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召將
生態城市建設與城郊農業功能拓展研究
——兼析從化模式
◎ 孟召將
建設生態城市是城市可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基于區位優勢、功能特征等因素拓展城郊農業功能在生態城市建設中具有重要作用。政策支持為城郊農業功能的拓展提供了資源和空間。在深入理解功能拓展現實需求和合理確定拓展投入思路基礎上,設計合理的投入機制是提高農業功能拓展績效的保障。從化模式成功經驗的借鑒意義在于:靈活使用多種手段激勵多元化投入主體,形成不同農業功能聯合生產、三次產業協同發展、城鄉生態共享的關系。
生態城市 多功能農業 城郊農業 功能拓展
20世紀90年代以來我國工業化水平的提升促進了城市規模的膨脹,工業污染、農業低效等問題引發城郊農業多功能性的認識深化,拓展農業功能、保護生態環境,促進綠色、生態城市建設被納入政策視野。2008年,中國實施了新的《城鄉規劃法》,開啟城鄉統籌規劃,盡早消除城鄉二元結構的分化狀態。城郊區作為城市和農村的中間過渡帶,具有特殊的區位優勢和生產要素優勢,與城市經濟和社會的發展聯系緊密,因此城郊農業功能定位與純農業有顯著差異,其多功能的拓展需求更為強烈。
2012年初國務院制定的《全國現代農業發展規劃(2011—2015)》指出“城市人口增加和生活水平不斷提高,以及擴大內需戰略的實施,為擴大農產品消費需求,拓展農業功能提供更為廣闊的空間”,并把大城市郊區多功能農業區作為率先實現農業現代化重點區域之一,“進一步挖掘農業的生態涵養、觀光休閑和文化傳承等多種功能,提高農業效益,增加農民收入”,形成“財政投入、農村金融服務、社會資本投入農業的多元化投入格局”。[1]協調多元化投入主體的行為,優化投入要素配置,探索可持續性的拓展農業功能投入機制是一個重要的現實問題。
(一)生態城市建設
城市在為人類創造巨大物質和精神財富的同時,也消耗了大量資源,破壞了生態環境。基于工業文明的傳統城市發展模式越來越難以適應可持續發展的要求,主張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生態文明已成為全球的共識和時代的主題。[2]生態城市作為生態文明的載體和切入點,已成為轉變發展方式,實現城市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手段。生態城市不能簡單地理解為綠化好、環境好的城市,而是指運用生態學原理和方法,指導城鄉發展而建立的空間布局合理,基礎設施完善,環境整潔優美,生活安全舒適,物質、能量、信息高效利用,資源永續利用,經濟發展、社會進步、生態保護三者保持高度和諧,人與自然互惠共生的最適宜創業發展和生活居住的城市。[3]生態城市不同于山水城市、園林城市、森林城市、衛生城市等概念,具有和諧性、可持續性、高效性、整體性和區域性的特征,是人、自然、環境和諧發展的最佳形式。[4]美、日、澳等國較早開展了生態城市的建設規劃,如美國實施“綠色工程”力圖組成一個全國性的“綠色網絡”,日本建設省頒發“綠色大綱”要求加強城市與鄉村的綠化建設。我國發達地區的城市如杭州、蘇州、廣州等紛紛制定了生態城市發展規劃。2000 年廣州市委、市政府提出建設生態城市的構想,由市發改委牽頭,聯合規劃、環保、國土、園林、水利等多部門編制了《廣州市生態城市規劃綱要(2001-2020)》,2003 年3月經廣州市政府常務會議審議通過,并正式頒布實施。
(二)發展多功能農業
20世紀50年代以來,在工業化、現代化與城市化發展模式的指導下,不論是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都將農業視為一個經濟部門或產業,都將注意力集中在農業的經濟功能上,但對農業本身卻缺乏應有的關懷,以致在農業生產效率得到大幅度提高的同時,農業的經濟地位卻不斷下降,農業人口不斷外流,農業生產環境日益惡化,資源浪費嚴重,農業成了弱質產業,農民成了弱勢群體。
