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華瑜
(湖北警官學院 公共基礎課教學部,湖北 武漢430035)
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的現代性建構
林華瑜
(湖北警官學院 公共基礎課教學部,湖北 武漢430035)
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的建構應當與中國當代社會的現代化同構共生。現代性作為世紀性的學術話語,為構建這一理論體系提供了重要參照系。為此,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應當融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在價值理念上應堅持馬克思主義“以人為本”的現代性立場;在理論范式上應追求現代性的轉型與創新;在實踐機制上應體現現代性的目標導向。同時,建構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的現代性還要注意防止步入片面“民族主義”的誤區。
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現代性;警務改革
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是否業已形成?這是一個有爭議的話題,但至少可以認為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是一個“現在進行時”的存在,而且正在不斷豐富發展之中。改革開放三十余年來,國內大批從事公安警學理論的研究者以及部分公安一線人士已經為這一體系做了大量基礎性的工作。但客觀地說,我們也必須承認,警學界目前還較多地存在理論研究為階段性政策作簡單注釋的現象。如果今天的警學界仍限于這樣理路,那么,我們提出建構這一理論體系未來是否有持久的生命力就值得懷疑。“現代性”作為一個世紀性的學術話語,在當代人文社會科學中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當下任何一門人文社會學科如果不能在現代性視野中找到自身的價值定位,那么其內在的科學性、合理性甚至合法性都會令人生疑。現代性肇始于18世紀的啟蒙運動,以“理性”、“自由”、“主體”為精神標志。它不僅標志一個新時代的誕生,也喻示著人類能通過自己的理性設計從而追求美好社會的現實實現。從現代性角度思考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的構建,這看似是一個新鮮的話題,但這一命題或遲或早終會提上警學理論界的思想桌面。當建構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的現代性成為研究者的內在動力并形成緊迫感之時,筆者相信不僅研究者本身會從中獲具更高的責任感和使命感,而且警學理論體系也將步入新的發展之途。
鴉片戰爭之后一百余年來,中國人民在西方先進國家的直接或間接的壓力下,經過曲折漫長的奮斗,孜孜不倦地致力于建設一個現代化的文明中國。金耀基先生認為,“中國的現代化,在根本的意義上,是要建構一個中國的現代性,或者換一種說法,即是要建構一個中國現代文明的新秩序。這是中國人20世紀未竟之事,也是中國人21世紀最根本的大業。”[1]這一建構歷程絕不僅是文化啟蒙、民族獨立和國家的富強。中國一百年來的一個接一個的現代化運動,就目的而言無非都是在建構一個中國現代的文明秩序,或建構一個現代性中國。
從中國警察建制史來看,早在晚清之時,以葛元煦、何啟、鄭觀應、陳幟、胡禮桓等人為代表的早期改良思想家們就顯示出以現代西方警政來建構現代文明秩序的沖動。他們普遍看到了西方警察制度在維持社會治安、保障公共安全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積極主張在中國設立警察制度并提出了中國建警的具體途徑和方法。1898年,主張變法維新的湖南按察使黃遵憲得到湖南巡撫陳寶箴等人的支持,最終獲準在長沙籌建湖南保衛局,其主要職責為“去民害,衛民生,檢非違,索罪犯。”湖南保衛局成為中國現代警政的開端。1902年,袁世凱在天津成立“天津巡警總局”。1905年9月,清廷設立巡警部,各省設立警察督辦。這段警察行政歷史“是為中國采用現代警察制度之嚆矢”。[2]此后,中國的警政建設一直與國家政治命運的發展緊相連系,與中國人民對現代文明的曲折追求相伴相生。
