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組織監管異質性是將雙罰制引入組織型行政許可監管責任體系之基本前提。組織違法結構雙層特性決定了單罰制所具有的“敲山震虎”式監管缺憾;組織規模特性加劇了行政許可持有人監管事實信息優勢地位,降低了其違法成本與難度,而“熟人”監管背景特性則放大了組織型行政許可持有人“管制俘虜”能力。雙罰制具有兩個層面的制度價值:一是作為監管懲戒機制,其增強了行政許可持有人違法阻卻力量,加大了行政許可持有人違法成本;二是作為守法責任傳遞機制,雙罰制在驅動行為個體自律的同時,也在倒逼組織自律,激發組織守法內生動力的生成。雙罰制的科學合理建構需以解決適用范圍、責任分配、行為責任個體確定三個方面的標準問題為支撐。
關鍵詞:雙罰制;行政許可;后續監管
中圖分類號:DF312 文獻標識碼:A
雙罰制作為一項法律責任制度何謂雙罰制?理論界尚未有統一的界定,通常認為,雙罰相對于單罰而言,是從責任主體角度所作出的分類即針對組織的同一違法行為,既對組織進行懲戒,也對具體實施違法行為的個體實施懲戒。,在我國,它較早地產生于我國刑事法律責任體系中。刑事法律責任體系中雙罰制的引入應當說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有效預防、遏制組織型犯罪的功效。在優化行政監管的背景下,行政許可監管法律責任體系中能否借鑒刑事雙罰制,針對組織型行政許可持有人的行政許可違法行為設置雙罰制,以進一步增強行政許可后續監管法律效果呢?目前,我國行政許可后續監管法律責任制度中針對組織型行政許可持有人違法行為的懲戒,主要是以單罰制為主體法律責任模式,即對組織的同一違法行為,通常以組織為法律責任承擔者,違法行為個體并不承擔法律責任。當下,僅有少量行政法律規范零星作了雙罰責任規定。對于如何制度化地將雙罰制引入組織型行政許可后續監管法律責任體系之中,理論與實務界尚未對此作出積極的回應,本文擬從組織型行政許可持有人特質出發,對雙罰制度法律責任機制的價值以及一些亟待解決的問題進行研究。
一、組織監管異質性:雙罰制引入之基本客觀前提
之所以要在組織型行政許可后續監管責任體系中引入雙罰責任機制,這是由于監管對象的特性所決定的,監管對象的異質性決定了需設置專門針對組織型行政許可持有人的不同于個體行政許可持有人的法律責任機制。
(一)“敲山震虎”監管效應:違法結構雙層性決定下的單罰制缺憾
從組織行為學層面來說,組織相對于自然人來說是一種法律關系主體,但就其本質而言,并不是脫離自然人的財物或抽象的存在[1]。無論是法人還是一般組織,它們作為一個組織體形態,他們意志的產生、表達和付諸實施都離不開自然人。正是基于自然人在作為組織內部成員執行職務時所具有的代表人與代理人與公民的雙重身份使得其意志與行為都具有雙重性[2]。“作為單位組成人員的自然人,在履行職務時的行為有兩種屬性:一方面是單位意志下的單位行為,具有單位的屬性;另一方面是他們自己意志支配下的單位行為,具有自然人的屬性。”[3]因此,作為個體的自然人履行組織任務的行為就具有意志與身份雙重性。從違法結構機理層面來分析,作為具體實施主體的個體意志與身份的雙重性決定了組織違法機制必然不同于個體違法機制,而具有雙重性。組織違法機制主要體現為兩個層面:一層是表層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