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標
[摘 要]當前,翻譯研究中出現的語言學范式和文化范式都僅僅局限于各自的領域,沒有交合。其實,翻譯研究的語言學范式和文學范式不是不可通約的,而是具有很大的互補性;兩者的結合在某種程度上彰顯出一個較完整的翻譯研究框架,能夠從一個整體性的角度來看待翻譯活動所涉及的語言的和文化的等多種因素。
[關鍵詞]翻譯研究 語言學 文化 范式
[中圖分類號] H315.9[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2095-3437(2012)12-0057-02
自20世紀50年代以來,翻譯研究大致經歷了兩大轉向,即語言學轉向和文化轉向。同時,有不少國內外譯界學者紛紛撰寫文章對其進行研究和分析,以致形成了“語言學研究范式”和“文化研究范式”。翻譯研究的語言學范式著重于語言內部結構及語言構成規律等,而文化范式則注重語言外部的社會文化因素。通過對近年翻譯研究的查閱可看出,文化范式顯然比語言學范式更具影響力。然而,過度強調翻譯中的文化研究似乎有點喧賓奪主,讓人覺得不知是研究翻譯還是研究文化。而且,文化轉向后的翻譯研究毅然與文本內的討論相決裂,[1]甚至許多譯界學者把兩種研究范式看成是二元對立、非此即彼的關系,并認為翻譯的文化研究已取代了語言學研究。然而,另有一些人認為,文化范式并沒有完全代替語言學范式。翻譯活動的復雜性決定了翻譯研究視角的多重性與研究方法的多樣性。全球化和多元文化的時代特征也需要多元的翻譯研究范式。因此,沒有哪一種研究范式能夠完全解釋翻譯活動中出現的所有現象。筆者認為,翻譯研究范式應該是多元互補而非互相排斥的,新理論的提出并非就意味著對舊理論的否定,每一個研究范式都應該能使我們從一個新的角度來認識和理解翻譯。本文欲對翻譯研究的語言學范式和文化范式進行評述,分析兩者之間的關系,并設想兩種范式具有很大的互補性,以期把對翻譯的內部研究和外部研究結合起來,建構一個較整體性的翻譯研究框架。
一、翻譯研究的兩大范式之評述
(一)翻譯的語言學研究范式
翻譯的歷史幾乎與人類的歷史一樣悠久。然而,翻譯研究卻長期沒有受到學術界學者的重視。傳統的翻譯研究大多是翻譯家的體會感悟和經驗總結,主要局限于翻譯的內容與形式或翻譯技巧上。進入20世紀,西方語言學迅速發展起來,同時也給翻譯研究注入了新的血液,進而發生了“語言學轉向”。期間,學者們紛紛用語言學的研究方法來系統分析翻譯過程中語言的轉換規律,使翻譯從經驗主義中解放出來,將一直拘泥于經驗范疇進行討論或爭論不休的問題置放于科學的層面上來探討,并逐漸形成了科學的語言學范式。翻譯的語言學研究范式把翻譯看做一種言語行為,探討其中的心理因素和心理過程,并試圖通過對語言的構成規律和轉換規律的研究,使得翻譯研究理性化、系統化,進而為翻譯研究發展成為一門名副其實的“科學”打下基礎。[2]一時間,語言學研究范式在翻譯研究中彰顯出一枝獨秀的局面。
然而,盡管語言學轉向為翻譯研究開辟了一片新天地,使翻譯一時找到了理論支撐,但是以追求信息或意義“對等”為目標的語言學范式強調的是翻譯研究的規范化、形式化,它以文本分析和語義探求為特征,脫離語境求忠實對等,這樣便容易產生過于機械化和簡單化等缺陷。[3]語言學翻譯研究范式忽視了翻譯的人文性與譯者的主體性等外部因素,使得翻譯研究的視閾異常狹窄。20世紀80年代,已有一些界內學者意識到僅僅局限于語言內部的翻譯研究具有許多不足,不能夠解釋文本以外的諸多因素。因此,許多學者開始尋求從一種新的視角對翻譯的外部因素進行探討。
(二)翻譯的文化研究范式
翻譯研究的語言學范式僅僅局限于語言內部研究,忽視了翻譯過程中諸如主體、語境等外部因素。到20世紀80年代,已有一些學者意識到文本之外的社會文化因素也同樣決定著譯者及翻譯活動。因此,翻譯研究的文化轉向就應運而生了。諸多學者開始從文化角度研究翻譯,強調文化因素對翻譯各方面的影響。一時間,各種術語和理論流派如“意識形態”、“操縱”、“話語權”、“贊助人”以及“多元系統”、“解構主義”、“女性主義”和“后殖民主義”等很快吸引了不少界內人士的目光,相關的論文和著作也接踵而至,進而形成了文化研究范式。
翻譯的文化范式把翻譯置于文化的大背景下進行分析,研究諸如權利關系、后殖民主義等更為宏大的理論流派。由于翻譯不是在真空中發生的,譯者在翻譯過程中會受到各種文本內外多種因素的制約,所以研究這一過程中的各種操縱因素自然成為文化范式研究的熱點和中心。[4]因此,翻譯的文化范式彰顯了譯者的主體性,使其向外部的一切因素敞開,形成了多元的翻譯理論體系。
不可否認,翻譯的文化研究范式確實對翻譯研究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它能幫助我們解釋一些依靠語言學無法解決的問題。但是,翻譯研究的泛文化傾向過分強調文化在翻譯中的地位,往往忽視了翻譯文本和語言轉換規律。雖然翻譯活動是一項跨文化交際活動,但是它終究是一種語言轉換活動,沒有了翻譯文本翻譯也就無從談起了。可見,翻譯研究的文化范式似乎也脫離了翻譯活動的核心。所以,近些年來,也已不乏界內學者開始反思這個問題,并且呼吁回歸翻譯本體,注重翻譯活動本身的研究。 那么,是否翻譯研究的本體回歸又是對文化范式研究的否定呢?學者們是否能夠跨越非此即彼的觀念呢?