對農業地位的反思是從赫希曼(1958)開始的,20世紀60年代,約翰·斯通、米勒、庫茲涅茨、舒爾茨等都認識到農業對經濟增長的貢獻; 70年代以舒馬赫為代表的和諧發展理論其中心為“平衡發展,以人為本”,即要將人而不是商品作為關心對象,給予農業與農村足夠的重視。舒馬赫指出農業的另外三個基本作用:使人與自然界保持聯系;使人的居住環境變得高貴與人性化;提供正常生活所需的食品與其他材料。[5]20世紀50年代末期,歐盟首先提出多功能農業(multifunctional agriculture,簡稱MFA)概念,是指農業不僅能夠提供食品和纖維等主要經濟品,而且能夠提供大量具有多種用途與功能的非經濟品。[6]MFA被看作是消費者和社會對農業和農村需求與期望變化的結果,隨著收入的提高,農業的其它功能越來越有價值。一個地區的人口越稠密、城市化水平越高,對農業多功能的需求就會越大,[7]所以對MFA的關心與研究多發生在發達國家,發展中國家盡管認識到了農業的多功能特征,但由于經濟實力或其他方面的原因,農業多功能的開發實施較晚。
(三)拓展城郊農業功能是生態城市建設的要求
現代城市規模的快速膨脹過程中,不僅存在著城市生態問題,而且也存在著農村生態問題,這些問題的產生是現代化都市擴張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城市化過程本身與生態環境保護并不相悖,問題是我們必須走一條可持續城市化道路,即走城鄉生態融合、建設生態城市的道路。[8]2008年,中國實施了新的《城鄉規劃法》,開啟城鄉統籌規劃,解決城鄉二元結構的分化問題,即在城郊農業的功能定位和空間布局時,利用城郊區的區位優勢和功能特點,科學地制定城鄉一體化的功能互補式的規劃方案,既能夠控制大城市的無度擴張,又能保證城郊農業和農村的建設和發展;既能解決城市生態問題,滿足城市居民對綠色生存空間的需求,又保護了生態環境和促進城郊農民的產業轉型。
城郊農業不同于都市農業,城郊農業是位于城市邊緣一定動態范圍內的農業地域類型,依托城市經濟和社會發展,以生產城市居民必需的農產品( 特別是鮮活農產品) 為基礎,以生態保育、環境保護為重點,集高效、集約、生態、產業化、科技化為一體的現代化農業。[9]城郊區作為城市與農村的過渡帶,具有特殊的區位優勢和拓展農業功能的城市需求,因而城郊農業亦不同于傳統農業,城郊農業不僅是一種集高效、集約、生態、產業化、科技化為一體的現代農業,更重要的區別在于城郊農業的多功能性,它不再是單純的農業發展,而是具有了綠化城市、美化環境、觀光休閑、文化傳承等眾多特征,因此符合生態城市建設的要求,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城郊農業功能拓展強調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三者的協調統一,集生產、生活、休閑、旅游、科普、生態等多種功能于一體,體現出城市與鄉村、人與自然的和諧;二是生態城市是城市生態系統與鄉村生態系統有機結合的一體化生態系統。拓展城郊農業的多功能性使城市與周圍的農業自然景觀連為一體,實現城市和鄉村互相融合、城鄉生態一體化,構成城市的綠色生態屏障。[10]
國外發達國家積極提出拓展農業功能的新要求,制定了有利的農業政策,應用高新科技發展生物質經濟,在提高單位土地面積產出率的基礎上節約用地,保護生態環境,發展特色、休閑農業旅游,提倡聯合生產,保護農業文化傳承。[11]國內多年來三次產業發展不均衡,受政策、市場及產業特性的多重約束,農業的發展嚴重滯后,而且面臨功能不斷弱化的風險,發展城郊多功能農業逐漸被納入生態城市建設的目標。當前工業化和城市化的發展為農業拓展功能創造了條件和空間;農業低效、農民增產不增收、農村建設滯后是農業功能拓展的內在需求;建設生態城市、城鄉共享綠色生態環境是投入農業的動力機制。“以工補農、以城帶鄉”的統籌城鄉發展戰略為農業功能拓展提供了政策支持的外部環境。在經濟較為發達的環渤海、長三角、珠三角都市圈及大城市郊區,借助交通、區位、要素市場等優勢,引導城市資本、技術、人才等現代化生產要素向郊區農村集聚,發展高效農業;在穩定城市食品供應保障能力基礎上挖掘農業的生態涵養、觀光休閑、文化傳承等多種功能,轉變農業發展方式,促進生態城市建設及三次產業協調發展。
