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園區、畫廊、藝術品拍賣……很多人看來,藝術正以一種產業的形式向前奔跑。
它跑得太快了,造出了太多的高價,催生了太多的泡沫。
這個時候,人們開始思考藝術品和藝術產業投資的問題。
鏈條中的缺失點,讓業內人士看到了漏洞。既有可產業化的部分,也有無法復制的藝術本源。它,還沒有到產業化的時候。
藝術鏈條
北京的藝術產業發展,已經形成了幾個落點。
藝術園區、畫廊、藝術品拍賣、藝術博覽會、藝術媒體和藝術品公共管理。
百雅軒文化藝術機構總裁李大鈞認為,北京的藝術園區建設正在涌現,而且泛濫。以798為主的藝術區,地位還是比較穩固的,但是一線、二線藝術園區的劣勢還是逐步顯現出來。
在藝術畫廊領域,畫廊業散兵式向集中化發展。畫廊的銷售業績正逐步上升,國際畫廊出手不凡,助長了行業門檻,促成了兩極分化。
在藝術品拍賣板塊,北京行業拍賣份額穩居行業之首。類似與藝術北京等各種博覽會定位趨同,優勢不明顯,資源競爭激烈。
基于這種形式,99藝術網總裁楊凱已將藝術擴大至產業的范疇。
長期根植于藝術一線的董夢陽對“產業化”一詞有著自己的理解。他說,如果不做成產業,那么一個產品不斷出現在不同的拍賣場,創造不同的價格,而沒有后續的內容,所以市場生產出新的東西很重要。
他甚至建議,一級市場之前,還應該有個市場——藝術品教育、公共美術等。
這是產業鏈的不完善之處,但對于現有產業鏈,北京保利當代藝術部賈偉發現,二級市場上突然間出現了很多拍賣公司,上拍過保利的藝術品,不久之后,又出現在其他拍場。
“這是一個心態問題。”賈偉說,大家的心態還是比較浮躁,真正的收藏家,還是應該在拍賣之后將它收藏起來。
真的產業了嗎?
挪威是一個不超過500萬左右人口的國家,但是它在全國有不少遍布全國的社區藝術中心,而且差不多80%到90%以上的民眾參加到這個藝術社區活動當中,且非常自愿。
再如,挪威每一棟大樓造價的5%用于藝術品添置,尤其是一些公共建筑。既然這5%買藝術品,那么這些藝術品就不是投資性質,而是放在大樓里作為終極消費,不像中國的藝術品基金。
在中國,這是缺失的一環。
于是有人提出質疑:藝術品真的已經可以稱之為產業嗎?
在第二屆中國藝術品市場高峰論壇上,臺灣羲之堂畫廊總經理陳筱君說,任何一個產業的形成都需要時間,包括藝術家,如果你希望他有更美好的未來,除了眼力、魄力,在他完全是零的狀態之下進行開發,你就是星探,因為你發掘了他,但需要堅持,只要堅持,這條路才能夠走長,放棄了也就沒有了。
當代藝術交易額占總成交額僅為7%至8%,只是一個很小的板塊。但陳筱君卻認為,正是因為它現在是一個較小的板塊,未來很可能是爆發力最強的一個板塊。正如很多藝術品基金都是當代藝術的參與者一樣。
“它就像一塊處女地,隨時會給你希望,這個希望可能印證每個人對他的認知。”陳說,臺灣的經驗就是,一些熱愛藝術的人,都有一份執著。
藝術還是商品
北京空間的李蘇橋更將當代藝術視為小三,“當代藝術從來沒有明媒正娶過來,中國的傳統文化太強大了,熱愛近現代藝術的人太多了,所以長期門當戶對,這種慣性將當代藝術打壓了。”
但是,對于人們炒得火熱的書畫,遼寧國畫院院長白燕君將其視為不可復制的藝術。
白說,產業化是指商品的區域化布局、專業化生產、一體化經營、社會化服務和企業化管理等。
作為一種藝術,書畫帶有濃郁的學術性和唯一性,雖然它走進裝飾市場或者收藏市場后,轉變成為一種商品,但此時的書畫并沒有失去藝術個性、唯一性和學術性,反而因為這幾大特性的高低不同,書畫才有了三六九等之分,隨之在市場上也就有了不同的價格。
“這是書畫藝術成為商品的基礎,失去了這個基礎,書畫就是一張一文不值的廢紙。”在白燕君眼里,如果將書畫藝術按照生產一般商品那樣產業化,雖然這個產業化并不一定批量化,但其最終的效果還是書畫失去了藝術的特性。因為產業化背景下的書畫不是重復生產就是粗制濫造,書畫家不可能十年磨一劍地去探索藝術,如果每天來個一二十張,書畫家能創造出什么樣的藝術?
雖不能產業化,但白并未否認書畫的商品化。如齊白石的畫,單拿他的畫而論那是藝術,不可能產業化;但榮寶齋用木版水印技藝將齊白石的畫制作成藝術品,類似的生產就能夠形成產業。再比如以書畫為主題的生活用品,茶杯、家具等等,亦能形成產業。
“但這不是藝術的產業,而是商品的產業。”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