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教學中的“言”與“不言”

在一次通過創(chuàng)意賣場活動使學生感悟體現(xiàn)個人價值元素為教學目標的公開課中，課堂教學設(shè)計采用了行為導向法，以學生為主體，給予學生暢所欲言的空間，再結(jié)合老師的引導，師生共同探討，充分體現(xiàn)個人價值要素。伴隨著輕松的音樂，課堂展示了創(chuàng)意賣場活動圖片，學生積極發(fā)言的欲望被調(diào)動了起來，各種精辟言論不斷涌現(xiàn)。遺憾的是，授課老師沒有把握好這一瞬間，深深打擊了學生的發(fā)言熱情，課堂一下子又回到灌輸式的教學中。

在實際教學中，經(jīng)常都會出現(xiàn)上述現(xiàn)象。由于老師沒有掌握好“言”與“不言”的尺度，致使敢言和多言的學生未能及時得到老師肯定的“言”，于是，師生之間就無法搭建暢通無阻的交流橋梁。沒有了互通的橋梁，教與學怎么能相長？沒有學生的主動參與，課堂只能成“一言堂”；而惟老師獨尊的課堂，學生又怎能會有學習的激情呢？為了切實改變灌輸式、“一言堂”的教學模式，鼓勵學生敢言、多言、能言，是非常必要的。筆者認為，可從以下幾方面嘗試改革教學形式。

一、將講授式教學轉(zhuǎn)變?yōu)檎勗捠浇虒W

講授法，是教師通過口頭語言向?qū)W生傳授知識、培養(yǎng)能力、進行思想教育的方法。該方法的教學形式主要以老師“講”、學生“聽”為主。在講授式的課堂里，只能有老師的“言”，而無法聽到學生的聲音，因而難以處理好教學中言與不言的關(guān)系。談話式教學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師生地位平等、互動性強，課堂氛圍融洽。在談話式的課堂中，師生之間經(jīng)常會因敢言、多言、能言、善言、懂言、會言，而碰撞出燦爛的思想火花。

所謂“物之不齊，物之性也”，正是學生不同的天性，才使教學過程變得豐富多彩。講授式教學，很容易使老師重蹈照本宣科之覆轍。筆者之前提到的那堂公開課，如果采用談話式教學，師生分別從自己的角度，分享活動中的所見、所聞、所想、所得，再采用卡片方式平等交換意見，最后歸納出實現(xiàn)個人價值的元素，相信會相當精彩，教學效果會更加顯著。正如《師說》所云：“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聞道有先后，術(shù)業(yè)有專攻，如是而已。”隨著時代的改變，社會的進步，信息的發(fā)達，學生獲得知識的途徑開始多樣化。師生以平等關(guān)系相處，教學才更有效果，學生的學習興趣也才會更濃厚。

但是，真正落實談話式教學，老師必須轉(zhuǎn)變兩種心態(tài)：第一種是高高在上的心態(tài)，課堂上不要總做出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而應(yīng)走下講臺，坐在學生身邊，像學生的伙伴一樣，面對面地平等交流思想。有的教師在學生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后，符合自己意愿的繼續(xù)言談，如果不合，則冷語相譏或訓導。這種做法是急需改變的。第二種是“我就是權(quán)威”的心態(tài)。某些老師總覺得自己掌握的知識比學生多，不想或從不認為學生的見解比自己的獨特和精辟，從心底就認為灌輸式教學最顯其權(quán)威性。對于學生大膽、創(chuàng)新、有個性而又出人意料的見解，從不予重視，也可以說是不敢接受挑戰(zhàn)，與學生并肩探討其中的深層意義。

筆者曾經(jīng)閱讀過一篇文章《美國老師如何講灰姑娘的故事》。其中，那種像老朋友聊天的談話式教學，給筆者極大震動。一個眾人皆知的童話，經(jīng)過師生談話交流所產(chǎn)生的思想火花，使這篇膾炙人口的愛情童話，升華為充滿人生哲理的動人故事。師生在愉快的交談中，不僅分享了主人翁感人的愛情故事，還懂得了許多為人處世的禮節(jié)。之所以獲得豐盈的教學效果，既是老師引導的功勞，更是學生“肆無忌憚”地敢言的結(jié)果。

在曹操的《短歌行》、陶淵明的《歸園田居》、白居易的《琵琶行（并序）》和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教學中，為了使學生的思維融入古詩的世界，與詩文產(chǎn)生共鳴，筆者大膽采用了談話式教學方式，先與學生交流沖破人生難關(guān)的辦法，再引導學生認識幾位受盡挫折的古代名人，從詩歌中學習和感受直面人生挫折的方法，哪些是最可取的，哪些要分析接受。學生邊閱讀、邊討論，時而還會為一些不一致的觀點展開辯論，最后一致認為曹操《短歌行》中所表現(xiàn)出的積極奮發(fā)，永不言敗的精神最值得敬佩。本來枯燥的古文，因采用了談話式教學，給予師生充分“言”的平臺，收到了良好的教學效果。

