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不少朋友,熱衷舞蹈,夢想當一個舞蹈家。不過,理想和現實是兩碼子的事。為了生活、賺錢,他們被迫收起舞鞋,把自己的夢,埋在深處,從此不見天日。
在香港從事表演藝術,猶如自殺。舞蹈,在普遍的香港人眼中,不是藝術,只是用來增加子女人讀名校的一次機會。
想不到,在這個文化沙漠里,卻有一小伙子,離開重慶家鄉,遠赴香港尋找自己的舞蹈夢。本文說的,就是香港最著名的城市當代舞蹈團(CCDC)中一位舞者——楊浩。
機緣巧合
1998年,楊浩考入了北京中國歌舞團藝術學校,畢業后便加入了廣州市歌舞團。2005年,他已經成為廣東現代舞團的領舞者,隨團到歐美等地演出。在廣州一個舞蹈節上,他遇上一個機會,去香港發展。
“在那次舞蹈節上,有很多舞蹈團體出席。香港演藝學院的系主任看上了我,說這里有獎學金拿,問我要不要過來。后來,一切都順順利利。我在香港讀了兩年,然后在CCDC工作。”楊浩輕輕地說。
有時候,人生如一列火車,你永遠不知道,哪兒是終點。在楊浩眼中,香港并非終點站,而是中轉站,他要去一個更遠的地方“我還想去歐洲、美國,多看一眼這個世界。因為—個舞者,本應該看多一點,看遠一點。”
人情冷暖
香港人的生活方式,似乎每天都很急、很趕。內地人來到香港,第一件事就是難以適應急促的生活方式。
有一次排舞,楊浩遇上了類似情況。當時,每位舞者可以有一次機會自創舞步,但是只給五分鐘考慮。在限時內創作舞蹈,是頗難的事情。不過,楊浩認為這并不算什么大問題。“你有多少資源,我就用多少資源;你給我多少時間,我就用多少時間。”但用這么短的時間來創作,是好事還是壞事?楊浩笑而不答。
來港四年,楊浩的生活與一般香港人無異。交朋友、戀愛、工作,無論在何地,這些事都會發生,沒有太特別的感覺。然而,楊浩還是覺得,香港人在某些方面與內地人真的有很大差別:“在這里,人與人的界線,劃分得比較清晰。有時候內地人會覺得,太冷漠了吧。”不過,現在他釋然了,“在高智社會里,這很正常。在高度發展的社會下,人情味只能成為犧牲品。人類到了某—種程度之后,都會走到這樣。”
舞者的意義
身為舞者,楊浩如何看待“舞蹈”一詞?在他眼中,“舞蹈”其實有不同意義。
首先,是為了生存。人在他鄉,自然要找工作糊口。在香港,找工作不難,但找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很難。然而,楊浩是幸運的,因為他找到一份自己喜愛的工作。“跳舞是自己喜歡的,同時也能夠賺錢生活。”他說。夢想和現實,在香港總是南轅北轍,但楊浩卻是例外。
事實上,楊浩覺得跳舞還有另—層意義。“肢體能表達語言無法傳說的訊息”,楊浩覺得跳舞是—種方式,能表達心中所想,帶出一個個訊息。在自己編排的舞蹈中,每一步法,每—舉手投足,都像在說著自己的故事。
從中國舞到現代舞,楊浩與舞蹈,一起度過了數十寒暑。問他有否遇過挫折、失敗,他說:“沒有。”真的沒有?“頂多只是有一次受了傷,久未理會,傷勢惡化時,擔心自己不能再跳舞。”筆者當時在想,莫非真的有人終生一帆風順,從未遇上挫折?訪問尾聲,楊浩的回答讓筆者找到了答案。“跳舞,對于我來說,是一種challenge(挑戰),但我卻是可以achieve(達到)的。”每個人堅持做某事時,所謂的挫折,并非只讓你感到失敗,反而是催人發奮、不斷向前沖的動力。這是不是真正的答案?我想,只有楊浩自己才知道。
這一年的這一天,楊浩在訴說他對香港、對舞蹈的感覺。不知道下一年,或是下一個十年,他對香港、對舞蹈的想法,又會有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