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羅大經的《鶴林玉露》,記載了宋代地方官張詠的一則逸事。張詠任崇陽(今湖北崇陽縣)縣令時,一次手下小吏到府庫辦事出來,隨手偷了一枚銅錢,藏在頭巾下,正好被張詠撞見,張詠見他國庫的錢都敢偷,非常憤怒,讓人上刑,要打小吏的板子。誰知小吏卻說:“一錢何足道,即能杖我,寧能斬我耶?”簡直有恃無恐。然而,張詠是誰?那可是當時有名的俠客文人、鐵面官員,他揮筆寫下判詞:“一日一錢,千日一千,繩鋸木斷,水滴石穿”,立馬將小吏斬于階磯之下。
小吏偷了錢為什還么能理直氣壯呢?或許一錢太小?或許當時在國庫小偷小摸的行為,是司空見慣的潛規(guī)則?無獨有偶,《宋史·蘇舜欽傳》也記載了蘇舜欽賣廢紙請客聚飲一事。京城汴梁(今河南開封)每年春秋兩季都會舉行“賽神會”,即拜神謁祖的活動。每當這天,衙門里的官吏常常把平日里拆開的信封、廢舊的紙張集中賣掉,換點錢“打牙祭”。蘇舜欽任職的進奏院,是一個信息溝通和公文傳遞的機構,廢紙、廢信封、舊資料成堆,慶歷四年(1044年)秋,蘇舜欽就把公家的廢紙全部賣掉,請了一班同事朋友喝了個一醉方休。盡管這次公款請客后來被御史中丞王拱辰告發(fā),但他告的理由不是蘇舜欽盜賣國家財物,而是他們聚餐時召妓,詩作中又有對皇帝的不敬之詞。這說明,當時占公家便宜是常見而普遍的行為,就像現(xiàn)在那些一官半職的,無論是飯也好、煙也好、酒也好都記在公家的帳上,甚至小到口香糖、衛(wèi)生紙,都在辦公經費中支出,屢見不鮮。
因此,小吏說“一錢何足道”,是有其現(xiàn)實依據的。一來按推算,宋代一文銅錢僅相當于今天的人民幣3角錢,的確微不足道;二來有宋一代,不獨小吏的小偷小摸和蘇舜欽盜取國家財物吃喝玩樂的行為司空見慣,比這嚴重的更是多了去了。宋代李新在《上皇帝萬言書》中說:“廉吏十一,貪吏十九”,可見貪者之多;《宋史·秦檜傳》記載:“(秦檜)開門受賂,富敵于國,外國珍寶,死猶及門”,可見數額之巨。大貪巨貪還無人問津,你縣太爺張詠對我這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事為何糾纏不放呢?所以,盡管小吏的行為屬于監(jiān)守自盜,但被發(fā)現(xiàn)后,不僅不羞愧,反而以“一錢何足道”來反問縣太爺,甚至以“即能杖我,寧能斬我耶”來表達內心的不滿。
這件事真正讓人沉思的不是張詠斬小吏的故事,而是小吏違反了法律之后的囂張氣焰和跋扈態(tài)度,是他犯了錯還振振有詞的良好心態(tài)。俗話說:得理不饒人,人只有得了理他才可能態(tài)度不好,理虧的人要么因羞愧而沉默,要么因后悔而檢討,小吏的態(tài)度說明他有道德底氣。然而,小吏的底氣難道僅僅是因為貪污的人比他多、貪污的數額比他大嗎?我看不盡然。有這些現(xiàn)實因素,但也有文化背景。
我國歷史上有一個特別奇怪的現(xiàn)象,貪污竟然堪稱一種文化,貪污文化甚至成了我國傳統(tǒng)文化之一。古代買官賣官叫做“貲選”,“貲”是財貨,向政府交納一定的財貨就能拜官授爵,“貲選”即是“賣官鬻爵”,而皇帝所代表的國家是最大的賣主。就個人來說,凡是通過貨幣交易得到的東西都是私產,是自己的東西,自己的東西當然自己支配。雖說當官要為民作主,但用買來的官職服務百姓,不過是一個冠冕堂皇的托詞而己,人性是貪婪的,他要服務的人只有自己,或者自己的親人。