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幕交易是A股市場的一顆“毒瘤”,其危害性自不待言。但在中國資本市場,內幕交易大有泛濫成災之勢。此前,囿于制度建設的不完善,也囿于監管的缺位與缺失,盡管市場上頻頻出現赤裸裸的內幕交易行為,監管部門卻有鞭長莫及之感。
應該說,原上投摩根基金經理唐建、原南方基金經理王黎敏、原融通基金經理張野深陷基金“老鼠倉”問題并不是什么偶然現象。“幸運”的是,這幾只股市“碩鼠”僅僅只受到中國證監會的行政處罰,并沒有承擔任何的刑事責任。盡管其所在的基金公司最終都將基金經理的“老鼠倉”定性為“個人問題”,基金公司難道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既然有“幸運”者,就有“不幸”者,長城基金公司原基金經理韓剛即是其中的“杰出代表”。2009年深圳證監局的一次現場檢查,使韓剛的“老鼠倉”丑行被曝光,其“陪同者”還有景順長城原基金經理涂強、長城基金原基金經理劉海兩人。而根據中國證監會查證,涂強、劉海為所操控賬戶分別獲利37.94萬元、13.47萬元,最終分別被處以200萬元與50萬元的罰款,并被處以市場禁入的處罰,韓剛則被證監會移送公安機關。
在“鼓搗”了一年之后,市場終于傳來韓剛遲到的獲刑消息:韓剛被判領刑一年,沒收其違法所得并處罰金31萬元。而此時,韓剛已經刑滿釋放。涂強、劉海與韓剛同時出事,只有韓剛獲刑事處罰,其實并非沒有原因。
根據《刑法修正案(七)》規定:證券、期貨交易內幕信息的知情人員或者非法獲取證券、期貨交易內幕信息的人員,在涉及證券的發行,證券、期貨交易或者其他對證券、期貨交易價格有重大影響的信息尚未公開前,買入或者賣出該證券,或者從事與該內幕信息有關的期貨交易,或者泄露該信息,或者明示、暗示他人從事上述交易活動,情節嚴重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或者單處違法所得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罰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違法所得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罰金。在2009年2月28日《刑法修正案(七)》公布后,韓剛的“老鼠倉”行為居然還發生了14次,違規獲利達27萬余元。由于其涉案金額達到了1 5萬元以上的追訴標準,因此需要承擔刑事責任。
韓剛的獲刑說明,違規必然會付出代價,這也是監管部門運用法律武器打擊違法違規行為的結果。對于基金行業那些欲鋌而走險者無形中能夠起到警示作用;對于其個人來講,不僅聲譽受損,個人的大好前途亦付之東流,教訓是慘痛的,代價是巨大的;與此同時,也彰顯了監管部門打擊違法違規行為的信心與決心。
但不容忽視的是,韓剛雖然受到了處罰,其中也存在值得注意的方面。其一,韓剛的判決在今年2月份就已經作出,為何到5月份才披露出來?這與監管部門當初的高調似乎不“對稱”。其二,對韓剛的罰金不過違法所得的1.1倍,這與對涂強與劉海的高倍罰款同樣不“對稱”,而且,韓剛的刑期不過區區一年,這也與市場的預期存在較大的差距,因此被市場普遍解讀為處罰太輕,違規成本太低。其三,基金“老鼠倉”早已是行業的“潛規則”,韓剛的受罰是咎由自取,那些還隱藏著的基金“老鼠倉”什么時候才能重見天日,還會有多少基金經理因之會受到處罰?其四,韓剛的“老鼠倉”行為,定然使其他投資者遭遇了投資損失,這些利益受損的投資者如何才能維護自己的權益?是否可以通過法律渠道來維權?
如果沒有《刑法修正案(七)》,韓剛的結局大不了與唐建、王黎敏等股市“碩鼠”一樣,被罰款、市場禁入而已。正是因為有了《刑法修正案(七)》與《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關于公安機關管轄的刑事案件立案追訴標準的規定(二)》,韓剛才或為基金經理中因為“老鼠倉”問題獲刑的首吃“螃蟹”者。從這個意義上講,韓剛的獲刑,至少說明了加強市場制度建設的必要性與迫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