二十世紀中期,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思想的社會主義國家政權在中國成功建立。盡管社會主義建設之途并不順坦,但中國共產黨人還是成功地將中國引向了現代文明秩序之途。改革開放三十余年來,中國的政治、社會、經濟與文化建設全面推進,并且在社會主義建設實踐的基礎上,中國共產黨人將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踐相結合,總結形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這一理論體系凝結了中國共產黨人領導人民不懈探索實踐的智慧和心血。堅持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為指導,對于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和實現中國現代文明秩序的建構,具有重大而深遠的歷史意義,同時也對當代中國社會科學的各門學科建設具有重大的指導意義。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的現代性建設也應當融入這一體系的內在結構之中。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是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實踐相結合的時代產物。筆者以為,對于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建設來說,除了要重視理論本身的直接指導性意義以外,其中蘊藏的“以人為本”的現代性價值理念也是重要的思想資源。從價值理念上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與馬克思主義“以人為本”的現代性價值理念一脈相承,建設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首要的任務就是價值理念上要堅持馬克思主義的“以人為本”的現代性價值理念。
馬克思主義繼承了人類歷史上的優秀思想資源,馬克思被西方思想家稱為“啟蒙運動之子”。當代學界大多認為盡管馬克思未曾使用過現代性這一概念,但其哲學思想中存在著大量豐富的現代性思想。在馬克思思想中,人是社會歷史的主體,堅持“以人為本”是西方自啟蒙運動以來的現代性思想在馬克思主義中的強力回響。以人為本體現在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社會歷史觀上和對“人的全面發展”的終極追求上。在馬克思思想中,未來理想的社會是“所有自由民”的聯合體。
與費爾巴哈不同,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把“現實的人”當作歷史研究的出發點。“現實的人”就是指在一定歷史條件下從事實踐活動的人。把現實的人作為歷史研究的出發點,也就是把人的物質實踐活動作為出發點。這對于警學理論來說,具有非常重要的根本性意義。
與抽象的哲學理論或者意識形態理論相比,警學理論的研究對象以警察現象、職能、運行機制、相關制度及發展規律為中心,同時旁及國家、政權、法律和現實中行動的人的權利和義務。因此,警學理論一方面需要在理論層面思考“以人為本”的價值理念問題,另一方面還需要在鮮活的、變動不居的社會生活中思考如何以“現實的人”為“本”的命題。把抽象的“以人為本”理念應用于豐富具體的社會實踐,這正是中國特色警學理論可以致力、并且大有可為的目標。當代中國的社會科學如果不能把社會發展與人的發展聯系起來進行考察,那么結果只能是忽視人的發展,也遠離馬克思主義的現代性價值理念。
此外,當前學術界還存在一些模糊的觀念,比如常常把人的發展包含于社會發展之中,認為社會發展了,每個人也就會“自然而然”地得到發展,個人的發展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被消解于集體、社會的發展中。這種觀念事實上忽視了人的發展本身的重大價值以及對社會發展的巨大作用。當代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建構應當避免這一忽視人、輕視人的傾向,應當一方面致力于通過警學理論體系建設促進社會發展,另一方面把“以人為本”的理念融入理論的每一個環節。這不僅是當代中國建設和諧社會的需要,也是馬克思主義“以人為本”的現代性價值理念在警學理論中的落實,更是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以人為本”這一核心價值理念的全面落實。