(一)提高農產品生產效益
農產品生產是城郊農業的基本功能,是城市“菜籃子”、“米袋子”的重要支撐,但產業比較效益低下、農戶增產不增收消弱了農民的務農積極性,城郊農地的區位優勢誘致農戶棄農、農地非農化的行為。據統計,廣州市40%的農地流轉入外來農戶用于蔬菜種植,受人力資本較低的約束,分散的小面積種植方式難以突破低收益困境,而且過度使用農藥化肥,農業土壤遭到破壞和污染,農藥化肥殘留突出,農產品質量安全受到嚴重威脅,與城市居民的綠色、安全消費需求背道而馳,因此,必須轉變城郊農業分散的小規模經營現狀,發展規模種植、集約利用土地、增強農業社會化服務能力,延伸產業鏈,提升農產品生產標準化水平,在保障農產品質量安全的基礎上使農業增效、農民增收。
(二)強化生態涵養功能
城郊農業是保障城市及郊區城鎮生態可持續發展不可或缺的天然屏障,具有緩沖消除城鎮工業污染、凈化城鄉空氣的生態功能。在政績考核的GDP標準引導下,地方政府不惜以生態環境的破壞為代價過度追求單一的經濟效益,粗放式經濟增長方式導致城市污染嚴重,城市垃圾、工業廢水廢氣等破壞了生態環境并且難以逆轉。農業生產中化肥農業、難以分解的農膜過度使用加重了農業生態問題。因此必須加強農業生態治理,發展綠色、低碳工業,建設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有機農業,推進形成“資源—產品—廢棄物—再生資源”的循環農業模式,強化城郊農業的生態服務功能。
(三)開發觀光休閑功能
隨著大宗農產品的豐富和居民收入水平的提升,國內一些都市區域的旅游市場開始導入鄉村旅游資源的開發,并且發展迅速,尤其適應了居民假期和周末近郊旅游的休閑需求。據統計,2007年的三個黃金周,城市居民選擇休閑農業和鄉村旅游的比例約占70%,每個黃金周吸納游客量超過6千萬人次。[12]鄉村旅游資源的開發既減少了農業的外部性,補償了農民收入,又能滿足城市居民休閑度假、親近自然的需求,具有可觀的前景,長遠來看還須具備便捷的交通網絡、完善的旅游服務、合理的景點規劃,并向精品化、特色化、高端化轉變,需要提升服務質量、增加科技文化內涵,將觀光休閑與農業結構優化、鄉村美化互動推進。
(四)保護農業文化遺產
我國農耕歷史久遠,農耕文化凝結著多民族的勤勞與智慧,積累了眾多的農業文化遺產。農村市場經濟的發展使傳統農業文化漸被丟棄,珠江三角洲曾經的“桑基魚塘”、“蔗基魚塘”早已不復存在,一個多樣化的低成本的有機農業生產結構被單一化的高投入的化學與機械生產結構所代替;[13]一個個具有地方歷史文化特色價值的古村落被推倒,換之為千面一律的握手樓群。古村落的修繕和保護、傳統農耕方式的再現必定為鄉村觀光旅游增添濃厚的人文歷史文化色彩,但農業的文化傳承功能在農村經濟市場化的沖擊下面臨衰落的趨勢,國外的農業文化保護實踐證明除了政府投入恢復與保護措施之外,農業休閑旅游對于農業文化的傳承與發展具有重要的作用,挖掘農業特色、保護農耕文化,合理開發文化特色旅游項目是旅游與文化雙贏之舉。
總之,國內城郊農業功能的拓展具有了有利的條件和空間,也面臨著三次產業、城鄉可持續發展的約束,需要各級財政投入的引導和扶持,促成多元化投入格局。設計合理的投入機制是提高投入產出績效的基礎,有利于發揮農業功能拓展的多重效應。
(一)規劃農業功能的區域
合理規劃區域農業重點功能能夠發揮產業集聚和擴散效應;發揮區域資源比較優勢,在不同功能區域之間聯動發展;發揮區位優勢。區域農業重點功能規劃并不排斥各區域的農業多樣化,而是基于區域資源、區位等優勢的衡量,重點突破,示范帶動。
區域重點功能確定之后,還需考慮次層級的重點功能規劃。比如以農產品生產為重點功能的區域包括多個鎮、村,劃分專業鎮、專業村引導多樣化農產品生產,鼓勵適度規模經營,有利于減少農產品結構單一引致的惡性競爭,有利于以特色農產品為主體的“農家樂”休閑觀光資源開發。
(二)選擇投入主體
農業功能拓展的產出既有公共產品,也有私人產品;不同功能拓展所需要的投入要素在量和質方面均有差異;投入的產出效益往往是生態、經濟、社會等多種效益兼有,亦有側重。選擇投入主體應綜合所需要素差異、投入產出效益主要類別等因素,但一些基本原則是必須明確的。
