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經濟關系四大焦點問題分析及消解

■ 李興偉

中美經濟關系四大焦點問題分析及消解

■ 李興偉

世界足夠大，容得下中美兩國。經濟是美國和中國利益的深度聯系點，中美經濟間焦點問題既凸顯兩國經濟關系在以金融和科技為代表的綜合實力方面的差距，又是兩國國家利益的交匯之處。因此，從消解中美經濟焦點問題入手，在中美經濟間建立一個強大、可持續的互利共贏關系對雙方都將是一個明智之舉，這也將惠澤世界。自1972年以來，中美之間的經濟關系蓬勃發展，但目前卻受到美國戰略重心向亞太轉移和中國快速崛起等因素的影響，而且動搖的風險在日益加劇。2012年是中美《上海公報》發表40周年，中美經濟關系需要一種新的“公報”來引導雙邊經濟關系的戰略框架以確保兩國互利共贏關系不受經濟爭執焦點及公眾態度和焦慮變化的干擾。

中美經濟關系的四大焦點問題及其影響

一切負面的言辭、事件和傾向都會影響中美兩國的民間輿論和政府決策，而雙方經濟關系的焦點問題則往往率先承擔了所有的情緒宣泄。當代世界經濟發展實踐表明，經濟全球化背景下以金融和科技為代表的綜合實力決定著一國在參與世界經濟過程利益的分配規模和質量。就中美經濟關系來說，一方面，中國已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是全球經濟增長的主要驅動力，同時也是一個日漸強勢的經濟大國。值得強調的是，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中國必須主要依靠粗放型出口導向型發展模式，對高科技產品、全球投資機會以及作為“市場經濟體”進入美國市場的同等待遇等有著強烈的需求。另一方面，美國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經濟體，同時還擁有全球性創新制造的核心利潤、美元處于世界貨幣的壟斷地位等優勢。深陷金融危機的美國對更開放的市場、公平的貿易政策、更靈活的匯率機制以及增長再平衡等有著強烈的渴望。因此，以金融和科技等代表的綜合實力差距決定了美國國債、人民幣匯率、知識產權和貿易失衡成為中美經濟關系的焦點問題。

一、美國國債成為焦點既反映了美元國際貨幣的霸主地位，又反映了中國對持有的國際儲備財富風險的焦慮。

借貸特別是美國國債已成為美國經濟發展的最大依賴。首先，美元的國際貨幣壟斷地位決定了美國能夠長期滾大其天量“債務雪球”。 美元在交易貨幣比例中占絕對優勢，據國際清算銀行的資料，在2010年，世界外匯交易僅有1%按人民幣結算，美元結算占85%；美元主導著世界石油、黃金等重要大宗商品定價權。其次，美國國債有著強大的國家信用支撐。具體來說，美國的科技創新和教育水準仍是世界一流；美國軍事能力依然舉世無雙。最后，美國屢次突破債務上限但美國經濟仍未出現崩潰跡象。1960年以來，美國國會已78次提高債務上限；美國的債務總額也從上世紀90年代初的不到4萬億美元攀升到今天的14.3萬億，幾乎占GDP總量的100%；美國財政支出的每一美元中，就有0.4美元是借來的。今天，美債擴張游戲憑借收長放短而得以維系，美國在大力推進資本全球化過程中博弈大額利潤，支撐著這個全球最大的債務國繼續運轉。

人民幣的非國際貨幣存在狀態決定了中國必須持有天量以美債為主體的外匯儲備。根據國家外匯管理局公布數據顯示，2011年末中國外匯儲備31811.48億美元。首先，中國出口導向型發展方式將在相當一段時期存續，必然換回大量以美元結算的外匯儲備。2001年中國加入WTO以后，長期實行出口導向型經濟，中美之間形成了貨幣印刷、產品制造、購買美債的新型共生關系。其次，中國以每年4000億美元的速度累積外匯儲備，而世界上除美國國債市場之外，并無任何市場組合足以吸納如此龐大的金額。因此，中國成為美國政府債券最大的單一外國持有者成為必然選擇。最后，由于自身金融制度尚不完善，高端國際投資人才及成熟國際投資管理經驗匱乏等原因，中國大量外匯投資只能投向低收益但頗具安全性和流動性的美元資產。