春秋時期的管仲在《管子》一書《霸言篇》中提出:“夫霸王之所始也,以人為本。本治則國固,本亂則國危。”黨的十七屆六中全會指出,中國共產黨從成立之日起就既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忠實傳承者和弘揚者,又是中國先進文化的積極倡導者和發展者。而且,以人為本也是“科學發展觀”的核心,中國特色警學理論的現代性建構理應將其觸入靈魂,并成為最高的價值理念。
近年來,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研究的建設取得了一些令人稱道的實績,改革開放三十余年來中國警學界做了一些打基礎的理論研究工作。在2009年召開的首屆中國警學論壇上,楊煥寧副部長指出:“理論工作者和實務部門的同志積極開展了實踐經驗的總結及理論研究,完成了一批具有較高質量的重要研究課題,為各級公安機關領導科學決策提供了重要參考依據,對推動公安工作發展進步發揮了重要作用。”這個評價是客觀的,符合實際的。從研究成果來看,這些年警學界的成果大致可以分為四類:第一類是教材建設。一些耕耘在警察教育界的學者通過編著公安學或警察學概論式教材,初步建立起了中國警學的基礎理論框架,但總體上顯得單薄和浮泛。第二類是通過跨學科研究,將警學理論與法學、社會學、哲學、文化學、倫理學、公共管理學等聯系起來,從而為警學理論體系開拓了更為寬廣的研究平臺。如張兆端先生出版有《警察文化學》、《警察哲學》等優秀專著。但有卓見的學者也認識到警學理論體系“尚未形成成熟的學術規范,警察理論與警察實踐、理論警察學與部門警察學相互脫節現象嚴重”。[3]第三類主要是法學界的各種相關研究,主要是涉及警察執法程序與警察行政權等方面。這類研究由于以法學為依托,成果學理性較強,持之有據,論之成理,但理論的支點往往游離警學中心。第四類是公安機關研究人士建立在工作經驗基礎上的理論總結、思考與建議。他們思考的對象和提出的論題是警學界必須直接面對的現實性對象,但由于大多過于貼近實際工作,難以從更高的理論維度進行理論創新。
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如何向前推進?如何實現理論體系的提檔進位?這是擺在當下警學界的一個重要命題。從其他人文社會學科的發展情形來看,一般來說,每當遇到一個瓶頸期實際上也預示著進入一個轉型期。從現代性角度來看,最基本的轉型首先是研究范式的轉換與創新。美國科學史家托馬斯·庫恩在《科學革命的結構》中提出了“范式”的概念。庫恩認為,每一個科學發展階段都有特殊的內在結構,而體現這種結構的模型即“范式”(Paradigm);科學的進步就在于范式的不斷轉換與更新,新范式的出現往往標志著人類認識的一個重大進步,有如天文學中的哥白尼革命、化學中的拉瓦錫革命、物理學中的牛頓革命和愛因斯坦革命以及哲學中的康德革命等等。庫恩的范式理論一經提出就受到了人們的普遍接受和推崇。
從本質上講范式就是一種理論模式,是從事某一科學的研究者群體所共同遵從的理論基礎。范式轉換(Paradigm Shift)理論揭示了事物發展的歷史狀態和內在發展規律,對人們理清所從事領域的發展路徑以及把握其領域的未來走向都有啟發作用。“作為普遍承認的科學成就,在一段時間里它為科學工作者共同體提供典型的問題和解答。”因此,庫恩的范式理論具有方法論的意義。它不再局限于科學發展史的運用,還被拓展運用于社會科學的各個領域。有學者認為:“現有公安學研究范式主要是對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前公安工作的經驗性總結,理論基礎尚顯薄弱,研究方法尚顯單一。”[4]而在公共行政學研究領域則大體經歷了統治型范式、管理型范式和服務型范式的轉換。現有公安學研究范式主要還處于從統治型范式到管理型范式的過渡中。伴隨我國政府改革力度的不斷擴大,制度創新對警務工作模式轉換產生了更大的影響,更加期待警學理論范式轉換。
當前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的現代性構建需要思考如何在研究范式上形成突破之勢。作為一門具有交叉性特點的學科,其范式的轉移、創新離不開相關基礎學科的支撐。但警學理論體系并不是簡單地將法學、社會學、文化學、公共行政學等學科的研究方法移植、嫁接和拼疊相加,而是需要融合、轉化,進而實現自身理論體系的建構和創新。而創新范式的基礎性工作則是確立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的元問題及內在邏輯關聯。
