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析《老人與海》中海明威的生態矛盾觀

摘 要：近年來，生態批評在國內外日益盛行，學者們紛紛把目光投向具有生態價值的文學作品上。本文從海明威的生態矛盾觀出發，簡潔地分析了《老人與海》中老人桑提亞哥和大海之間的二元對立下的人與自然的關系。一方面體現了海明威以“人類為中心”的價值觀，另一方面，體現了人在征服自然中的失敗的勝利者形象，折射出了海明威的生態矛盾心理以及對生態的反思。

關鍵詞：《老人與海》 二元對立 生態矛盾

美國文學巨匠，“迷惘一代”的代表人物厄內斯特·海明威，在其后期創作了不朽的文學作品《老人與海》，刻畫了一個典型的海明威式的“準則英雄”形象，桑提亞哥。在人與自然斗爭中，老漁夫桑提亞哥不畏艱險，在滔天大海，暴風驟雨中，與大魚纏斗，不懼鯊魚攻擊，生動地展現了人類在自然面前勇敢的一面。然而，時過境遷，重讀《老人與海》時，卻發現海明威所描寫的另一個隱含的話題，即二元對立的人與自然的關系。

隨著社會的變遷，人類越來越重視人與自然之間的不可分割的關系。文學批評也日新月異，從以人為中心的價值觀逐步轉向以自然為中心的價值取向。因此，現代學者更多關注生態話題在文學文本中的體現，從中發現人類與自然的關系。海明威的作品所刻畫的英雄形象，很大程度上體現了以“人類為中心”的價值觀，同時，以生態批評的角度看，他的很多作品中都不知不覺地體現了自己的生態意識。從創作的早期到中期，海明威的自然觀經歷了形成和發展的過程，并且對自然的態度呈現出一種矛盾性或雙重性。他一方面熱愛、贊美自然，表現出對遭到破壞的自然的同情和關注;另一方面他又渴望征服自然，從中見證自我的價值。[1] 盡管海明威強調人在自然中，往往體現了人的力量，以戰勝自然為快感。然而，這些一時得逞而戰勝自然的英雄們，卻最終并沒有收獲勝利的喜悅，而是疲憊不堪，兩手空空，甚至身葬大自然。毫無疑問，《老人與海》是體現海明威生態矛盾觀的一部典型作品。

老漁夫桑提亞哥，長年累月在海上打漁為生。隨著環境的惡化，打漁對他來說越來越艱難，而且沒有妻兒老小，孤苦伶仃。他堅持出海捕魚，但每次都是空手而歸，十分倒霉，甚至他那張用好多面粉袋補過的舊帆，看上去也象一面永遠失敗的旗幟。單就干活來說，老人的神智依然清醒；但在打發日子時，他感到往事如煙，他看不清那些歲月，無牽無掛。“他不再夢見風暴，不再夢見女人，不再夢見偉跡，不再夢見大魚，不再夢見搏斗，不再夢見角力，不再夢見他的老婆。”除了操心每天的面包，跟小男孩曼諾林聊聊棒球，還有夢見非洲的獅子之外，他什么也沒剩下，萬事皆空。四十天過去了，老人還沒有捕到魚。曼諾林的父母覺得讓孩子跟著這么一個倒霉的老頭兒是不會有指望的，所以讓曼諾林也離開了他。顯然，老人在小說中具有隱喻的特征。他象征了人類在改造自然的漫漫歷史長河里，從利用大自然賜予的萬物而得以生存繁衍，到不斷征服自然，貪得無厭地掠奪自然，破壞生態平衡導致大自然的貧瘠而無法養育的人類衰落的形象。一方面，小說一如既往地體現了海明威的“硬漢形象”，另一方面也暗示了海明威在垂暮之年，無法像年輕力壯時那樣獵殺猛獸的無可奈何的傷感心理。所以，他在小說中刻畫的桑提亞哥，隱隱地指出，人類在征服自然的過程中，體驗過勝利的快感，但只不過是遙遠的夢罷了，而眼前卻是凄涼的環境和生活。在人與自然的搏斗中，桑提亞哥最終只得到一副白花花的魚骨，除此之外一無所有。盡管海明威公開否認《老人與海》具有象征主義的特征。但是，實際上，海明威比較贊同的觀點是，任何優秀的文學作品，都有象征意味。因此，大魚，大海都具有隱喻意義，是大自然具體的代名詞。在《老人與海》中，海明威表現了他對大海的思索。大海對于年輕漁夫來說，只是一個具體的捕撈領域；但對桑提亞哥老人來說，卻是一種人格。老人認為海是一個女性，因為她任性，既仁慈，又殘忍。但還不僅如此，海還蘊含著大量的生殖力和可能性，它的深處就藏有老人從未見過的大魚。它的寬廣和浩大，可以使老人了解和體驗不可知的和未知的現實奧秘，而且允許老人生活在永恒之中。自然的特征一覽無余。同時反映了人類面對自然時復雜的心理矛盾關系。一方面人類渴望不斷了解自然，探索自然，向自然索取生存之物，另一方面，由于過度索取，導致具有仁慈而又殘忍的女性特征的大自然報復人類，甚至毀滅人類的意志、希望、勇氣和拼搏精神。

從生態批評的角度可以發現，海明威的生態觀存在著矛盾:一方面，他熱愛自然，譴責人類征服自然的行徑;另一方面，卻極力宣揚人類中心主義價值觀，熱衷于對自然進行精神征服。[2] 這種生態矛盾觀更清晰地體現在小說中一句經典的話中：“一個人可以被毀滅掉，但不能被打敗。”。硬漢面對自己無法戰勝的大自然，固執地認為寧可被大自然摧毀，也不愿屈服。事實上，小說最后卻依然刻畫的是一個失敗者的形象，勝者無所得。

簡言之，在《老人與海》中，海明威流露出互為矛盾的生態思想:一方面認為人應該親近自然和熱愛自然，譴責人類征服自然的行徑;另一方面卻宣揚人類中心主義的倫理觀，高唱對自然進行精神征服。海明威生態思想的雙重性在矛盾深層次上表現了現代人對處理人與自然關系的迷茫。[3]鑒于當今社會越來越重視生態環境的保護，因此，該小說對于我們理解人類與自然的關系，消解“人類為中心”價值觀念，倡導人類與自然的和諧相處具有深刻的反思價值。

參考文獻：

[1]王曉霞，“海明威作品中的自然生態主義”，《南昌教育學院學報》[J]2010年第01期

[2]陸啟霞，“生態批評視野下的海明威生態矛盾觀”，《廣西青年干部學院學報》[J]，2011年2期

[3]朱旬萍，“從《老人與海》看海明威生態思想的矛盾性” 《西昌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年第04期

作者簡介：柴娟（1985—），四川南充人，重慶電子工程職業學院助教，翻譯碩士。研究方向：英語教育，筆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