美債大幅波動尤其是明顯貶值會使中美都無法承受。首先，中國對美債的安全日益焦慮并已經實施投資多元化。其次，美債出現大幅波動特別是明顯貶值也會激起美國國內的危機。據美國財政部數據顯示，目前美國公共債務總額為14.3萬億美元。其中，美國國內持有9.8萬億美元，占比68.6% ；海外持有占比為31.5%，第一大債主中國占8.1%，第二大債主日本占6.4%。美債違約首先傷及美國國內，并導致國家陷入混亂甚至崩潰。最后，美債波動特別是明顯貶值時將動搖美國財政的根基。美國這種不斷突破債務發行上限的舉債經營模式之所以持續，則與其他各國把貿易順差積累的巨額資金轉而投向美國有關：其他各國購買大量的美國國債和國家擔保的債券。一旦美債信用明顯惡化，上述模式將不復存在。

二、知識產權成為焦點既反映了美國長期占據全球科技制高點，又反映了中國對產業技術升級的強烈需求。

由于意識形態差異，美國長期對中國高科技產品實行嚴格管制。“美國要在有戰略意義的關鍵領域保持30年的領先地位,一般依此決定對華出口。”這是1990年時任美國國防部戰略貿管司司長康法拉的觀點。至今,這仍被美國看作是對華高科技出口限制的原則。當前正在執行的是修訂后的“中國政策條例”（2007年6月19日執行）。該條例規定的限制對華出口的產品共涉及20類、31個項目。

知識產權保護規則制定與完善需要一個合理磨合的過程。在過去的半個世紀里，擁有全球高端知識產權被視為美國經濟增長和生產率提升的核心優勢。對于一個發展中國家來說，雖然不尊重知識產權能帶來一些短期收益，但長期而言將是摧毀可持續創新根基的愚蠢之舉。中國作為一個重要的全球經濟引擎，已經開始采取更積極的措施保護知識產權并贏得贊許。然而，雖然已經被視為全球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之一，但要成為知識產權方面的主導者，中國還有很多努力要做。中國需要時間，更需要包括歐美在內的科技發達國家在知識產權保護方面的寬容與客觀對待，而不是動輒強化對華高科技管制及其他苛刻要求與制裁等。

中國亟需進口的進不來,美國企業優勢產品也出不去。美國的出口管制政策的確直接保障了美國在高科技領域的發展優勢，但也失去了許多潛在的貿易機會并削弱了美國高新技術的競爭力。因為有些產品美國不向中國出口,歐洲和日本會向中國出口。中美自上世紀80年代開始進行和平利用核能協定的談判。該協定1985年簽署后,由于美國國會的阻撓,直到1998年才生效，2005年底兩國政府和企業正式簽署了相關文件。而在這20多年間，法國、俄羅斯和加拿大與中國開展了核電站技術方面的合作。僅在核領域，美方嚴格的出口管制政策已將數百億美元的貿易機會拱手讓給了先期與中國合作的其他國家。中國商務部的數字顯示，2010年中國進出口貿易近3萬億美元，順差總額為1831億美元，其中對美順差就達1813億美元。由于美國的出口管制，美對華高技術產品出口占中國高技術商品進口總額的比例從18.3%下降到了不足7%。

三、人民幣匯率成為焦點既反映了美國對自身資本全球化壟斷利益的維護，又反映了中國自主決定利率自由化進程的決心。

人民幣匯率問題經常被當成轉移美國國內相關矛盾的工具。首先，每當美國民眾對兩國貿易狀況不滿時，人民幣匯率就率先承擔了所有的不滿。很多美國“政客”深諳其道，每逢美國總統大選，許多競選者都以人民幣匯率吸引關注。其次，匯率作為一個經濟變量已經被高度復雜化。人民幣匯率成為焦點在于三大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中國的經濟力量增長、中美關系缺乏互信，以及兩個國家都存在難以調整的結構性問題。最后，美國為尋求長期壟斷國際貿易的主要利益常常奉行只有利于自身的政策。

人民幣匯率對中國而言才是實實在在的經濟問題。首先，匯率和其他經濟政策都是實現中國整體發展戰略目標的重要工具，即為了實現發展目標，中國可以選擇持續管理人民幣匯率、使其與中國國際貿易需求相符合。這與美國和其他主要發達經濟體以及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均將匯率簡單地視為一種價格有著比較鮮明的區別。其次，中美所處經濟周期不同決定了人民幣匯率需要雙向彈性波動。2008年以來，中國處于明顯上升期而美國處于經濟二次探底的可能性階段，管理人民幣匯率能夠抑制中國國內通脹，使中國的宏觀調控目標更便于實現。最后，人民幣匯率是中國國家主權之一。不能由美國來決定人民幣對其他世界所有貨幣的匯率，不能由美國來影響中國的利率水平，更不能迫使中國必須購買美債。