中國特色警學理論的學者們,即研究的共同體,需要有一個作為共同可接受的研究基礎的理論準備,并在此之上努力拓展。庫恩認為所有的科學發展都無法回避對“范式”的確立,“因為他將要加入的共同體,其成員都是從相同的模型中學到這一學科領域的基礎的,他爾后的實踐將很少會在基本前提上發生爭議。以共同范式為基礎進行研究的人,都承諾同樣的規則和標準從事科學實踐。”[5]就此而言,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的研究迄今為止是否已經形成如此的承諾并達成理論共識,仍然是個存疑問題。比如中國警學理論體系內容的層次結構如何劃分?其歷史發展階段如何劃分?其理論形態具有哪些重要特征?其主要研究客體對象涵蓋哪些方面等?時至今日,我們并不能得出一個較為確切的定論。
而從形式上看,經過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的時間積累和經驗積淀,我國公安學界已經初步建立起符合學科規則的警察學科和學科發展需要的理論框架。有人提出當前警學體系構建形式有三種。一是將公安學的全部分支學科內容劃分為四個部分。(1)公安基礎學科;(2)公安應用學科;(3)公安技術技能學科;(4)邊緣學科。二是按照公安學各分支學科所具有的不同學科屬性來劃分,將公安學體系分為三個部分。公安社會學科、公安技術學科和公安綜合應用學科。三是按照公安學各分支學科在整體公安研究與實踐工作中的不同層次和地位,將公安學體系劃分為兩大部分。即(1)公安基礎學科(研究公安現象中普遍規律的學科)和(2)公安專業學科(具體研究各項公安業務的特殊規律的學科)。[6]事實上這幾種劃分都缺乏內在的邏輯關聯性,問題尚待進一步研究。
如果僅從研究成果來看,當前警學理論體系建構存在“一腿長,一腿短”的狀況,即具體實踐層面的工作方案和警務工作規范的積累較為豐富,而成系統的理論深掘不足。這種“一腿長,一腿短”的狀況在事實上造成了警學理念體系行進在不平坦的道路上。但與其他社會學科相比,它又有著現實的合理性。從范式創新角度來看,當前警學理論體系需要不斷地創制抽象性和技術性概念,需要追求理論形式的邏輯性,注重邏輯的層級間的內在一致性。技術性概念的使用、理論之間關聯的合乎邏輯、理論體系的整體協調性成為當前范式確立的緊迫命題。從世界范圍看,每一次警務革命既是現實警務的邏輯發展,也是新范式的生成與確立。誕生于歐美的第四次警務革命主要內容是社區警務活動。警務戰略之父英國警察學家約翰·安德遜提出了社區警務理論。社區警務理論提出社會是產生犯罪的地方,抑制犯罪的主力軍也在社會。社區警務概念的出現帶動了世界范圍的警務變革,其效果不可言喻。當前信息技術突發猛進,信息主導警務正成為新的警務模式,它對警學理論必將帶來更大的變革性沖擊,如何把握時代特征迎接現實警務發展的挑戰,給警學理論研究界提出了范式創新的任務。
現代性按照福柯的界定,指的是一種“態度”,即思想和感覺、行為和舉止的方式。它包括了觀念與行為兩個方面。如果簡單地把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的現代性定位于觀念層面內容,那么很顯然忽視了警學理論的另外重要一極——行為層面的現代性。實際上,中國社會的現代秩序構建,或者說建設現代化的中國,這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它既包括思想觀念方面,包括建立起權利、法制、契約、民主、自由等意識,也包括各類行為方式。如同我們在經濟領域里需要建立起競爭性的市場經濟體制,中國警務實踐領域也需要以現代性為目標,不斷改革和發展中國警務模式。
近三十年來警學理論的發展,除了基礎理論研究、制度構建研究,還形成了重要的警務實踐研究板塊。這一板塊以解決社會治安和社會穩定問題為直接目標,遵循“形而下”的研究理路,漸而形成與其他社會學科重視理論研究的不同特色。相較于其他學科,由于警務工作與不斷發展、變動的現實社會息息相牽,警學理論中直接來自于現實社會的新問題更多樣、更復雜、更具有前沿性。因此,部分公安一線人士在警學研究中逐漸扮演了前沿研究的重要角色。他們的研究無論是思維方式還是思考成果,都為中國警學理論體系建設注入了“從實踐出發”的實務元素。“從實踐出發”之所以重要,不單單是因為警察行使自身職能的職責所在,更是中國特色警學理論推動中國社會現代性發展的必然要求。中國警學理論體系在原有理論研究格局中引入新的研究力量,這是否意味著中國警學理論體系已經進入新的研究范式還不宜早做定論,但警學理論走向實踐是中國社會走向現代性秩序的必然趨向。因為走向具體實踐的結果,必然是走入社會經濟發展形態的需求之中。
