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倫·魯艾達從小到大,就沒有完整看過一部恐怖片,她總是嚇得早早退場或關掉電視,但是走上大銀幕沒幾年,她就接連演了幾部賣座恐怖片,跟那些從色彩斑斕的西班牙語電影中走出來的演員正相反,魯艾達身邊的色彩是冷青、猩紅、暗綠……她就像西班牙語電影中的另一種顏色,不打算觸動我們欲望的神經,而是要試試我們的膽量。
用喘息替代尖叫
也許在好萊塢成為一個類型片演員是件不太有個性的事,但在好萊塢之外,文藝片大行其道的歐洲國家,有點類型化反而成了特別的事,甚至能代表這個國家電影工業的新活力。西班牙電影工業這幾年顯然在尋找新方向,恐怖片越拍越上癮,《死亡錄像》、《孤堡驚情》、《當你熟睡》、《口訣》、 《陰宅瓦德馬爾》……質量參差但數量沒得說,其中有不少還真取得了商業片的成績。
貝倫·魯艾達就趕上了這股恐怖片浪潮,而且按照她現在的接片趨勢,發展成西班牙的“尖叫女王”指日可待,只不過她的表演相對內斂,摒除了恐怖片粉絲最討厭的尖叫女王表演模式:尖叫,轉而用緊張的喘息作為替代。而且她還有更具說服力的主演作品:《孤堡驚情》,當年創下西班牙本土首周票房紀錄;《茱莉亞的眼睛》,在歐洲連續七周都坐穩了票房榜頭把交椅。難怪有媒體開始向魯艾達打聽:你會不會羨慕佩妮洛普她們?考慮去好萊塢發展?魯艾達這樣回答:“五年前我不會,但現在嘛,取決于斯皮爾伯格會不會給我打電話了。”
對是否要闖蕩好萊塢的態度,似乎表明魯艾達是個“比較喜歡被動”的演員,有時候她遠不是被動,曾經拿到去巴黎學芭蕾的獎學金,卻因為不想跟朋友們分開,也不想學得那么辛苦,便放棄了那次機會;后來在馬德里女承父業地學習建筑,卻因遇到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意大利男人,中途輟學,出國結婚了。那時,魯艾達還在選擇那些看似會讓自己過得輕松的生活方式,而且一切看起來也比較順利。
跟第一任丈夫離婚,是魯艾達人生中遇到的第一次大挫折,不過她此后的事業追求倒是步入了正軌,也許她從這時開始,學會了選擇不在自己計劃內的東西。離婚后魯艾達先回馬德里當了一陣子售貨員,有天翻雜志看到模特公司在招人,應聘成功還拍過幾個廣告。但她對這份工作并沒太大熱情,轉而回圣胡安接了母親的班,教孩子們跳芭蕾。不過之前那家模特公司還沒忘記她,給她找了個演電視劇的工作。這時,那個“貪玩”的小姑娘終于成了工作狂,她身兼演員和芭蕾舞老師的工作,奔波兩地,直到她實在分身乏術,才下了當專業演員的決心。
在電視圈發展了七年之后,魯艾達的演技,開始獲得西班牙演員協會等權威機構、權威獎項的認可,不過這時她還從未想過要去進攻大銀幕,以致有人打電話問她,有沒有意向出演亞歷桑德羅·阿曼巴的電影時,她把電話掛了,誤認為是什么惡作劇,幸好她沒聽到賈維爾·巴登將跟她演對手戲,否則她恐怕以為是電話串線了。這份驚喜帶給她的是更大的驚喜,因為后來《孤堡驚情》的導演就是因為看了《深海長眠》,才鎖定了女主角人選。
為愛嚇人
西班牙語電影給世界留下的最深刻印象,是阿莫多瓦、班德拉斯、佩妮洛普·克魯茲、賈維爾·巴登,他們身上的審美標簽是性感、野性、瘋狂、激情,但這并非全部,尤其在西班牙的那些前殖民地國家,比如墨西哥,自從以吉爾莫·德爾·托羅、阿方索·卡隆、阿加多·岡薩雷斯·伊納里多為代表的“龍舌蘭幫”,通過在奧斯卡被全世界熟知后,西班牙語電影就有了新的色彩,黑暗、陰沉、恐怖,幾乎跟另一個大洲上的色調完全相反。
“龍舌蘭幫”在好萊塢都有過商業大片經歷,成績也算不錯,于是也能吸引很多想拍類型片的電影人,來他們這里尋求幫助,比如胡安·安東尼奧·巴亞納,他在2004年找到好友德爾·托羅,告訴他自己手里有一部恐怖片的劇本,這部劇本后來變成了《孤堡驚情》,女主角就是魯艾達,她在《深海長眠》里的出色表現,讓這位年輕導演念念不忘。
魯艾達在《孤堡驚情》中,扮演一位喪子的母親,需要再次面對深愛之人的離去。魯艾達在現實生活中,也遭遇過第二個孩子因心臟病夭折的慘劇。類似的情感表演,在魯艾達的下一部電影《茱莉亞的眼睛》中再度出現,茱莉亞的雙胞胎妹妹和丈夫將會先后離奇死亡,她自己也要受到從未經歷過的精神折磨。魯艾達在這三部電影中的角色,還有一個性格共同點就是:愛得很極端。《深海長眠》里她愛上了準備接受安樂死的重病號男主;《孤堡驚情》里她的母愛也是不顧一切,她跟丈夫收養的孩子去世多年,她還無法擺脫痛苦,弄的丈夫只好跟她離婚;《茱莉亞的眼睛》里,她一人分飾兩角,扮演一對雙胞胎姐妹,其中,妹妹愛上了一個平日里會被大家忽略的男人。
魯艾達的恐怖片角色,主要用恐怖手法,詮釋不平凡的愛,保持了西班牙電影熱衷轟轟烈烈的感情習俗,跟好萊塢的恐怖類型有所區別。魯艾達的角色多是在展示善良和美好,并且常常為了捍衛那些美好的品性,顯得很堅強。雖然有時候會歇斯底里,但絕非簡單的驚慌失措。不過,據說在即將上映的恐怖片《女尸謎案》里,她會演一個蛇蝎美人,看來,她是要嘗試一次小轉型了。
(摘自《電影世界》2012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