二、為學生創(chuàng)設(shè)敢言、多言、能言的空間

1.營造輕松愉快的課堂環(huán)境

由于信心和自尊，有部分學生縱使自己有很出彩的言論，因為環(huán)境的不愉快，如老師過多評論，怕說錯被同學嘲笑，擔心自己表達不清晰被人挖苦等，而無法表達出來。老師就要盡量想辦法，創(chuàng)設(shè)愉快和輕松的交流環(huán)境，為學生營造敢言、能言的氛圍。例如，學生發(fā)言時，由于緊張，表達起來可能有點語無倫次、言不由衷。這時候，老師一定要多用鼓勵性的語言，如“太有趣了，請繼續(xù)”，“真有意思，還有嗎”，“你的見解真是與眾不同，請大家為他的發(fā)言鼓掌！”

對于比較不敢“言”的學生，老師就要想方設(shè)法為他們營造能“言”的壞境。例如，學習《母親的情懷》一文時，筆者要求學生談?wù)勱P(guān)于自己母親的一件難忘事情，結(jié)果部分學生就是不開口。這時，老師一定不能“言”挖苦的語句，更不能批評這些學生，而可以讓他們以筆代言，把想對媽媽說的話匿名寫在小紙，由老師讀出來，與同學們分享。分享時，老師的“言”尤為重要。因為“不言”的學生能勇敢寫出他想要說而不敢說的話，就很希望能得到老師的答復(fù)。不論是肯定還是否定，在他們看來，教師的言語是對自己想法的重視，答復(fù)是刺激他們進一步思考的原動力。所以，對于“不言”的學生，老師要善用評語。無論是課堂上還是作業(yè)，老師恰當?shù)摹把浴保褪桥c學生最長久的溝通紐帶。又如，在“學會贊美技巧”的口語訓練中，學生們因為害怕自己表達把握不到位，都不放膽發(fā)言。為了給學生充分自由的說話空間，筆者要求學生采用寫紙條的方式，只寫被贊人的名字和贊美語句。于是，學生都放開了，把平時想說卻不敢說的話都寫了出來。然后，筆者讓被贊美的人發(fā)言說一說自己的感受。因為收到如此好的禮物，學生在一輪謙虛后，都按捺不住喜悅的心情，與大家分享。最后，筆者通過點評小紙條，引導學生了解贊美中掌握分寸的重要性。

2.不對學生的發(fā)言做批評性評價

筆者曾讀過一篇記述孔子與弟子交流理想，從而激發(fā)弟子奮發(fā)向上追求夢想的文章《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孔子在學生發(fā)言時，由于態(tài)度處理不恰當，子路“率爾而對曰”，說出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孔子卻不僅不言，而且還“哂之”。結(jié)果曾皙、冉有、公西華就失去了暢所欲言的勇氣，一個比一個謙虛、委婉和謹慎。究其原因，就是弟子的主張與孔子自己的觀點有出入，“治理國家要用禮，可是他（子路）的話毫不謙讓，所以（我）笑他。”本來很值得贊美的一次師生交流，因為老師的藐視態(tài)度，極大地傷害了學生敏感的心靈，使學生難以說出心里話，更不敢多言。如今的學生很難和子路這樣的賢人相比，所以，對于他們的言論，老師不宜進行批評性評價，更不能用自己的人生見解否定學生，否則就會扼殺學生敢言的積極性。

德國的教育家說過，“教育的本質(zhì)不在于傳授本領(lǐng)，而在于激勵、喚醒和鼓舞”，且“因為個人的思考方法、大腦的結(jié)構(gòu)、行動方法以及個性都不相同，要讓每個人都不受限制，克服大腦的思考禁區(qū)，發(fā)覺潛在的創(chuàng)造性就不能進行評價；否則，就可能使與會者一邊倒，人云亦云，不能提出有創(chuàng)見的設(shè)想或方案。”因此，在教學的時候，面對學生的發(fā)言，無論觀點如何，老師都不能急于評價，更不能過早地暴露自己的想法，且在“不言”時，要注意傾聽表情誠懇。這樣，學生發(fā)言的積極性，更能充分被調(diào)動。例如，在學習《普通人》時，對于“普通人”形象的分析，學生的議論五花八門。面對此種局面，老師要始終抱以自然、投入、溫和、真誠的表情，同時也跟隨發(fā)言者的言談，或點頭，或嘆息，或憤怒。總之，老師要讓學生感到鼓勵、認同和贊賞，學生自然大膽發(fā)言，勇于說出心理話。最后，學生在爭論、辯解、分析中，對“普通人”的形象和思想品質(zhì)就有了更深刻的了解。這堂閱讀課就成功地讓學生深刻體會到“平凡中顯高大”的道理。

