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
(昌吉學院中語系 新疆 昌吉 831100)
心理因素是制約交際活動的因素之一,因此,修辭格有其生成的心理基礎。任何一種表達特定的思想、情感所經歷的言語實踐,都表現為一種特別運用語言的心理過程。比喻是言語主體在修辭實踐中為表達特定的思想情感生發的具體的言語現象,它也有其運用語言的特殊的心理過程,這個過程也稱之為比喻的心理機制或思維機制。
由心理學可知,人們對客觀世界的認識開始于感覺與知覺。感覺反映事物的個別屬性和特性,如顏色、明暗、聲調、香臭、粗細、軟硬、苦甜等;而知覺是反映事物的整體及其聯系與關系,如一段悅耳的樂曲,一間昏暗的屋子等。知覺是在感覺的基礎上產生的,但不是感覺的簡單疊加。在知覺中,人的知識經驗起著重要的作用。正是通過感覺和知覺,人們才得以在腦海中儲存了對客觀事物的認識和經驗,從而認識世界。比喻正是在此前提下開始生成的,本體作為客觀存在物,刺激著創作者的感觀,以其鮮明的生動的形象進入創作者大腦,并與原本存儲于頭腦中的既有認識共同作用,以期找出喻體,這是比喻修辭開始的第一步。[1]
比喻修辭建構的核心是本體與喻體之間存在著相似點。相似點是指創作者從甲事物(本體)的突出感受點出發,聯想到與這一特征相類似的乙事物(喻體),從而形成比喻。由此可見,聯想在比喻生成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所謂聯想,是指由一事物想到另一事物的心理過程,是客觀事物之間的聯系在人們頭腦中的反映。從生理機制來看,它是大腦皮層上過去舊有暫時神經聯系形成的新的結合。聯想按照它所反映的事物間的關系不同,分為接近聯想、類似聯想和對比聯想。比喻修辭主要以類似聯想為基礎。
類似聯想,也稱相似聯想,是指兩種事物在性質或形態上類似,由一種事物的知覺和回憶而引起對另一事物的聯想。如看到朝陽,聯想到青年,產生“年青人是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的期望;看到夕陽,聯想起人的暮年,也就產生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感嘆;看到花朵,就聯想到兒童,祖國的未來;看到玫瑰聯想到愛情,這些都是類似聯想。但由于漢維民族所處的地域環境、文化環境不同,漢維民族的類似聯想也有所不同。
類似聯想是兩種事物在某些特征、功能、顏色和形狀上的近似,并不是完全一致。因此,比喻按照顯性相似點和隱性相似點的區別分為兩種,即所謂的形似與神似。[2]形似和神似是統一的,相輔相成的。如漢語里形似的例子:
⑴葉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又像籠著輕紗的夢。(朱自清,《荷塘月色》)
例⑴中,葉子和花的狀態與籠著輕紗的夢在外形上沒有可比性;但其朦朧、飄忽的美好實質是相類似的。
⑵王夫人冷笑道:“好個美人!真像個‘病西施’了?!保ú苎┣?,《紅樓夢》)
⑶那濺著的水花……像一朵朵小小的白梅。(朱自清,《綠》)
⑷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
(朱自清,《荷塘月色》)
例⑶、⑷中作者把水比喻成白梅,把荷葉比喻成舞女的裙。通過遷移、轉換,從不同角度選取喻體,從不同深度獲取相似點,從而盡量朝著深遠的、美的事物意向產生聯想。
漢語對“憂愁”的描繪就體現了漢語具象思維特點,光有形象還不是真正表現漢語思維精神。漢語表達往往以世界具象來傳達人的主觀意志,以形寫意,賦予具象以靈性。[3]如:
