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兩年,網絡上不斷出現“被”詞語,“被時代”來臨,無論是被自殺,被代表,還是“被自愿”都表現出了話語權弱勢一方的無奈,透過現象看本質,被時代的出現也折射出當今信息時代社會傳播的失衡,政府、媒介和公民之間的傳播鏈條出現癥結,引起我們的深刻反思。政府與媒介,政府與公眾,媒介與公眾之間的關系需要改善和協調,從而促進信息民主的實現。
關鍵詞:被時代;話語權;民主
中圖分類號:G20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2)18-0084-02
我“被就業”了、我“被代表”了、我“被離婚”了、我“被小康”了,近年來,一組以“被”字開頭的詞語在各大網絡迅速流行,以至于網友們無奈地驚呼:“我們走進了被時代”。各種加“被”事物在網絡上不斷涌現,一路走來,生活中似乎沒有什么不可以 “被如何”的,也正是這種流行話語的出現,使得之前隱藏于潛意識之下的某種情緒,在“被時代”的催促下浮出水面,引發了社會的深刻思考。
一、“被時代”的本質
冷靜分析,網絡上流行的“被時代”其實不是簡單的幽默與戲謔,其背后的本質是在告訴我們:公民話語權已經被沒收,進入了一種“受人擺布”的不自由狀態,公民成為信息時代的弱勢群體,同時“被時代”的出現也在告知我們公民權利意識的覺醒,是社會的一種進步。
二、“被時代”的反思
根據哈貝馬斯的觀點,在國家和私人領域之間存在著公共領域,所謂公共領域意指某種接近于公眾輿論的東西能夠在其中形成。在這里,公民可以不受限制地進行協商對話,他們可以就公眾利益的相關事務組織聚會、結社和表達意見[1]253。由于現實社會的某些經濟,政治等因素的影響,公共領域的范圍正在逐漸縮小,因此被時代的出現正是公眾主體意識和權利意識的覺醒,他們不再沉默,不再“躲貓貓”,“被”顯然是一種主體表達,是對社會上各行各業潛規則的揭露與批判,公民逐漸明白只有個人習慣了主體表達,才能形成獨立的權利人格,才能實現和公權力的和諧制衡,要把“被時代”的“被主角”們從無奈和失落中拯救出來,首先就得歸還他們本該享有的權利。所以,被時代與其說是一種無奈與委屈的表達,還不如說是伸張民主與權利的宣言書。
三、“被時代”的深層剖析
(一)政府——“被時代”的受益者
政府是一個國家意識形態和權利的代言人。現代社會的主要政治系統是國家和政府,因此政治權利也主要表現在國家和政府的意志與行動上[1]167,政府在一定程度上對大眾媒體具有控制作用,成為執政黨和政府的喉舌,在一個賦予政府更多權力的政治體制中,傳媒不可能脫離政府的監察、引導。它受政府的許可和檢查,服從政府的管理,促進政府的目標[2]。而且政府是政治新聞最主要的信息來源,傳媒的自身利益也需要政府的關照,所以在網絡信息時代,政府對信息的傳播有很大的話語權和控制權。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維護政府的權威,提升政府的信譽,在某些危機事件或者有損政府形象的事件出現時,政府會發揮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減少信息的公開,制造一些“虛假繁榮”,這也是“被時代”下政府的主要角色,無論是被就業、被代表,還是被小康,政府為了自己的利益使用權利來影響媒介,控制媒體,設置公眾議程,引導輿論和受眾的態度,從而使政府成為“被時代”的最大贏家。
(二)媒體——被時代的推動者
眾所周知,媒介是公民權利的保障者,是政府行為的監督者,是公共環境的監測者,但遺憾的是,我們的這些媒體卻沒有做到這一點,尤其是我們的一些主流媒體[3]130,由于受到政府的壓力和商業化浪潮的擠壓,媒體在為政治服務,積聚財富的同時,逐漸削弱了民主的根基,成為政治的附庸。某些媒體開始變得唯利是圖,新聞的正統精神被遺忘,公眾的興趣也被忽略,無論是在內容上還是在形式上,媒體都在維護政府、商家以及自己的經濟利益,打開信息的把關門,對信息的監督也寬松化,輿論領袖的引導作用也逐漸減弱。同時也正是由于網絡媒體的開放性和互動性、匿名性等特點,使得網民有機會和平臺去說出自己的心聲,可以在網絡上對不公正的現象進行披露,從而發出那深藏已久的聲音,所以一定程度上媒體成為了“被時代”的推動者。