3.包容學生發(fā)言中各種“離奇”的想法

許多優(yōu)秀的文章和成功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都來源于離奇的想法。老師面對學生的離奇言論，不要予以全盤否定，或持漠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而一定要給予學生鼓勵。同時，僅代表自己個人立場，給學生一些參考建議。這樣，學生就會有說出自己真實想法的膽量。在學習《我有一個夢想》時，筆者讓學生談?wù)勛约旱膲粝耄扇×税輵B(tài)度，結(jié)果學生的夢想千奇百怪，讓人眼界大開，課堂溫暖而融洽。而學習廣告語寫作時，筆者要求學生就“說明戒煙的重要性”說一句話，結(jié)果他們的發(fā)言非常有創(chuàng)意和幽默，“今天多抽一根煙，就過不了明天”，“香煙天天吻你，魔鬼天天見你”等。實踐證明，讓學生敢言的課堂，學生就不會失去學習的樂趣，就能感受學習的快樂和成就感。

三、注意把握“言”與“不言”的尺度

雖然課堂是以學生為主角，但也不能忽略老師的引導作用。在老師引導的過程中，把握好“言”與“不言”的尺度，顯得尤為重要。當學生的觀點與社會主流思想或老師自己的想法不一致時，老師必須把握好“言”與“不言”的尺度，既不能打擊學生發(fā)言的積極性，也不能像孔子那樣一言不發(fā)，甚至一笑置之。因為老師的態(tài)度和言詞，對于師生之間的交流是否暢通無阻、綿綿不絕，關(guān)系重大。所以，老師有必要掌握一些善言、懂言和會言的技巧。

例如，在學習《致橡樹》和《我愿意是急流》兩首愛情詩時，有學生說這兩首詩歌所描述的愛情太不現(xiàn)實了。尤其是《我愿意是急流》中的“我”對愛情真誠無私的奉獻精神，是一輩子的承諾，美是美，但極不現(xiàn)實，更語出驚人“如今還哪有這種愛情，除非你的腦袋有問題！”部分女同學更認為做“攀援的凌霄花”有什么不好，現(xiàn)在社會上不是有許多女性都如此嗎？面對學生如此偏激的言詞，老師可采取“不言”的方式認真傾聽。因為正面的評價可能會引發(fā)學生的抗拒情緒，那就再也難以與學生進行有效溝通，從而影響教學效果。但是，老師的發(fā)言引導時，就要注意“言”的技巧了。首先，不能用批評的語氣，更不能用否定的口吻，而可以采取委婉的表達方式，也就是不直接點評學生的觀點，從另一角度和高度引導學生。例如，做不做“攀援的凌霄花”的問題，老師可以從評價另一篇與該觀點有關(guān)的文章入手，如《我要嫁個有錢人》。這種轉(zhuǎn)移視線、指桑說槐的方式，不僅不會引起學生的反感，反而能豐富學生的見識，提高他們的分析能力，更重要的是，能達到預(yù)期的教學效果。

因此，“言”與“不言”的最好尺度，就是老師必須放下高高在上的身份，以平等、尊重的態(tài)度對待個性不一的每位學生，不歧視、不藐視；對待學生的任何發(fā)言，必須注意不用否定，或主觀色彩較濃，或含有鄙視成分的言語評價，而多用鼓勵、欣賞、贊美的詞句。

要在課堂上成為一個善言、懂言、會言的老師，平時一定要注意提高素養(yǎng)，充實知識，擴寬視野，進一步豐富見聞，積累人生經(jīng)驗，提升分析和辨別能力。只有這樣，教師在課堂上“言”或“不言”，才能把握到位，成為學生身旁的一位出色“引導者”。

葉圣陶先生說過：“教師之教，不在全盤授予，而在相機誘導。”灌輸式教學，以老師獨尊的課堂，已經(jīng)非常不適合現(xiàn)代的教育形勢發(fā)展。在明確教學目標的前提下，要盡量發(fā)揮學生參與課堂的主動性，讓他們敢言、多言、會言，而不是不言。老師也要善言、懂言、能言，且不言不該言之言。這樣，才能使教學形式更加多樣化、興趣化，師生和諧的交流平臺才能和諧構(gòu)造。

（作者單位：廣州市工貿(mào)技師學院、廣州市工貿(mào)高級技工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