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服文化建設上的專制主義作風

劉益飛

在黨內生活中尤其是在黨員領導干部中持之以恒地進行肅清封建主義殘余影響的教育，辨析及清理文化領域中的專制主義作風的種種表現，方能為文化事業大發展大繁榮掃除障礙。

中國其產黨的領導，是文化建設大發展大繁榮的根本保證。黨的十七屆六中全會《決定》特別強調：要加強和改進黨對文化工作的領導。問題在于，我們如何在新世紀全新的時代條件下，通過改善黨對文化工作的領導，從而有效地、令人信服地堅持和加強黨對文化工作的領導呢?鄧小平同志對黨的領導問題的基本主張：不改善就不能很好地堅持，而改善的目的在于更好地堅持——同樣是適合黨對文化工作的領導的。

對專制主義作風警惕不夠

改善黨對文化工作的領導，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要切實總結和吸取黨在領導文化建設上的歷史經驗教訓。從新中國成立以來的歷史看，黨在文化領域中的教訓是很深刻的。從上世紀50年代初黨領導批判電影《武訓傳》、批判俞平伯《紅樓夢》研究中的資產階級傾向，到以后在黨的領導和推動下批判著名文化學者胡適、胡風、丁玲，批判京劇《海瑞罷官》，批判古典名著《水滸》，批判孔子，以“革命樣板戲”來批判、打壓、扼殺文化領域中的百花齊放……經過實踐經驗，這些批判沒有一個是站得住腳的。

黨的領導在文化領域中的這些作為，不僅沒有推動文化的發展，相反，給文化的發展帶來了極大的損害。在“文化大革命”結束后進行的撥亂反正中，我們把黨在領導文化建設中的嚴重錯誤歸結為是長期受到“以階級斗爭為綱”的支配和影響。這當然是正確的，但是，我們卻因此忽視了另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鄧小平尖銳指出的：“文化領域中的專制主義作風。”這是鄧小平1980年在分析黨和國家領導制度及社會生活中存在的封建主義殘余時，對黨在文化領域中的教訓的一個深刻揭示，有振聾發聵之力。實際上，黨在文化領域里錯誤地發動和領導的那些形形色色的批判和運動，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在于黨的主要領導人一言九鼎式的專制主義作風。遺憾的是，由于種種原因，我們對鄧小平的這個重要觀點重視不夠，宣傳不夠，因而對這方面的嚴重教訓吸取不夠。

當下仍有攔路虎

文化領域中的專制主義作風，是典型的封建主義殘余。由于幾千年來的封建主義的殘余影響的頑固性，更由于我們對堅定地肅清黨內生活及社會生活中的封建主義殘余影響缺乏足夠的重視。因此文化領域中的專制主義作風就會不斷地表現出來，這是不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的，即使在改革開放的時代條件下也很難避免。

有些黨的機關領導干部往往習慣于以自己理解的“政治正確”為理由、為標準，居高臨下地對一些文化產品橫加指責和打壓，有時就很難避免片面性和不應有的錯誤，這其中就有忽隱忽現的專制主義作風在作怪。

比如，在上世紀80年代開展的清理思想文化領域中的精神污染時，不少地方就把人民群眾中喜愛鄧麗君的歌曲、喜穿樣式新穎的服裝等文化現象武斷地當做精神污染加以清理。又如，一部文藝作品往往因為某個、某幾個領導人的看法或者價值判斷，甚至是某個領導人的一句話，就遭到厄運。上世紀80年代中期，一部反映中國知識分子工作和生活種種困境的電影《人到中年》，受到人們廣泛的喜愛，但由于有的領導人提出了一些批評性意見，這部電影曾一度停映。直到鄧小平講了“《人到中年》這部電影值得一看，主要是教育我們這些老同志的。看看，對我們這些人有好處”，這部電影在一些地方才恢復放映。

再如，在2010年初整治低俗黃色文化活動中，根據有關領導指示，中國移動上海和北京分公司均宣布，目前已經對發送低俗內容的手機號碼開始“叫停”，一經發現有手機號碼發送黃色短信等不良信息，將暫停該號碼的短信功能。而“黃色”的內容包括“表現或隱晦表現性行為、令人產生性聯想、具有挑逗性或者侮辱性的內容”，“對人體性部位的直接暴露和描寫”等13項標準。

這種做法，不僅涉嫌違犯我國《憲法》關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的通信自由和通信秘密受法律的保護”的規定，而且，由通信運營商來審查和判斷公民短信中什么內容帶有“性暗示”、什么是傳播“低俗內容”文化，顯然是一種非常武斷的、不合時宜的、極不恰當的行為。還有，在文化領域里“亂貼標簽”的行為，雖然有“左”的傳統的影響，但也帶有明顯的專制主義作風的痕跡。對外來的一些文化現象隨意地貼上“姓社姓資”的標簽，如有的明明屬于表演流派、另類藝術、個體風格的范疇，有時卻硬要稱其為是“資產階級腐朽藝術的表現”而加以拒絕和鞭撻；還有隨意地稱“社會主義書法”一類的提法，更是匪夷所思，中國書法悠久傳統中的大家如“二王”、歐陽、顏、柳、趙、米、于右任等，應該怎么算呢?是不是要排斥在“社會主義書法”之外呢?

由此可見，文化領域中的專制主義作風是一種封建主義殘余性質的頑癥，是妨礙黨對文化建設正確領導的攔路虎。因此，改善黨對文化建設的領導，不僅需要注重鄧小平所明確指出的：“我們在思想文化的指導工作中還存在著‘左的傾向，這也必須堅決糾正和防止。”而且，還需特別注重對文化領域中的專制主義作風的警惕和糾正。為此，就迫切需要在黨內生活中尤其是在黨員領導干部中持之以恒地進行肅清封建主義殘余影響的教育，辨析及清理文化領域中的專制主義作風的種種表現，以期引起全黨的高度重視，為文化事業大發展大繁榮掃除障礙。(作者系中共成都市委黨校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