⑸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⑹春去也,飛紅萬點愁入海。
維吾爾語中“形似”的比喻:
⑺她面若石榴紅,齒如珍珠白。(維文,《維吾爾民間史詩-3》)
⑻傍晚的太陽像火似地烤著碎石灘,從光禿禿的山上翻騰著熱浪。(維文,祖爾東·薩比爾,《探索》)
⑼此時麥吉儂看到萊麗的身體像風中的樹葉一樣顫抖,臉色蠟黃。(維文,《維吾爾民間史詩-3》)
相似聯想是對一件事物的感知或回憶引起對同它在某些方面有相似性的對象的回憶,或只有相似特點的事物形成的聯想。相似聯想與比喻關系密切。兩個本質不同的對象之所以能構成比喻,是以相似點為媒介而形成的,但相似點卻是通過相似聯想而獲得的。如:
⑴覺新的眼光游落在了那封信上,但是他的眼前仿佛起了一層灰色的霧,那些字突然搖晃起來。(巴金,《秋》)
⑵物價像吹斷了線的風箏,又像得道成仙,平地飛升。公用事業的工人一再罷工,電車和汽車只恨不能像戲院子和旅館掛牌客滿。(錢鐘書,《圍城》)
例⑵中作者用多個形象的比喻,使“抗戰初期那個病態社會的腐朽狀況”歷歷在目,觸目驚心。[4]
⑶駱駝是沙漠之舟。(維吾爾語諺語)“駱駝”是本體,“舟”是喻體。駱駝是沙漠中的主要運輸工具,舟是海洋中的角度看,它們之間具有相似性。該比喻就是在這一認知基礎上建構起來的。
⑷這種愛情就像樹葉上的一滴露珠,太陽一照就很快蒸發了。(維文,祖爾東·薩比爾,《探索》)
比喻是有一定的心理基礎的。王希杰說:比喻,又叫譬喻,就是根據聯想,抓住事物的相似之點,用另一個事物來描繪所要表現的事物。他指出比喻的心理基礎是類似聯想。比喻是根據類似的聯想和對事物關系的新認識,選取另外的事物來描繪事物的內在特征。[5]如臺灣詩人余光中的《鄉愁》:
⑴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長大后∕鄉愁是一張窄窄的郵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
后來阿∕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而現在∕鄉愁是一彎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
上例中把鄉愁比作郵票、船票、墳墓、海峽。鄉愁與郵票、船票、墳墓、海峽之間差異很大,但在這個特定語境中,所構成的比喻卻非常新鮮,富有表現力。這就是類比聯想的作用,而這種類比聯想,是符合當代漢民族特定的文化心理和審美情趣的。
如維吾爾文學巨著《福樂智慧》中的比喻:
⑵白樺似的身軀曾像箭一樣挺直,如今卻駝背彎腰,好似彎弓。(《福樂智慧》,6532行)
聯想作為一種心理活動,反映一個民族的文化特征,而一種語言的詞語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各民族的文化特征,而詞語聯想則能產生深層的文化意義。漢維兩種語言中詞語的概念意義相同,但根據聯想反應所產生的文化意義不同的情況可分為以下幾種情況:
不同民族創造比喻時,往往選擇與人們的日常生活密切聯系的事物作喻體。由于歷史、社會和自然環境等諸多因素,各民族對同一事物的觀察和認識,也表現出各自的特點,所以不同語言中喻體的選擇,往往是民族特色得以體現的重要因素。
1.漢維語中人物聯想的差異對比
在漢維兩種語言中,有一些與人物有關的比喻,由于受文化差異的影響,產生聯想空缺,如漢語里常有的人物,如張飛、西施、竇娥、賈寶玉、阿Q等人物。這些人物名常常被用作比喻,如:
⑴你比阿Q還阿Q!