同時,處于權力頂峰的皇帝和他的家族,本身就是一個貪污群體,以下的王公大臣紛紛效仿,構成一個更大的貪污群體,即便是這看守國庫的小吏,都能順手牽羊撈取“一杯羹”,可見貪污已經漫延到了國家這個龐大軀體的每一個細胞、每一絲神經、每一根血管。加上中國官吏歷來俸祿不高,在中國又歷來唯有官吏與富商引領著高消費的潮流,月收入三五斗卻要住別墅騎寶馬,天天飲宴夜夜笙歌,而解決這捉襟見肘問題的辦法唯有貪污,于是,大家都成了貪污這一免費午餐的VIP,努力從“一日一錢”向“千日一千”奮斗,上行下效,你追我趕,競相狂歡,心安理得。
從小吏的角度來說,“一日一錢”本身就是為了“千日一千”,沒有“一日一錢”,安有“千日一千”?沒有“千日一千”,要那可憐的“一日一錢”有啥用?所以他才說“一錢何足道”,不夠,遠遠不夠,大大的不夠。只是,小吏運氣背,遇到了張詠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猛張飛”,轉眼成了刀下之鬼。然則,普天之下,像他這樣運氣背的,畢竟九牛一毛,于是,宋朝最終“繩鋸木斷,水滴石穿”,在貪官污吏的蠶食與老百姓的極度貧困中走向了滅亡。
(文/晏建懷)
防微杜漸說防控 居安思危化風險
防微杜漸:防:提防,防止;微:事物的苗頭;杜:杜絕,堵塞;漸:事物的起始、發(fā)展。意思是在不良事物剛露頭時就加以防止,杜絕其發(fā)展。《康熙教子庭訓格言》中,“訓日:凡理大小事務,皆當一體留心。古人所謂防微杜漸者,以事雖小而不防之,則必漸大;漸而不止,必至于不可杜也”。就是說處理任何事情,都應當小心謹慎。古人所說的“防微杜漸”的含義,就是指無論任何事情,即使很小,如果在它勁露端倪或剛剛發(fā)生的時候不加以防范,小問題就一定會逐漸變成大問題;如果在它逐漸發(fā)展變化的時候,仍然不加以防范,那么,就必定會發(fā)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金融是一個高風險行業(yè),與大型商業(yè)銀行相比,農村信用社機構網點較多,法人實力較弱,客戶層次較低,人員素質和管理水平較差,防控風險的任務更加艱巨。近幾年,省聯(lián)社先后制定出臺了一系列的各項業(yè)務操作規(guī)程和內控制度,加強了稽核隊伍建設,加大了稽核檢查頻率。但由于基層社在復合制向柜員制過度和傳統(tǒng)觀念上的認識偏差,以及人員較少等諸多原因,導致執(zhí)行力較差,有令不行、有禁不止、違規(guī)不究等現(xiàn)象時有發(fā)生,致使大量風險隱患產生,成為農村信用社可持續(xù)發(fā)展的“頑癥”。因此,抓好業(yè)務發(fā)展不斷擴大經營規(guī)模是信用社發(fā)展壯大的關鍵,預防經營風險、操作風險和案件的發(fā)生才是根本。我覺得關于扁鵲的兩個故事對信用社防控風險很有警示意義:
故事一:扁鵲進見蔡桓公,站著(看了)一會兒,說道:“您的皮膚紋理間有點小病,不醫(yī)治恐怕要加重。”桓侯說:“我沒有病。”扁鵲離開后,桓侯(對左右的人)說:“醫(yī)生喜歡給沒病的人治病,把治好病作為自己的功勞。”過了十天,扁鵲又進見,他(對桓侯)說:“您的病已到了肌肉里,再不醫(yī)治,會更加嚴重的。”桓侯不理睬,扁鵲(只好)走了,桓侯又很不高興。過了十天,扁鵲又進見,他(對桓侯)說:“您的病己到了腸胃,再不醫(yī)治,會更加嚴重的。”桓侯還是不理睬。(又)過了十天,扁鵲(在進見時)遠遠看了桓侯一眼,轉身就跑。桓侯特意派人去問他(為什么跑),扁鵲說:“皮膚紋理間的病,用熱水焐、用藥熱敷,可以治好;肌肉里的病,可以用針灸治好;腸胃的病,可以用火劑治好;骨髓里的病,那是司命神的事情了,(醫(yī)生)是沒有辦法的。桓侯的病現(xiàn)在已到了骨髓,所以我不再過問了。”過了五天,桓侯渾身劇痛,派人去尋找扁鵲,(扁鵲)己逃到秦國去了。桓侯就死了。