(三)公民——被時代的受害者
媒介生產并輸出的產品是信息,媒介與受眾相聯系的紐帶也是信息,受眾是信息傳播的目的地[4],他們依靠媒體獲得關于世界的信息,公民接觸媒介主要有學習目的、使用目的、娛樂目的和溝通目的,然而由于受眾權利有限,接觸媒介的渠道有限,影響信息的能力有限,所以受眾有時只能被動地接受碎片化,片面化的信息,這種時間和空間上的界限使得廣大受眾的話語權受到了約束,這種“操縱式的傳播”使得受眾逐漸成為信息的奴隸。因此受眾的這種弱勢地位使其成為“被時代”的受害者。
四、“被時代”的反思
“被時代”反映了社會上各行各業潛規則的存在和傳播規范與道德的失調,在網絡快速發展的今天,如何應對“被時代”,需要信息鏈的各方都充分發揮作用,主動改善傳播關系,優化傳播環境,從而消除“被時代”的無奈。
(一)政府與媒介:良性互動
政府應該加強自身建設和管理,減少負面影響,政府對于信息應該公開化,使媒體能夠對事件有一個全面的了解,能夠客觀報道事實,向媒介和公眾提供一個良好的信息傳播環境,同時政府提供給媒介的信息也應該公平公正,不應該包含虛假信息,誤導受眾,要開發多種渠道鼓勵受眾和媒體對政府進行有效監督。同時,報紙、網絡、電視等媒體應該發揮輿論監督作用,弘揚社會正義,能夠與政府進行良性溝通,從而推動社會民主化進程。大眾傳媒要發揮其能動性,替社會說公道話,主持正義,客觀公正地報道社會所發生的一切[5],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使社會沿著一條正道向前走,才能實現哈貝馬斯所說的公共話語空間。政府與媒介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在被時代下,兩者應該良性互動,互相之間充分監督,從根本上減少負面影響,營造健康的輿論環境,推動民主政治的發展。
(二)媒介與受眾:協同進步
從傳播學的角度看,傳播者和受眾是不可分割的兩部分,沒有受眾的傳播是不存在的,而不被受眾所接受的傳播也是無效的[3]216。因此為了使大眾傳播得以真正實現,需要媒介和受眾之間能夠及時、充分地進行信息交流與互動,為大眾構建一幅真實的社會圖景,要以受眾為中心,和受眾之間建立良好的依存關系,媒體傳播的信息應該真實客觀,同時給予受眾一定的空間進行反饋,對信息內容進行理解與交流,對于虛假和扭曲的信息,能夠主動地由幕后走到臺前,進行反駁與更正,從而實現自己的公共話語權利,媒介應該持公平公正的態度,抵制利益集團的侵蝕,提高信息貧困者的弱勢地位,為他們提供多種信息渠道,從而發揮好其對政府的監督作用,正確引導輿論。受“被時代”困惑的當事人,也應該樹立改變現狀的信心和勇氣,不放棄表達訴求的權利和權益,通過當面交涉、積極協商溝通、網絡論壇、書信等途徑,表達正常訴求,維護自身權益。受眾永遠是傳媒正常生存最根本的生命之源,構建和諧的“傳媒—受眾”關系,應該是任何一家傳媒和任何一位受眾的永久性的目標追求。
(三)政府與受眾:共存共榮
荀子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政府和公眾之間是共存共榮的,一個好的政府能代表全體公民的利益訴求,能保護好公民權利,使公民生活得更好。同時公民與能夠承擔責任,對政府進行監督,積極參與政府活動。在當今時代,政府與公民之間的信息處于不對稱之中,從而引發了“被時代”的熱議,因此為了實現自己的公共話語權利,體現公民權利意識的覺醒,公民應該選擇向政府表達意見的策略來主張自己的利益,應利用充分的能力、機會、資源獲取需要的政府信息,與政府展開信息博弈,解決信息不對稱,獲取與信息相關的利益[6]。同時政府也應該主動收集公民意見與建議,從中加以辨別和篩選,盡最大可能與公眾之間達成一致,要充分運用網絡等多種多樣的信息渠道和網民進行互動,從而實現政府信息的公開化,也推進我國的信息民主化進程。作為信息弱勢群體的我們,有時也要主動調整心態,提倡“被快樂”、“被開心”。在新的“被時代”下,變得更加寬容、豁達、積極、求進。在平凡中尋找快樂和幸福,借助互聯網絡等平臺實現自己的民主權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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