⑵他走進這個別墅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⑶我們單位的諸葛亮可真不少。
⑷“竇娥”將軍沉冤昭雪。(《晨報》)
對上述例子,漢族人一聽就懂,而維吾爾語中沒有阿Q、劉姥姥、諸葛亮等文學人物,當然就不會有類似的比喻。
而維吾爾語中有些比喻在漢語中也決不會有。在玉素甫·哈斯·哈吉的《福樂智慧》中作者以日出、月圓這兩個取自天體名稱的喻體塑造了象征公正、法度、歡樂與幸福的、有血有肉、情感豐富的人物形象。又如維吾爾語中阿訇、阿吉、烏古斯汗、帕爾哈提、西琳、阿凡提、阿曼尼莎汗等文學人物。如:
⑸朝伯克瞪眼睛。(諺語:比喻敢怒而不敢言)
伯克,維吾爾語音譯詞,舊時對城鄉級行政官員的稱呼。巴依,維吾爾語音譯詞,舊時對財主、地主的稱呼,舊時將心狠、貪婪的人常常被比作巴依。由于漢語中沒有“伯克”、“巴依”、“ 阿帕霍加”等文學人物,所以不會有上述的比喻。
2.漢維語比喻與漢維語顏色詞的聯想差異對比分析
顏色詞蘊含許多文化意義。不同民族對顏色詞的聯想迥然不同。漢語言文化中白色與“不幸、死亡、恐怖”等聯系在一起。如:漢族的孝衣是白色,黑暗、恐怖地區稱為白區?!癮q”(白色)在維吾爾語言文化中是吉祥、純潔、崇高的象征。在維吾爾族人的心理就成了“純潔、吉祥、善良、幸福的象征”。
3.漢維語比喻與漢維語動物名詞的聯想不同
動物名詞在漢維語中其寓意、聯想都有所不同。由動物詞語作比喻可看出維漢語言文化差異。如《福樂智慧》中對“馬駒”的描寫:
⑴剛愎自用于人是一件重負,剛愎自用者好比自負的馬駒。(玉素甫·哈斯·哈吉,《福樂智慧》,2066行)
漢語中的馬駒稱小馬,小馬駒確實很可愛的,但沒有褒貶色彩。
漢民族崇尚龍,龍在漢語里多為褒義,如龍馬精神、龍騰虎躍等。在封建社會龍是皇權的象征。龍在維吾爾語中比喻多為貶義,如玉素甫·哈斯·哈吉在《福樂智慧》中對龍的描寫:
⑵世人好比逆旅,世人好比過來客,世人好比妖龍,胃口老填不滿。(玉素甫·哈斯·哈吉,《福樂智慧》,1202行)
漢語里“雞”的最顯著的象征意義是守信、準時。雞在漢文化中是美的象征,“雄雞一唱天下白”、“聞雞起舞”所展示的是有志之士奮發自強,準備為國效力的壯美圖景。漢語中有關雞的詞語還有“金雞獨立”、“雄雞報曉”等。
在維吾爾文化中,雞卻經常代表“膽小、懶惰”等,帶有貶義色彩。如:
⑶小雞①小公雞②斗雞,指專門愛吵架、打架的孩子。
⑷膽小如雞,比喻膽小。(成語)
鶴本來只是一種普通的飛禽,但因在中國本土宗教道教中,鶴是長壽的象征,因此有仙鶴的說法,而道教的先人大都是以仙鶴或者神鹿為座驥。由此引申出許多與鶴相關的詞語多為褒義詞,如:鶴發童蕉、松鶴同長、松鶴遐齡,喻高年、高壽。