蔡桓公從患小病開始而最終死去,似乎是很殘酷的一件事,然而大概也正因為如此,它的警示意義也就格外深刻。
人們常講:未雨綢繆,居安思危。相信絕大多數人都贊同其中蘊涵的道理,但把道理變?yōu)樾袆訁s委實不易。許多人都是在經歷過切膚之痛后才開始醒悟,亡羊補牢,這畢竟為時己晚了。由此可見,未雨綢繆,居安思危,不僅是一種社會警示,更是一種風險意識。作為一名合格信合人,應該也必須牢牢樹立這種理念,真正懂得預防風險是整個業(yè)務工作鏈條中的重要一環(huán)。
故事=:魏文王問名醫(yī)扁鵲說:“你們家兄弟三人,都精于醫(yī)術,到底哪一位醫(yī)術最好呢?”扁鵲回答說:“大哥最好,二哥次之,我最差。”文王再問:“那么為什么你最出名呢?”
扁鵲答說:“我大哥治病,是治病于病情發(fā)作之前。由于一般人不知道他事先能鏟除病因,所以他的名氣無法傳出去,只有我們家里的人才知道。我二哥治病,是治病于病情剛剛發(fā)作之時。一般人以為他只能治輕微的小病,所以他只在我們的村子里才小有名氣。而我扁鵲治病,是治病于病情嚴重之時。一般人看見的都是我在經脈上穿針管來放血、在皮膚上敷藥等大手術,所以他們以為我的醫(yī)術最高明,因此名氣響遍全國。”文王連連點頭稱道:“你說得好極了。”
這個故事說明事后控制不如事中控制,事中控制不如事前控制,可惜大多數農村信用社的高管經營者均未能體會到這一點,等到錯誤的決策和執(zhí)行造成了重大的損失才尋求彌補。但更多的時候是亡羊補牢,為時己晚。對農信社高管人員來說,最重要的才能莫過于做出正確的判斷和決策,對員工來說要時時以合法、合規(guī)的行為標準辦理好每一筆業(yè)務。
所以,風險控制是農信社的永恒課題,案件防控工作永遠是“零起步”,成了我們抓好穩(wěn)健經營管理的口頭禪。首先,必須摒棄那種“說起來重要,忙起來次要,干起來不要”的麻痹思想,要明白“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道理,謹防“千里之堤,潰于蟻穴”的教訓,從案件的源頭抓起,從一點一滴抓起,從一切小事抓起,堵塞漏洞,遏制不安全因素的發(fā)生,鏟除滋生案件隱患的溫床,讓“預防”二字在頭腦里根深蒂固,結出豐碩之果。其次,要牢固樹立和踐行“合規(guī)創(chuàng)造價值,違規(guī)就是風險,安全就是效益”的合規(guī)文化理念,大力培育合規(guī)文化理念,努力提高員工的合規(guī)經營意識,規(guī)范員工操作行為,使合規(guī)文化理念和內控合規(guī)制度在員工隊伍中真正“內化于心、固化于制、外化于形”,在系統(tǒng)上下營造出“事事講合規(guī)、處處講合規(guī)、人人講合規(guī)”的良好氛圍。全體信合人用實際行動付諸于日常工作之中,使信用社逐步向農村商業(yè)銀行邁進奠定堅實的基礎。
(文/白文東 段正平)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