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光十色的現實生活中,張清龍不斷地創造著傳奇。他長在農村,當過兵,上過大學,大學畢業后從事法律工作,生活忙碌而充實。在充滿艱辛和挑戰的人生道路上,張清龍努力地攀爬著,向自己的夢想一步一步逼近。他一次次地摔倒,在塵網中掙扎;他又一次次地爬起來,用一顆真誠的心和聰慧的頭腦,征服了這個喧囂的世界,創造了屬于自己的全新生活。
也許,正是這種風雨人生,讓他嘗盡了人間冷暖、世態炎涼。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沉埋在心底的許多感受,攪擾得他不得安眠。他想應該開一扇門釋放出來,于是便有了這樣一部詩集,人生第一次和詩相逢。
對于詩人來說,真誠是一種非常重要的精神品質,一旦變成一個虛偽、心術不正的假人,就意味著人生和藝術的徹底崩潰。張清龍真誠地面對生活,同樣,他也在真誠地面對詩歌。在這部詩集里,他真誠地體驗著生活,真誠地感受著人間真情。無論是寫愛情還是寫鄉情,都沒有半點矯情,流入我們心田的是真實的聲音、真摯的情感。“慢慢在你額頭上/一個吻/不忍心把你驚醒/是否還在/夢中與我相愛,嘴角/露出甜甜微笑”(《睡吧,今夜我陪你》)。這種白描式的直抒胸臆,雖然有點直露,卻讓人真切地感受到一種情感的質樸和柔軟。
從整部詩集來看,清龍身上沒有因襲的重負,他沒有陷入某些既定概念的泥潭,沒有政治話語,沒有道德說教,完全出自個人內心的真實感受。因此,讀來親切、自然、本真。在《留一扇門》這首詩里,詩人在遠行前,“不敢驚醒”自己的愛人,也不忍心驚醒她,“一個吻,輕輕地/讓微風吹進去/吻在你臉上/那扇門/開著”。留一扇門,用心良苦,既是讓自己心愛的人,站在這扇門前,用遠眺的目光時時刻刻撫摸著詩人漂泊疲憊的心靈,也是在日日夜夜地盼望著詩人的回歸。同時,身在異鄉的詩人,也可以通過這扇門,將無盡的思念和悠悠的夢送到愛人的身邊。其摯情愛意溢于言表。這種極具個人化的心靈書寫,不管清龍是自覺還是不自覺,從藝術深層的意義上來說,都徹底告別了意識形態化的群體描摹,進入了詩的領地。
從《留一扇門》中流淌出來的真情實感,使我們觸摸到詩人那顆質樸善良的心。在當下這個價值失衡的時代里,人們是多么渴望人道主義的關懷。但這種人道主義不是蒼白的空喊,必須落實到具體的個人。張清龍有一副菩薩心腸,像一個東方基督一樣,撫摸著那些柔弱而苦澀的心靈,“舉杯,朋友/忘掉所有煩愁”,“不再考慮往昔的是非/不醉,不睡,不歸/攙扶起,站住不要倒下/我們一起走過風雨” (《來,陪我干一杯》)。從這首詩中,我們分明感受到詩人對友人的一片真情厚誼。當朋友身處逆境時,哪怕些許的安慰和鼓勵,都會給朋友送去生存下去的勇氣和力量。在這里充分表現出詩人對人生困境的人道關懷,其真摯的情感、寬厚的胸襟,使詩歌擁有了許多溫暖和光亮。
讀完這部詩集,沉思良久,我發現清龍先生有一個向真向善的心靈。在這個由金錢主宰一切的世俗化潮流中,他能夠堅守心靈的高貴和純凈,寫出這樣一些具有真性情的詩,真是難能可貴,使我們對他有了更加高遠的期待。但是,也有一定的遺憾。他還沒有完全將這種由美好心靈感受到的人生體驗,轉化成精彩的審美形式,而這種轉化正是詩的本質要求。詩是隱藏的藝術,以不說出來的方法達到說出來的目的,也就是說,個人的許多感受,不能直直地表達出來,而應通過意象這一中介,代詩人傳情。這樣的詩,才會有藝術張力,才會給讀者留下廣闊的想象空間,才會有無限的韻味。
《留一扇門》是清龍的第一部詩集,由于有了一個真誠而不虛飾的心靈作支撐,為他的詩創作打下了很好的基礎。相信他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正如他在詩中所說:“明天,期待陽光。”
責任編輯:劉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