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工作,也因為自己喜歡涂鴉幾行詩歌,很自然會接觸很多詩歌寫作者。接觸中總遇到頗為奇怪的現象,那就是一些寫作不過數年的詩人,或因發表了一些作品,或因讀了一些譯作,恍然便覺已登堂入室,更有甚者,以為自己如王充在《論衡》中所言,為博覽古今之通人了。
寫作需要自信,這點無可厚非。但如果自信的內在基礎尚自貧乏,這自信便是盲目自信了。而盲目自信的結果便是謙卑的喪失,遑論去了解詩歌、乃至寫作本身對寫作者提出的沉潛要求。
在文化走向多元的今天,既有營養豐沛的言說打開,也有喧囂與浮躁的紛亂介入。基于此,對今天寫作者的沉潛要求就必然有著多重指向。如何傾聽一顆偉大的心靈,切實尋找到先人留下的財富,是我們今天面臨的一個極為尖銳的問題。
我刊之所以推出這個“詩人翻譯家”專輯,就在于這些詩人不僅僅在自己的寫作中展現了個人的心靈維度,更在于他們通過異域文化,展開了對自身的反觀實踐。譬如王家新對策蘭的精思繹讀,汪劍釗對白銀時代的全神貫注,莫雅平對古典西學的決然挺進,都讓我們感到,這些詩人是如何在長期的持守與敬畏中完成自己。
我們也由此看到,寫作不僅僅是碼出一堆文字,真正的寫作永遠是面對一種理解,面對一種浸淫,面對一種漫長的艱辛。但愿讀者能與我們共同體味。
——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