一是以農村、農民利益為本。農地所有權和承包經營權是法律賦予村集體組織和農民的產權,是農民最重要的財產權利。農民是農業的堅守者,為工業的發展和城市的建設貢獻功不可沒。國外經濟發達國家的發展進程表明,先發展農業、提高農業生產率基礎上再推進工業化是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必要路徑。當前我國農業發展滯后于工業,城鄉收入差距過大,“以工補農、以城帶鄉”的統籌發展作為戰略性決策提出,在大城市率先推進“城鄉一體化”,拓展農業功能、建設生態城鄉必須以農村和農民利益為本,切不可本末倒置。
二是市場主導。拓展農業功能需要多種要素投入和集聚,市場的競爭和價格機制通過反映要素稀缺性、調節要素供需結構而促進城鄉要素合理流動,在競爭性領域、投入產出易于計算的項目上比政府調節資源配置更有效率。在以市場主體為主導的結構下,城市多種現代生產要素向農村、農業集聚是解決由于農業資本報酬率低而要素短缺問題的必要路徑。拓展農業功能產出的經濟效益是企業主動投入農村、農業的誘因,也是城郊區域經濟落后于城區而自身農業資本積累不足、交通網絡等基礎設施不完善狀況下的必要彌補。政府的招商引資有利于大規模的要素集聚,但小規模要素的投入應立足于本區域農業產業的經濟實體,形成外來資本與本地資本的互補和互動。
三是財政投入引導。農業發展的外部性、農業產業的風險性等產業特性決定了政府財政投入是必要的。偏重工業、忽視農業與農村投入制約著城市和工業的可持續發展,威脅著城鄉的生態環境。農田水利等大型基礎設施缺少、農地過度使用造成的土壤肥力下降、生物多樣性結構被破壞等問題因其關系到農業發展基礎和生態環境安全,因此是社會公共品供給,市場經濟主體缺乏積極性,公共財政投入是必然的。經濟發達國家長期對農業保護和農產品補貼的政策供給就是基于這個原因。農業基礎設施完善、生態環境保護、農業科技研發和推廣應用、推動農業發展方式轉型是財政投入的重點領域。農村、農業基礎設施得到進一步的改善,為農業的旅游休閑、文化保護等功能拓展創造了更多機會。
(三)激勵和約束制度
農業具有多功能性既揭示了農業在國民經濟中的基礎作用,也表明了不同功能之間的有機聯系、難以分開,因而拓展農業功能的外部性必然存在,私人部門投入由于沒有完全得到投入的社會報酬缺乏投入激勵,造成市場失靈,社會承擔部分投入成本用來補償私人部門投入的外部經濟性是有效激勵方式。政府可以采取直接補貼農業設施裝備、現金獎勵,也可以使用間接的手段,如稅收優惠、“綠道服務”、用地價格優惠等。
個人理性和集體理性的不一致使“搭便車”、“灰色交易”等機會主義行為難以避免,尤其是在投入產出的效益多種而難以分割的前提下,很難約束機會主義行為,造成集體行動困境,制定約束機會主義行為的措施是必要的,比如制定和落實嚴格的懲罰投機行為的措施、界定各市場經濟主體的投入與收益邊界、劃清政府管理者的職責等,并以正式制度形式來保障。對于各行為主體的行為預期和收益預期都非常重要,激勵其在生產性行為的投入努力,避免浪費資源的低效投入。
(四)投入協調與績效評價
市場經濟主體追求自身投入的產出最大化,多元化投入主體結構下難以避免產生利益糾紛,例如農民與企業之間關于土地流轉、勞資談判等領域的糾紛,不同的政府職能部門之間相互推諉責任等,因此代表公共利益的地方政府高層、法律人才、學界人士組成的協調機構是有必要的。
協調是以制度框架為依據的,“誰對誰錯”的準確判斷應在評價行為后果基礎之上。如果行為主體的行為有違最高目標的努力方向,那么其努力越多,則破壞性越大,因此有必要事先確定投入評價的目標層次。生態效益是符合所有行為主體的利益,經濟效益更多是私人利益,社會效益涉及到比經濟效益多、比生態效益少的利益主體,因此應以生態效益優先,社會效益其次,經濟效益最次。
