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代表了人類在物質與精神方面的力量與向往,以及社會生活、歷史文化、科學技術等方面的積累和變遷。比較各地域歷史文化的特點不難發現,歷史脈絡下的城市空間體現著社會各階段的世界觀和社會倫理。
伴隨著城市的產生,人們便有了城市規劃的意識。城市規劃從最初的體現權威、等級、希波丹姆斯方格網、中世紀廣場文化,到霍華德的田園城市,再到后現代城市規劃中空中城市、拼貼城市、緊縮城市,城市規劃從最初的至上而下、個人主義、解決階級矛盾發展成為全民參與性、社會性、生態性、可持續多元混合發展模式。人們開始尊重人性的精神追求和環境的適應性,而非經濟利益的最大化。伴隨著全球化、新技術產生、城市的進一步區域巨化和全球生態環境意識的增強,社會學的思維方式被引入城市規劃領域,城市從單一的關注核心區的發展,逐漸向城鄉一體化的視野過渡,原始的二元體制束縛被打破,城市與鄉村形成區域層面的異質同構。在鄉村城市化的動態進程中,城市邊緣區如同生物膜既相互銜接又過濾隔離,是物質以及能量交換最活躍的地帶。
城市化進程中,盲目的房地產開發,逐漸蠶食邊緣綠地,如何建構網絡化的綠色屏障,延續城市生長軸線,成為邊緣區亟待解決的問題。本文通過成都東部新城十陵城郊調研,研究邊緣區景觀重構,激活本文邊緣生態效應,構建生長的綠色屏障,形成可持續發展的動態模式。
一、綜合現狀
東部新城十陵片區規劃用地主要是繞城高速以內,是城市區域之中唯一的大面積生態濕地,有面積達107 hm的青龍湖和水量充沛的東風渠。其間零散分布有小塊生態水域,城市景觀特質明顯,錯落有致,現狀開發強度不大,有較多的農業用地,少量的工業倉儲用地,閑置地較多,地貌以淺丘臺地為主,部分地勢較為平坦均為川西林盤形態,形成以村落為中心、周邊高大的喬木與低矮的竹叢相互環繞的居住單元。在生態濕地中的住宅和農田,由于缺乏系統整體的規劃,使得地塊被分割,布局零亂,景觀破碎化嚴重。
二、存在的問題
一是片區景觀孤立,對外延伸性較弱。現狀環繞中心青龍湖生態濕地以農田、村莊、墓陵為主,景觀各種獨立相關性不強。面臨未來東部文化創意定位問題,面臨傳統鄉村文化與城市文化融合的轉型需求,景觀服務從地塊本身擴大到東部新城。二是與城市生活隔離,缺乏業態的對接。片區生態環境保護較好,目前零散分布著農家樂,主要服務對象是成都大學學生以及周末度假休閑的中心區中端人群。業態缺乏系統規劃,區域優勢尚未凸顯,導致未能形成與城市生活的銜接過渡。三是資源環境單一,參與體驗不足。墓陵文化、村落、濕地公園以原始的觀光旅游為主,缺少游客參與體驗,資源開發模式亟待升級。
三、解決策略
(一)建立區域層面的城市邊緣整體規劃
邊緣區整體規劃與城市核心區、與相鄰區域關系緊密。與地域腹地相比,邊緣地處關聯地域間的信息、物質、能量流作用的通道區,可便捷獲取異質信息,中轉或承接物質能量流。“邊緣區具有控制物能流的半透膜作用,能對進入和離開的地域的流進行過濾” 。城市與鄉村的同存,相互之間的多樣性協同作用所產生的邊緣效應,是城市系統實現超循環自組織的外在表現。“超循環是一個自然的自組織原理,它使一組功能上耦合的自復制體整合起來并在一起進化” ,而城市中各類邊緣效應正是用地間的“互補性“會聚,產生超循環作用的結果。城市生態系統一個復合生態系統,不同性質的土地利用系統的穿插、疊合、會聚,產生的邊緣區,是系統間產生有機的相干協同的聯系紐帶,具有整合信息能力和自促進生長性質,使得城市構成部分相干地生長、穩定,受控地共存。