有創新才可能有理論發展,而理論的發展并非純屬獨立自為,必然以解決現實問題為目標。中國社會現代性的演進蘊含著警務理論改革與發展的全部動力。關注社會現實,重視社會現代性訴求,由此新的警學研究成果方有可能隨著社會現代性發展和警務發展本身而呈現出自身的創新性和現代性。
中國警學理論體系植根于中國當代社會現實,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為指導。由于其自身的“中國特色”屬性,因而在學界容易形成一種看法,即它是中國的,與西方的差別是本質性的。確實,當前我國仍面臨錯綜復雜的國內外環境,社會正處于轉型期,改革已進入深水區,影響社會穩定的因素更加復雜。敵對勢力的滲透和破壞活動,境內外民族分裂勢力、宗教極端勢力和暴力恐怖勢力相互勾結,一些地方人民內部矛盾突出,群體性事件增多,公安機關的維穩任務相當艱巨。因此,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建構需要更加結合中國國情實際,這是容易理解的。但需要注意的是,我們在建構中國特色警學理論體系時,并不能把具體的情境抽象地簡約為“中國民族性特色”,而是要通過國際合作積極尋求實現哈貝馬斯所說的“交往理性”的現代性。一個時期以來,國際恐怖主義、分裂主義、極端主義勢力制造的系列事件所引發的國際安全問題,以及經濟領域的跨國犯罪等,共同構成了世界各國警方關注的焦點。如何適應世界多極化、經濟一體化、信息全球化、貿易自由化等世界形勢的新發展,加強國際、地區安全合作,共同打擊犯罪、維護安全,促進警務事業和警學理論發展等,進一步擺在了各國警方的重要議程上。因此,在全球化的時代,中國特色警學理論的視野應當沖破傳統的狹隘觀念,將現代性與民族性有機地統一起來。
民族性和現代性是有機統一、不可分割的。民族性賦予中國警學理論牢固和持久的社會主義政治基礎和文化認同,現代性則賦予中國警學理論適應現代社會發展需要的品質。同時,中國社會的現代化發展也要求警務工作克服傳統習慣中那些保守、消極和頑固的不利因素,進而通過創新警務理論和實踐模式,實現社會的現代文明秩序,促進小康社會、和諧社會的實現。
民族性和現代性的內容和要求不是固定和僵化的,應該隨著時代和社會條件的變化而與時俱進。當前民族性反映在警學理論的完善過程中,就是既要注意弘揚優秀傳統文化,又要賦予其新的時代內涵。要積極發掘中國傳統文化尤其是公安傳統文化中的合理成分,比如更加注重警民關系的和諧化建設,使之與中國政治、文化發展相適應。同時也要特別注意克服民族性中的消極不利因素,如注重人情關系文化等,進而實現警務理論和公安實踐機制的現代化。這其中,當前需要重點關注以下兩個方面的問題:第一,研究如何深化和拓展民意主導下的公眾參與型的警務模式問題。當前,我國的政治參與問題有各種渠道和制度保障。但是,就警務工作中公眾參與問題而言,理論和實踐上都還有一些需要完善的地方。因此,如何適應社會發展和社會結構的變動,解決好公眾有效參與警務問題,特別是進一步擴大民意在警務中的地位,進一步加強警民合作和警務協商的制度建設,是我們當前警學理論需要認真考慮的問題。第二,中國特色警務工作模式的制度化問題。不可否認,從上個世紀90年代以來,公安部和各地警方在制度化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取得了長足的進展。但是,中國特色的警務制度畢竟是一項嶄新的制度。這些制度雖然得到了不斷發展,而制度的建設、發展和完善則需要根據現實發展及時跟進,還需要一系列相應的具體制度體系來保障。同時,這些具體制度又需要隨著我國經濟和社會的發展而不斷創新。這些都給中國特色警學理論提出了新的研究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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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姚華.公安學若干基本理論問題再思考[J].甘肅政法成人教育學院學報,2007(1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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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673―2391(2012)07―0177―04
2012—06—09
林華瑜,男,湖北警官學院公共基礎課教學部。
【責任編校:譚明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