從化市位于廣州東北約60公里處,農業人口43萬,約占總人口的74%,北部以丘陵山地為主,森林覆蓋率78%;南部以平原為主,與廣州市區鄰接,為農業種植區;中部溫泉資源豐富。根據廣州市發展規劃,“十一五”初從化市定位于“生態保護區域”,以建設珠三角最宜居生態城市為目標,制定了“綠色發展、生態優先”的發展戰略,抓住廣州市“統籌城鄉建設、加快北部山區發展”的戰略部署契機,構筑綠色產業體系和建設生態城市;依據廣州都市型農業發展規劃,結合區域優勢、區位優勢規劃北部森林生態區、中部溫泉養生區、南部農家樂休閑區三大功能區域,發展高效農業、生態觀光農業和鎮村特色農業,“以農興旅、以旅促農”、產業聯動,形成了具有從化特色的現代農業集聚發展格局。
(一)拓展農產品產出功能
從化市重點發展優質水稻、花卉、水果、畜禽水產品等農業特色產業,實施“一鎮一業、一村一品”,跨鎮村建立生產示范基地,扶持農民專業合作社、農業龍頭企業等產業化經營組織,以“龍頭企業+合作社+基地”的農業經營方式引導農民走農業生產集約化、規模化、現代化道路;以財政補助、政策性信用擔保、貸款貼息等優惠政策引導民間資本和金融資本投入農產品加工流通業;加強農業龍頭企業與科研院所合作研發和應用農業科技,有序推進農田、魚塘標準化改造、水利與交通等基礎設施建設,轉變農業發展方式,走“特色、優質、生態”的農產品生產方向。
從化市現有50家農業龍頭企業,170家農民專業合作社,輻射帶動面積23萬畝,帶動全市80%的農戶增收,2011年農民人均純收入9856元,同比增長17%;[14]組建了11600畝的水果產業帶,獲得中央財政專項補助金3千萬,逐步形成水果業區域化、良種化、特色化、標準化的發展格局。
(二)拓展農業觀光休閑功能
從化市依托花卉、水果等特色產業基地,發揮廣州市近郊區的區位優勢,開發各具特色的生態農業鄉村旅游,借助實施廣州市的幫扶北部山區發展的契機,推進村莊改造和村級基層組織建設,并將村莊改造與鄉村旅游開發結合起來,打造“農家樂”、“農家旅館”等體驗式度假觀光休閑。集“寶趣玫瑰世界”、“大邱園”等示范基地將綠色農業種植與休閑旅游、餐飲服務等結合起來形成的規劃占地2.7萬畝的“萬花園”國家級綠色農業示范區,吸引了30多家省內外企業、多家園林花卉科研機構入駐投資,成為廣州都市農業建設中的亮點之一。從化市政府制定了資金扶持政策,建立政府引導扶持企業(村集體)運作經營、農民參與的投融資模式,按照誰來投資誰受益的方式吸引了企業、村集體、農戶、旅行社參與觀光休閑農業的開發。
2011年三天的“五一”假期,寶趣玫瑰世界接待游客1.5萬次,收入90萬元;溪頭村農家樂鄉村旅游接待游客2.2萬次,同比增長了69.23%;以鄉村休閑、山地度假、廣府文化、生態旅游為重點的良口鎮,獲得了星河灣集團的支持和投入,聯合打造生態旅游特色鎮。
(三)拓展農業文化傳承功能
農業歷史的積累不僅體現在農業耕作文化、農產品特色聲譽,還沉淀在古村落的物質遺產上。“從化荔枝蜜”名揚海內外,著名散文大師楊朔的《荔枝蜜》使從化人被譽為“釀造生活之蜜”的人,2009年“錢崗糯米糍”荔枝獲得“國家地理標志產品”認證,從化市獲得“生態荔枝蜜基地”。
在從化200多座古村落中,始建于宋代的錢崗古村落已有800多年歷史,是保存較為完整的廣府民居的典型代表,村內光裕祠2006被列入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從化市引進文化企業方圓公司投入1億元對錢崗村古村落保護開發,將其荔枝文化、廣府文化結合起來,體現了文化與生態旅游的聯合生產效應。另外,始建于明末清初的宣星村歷經百年仍然保持著清代的建筑風格,廣州市海珠區駐村工作隊投資60萬元開發了60畝的四季花海,海珠區園林局投資種植了2千多株桃花,打造“世外桃源”,開辟了新的旅游增長點、農民增收新渠道,更好地傳承了歷史文脈。
(四)拓展農業生態涵養功能
從化市從發展綠色有機農業、保護和開發生態公益林、治理城鄉污水等多方面著手拓展農業的生態功能。
健全農產品質量安全體系和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綠色農產品交易中心著手推進“三品認證”;制定基本農田保護補償制度和農地流轉的財政補貼制度。
根據生態公益林的區位類別,以“按地取酬”與“按勞取酬”相結合的補償方式,建立與市場相適應的補償增長機制,保護生態林區農民利益;以森林公園為依托改造生態公益林、修復采石場、建設防護林等,建設綠道休閑帶、保護性開發生態林區的旅游資源。穩妥推進林權制度改革,設立森林資源資產評估機構、設立農村產權交易所,促進林地使用權流轉。
