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陳獨秀遷居四川江津,生活困窘,晚境凄涼。
1940年11月間,陳布雷出任國防最高委員會秘書長。
這時,陳獨秀的外甥告訴時任國防最高委員會秘書處機要室秘書的胡秋原,陳獨秀將獄中完成的初稿更名為《小學識字教本》,交國民黨教育部出版,以作為教師用的中國文字說明書籍,并預支了稿費5000元。可是,有一天竊賊破門而人,將他的十多件衣服、被褥和他所寫的《小學識字教本》書稿及其他尚未出版的書稿竊去。為了償還預支稿費的債務,他必須帶著病體,憑著記憶重寫此書。然而終因身體等原因,此書未能全部出版。
盡管陳獨秀晚年在政治上遭受了一連串打擊,生活舉步維艱,但是精神上仍然“貧賤不能移”。老友朱蘊山見陳獨秀日子艱難,拿了幾只鴨子去看望他,陳獨秀卻堅拒嗟來之食。周恩來托朱蘊山說情,想請他到延安養老,不讓他再在外頭“胡說八道”。陳獨秀拒絕了,他對朱說:黨中央里沒有我可靠的人了,李大釗、陳延年都死了,我自己也落后了,“他們開會,我怎么辦呢?”國民黨要員任卓宣曾匯200元,也被陳獨秀退回。
胡秋原將陳獨秀的情況告訴頂頭上司陳布雷。陳獨秀的北大同事、中央研究院代理院長朱家驊(字騮先),也曾與陳布雷談及此事。陳布雷聽聞“仲甫近況艱辛”,便向蔣介石匯報,得蔣同意,為防陳獨秀不要,特以朱家驊私人名義,讓陳獨秀昔日北大弟子張國燾送到江津鶴山坪。
臺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檔案館現藏三通書信,內容涉及一筆8000元(國幣)的饋贈,信件原文如下:
騮先我兄大鑒:
日前所談仲甫近況艱困,經呈奉諭示一次補助八千元,以吾兄名義轉致。當飭公費股周股長奉上,送到時請察收賜復(電話告弟即可)為荷!即頌時祉。
弟 陳布雷
(1942年)1月17日
布雷吾兄勛鑒:
十七日手筆敬悉,關于一次補助仲甫兄八千元由弟名義轉致一節,俟收到后,當即派張國燾同志送去也。知關厘注,敬先奉復,祗頌勛綏。
弟 朱家驊
(1942年)1月20日
騮先先生臺鑒:
國燾兄來津,奉讀手教,并承賜國幣八千元,遠道將來,不敢辭卻,無勞而領厚賜,受之實深慚愧也。弟寓人口既少,生活又簡單,去年賜款尚未用罄,今又增益之,盛意誠屬過分,以后如再下賜,弟決不敢受,特此預陳,敬希原諒,并謝高誼,余不盡焉。
弟 獨秀 啟
(1942年)1月29日
1942年5月27日,陳獨秀于病逝于江津鶴山坪。
(責任編輯 洪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