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女郎梅季》悲劇命運之現實追問

摘 要:《街頭女郎梅季》是美國自然主義作家斯蒂芬·克萊恩的首部作品，小說以紐約市貧民窟為背景，描述了女主人公梅季成長歷程中的悲慘生活。克萊恩用悲劇奠定了美國自然主義小說的基調，該部小說充分展現現實環境對人物命運的決定性。本文旨在通過分析小說中現實環境不可抗拒的特征，進而挖掘梅季悲劇命運產生的根源。

關鍵詞:《街頭女郎梅季》;現實;悲劇;追問

被譽為“美國自然主義文學先驅”的斯蒂芬·克萊恩(1871——1900)，是美國十九世紀末具有天賦的年輕作家，第一部長篇小說《街頭女郎梅季》成為他短暫生命中最為膾炙人口的作品之一。小說以為生存而垂死掙扎的貧民窟為創作背景，真實地再現了當時紐約貧民窟中陰暗、凄慘的生活環境對人物命運的塑造，小說由此被視為 “美國自然主義文學的第一朵奇葩”。按照克萊恩的敘述，小說主人公梅季是在走向一種特殊現實的過程中迷失方向的。[1]58因此，現實不可抗拒性與梅季死亡必然性之間的關系引人深省。

一、社會文明表征的必然性

19世紀后半期，隨著美國內戰的結束，工商業得到空前發展，在資本主義經濟蓬勃發展的背后，戰后的美國卻呈現一派達爾文主義“為生存而斗爭、適者生存”的人類景象，人們在激烈的競爭中為生存而殊死搏斗。[2]城市生活中工業和商業相結合的殘酷現實以及社會輿論、傳統倫理道德觀念、宗教意識等所謂的社會文明對人產生侵害。[1]58

“事實上，文明是一種生存斗爭，在這場斗爭中弱勢民族與個體將逐漸消亡，強勢者則得以生存。”[3]克萊恩在小說中描述了孩子們在街頭巷尾打架，大人們在饑寒交迫中廝混，酒吧內低俗淫亂的場景，以及梅季的母親因酗酒而被捕時將女兒墮落的故事講給警官時所換回的“安慰”:“警官從眼鏡頂上盯著她，說:‘瑪麗，本法庭和其他法庭的記錄表明，你是四十二個被誘奸姑娘的母親……’”這一切代表著人類生活中最邪惡、最黑暗的畫面，小說揭露了所謂的“文明”，其社會功能得以彰顯。

二、“絕望貧民窟”的代表性

《街頭女郎梅季》是關于貧民窟描寫的最具代表性作品。以貧民窟為故事場景，融入社會不同角色，這其中少不了貧民窟世界里的“生物們”(creatures)。[4]143從社會學角度講，貧民窟可以分為兩大類——“希望的貧民窟”和“絕望的貧民窟”。該部小說通篇以近似記錄式的精確描寫，向讀者展現了釀成這場人間悲劇的社會環境:貧困、愚昧、酗酒、打架、誘騙、賣淫……[5]作者最大限度地向人們展示著環境對人類性格與命運的巨大影響，在這種“絕望的貧民窟”環境下，人物不斷自我強化的墮落過程持續著。

梅季在此成長、生活，這樣的境地抑制著人類一切善的本性，阻礙人類道德與良知的發展，梅季淪落為街頭女郎的悲慘結局由此具有必然性。

三、窘困潦倒家庭的遺傳性

梅季與許多美國自然主義文學作品人物一樣，其悲慘境地在一定程度上源于“種族”與“血緣”，是家庭命運的延續。克萊恩的這部作品不難看出，“底層社會人物因為出身卑微而延續著他們貧困潦倒的命運。”

作者采用辛辣諷刺的手法描寫了梅季的家人，深刻地說明遺傳是人命運中不可征服的因素。梅季是在一對酗酒成性的夫婦家中成長的孩子，不可救藥的父親、兇惡彪悍的母親、粗野暴躁的哥哥以及小小年紀就喪命的弟弟，他們都是社會底層中受害人物的代表，也是社會墮落的明顯例證。[6]62這種充斥著貧窮、壓抑、暴力的“地獄”式家庭生活所能給予梅季的只有絕望。

結語:悲劇的現實性

克萊恩始終堅持一個創作基本點:文學要永遠接近生活，接近現實。[7]因此，對殘酷現實環境的揭露是認識克萊恩創作的關鍵。克萊恩曾寫到:“這本書企圖表明，環境是世界上一個強有力的東西，它不知不覺地掌控著人們的生活。”小說中對于貧民窟以及約翰遜一家的描寫展示了社會底層人物的痛苦與掙扎，這無疑成為小說中“環境塑造人物生活、決定人物命運”這一主題的鮮活佐證。“梅季逃離了‘家’的小牢籠，卻逃不出社會環境的大牢籠。”[6]61-62在現實面前梅季顯得無所適從，力不從心，環境最終成為她掙脫悲慘命運的羈絆。

主人公梅季的命運展示出克萊恩創作思想的敏銳、觀察的細膩以及諷刺批評的犀利。克萊恩的這部作品延續了傳統的批判標準，即“自然主義者的科學性發現僅僅是對于人類在面對不可抗拒之力時無助表現的一種確認”， [4]58現實環境是一種高深莫測的自然力，它主宰著人的命運，使人最終成為環境的犧牲品。

參考文獻:

[1] 李旸、馬春霞. 現實的困惑與抉擇[J].作家雜談. 2009(5)，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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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lexander Cowie， The Rise of the American Novel[M]. New York， 1948: 412.

[4]Thomas A.Gullason.edi.Maggie:A Girl of The Street

[M]. Norton and Company， 1979: 143，58.

[5] 孫致禮.《街頭女郎瑪吉》譯后[J].教學研究. 1981(3)， 32.

[6] 張祝祥，楊德娟. 美國自然主義小說[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7:62，61.

[7]方成.美國自然主義文學傳統的文化建構與價值傳承[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7: 158.

（作者單位:哈爾濱工業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