗爭呈愈演愈烈之勢,及至十年文革,作為一場由領導者錯誤發動的政治大革命給黨、國家和人民都帶來了巨大的災難,它的影響充斥到了社會的各行各業和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作為人民民主專政工具的軍隊也不可避免。在林彪和江青的陰謀煽動下, 軍隊高級干部紛紛被批斗,正常的工作秩序和生活秩序被打亂,軍隊內部被搞得是烏煙瘴氣、人人自危。作者正是巧妙地選擇了這樣一個“歷史的必然要求和這個要求實際上不可能實現”的悲劇性沖突發生的時機,在為英雄悲劇的發生賦予了合理性的同時也為整個悲劇情節的進一步展開做好了堅實的鋪墊。正是在文革那樣一個人鬼顛倒、是非不分的特殊社會環境中,英雄的悲劇一次次的上演。從他們一步步走向毀滅過程中,我們深刻感受到了在那個動亂年代里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所經受的折磨與摧殘、苦難與創傷,同時也更加體會到了那個時代的悲劇。
2.作者以人性的真善美為準繩,在正義與邪惡的激烈交鋒中刻畫出了悲劇人物的性格特征。
趙剛和李云龍作為作品中兩位主要的英雄人物,作者把他們放到了正義與邪惡激烈交鋒的政治漩渦和生死抉擇的緊要關頭進行了生動的描繪,使得悲情英雄的高尚情操得到了升華。從他們身上,我們看到了人性中所蘊含的良知與正義、正直與血性等美好的一面。
趙剛因為在總參工作而被卷入了“批羅”的政治漩渦, “批羅”大會上面對領導“黨籍還要不要?職務還要不要?”的質問他對黨內的這種錯誤斗爭進行了無情的抨擊。從“打擊陷害,落井下石,這太危險了,這會毀了我們的黨和軍隊……如果對這種邪惡的風氣不加以制止的話,那么將來被推翻的就是我們”這樣擲地有聲的發言,到面對“打倒反革命分子趙剛……”的叫囂時狠狠摔碎茶杯的強硬立場,再到輕蔑地環視會場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我們看到的是知識分子的良心與正氣,我們看到是人性中的良知與正義。李云龍作為城市駐軍的最高軍事首長,當“文攻武衛”的浪潮席卷全國時,李云龍毫不猶豫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我先把丑話說在前邊,哪個狗娘養的想吃里扒外,挑動武斗,想靠這個找臺階向上爬,拿國家財產、軍隊的榮譽、老百姓的生命當自己晉升的臺階,不管是誰,老子就像宰雞一樣宰了他。”從他的言行中我們感受了他不畏強勢、敢作敢為的正直一面。在萬人批判大會上,李云龍用他那唯一沒有受傷的右手扯下掛在自己胸口的木牌,奮力砸向臺上的那群政治小丑,口中怒吼著:“我李云龍不是反革命,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將軍,為這個國家流過血……”。從他的身上我們看到了軍人身上那種視死如歸的剛烈和士可殺不可辱的血性。
兩位悲劇英雄最終都走上了不歸路,但是與以往“文革”題材悲劇不同的是,作品中的人物并不是被動地接受強大的外力所帶來的悲劇,而是自覺地走向了毀滅。其實,在生與死的抉擇中,無論是趙剛還是李云龍他們都有毀滅以外的路可走,或者沉默避禍,或者茍活于世。然而人物的品性和性格最終決定了他們走向毀滅,在這種毀滅中,失去的是生命,升華了的則是他們那種英雄的氣質。
3.作者通過在悲劇中賦予一種悲壯而崇高的意境,引人思考,催人奮進。
首先,作者通過英雄的悲劇表達了一種對文革歷史的思考。作品通過對造成英雄悲劇的社會環境的描寫,為我們重現了十年文革的社會動蕩。城市的肆意破壞,人民的大量傷亡,英雄的無辜迫害,道德的任意踐踏,人淪的喪失殆盡。在這一幕幕悲壯的場景面前,我們不禁要問:我們真的需要一場這樣的革命嗎?人們在悲嘆小說主人公的悲劇命運的同時也不由對那場十年浩劫進行反思。作者借趙剛之口表達了自己對“十年文革”的客觀審視與冷靜反思,“革命也許是個中性詞,它可以引導人們走向光明,也可以以革命的名義制造人間災難。革命必須符合普遍的道德準則即人道的原則,如果對個體生命漠視或無動于衷,甚至無端制造流血和死亡,所謂革命無論打著怎樣好看的旗幟,其性質都是可疑的”。
其次,作者與英雄的悲劇寓意中蘊含了對人性光輝的追求及對人類美好前景的期望。英雄的悲劇使人悲痛,但與悲痛之中我們看到的不僅僅是英雄的被毀滅,更多的是走向毀滅中那種震懾人心的精神。這種精神是一種人性中對真的不懈追求,對善的至死不渝,對美的無限向往。正是有這種精神的存在,黑暗中我們才不怕迷失方向,無助中我們才能有前行的力量。書中的英雄雖然以悲劇收場,但書中的結尾“阿波羅十一號”登月成功,“亞洲四小龍”經濟騰飛,李云龍恢復名譽、平反昭雪,這一切預示著:歷史是公正的,正義事業勢必會順著歷史的潮流向前邁進,人性中的假惡丑也許可以在一時一地得勢,阻礙社會的向前發展,但在人性真善美光輝的普照下,歷史的車輪是不可阻擋的,他必將以一種決然的氣勢蕩滌世間的污濁而滾滾前行。
“文革”作為整個中華民族的一場劫難,給國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作者在勇敢地正視那段歷史的過程中為我們深刻揭示了那場劫難中所蘊涵的悲劇性,同時在悲劇的揭示中張揚了人性的崇高與偉大,這在悲劇意識尚不濃厚的軍旅文壇中無疑是創作上一次新的成功探索。
參考文獻:
[1]朱向前.中國軍旅文學五十年.解放軍文藝出版社.
[2]佚名.悲劇在軍事題材小說創作中的新開拓. 紅網懷化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