人民幣大幅升值將直接傷害中美經濟乃至世界經濟的發展。按照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估計，人民幣兌美元匯率被低估了41%，而且這個數字在美國得到廣泛認可。首先，這個估算成為升值的依據之一。彼得森研究所不是真的建議升值41%，而只是試圖用數字來表示低估的程度。其次，中國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將是一個長期過程。如果人民幣大幅升值將直接打擊中國的出口導向型經濟模式，對中國經濟造成毀滅性災難。最后，如果人民幣升值41%，將使中美經濟力量對比發生質的變化，加劇世界經濟風險動蕩。如果人民幣升值41%，中國的經濟規模將驟增至與美國相當；中國工商銀行在中國內地的股份將使其市值達到美國最大銀行摩根大通的兩倍，中石油的市值將是埃克森美孚的1.5倍等。這些將徹底改變世界經濟力量格局，也將使世界經濟動蕩加劇。正如英文警句“當心你想要的成了真”(Be careful what you ask for)，將是人民幣大幅升值傷害中美經濟乃至世界經濟的發展的寫照。

四、貿易失衡成為焦點既反映了美國對自身國際貿易逆差趨勢難以逆轉的焦慮，又反映了中國的出口導向型發展模式的必經階段特征。

美國對華貿易逆差呈現長期趨勢是其推行資本全球化過程中實體經濟空心化的外在表現。2011年美國全年貿易逆差飆升11.6%，至5,580.2億美元，為自2008年以來的最高水平，對中國的貿易逆差較2010年有所收窄。從根本上說，以美國為主導的西方金融力量在推進資本全球化的同時，也在逐步抽空美國等國的國內制造業。2010年美國對中國的貿易逆差擴大8.2%，至2,954.6億美元。在100個國際貿易商品類別中，美國是其中55個種類的最大進口國，中國是16個種類的最大進口國。除去石油和一些機械及工具，消費主導型美國經濟的特征是進口消費類商品，比如圖書、玩具、汽車、自行車、藝術品、家具、地毯、化妝品、飲料和藥品；中國的進口主要是為了滿足工業需求，而不是居民需求，目前是銅、礦石、鎳、木質紙漿、棉花、羊毛和其他纖維織物等商品的主要出口目的地。正如摩根士丹利亞洲非執行主席羅奇指出，導致美國貿易逆差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人民幣匯率，而是美國凈儲蓄為負。由于美國沒有凈儲蓄，為了增長就只能從國外進口，導致大規模貿易赤字，美國與多個國家有多邊貿易赤字，而不是中美雙邊的問題。2010年，美國與88個國家有貿易赤字。

美國對華貿易逆差導致的主要收益仍流向美國。美國對華貿易逆差并沒有影響其在制造業中從中國獲取的主要利潤水平。美國舊金山聯邦儲備銀行的黑爾和霍拜恩在該行的月刊《Economic Letter》中寫道：“在美國出售的貨物和服務大多數都是本土制造。在2010年，進口額約占美國國內生產總值(GDP)的16%。來自中國的進口約占GDP的2.5%。如果每項被貼上‘中國制造’標簽的商品價值是1美元的話，其中有55美分的服務是在美國本土生產出來的。盡管許多進口商品在中國的工廠進行生產，但美國人通過自己的力量將勞動成本壓至最低水平。”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韓國代表部2012年2月12日在“OECD政策發布會”公布數據，蘋果公司每部iPad的利潤達150美元，為銷售價格的30%。與此相比，作為產品生產基地的中國分得的利潤卻少得可憐，以工資形式返還給中國工人的薪水僅為每部8美元（1.6%），這比iPad主要零部件供應產地韓國所得到的收益（34美元，6.8%）還低。

此外，美國對華高科技出口限制也加劇了美中貿易逆差程度。中國現任駐美國大使張業遂曾談到，自2001年到2010年由于受限于美國出口管制政策，中國自美國進口的高技術產品比重從18.3%降至7.1%，導致美國對華出口額減少近500億美元。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中國付出了大量勞動力、耗費了大量資源并造成了環境的破壞等成本，所獲取的巨大貿易順差形成的外匯收益又以購買大量美國國債和國家擔保債券的形式重新回到美國經濟循環內。根據國家外匯局公布2011年初步數據，中國國際儲備資產增加3878億美元。據估算目前中國約3.2萬億外匯資產中，其中有近三分之二以美元資產形式存在。