城市的發展并不是受到單一元素的影響,而是各種矛盾的綜合體。這種現象直接反映在城市形態與城市布局上。帶狀城市線狀分布,緊縮城市高密度豎向形態,生態城市綠色低碳覆蓋,城市規劃慣性地對城市開展宏觀的統一規劃,整合經濟、人文及周邊環境資源等,卻缺少對邊緣的區域統籌規劃;規劃師更加關注城市中心作為區域經濟增長極,卻忽視了構建城市與城市、區域與區域、內部與外部、邊緣區域經濟新的增長極與發展軸培養的重要性。邊緣區域的界定不僅局限于城市與鄉村,它收益于相鄰地域單元環境資源的相互補充與組合,景觀生態學反映在空間斑塊性和空間梯度構成的空間異質性。微觀上,城市內部街道、建設用地、生態保護用地等,宏觀上,鄉村、鐵路、江河流域、國家邊界區域等都是邊緣區域的反映。依據自身現狀條件,結合相鄰資源優勢和生產力現狀,建立針對性的特色進行深度貿易,形成優勢互補的良性關系。區域性邊緣整體規劃不僅是針對區域性邊緣區用地本身的規劃,經營城市中的“體郭經野”,圍棋中的“金角銀邊”,都體現了邊緣與區域中各組成部分的高效協同與整體的緊密關系,邊緣區域整體規劃站在生態視域的角度重新審視“集聚化”與“分散化”的城市規劃所面臨的城市問題。
(二)激活邊緣效應
在區域城市規劃中,需建立城市邊緣區整體規劃的思想,關注不同功能性質、城市與鄉村、建設用地與非建設用地等異質之間的邊緣區域。有意識地關注邊緣區的存在,通過各種類型邊緣區與這一地區間聯系紐帶的規劃,建立地域間及城市與環境間的聯動關系,增強地區間分工協作,在促進區域整體發展的同時,發揮每個地方的最大潛力,同時對介于地區之間的邊緣地帶生態資源給予合理的保護,發揮邊緣區邊緣效應的最大化。
(三)生長脈絡延續,綠色屏障滲透
以城市邊緣生態環境為本底,建立區域之間相互貫通的景觀廊道,構建城市開敞空間的網絡系統聯系,形成城市、邊緣區、鄉村三者延續生長軸線,使得農田、果園、公園等不同的生態景觀相互滲透,相互穿插,在滿足城市生活的同時,融入田園風光,形成“城在田中,田在城中”的城市田園模式。
(四)業態轉型升級,強調體驗參與
邊緣區面臨城市化的進程,業態服務升級能與周邊區域形成優勢互補,激活邊緣效應。體驗式的轉型,要求在滿足傳統點站式需求的同時,增加體驗式消費,融合購物、餐飲、休閑、娛樂四大功能,突顯運動、娛樂、休閑相關比率,營造休閑與社交結合的環境氛圍。
四、總結
城市邊緣區處在過渡、轉化的動態過程,需用動態發展的眼光看待邊緣區,建立區域整體層面的系統策略,通過產業的升級以及體驗模式轉型,激活邊緣活力,發揮邊緣效應。
城市邊緣區已漸漸演化為城市空間拓展過程中最復雜、最迅速的、相對獨立的區域實體空間。對城市邊緣區生態規劃的研究能夠從根本上改善城鄉結合地域的生態環境,推動城鄉結構的重構和城鄉經濟一體化的進程,促進城鄉生態景觀的有機融合,從而實現生態環境的可持續發展。通過邊緣區整體規劃、生長脈絡延續、邊緣效應等強調生態本底規劃構思的引入,構建生長中的綠色屏障網絡,實現城市邊緣區域同構。努力尋求一種重構生態景觀的規劃嘗試,以期為其他城市邊緣區的生態景觀規劃提供借鑒和參考。
(作者單位:四川大學江安校區建筑與環境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