通過貼息貸款、轉移支付等形式支持中心城鎮的環境整治和綠化,合理引導人口向中心鎮集聚,鼓勵農民進中心鎮、中心村購房置業,并把宅基地還耕復墾,挖潛、改造、盤活存量土地,集約用地,建設生態文明示范區。
生態城市的建設,有力促進新能源新材料等新興產業、旅游和房地產等服務業的快速發展,為從化市經濟的可持續增長奠定了基礎。“十一五”末,在廣東省縣域經濟中從化市綜合發展力、發展實力、發展活力均躍居第二位。[15]
建設生態城市是城市可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要求城鄉生態有機融合,實現城鄉和諧、人與自然的和諧、三次產業的協調發展。城郊區因其特殊的區位決定了拓展城郊農業功能、發展多功能農業在生態城市建設中具有重要作用。從化市農業功能的拓展績效得益于多層次、多元化的投入主體結構之間協同投入機制,協調各投入主體間的利益關系,形成一致的合力。從化的成功經驗是國內實踐中的一個例子,其借鑒意義歸納為三點:首先深化農業功能拓展的認識,結合區域比較優勢合理規劃區域農業重點功能;其次在堅持投入機制設計的原則之上靈活使用多種手段激勵多元化投入主體,形成不同農業功能有效結合、三次產業協同發展、城鄉收益共享的關系;再次發揮政府財政投入的引導作用,搭建平臺為市場經濟主體創造良好的制度環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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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o-city Construction and the Function Expansion of Suburban Agricultural Industry: An Analysis of the Conghua Mode
Meng Zhaojiang
Eco-city is an inevitable choice for sustainable urban development in which suburban agricultural industry plays an important role.Favorable policies provide resources and space for the function expansion of suburban agricultural industry.With a thorough understanding of the actual needs,a well-designed investment mechanism helps to enhance the performance of function expansion.The lessons from the Conghua Mode include: encourage the involvement of diversified investors,combine multifunctional agricultural production;coordinate development among the three tiers of industries;balance urban-rural ecology.
eco-city;multifunctional agriculture;suburban agricultural industry;function expansion
F299.2
孟召將,博士,廣東金融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農業經濟管理。
(責任編輯:盧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