可見，中美貿易逆差這一焦點問題緣于美國自身經濟發展原因并且美國取得了實質收益，中國向美國出口了大量的服裝、鞋子等低附加值產品，卻無法生產更多的高技術產品，也不能從美國購買更多的高技術產品。中國則要痛下決心加快經濟發展方式轉變。

國際大變局下深化中美經濟關系的三大關鍵線索

在可預見的將來中美關系是中國必須處理的最重要關系，而中美經濟關系又是處理中美其他關系的基礎。由上面分析可看出，一方面美國作為世界最大的經濟體占據著世界金融和科技的制高點，但面臨著其自身周期性的對外擴張也已進入新一輪的全球收縮，必須正確面對自身實力相對下降的現實；另一方面，中國作為世界經濟規模第二的國家擁有巨大的國內市場和驕人的發展速度，但面臨的挑戰仍然艱巨，特別需要加快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而實現這一目標迫切需要在自主創新能力和國際金融實力方面得到提升。因此，這就為深化中美經濟關系提供了下面三個關鍵線索：

一、如何讓美國合理分享中國繼續快速發展的“紅利”？

中國的經濟發展速度將繼續領先于全球主要經濟國家。約翰·桑頓中國中心預測：未來l0年里中國將持續面對大量的紛爭和沖突。但與此同時，中國處在上升而不是衰退進程中。這個快速增長的經濟強國的發展軌跡不僅會對中國十多億人口、也會對全世界產生深遠的影響。

中國經濟的繼續快速發展將是美國乃至全球國家走出經濟低谷的一個重要渠道。今后五年，中國消費增長率將保持較高水平，預計進口總規模有望超過8萬億美元。這將給包括美國在內的世界各國的農民、制造商和工人帶來更多機遇。據預測，到2020年，中國在集成電路、機床和民用航天等領域的進口需求將高達6000多億美元；到2025年,中國將購進2880架客機,價值高達2800多億美元,中國將成為僅次于美國的全球最大的商用航空市場。這成為美國充分挖掘中國市場潛力的重大機遇，這樣就有了深化中美經濟關系的線索之一。

二、如何在資本全球化過程讓中國穩健地融入國際金融體系？

中國的國際金融發展滯后于中國經濟發展規模。2010年，中國GDP已經躍居世界第二，已經成為世界最大貿易國之一。據中國國家統計局數據，近五年進出口總額年均增長15.9%，高于同期世界貿易增長速度；中國出口由世界第三位躍居首位，占全球份額由7.3%上升至10.4%；進口由世界第三位升至第二位。另一方面，中國的國際金融實力特別是人民幣國際地位亟待提升。布魯金斯學會2012年2月公布的一項研究稱，與美元相比人民幣的國際地位仍不值一提：中國已占到全球國內生產總值(GDP)總量的10%、全球貿易總額的9%，貢獻了全球約四分之一的經濟增長，然而瑞士法郎的使用范圍都要比人民幣廣得多；從衡量資本賬戶開放程度指數來看，那些發行國際儲備貨幣的經濟體2009年的得分為2.48，中國得分為-1.15；在關鍵的流動性衡量指標——政府債券換手率方面，2010年美國國債換手率為14.3，而中國僅為1.0，甚至連印度國債的換手率都是中國的兩倍。

中國必須維持預期的改革步伐，諸如利率市場化、匯率市場化以及放松對資本下面管制等，這樣人民幣將可能在未來十年成為一種有競爭力的國際儲備貨幣。同時，完成這些改革必須是在中國自主、可控進程下完成的，這就是所謂的穩健融入國際金融運行體系。中國上述改革目標的實現離不開以美國為主導的資本全球化推行國家的支持和幫助，這樣就有了深化中美經濟關系的第二條線索。

三、如何避免中美科技創新之爭？

中美國力對比發生快速明顯變化決定了中美競爭在所難免，而通過科技創新占領全球新興產業制高點乃是競爭的焦點。2001年中國GDP是美國的十分之一，而2010年中國GDP已達5.88萬億美元，是美國的五分之二。這個速度是一個奇跡，也導致了美國在看待中美關系的心態和戰略上發生了變化。客觀地說，中國已經成為美國在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經濟競爭對手。甚至還有許多人已經得出結論，美國的衰落與中國的崛起都是不可避免的。研究機構巴特爾紀念研究所預測：中國的科技研發開支將在2022年趕上美國；中國已經在“綠色能源、生物與納米技術方面投下巨資，很可能會在21世紀20年代形成產品；如果美國政府實驗室、大學與企業研發人員現在不馬上站在下一代突破創新的最前沿，那么在這些創新技術形成可出售的產品時，美國將落后10或20年。

