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常有許多退休老人組成的樂隊(duì),有的專業(yè),有的不專業(yè),但有一點(diǎn)是共通的,樂聲一響,吹拉彈唱的人,都自得其樂。
有一次,在湖邊散步時,突然被一小團(tuán)體中的一位老人吸引住了。他坐在樂手下面幾級的臺階上,正在一邊打拍子一邊引吭高歌。
唱到高興處,還不時抬起頭與那名主唱的老人對視一眼。此刻的他,一臉沉醉,手揮動得都要指揮整個樂隊(duì)了。
很多游客駐足,都好奇地看著他,不是因?yàn)樗锰度耄珓勇牐且驗(yàn)樗┲幔粡埬橈柦?jīng)風(fēng)霜。從他身邊放的兩只編織袋可以看出,他是個撿垃圾的老人,他的腳邊,還放著幾個踩扁了的飲料瓶。
旁邊一個年輕姑娘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對同伴說:“天啊,都撿垃圾了,還這么陶醉……”
搭同事的車下班,中途接了他的孩子,孩子坐在后座上,等綠燈的時候,孩子找到了樂子,沖公交車上的一個人做鬼臉,公交車上的那位很快回應(yīng)了他,也沖他做鬼臉。下班高峰很堵,兩輛車走走停停,差不多一直在并行,孩子又很快和公交車上的那位玩起了“槍戰(zhàn)”,拿手比劃成槍,嘴里配著音,一邊打一邊躲閃,偶爾還假裝中彈,玩得不亦樂乎。同事瞥了一眼公交車,不屑地說:“這哥們兒,擠成這樣還能這么開心……”
前幾天跟一群人聊天,一位說起他的一位老朋友,多年努力也沒跟城市建立良好的感情,前兩年把這邊的事情一扔,帶著妻子找了個農(nóng)村種地去了,兩個人還挺樂呵。這讓我想起了瓦爾登湖那多彩的湖水,還有王維的那位歸臥南山陲的朋友。我艷羨此兄從此可以守著白云無盡,也可以青山相對無言,更敬佩他能放下我們放不下的城市,耐得住我們耐不住的寂寞。
在座的另一位卻隨即說,城市嘛就是這樣,有能力的就留下來廝殺,沒能力的就回老家。
這位說這話是很有底氣的,因?yàn)樗诔抢锘斓么_實(shí)不賴,可是他的那把尺,也實(shí)在量不出離開那位的快樂。
(編輯 鄭儒鳳 Zrf911@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