“鶴”常喻隱士,如孤云野鶴、野鶴閑云。幽閑孤高的鶴和來去無定的云,形容人閑散自由。鶴音,用鶴的鳴叫聲比喻修道者、隱逸者的聲音。而維吾爾語中沒有“鶴”的聯想與比喻。[6]
在漢語、維吾爾語中,同一動物由于語言、文化不同,其聯想不同。如漢語:飛蛾撲火(又作燈蛾撲火),源于“飛蛾之赴火,豈焚身之可吝”,比喻自取滅亡。而維吾爾語中“飛蛾”一詞,在維吾爾人的心目中卻是追求光明的象征。如:
⑸他現在圍著她團團轉。
維吾爾語中把迷戀某女孩的男人一般用“飛蛾”表示,喻體“燈蛾”代替本體“男人”。
⑹祖國我的生命土壤,你是生養我的母親,你的兒子眷戀著你,猶如燈蛾迷戀光明。(鐵依甫江,《祖國,我生命的土壤》)
對漢族人來說,蝙蝠是吉祥、幸福的象征。紅蝙蝠是吉祥的動物,“紅”本來就是一種吉祥的顏色。再說“紅”與“洪”是同音,因此,紅蝙蝠就象征洪福。而“蝙蝠”在維吾爾語中比喻那種白天睡覺,晚上才起來活動的人。如:
⑺這些學生像蝙蝠一樣白天睡覺,到了晚上才出來玩。
漢語文化中“喜鵲”往往比喻興高采烈的形象;喜鵲文化廣泛而深刻地影響著漢族的社會生活。漢族人將喜鵲賦以喜慶、吉祥、好運的涵義,并崇尚喜鵲,將心中美好的愿望和情感寄托于喜鵲。喜鵲文化正好迎合了人類自古以來凡事講究吉利、好運的心理特點。如歇后語:喜鵲登枝喳喳叫——無喜心里樂三分。鄉村里有“喜鵲叫,親家到”的說法。又如:
⑻日頭還沒出來,喜鵲就在樹上叫,跟著書記就到了咱屋里。你說不是喜慶日子,是啥?(柳青《創業史》)。
同一動物,被不同的民族的人們賦予不同的文化色彩,蘊涵了不同的褒貶、愛憎,賦予了不同民族的感情色彩。在維吾爾族人心目中“喜鵲”是一種兇鳥。喜鵲偷吃糧食、雞蛋,這是它不被人們喜歡的原因,但是人們喜歡它的聲音。古代維吾爾先民也曾有將喜鵲看成兇鳥的習俗。維吾爾語中將多嘴多舌、碎嘴的、讓人討厭的人比喻成“喜鵲”。如:
⑼你不要像喜鵲一樣嘮叨個沒完。
⑽戴勝鳥的嘴長,喜鵲的尾巴長。(諺語)
維吾爾族達斯坦(敘事長詩)《帕爾哈提與西琳》里還有涉及動物情感的比喻表達式,以動物的特征來凸顯人的狀態。比如:
像鹿的眼睛,水仙花似得清澈。
在漢語中多用“丹鳳眼”、“杏核眼”比喻姑娘的美麗的眼睛。
4.漢維語比喻與漢維語植物的聯想對比
瀏覽漢語古籍,文人雅士對松情有獨鐘。如“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仍是最為常見的賀壽佳聯。而“松樹”在維吾爾語里僅指稱一種樹。在漢語中,“葵花向太陽”隱喻人“忠心耿耿、終身追隨”;而在維吾爾語中“葵花朝太陽”則比喻“趨炎附勢,阿諛奉承”。有不專一、兩面派的文化意義。
“麥子”在漢語里僅指一種農作物。在維吾爾語里表示空頭人情的話。如諺語:
⑴沒有白面囊,連一句人情話也沒有嗎?