中美科技創新之爭在“清潔”能源領域激戰正酣。中國在“清潔能源”技術領域重塑了一個全球性的行業。根據密切關注可再生能源行業的美國皮尤慈善信托基金會的統計，2010年中國已成為全球最大的清潔能源投資國，全年公共及私人投資總計544億美元，在太陽能組件領域全球十大制造商中，中國企業占了七家；美國在2011年首次超過了中國，成為全球可再生能源、生物燃料和能效投資的最大市場，美國對清潔能源的投資額上升33%達559億美元，而中國基本保持在474億美元不變。這種競爭動蕩是一個信號，折射出雙方疾速進軍可再生能源領域所造成的更大范圍的破壞，例如，風力發電機和太陽能電池板生產廠家顯著增加，導致全球產能過剩。

引導中美創新之爭向關注全球生存轉變是避免中美創新之爭的理性路徑，也將是人類的福音。到2050年，世界人口將從現在的70億增至100億人，要保證地球的生存，人類必須在短短的幾十年內找到新穎的非軍事創新解決方案和新“能源”；人類理智最終會將創新與技術的著眼點放在解決人類的生存。中美需要共同著手通過全球協作的科技創新來解決人類文明生存與發展的問題，這是深化中美經濟關系的第三條線索。

互利共贏的消解路徑與四個全球性建設效應

中美經濟焦點問題的消解將是通往下一輪亞太地區共贏繁榮的關鍵點。當前處理中美關系的最新和最權威指導框架是2011年1月胡錦濤訪美所形成的一個聯合聲明：雙方決定建立一個新的關系框架——相互尊重互利共贏的合作伙伴關系。進一步解讀就是，前提是互相尊重，路徑是深度合作，結果是互利共贏。由此為今后消解中美經濟關系的焦點問題指出了以下路徑：

一、搭建戰略溝通長效組織和機制，提供健全決策所必需的公正、高質量的中美經濟再平衡對話平臺和系統解決方案。

專門就中美經濟關系進行頂層設計，中美雙方承認彼此在能源安全和經濟利益基礎上確立一種新的“上海公報”引導雙邊經濟關系的戰略框架，以確保兩國互利共贏關系不受經濟爭執焦點，以及公眾態度和焦慮變化等因素的干擾。

通過管理好雙邊經濟緊張關系的源頭并強調相互合作的長期利益，確保雙方任何一方都不會因一時的國內政治形勢而背離理性的集體決策，重點強化互相尊重、互相信任的相互依存基礎。隨著上述工作推進，將會帶給世界一個中美經濟合作的持久預期，即長期效應。

二、貿易方面，中美雙方各自承諾并制定清晰的經濟模式轉變時間路線圖。

美國要持續通過提高國內儲蓄、承諾實現財政長期可持續以及有利于提高生產力的投資，朝著可持續增長的方向實現經濟再平衡；中國政府要持續致力于改善民生，積極擴大國內需求，并以擴大消費作為戰略重點。根據各自的產品優勢確定雙邊貿易分工與合作的基礎：美國的優勢在于高科技和資本密集型產品，中國的優勢則是勞動密集型產品。這一目標的實施，將會帶給世界一個中美經濟貿易各取所長的互相依存模式，即互補效應。

三、金融方面，以金融市場互相有序開放實現共贏合作。

中國通過調整美國國債持有規模和金融改革等幫助美國完成擺脫金融危機走向健康發展過程；美國支持以人民幣國際化為代表的國際金融拓展，使中國穩健融入世界金融體系，特別是就中國缺乏符合資本全球化需求的制度、條例、企業和人才方面進行互利合作。隨著上述舉措的實施，將增加世界金融穩定的信心，即穩健效應。

四、科技方面，美國必須與中國保持接觸而不是徹底走向競賽。

中美應聯合對技術轉讓制定出更清晰的規則。重點在于將美國創新優勢與中國制造實力進行“聯姻”，對技術轉讓制定更清晰的規則并合理給予中國一定話語權。為世界范圍其他關于全球協同的科技創新解決人類文明生存與發展的問題提供參考，即示范效應。

（作者單位：北京市科學技術研究院研究室）

（責任編輯：徐海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