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孩子請教周記的寫法答曰:周,星期,周而復始
——題記
是啊,把歌再唱一遍
故事反復述說,或者換一套語詞
說唱給自己,又何關聽眾
——如此也像是翻曬的陳土
人原本是節律的一種,萬物從死到生
造物的紙牌炫目,玩法則相似
我偶爾在空中撿到果實
更多是在樹下,或在夢中
你不吃不行,吃多了犯困,或者
一病不起,還得像魚自空中解放
還給活命之水,去尋找祖先的記憶
你有什么新招來一次博弈
一如孫猴同如來打賭
說你決不混同他人且能再生自己
即使隨便堆砌,任意扭曲
你的歌也不離音響,詩還使用語符
抬杠者并不自圓其說
傾聽者也并非失語
看哪,魔術師在玩弄我們的眼球
誰又相信美女真能斷身而后復原?
雨一回回將大地清洗
當然事出一次又一次的塵埃
即便把紙刷白,污漬也仍在眼底出現
的確啊,人不再容易掉淚
并非世上已沒什么值得痛哭
是我們的淚腺封堵,心中的江河斷流
但你會在不經意間大慟
時光之手推開銹蝕的閘門
就像你初次離開母親的子宮。
沒有人只是他自己,雖說孤樹不否決
森林,云的變化也仍在云的定義中
你每天走的路不多,飛行也航線固定
但太陽每天都是新的,你每天都是新的
新在人的無視里,在紙牌的法則中
——如此也像是回旋曲的奔突
耳朵在旋律中游走,尋找主題的變奏
我看到
思維跳躍不羈的最新人類
在母親的故事下有短暫的停歇
繞彎的古鎮
吃飯為了活著。讓
活著不為了吃飯
——題記
在這條古街上走,兩旁屋面不整
像擠著看我。屋頂上的魂靈重重疊疊
壓著屋梁。它們觀望著花石路面
難以看清歲月。因為人太多,沿街
張掛的貨品太多太新還有生疏的
老外以及流行歌曲、XO,以及導游
跟前的三角旗、擴音器,各色小姐以及
游客錢包外的第三只手……
那叫喊著賣的和不賣的
爭搶著眼睛。村婦的扎染和銀飾彷徨
像哭嫁的女兒。小石拱橋的坡度
是吸引又是攔阻,像夜晚的燈
——有入畫的想象卻不甘于許多照明
嘈嚷的人群和歌聲以及吧臺前的電視
讓古樸的門廊和桌椅顯出幻象——
在古時,主人常為夜客讓出僅有的臥房
就像摩梭女走出盧沽湖登臺獻藝
并且與異族通婚
她們改變自己,而成全了族人
又或許成全了,
世人對這個民族的談興
石 頭
一
誰能給石頭以命名?
運送了一億三千年的東西就像
一個停頓
一串省略號在山體內部……
誰能洞察它的幽秘
即使被努力揭穿?
女媧手中的五彩石遺落的籽粒
盤古打翻的蛋青卵黃流向了
預定的罅隙
有時一只鳥歇翅其上
是否意識到爪下金錢的儲量?
石頭在神的顧盼下也不動聲色
握石在手這一刻早就排定
抑或不然?她原本在她自己的櫥柜安寢
這消息在海之濱并不借助風力
不脛而走卻也默然不走
與石頭的遭遇就像與天空的遭遇
是否為多一份注目而欣喜——
玩石者啊,誰又能把天來占有?
二
多么長壽的山
帝王并未借走它的光陰
名士卻因奇石極盡風流
騷人墨客于斗方之上行云走馬
石頭并無意給誰的胸襟列下腳注
是孩童的拋擲得其真傳
石頭宜于自天邊滾落
在人間的流失中保存自己和裁處的遲 疑
那刻刀即便穿過石頭的心臟
石之血脈依然搏動,于拿捏之中
鳥飛走時假如帶著謎團那是幸運
溪水覆蓋的綠影轉移了視聽
人不必探知一切
——石頭可以等待或者不等
可以包藏未知甚至虛無
只有石頭才能敲響石頭
誰又能丈量手指跟石頭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