5.漢維比喻與漢維語一般事物的聯想對比
筆是一種書寫工具,在漢語僅是一個名詞;而在維吾爾語里“筆”的概念不同于漢語,除了是一種用柳條削扁而帶尖的書寫工具外,維吾爾族人常用“鉛筆似得眉毛”比喻維吾爾族姑娘的美眉。由于漢維語的“筆”的“能指”相同而“所指”不同,產生的比喻也就不同。
漢語中有很多以飲食作喻體的比喻,映射漢族的飲食文化。有以飲食比喻愛情或美貌的,曹植《洛神賦》“華容婀娜,令我忘餐”,沈約《六憶詩》“相看常不足,相見乃忘饑”,成語“秀色可餐”等等。有以飲食比喻閱讀的,如用“囫圇吞棗”比喻不求理解的閱讀,用“吃大鍋飯”比喻分配上的平均主義,用“吊胃口”比喻勾起某種興趣,用“倒胃口”比喻令人厭煩,用“小菜一碟”比喻舉重若輕,用“撈油水”比喻得到不正當利益,用“炒魷魚”比喻解雇員工等等。
維吾爾人喜好用食物做喻體,體現了維吾爾族民族文化內涵。生態環境決定著人們的飲食結構。維吾爾族人在游牧文化時代與乳制品結下了不解之緣,這一習慣保留至今。奶茶、鮮奶、奶酪、酥油等是必備的食品。因此,在比喻中經常會出現與乳制品有關的比喻。在文學作品中常用“乳白色”來比喻月光,這與漢語用“雪白、銀白、水”做喻體截然不同。維吾爾語中“姑娘白皙的皮膚”、“人高尚的心靈”等都可以用“奶色”來比喻,“說話流暢”用奶油來比喻如:他講話像嘴里有奶油一般,一點也不打澀。
綜上所述,文化制約著人們對比喻的理解及聯想。反之,比喻與聯想也反映了文化特性。因此,不同文化的差異必然反映在比喻和聯想之中。漢維聯想不同,反映了漢維文化的特質。
“狼”在漢維兩種語言文化中都有“兇殘、狡猾”的文化意義,但維吾爾語傳說中對蒼狼有“勇猛”的比喻意義和聯想,而漢語中沒有此類比喻和聯想意義?!袄恰痹跐h語中多為貶義,如含有“狼”的貶義詞語有:白眼狼、狼心狗肺、狼窩(比喻非常危險的地方)、狼崽子、色狼等。例如:
⑴薛文龍悔娶河東獅,賈迎春誤嫁中山狼。(曹雪芹,《紅樓夢》)
例⑴中“河東獅”比喻潑婦,“中山狼”比喻忘恩負義之人。
在對待人與自然的關系上,漢維民族也有不同的觀念。維吾爾語古文獻里以“狼”作比喻,多以褒義出現。如:
⑴要頑強如野豬、力大如野狼,要暴怒如牦牛,狠猛如棕熊。(玉素甫·哈斯·哈吉,《福樂智慧》,2311行)
⑵明君之國,國人由窮變富,綿羊和野狼,一池清水同飲(玉素甫·哈斯·哈吉,《福樂智慧》,449行)
例⑵中的比喻是古突厥人形容太平盛世的習慣說法。
⑶由于上天賦予的力量,我祖父可汗的士兵英勇如狼,敵人的士兵懦弱如羊。(維文,《碑記文學》)
顏色詞在不同的語言里負載不同的民族文化信息?!昂谏痹趥鹘y漢文化里,就附加轉義這一層次上,漢族人有輕黑忌白的傳統,但是黑色在漢代曾是帝王的服色?,F代漢語里,“黑油油的土地”用來形容土地的肥沃;“烏黑發亮的眼睛”、“黑里透紅的皮膚”等用來贊美人的外貌。除以上,“黑色”多為貶義,如黑心、黑勢力、黑幫、黑手、黑道、黑窩點、黑五類、黑吃黑等。
“黑色”在維吾爾族看來有好的一面。維吾爾族很早以前就把黑色視為強大、是神圣的象征。因此,古代維吾爾族把自己所建立的王朝稱之為“喀喇汗王朝”(又黑汗王朝),有著與漢語截然不同的意義。
綜上所述,文化制約著人們對比喻的理解及聯想。反之,比喻與聯想也反映了文化特性。因此,不同文化的差異必然反映在比喻和聯想之中。通過漢維比喻的對比,能夠揭示漢維民族文化的不同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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