二、兩大翻譯研究范式之互補論
(一)兩者之間的聯系
隨著社會的發展,認識的提高,譯界學者對翻譯的研究也逐漸系統化起來。語言學研究范式和文化研究范式都有其存在的必要性和合理性,同時也各有其不足之處。在做研究和分析時,兩者只局限于各自的領域,沒有跨出自己的范圍彼此尋找結合點。如此看來,兩者似乎是二元對立、非此即彼的關系。那么,翻譯研究的語言學范式和文化范式之間是否有聯系,是否能夠互相補充呢?
我們知道,語言是文化的載體和表征,文化是語言的內涵和本質,[5]語言和文化是血肉相連,密不可分的。翻譯活動雖然是以語言的轉換活動為本質屬性,但是也脫離不了對影響翻譯的兩種文化進行處理和分析。 正如王克非所說:“文化及其交流是翻譯發生的本源,翻譯是文化交流的產物,翻譯活動離不開文化”。[6]由此可見,翻譯活動既是語言的轉換活動同時也是兩種文化之間的較量,是一種跨語言、跨文化的言語交際行為。如果單從語言學視角或文化視閾來研究翻譯的話似乎都不夠全面,兩者都有一定的局限性。如上所述,語言和文化是密不可分的,那么,翻譯研究的語言學范式和文化范式也不是不可通約的,應該是互相補充,互相融合的。每一方所不足的恰恰是對方所具有的,兩者可以取長補短。
(二)新時代語境下兩者結合的必然性和重要性
從某種意義上看,翻譯研究的泛文化傾向也說明了翻譯研究缺乏新的研究方法和理論。目前,西方的翻譯界也出現了理論短缺現象。一貫以套用西方理論的中國翻譯學界從西方引進新的理論,在短時期內已經不太可能了。而且,當前翻譯研究的兩大范式也都或多或少存在自身的不足,不能夠全面地解釋翻譯中出現的種種現象。鑒于語言和文化的關系,要想更加全面地對翻譯加以研究,把兩者有機地結合起來似乎是一個必然的選擇。
翻譯研究的語言學范式和文化范式不應只局限于各自的領域,而應該尋找相互的關聯性。新時期下,兩者的有機結合能夠進一步豐富和深化翻譯研究,使得翻譯研究同時兼顧語言內部構成規則和使用規則以及外部諸多影響譯者及翻譯活動的社會文化因素,在某種程度上構成一個較完整的翻譯研究框架。從而能夠從一個整體性的角度來看待翻譯活動所涉及的語言和文化的等諸多因素。因此,翻譯研究的語言學范式和文化范式之間具有很大的互補性。兩者的結合也為翻譯研究打開了一個新的視角,提供一種新的可能性。
翻譯是以語言為媒介的跨文化交際活動。翻譯的研究既離不開語言也離不開文化。無論是單從語言學的角度還是單從文化的角度來研究翻譯都似乎有失偏頗,并具有一定的局限性。翻譯的本質屬性也決定了從語言和文化兩個方面來研究翻譯是更全面、更合理的。語言學范式和文化范式并非是不可通約、互相排斥的,而是相互補充、相互融合的,是翻譯研究一個體系的兩個方面。當然,由于翻譯活動的復雜性,任何一種研究范式或兩種范式的結合都似乎不可能是完美的,都不可能解釋所有的翻譯現象。在全球化和多元文化的語境下,在多種范式并存和眾多理論學派爭鳴的境況中,翻譯研究也呈現出跨學科、綜合性等特點,以及相互融合的發展趨勢。
[ 參 考 文 獻 ]
[1] Bassnett,S.2001. Cultural Construction[M].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12.
[2] 李菁.翻譯研究的語用學轉向[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8,(7):52-55.
[3] 喻鋒平.國內外翻譯研究轉向及范式轉換綜述[J].外語與外語教學,2012,(2):78.
[4] 司顯柱.論翻譯研究范式創新:系統功能語言學視閾[J].中國外語,2011,(2):100.
[5] 孔德亮等.大學英語跨文化教學的模式構建[J].外國語,2012,(2):17.
[6] 王克非.翻譯文化史論[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7:27.
[責任編輯:陳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