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文章從資料的收集和處理等方面探討了人類學方法在教育研究中的應用,為教育研究在傳統的定量實驗研究之外拓展了更為豐富的手段,凸顯了人類學民族志方法所特有的定性研究的優勢。
關鍵詞:教育研究;人類學方法;定性研究
中圖分類號:G4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2)09-0102-02
在教育研究中,研究者需要收集的資料有:教材、教學大綱、備忘錄、入學記錄、會議記錄、學生性格記錄、學生和教師手冊、學生的課堂作業、教學計劃、通信記錄、政府文件、教師日記和日志等等。對于人類學來說,從教育研究中收集的資料也是田野民族志的重要組成部分。田野民族志是對完整文化場景和人群的分析性描述或者重構(Spradley McCurdy,1972),它描繪某個人群所共有的觀念、實踐、人工產品、民俗和行為。田野民族志研究的設計應有益于文化的重構。首先,調查策略所得到的資料是現象性的,能夠表現調查中的參與者的世界觀。其次,調查策略是經驗性的和自然性的,是在真實世界場景中獲得的第一手資料,是對現象的感覺性描述。第三,田野民族志研究是整體性的,尋求建構整體現象的描述,并從描述中提煉影響人們行為和觀念的主要變量。最后,田野民族志的研究是多模態的,可以使用各種不同的研究技術。因此,人類學田野民族志的方法對于教育研究應是大有裨益的。
一、資料的收集
Pelto(1978)區分了兩類收集田野民族志資料的方法:互動方法(interactive methods)和非互動方法(noninteractive methods)。研究者和調查的參與者之間存在互動,并且互動引發了參與者的反饋,從而對資料收集產生影響的方法稱為互動的方法;研究者和調查的參與者之間只有少量互動、對參與者沒有太多干擾的方法被稱為非互動的方法。
互動方法中討論了四種收集資料的策略:參與觀察(Participant Observation)記錄,關鍵報道人訪談(Key Informant Interviewing)記錄,職業歷史(Career Histories)記錄和調查(Surveys)記錄。參與觀察的記錄包含著基于研究者自身看法的解釋性評論。研究者在人群中所扮演的社會角色以及這個角色所引起的報道人的反應都會對記錄產生影響。隨著調查的深入,研究者的情感在不斷發生變化,這種移情也導致他的解釋性記錄不斷變化。參與觀察記錄的目的在于獲得報道人對于他們自己所處現實的解釋和他們對自己所處世界的組織性建構。關鍵報道人通常是被挑選出來的,因為他們能夠進入研究者接觸不到的時間和空間、擁有研究者自己觀察和體會不到的視角。職業歷史(career histories)訪談也就是人類學者所說的生活史(life history)訪談,研究者對報道人進行啟發,讓他們講出自己的生活經歷,然后據此確定一個族群(或特定人群)所存在的問題或者推斷出他們的文化。在教育研究中這種方法能夠提供報道人對環境和事件的反饋。
非互動(noninteractive)的資料收集方法是指研究者和報道人之間在沒有或只有很少交流的情況下取得民族志資料,它主要包括三種形式:非參與觀察(non-participant observation)的調查方法檔案收集和人口統計的調查方法、以及實物痕跡收集的調查方法。非參與觀察的調查方法是指研究者觀察進行中的事件并給以記錄,研究者本人并不參與到事件中。
對于互動和非互動的資料收集方法,研究者可以根據自己的項目特點和研究進展的不同階段來選擇某一種方法,也可以將幾種方法結合起來運用。
二、定性和定量研究
由于田野民族志的資料信息是通過直接參與人的活動和在自然進行狀態下進行交流而獲得的,所以從本質上來說是多維度的,對資料的分析就必須考慮它的多元結構。Karl Pearson和Harold Jeffreys提出,所有科學的一致性在于方法,而不在于材料。當人們試圖將事實進行分類、尋找它們的相互關系或者描述它們的序列時,就是在試圖運用一種科學的方法,而材料是無窮無盡的。
雖然從統計學的角度看,很多田野民族志的資料確實是定性的,而心理學的資料是定量的,教育研究中的心理學資料通常是用學生的測試分數來估量教學效果,而教育田野研究者則選擇調查事件在課堂中如何展開以及師生互動如何影響學習過程。雖然統計學的方法比較復雜,但仍然能夠帶來很多啟示,比如:教育人類學的研究需要建立起一個概念模式,它應該能夠通過調查資料和研究結果很好地聯系在一起。當這個模式與調查資料的關聯不十分清晰時,可以通過增大樣本、延長調查時間和采用隨機對照的方法加以改進。資料分析的基本單位既可以是學生,也可以是課堂、學校、體制或者社會文化現象。人類學田野方法的資料信息分析可能既有定性的成分,也有定量的因素,但在總體上應該體現出超越傳統統計方法的優勢,重點通過民族志的描述來展現事件的過程和互動交流的過程,使人看到數字背后的社會場景和文化現象,這是社會學和心理學的資料統計很難做到的。最后,無論是具體的調查,還是概念的模式都需要經過資料的收集和分析才能得以修正。
三、資料的整理
資料整理(Datareduction)是從編輯校訂過的田野筆記中挑選、聚焦、簡化、提煉和轉換原始資料的過程。資料整理并不是與分析過程相分離的,而是分析過程的一部分。
在資料收集之前所進行的資料整理可以稱為預期資料整理(Anticipatory datareduction)。研究者需要首先明確他的理論框架(conceptual framework)是什么。第二步是明確研究問題(research questions)。第三步是抽樣(sampling)。第四步是決定工具(instrumentation)的使用。工具是指訪談、觀察、文件收集、田野筆記和錄音等手段。在挑選這些工具時,要考慮它們是否能保證資料的有效性和普遍概括性,還要考慮所使用的工具應當便于日后資料的整理。在資料收集當中所進行的資料整理可以稱為中期資料整理(Interim data reduction)。中期資料整理是一個最佳的修正環節。研究者通過前后關照來檢查已有的資料,并制訂新的策略來收集新的資料。資料的收集和分析從一開始就是交織在一起的。在資料收集之后所進行的資料整理可以稱為后期資料整理(Post data collection reduction),它主要涉及的是資料展示(data display)。定量的研究可以依靠SPSS或者BMD的電腦軟件來處理資料,但定性研究者只能靠自己做人工處理了。
結語
事實上,教育研究中的田野民族志方法已得到廣泛應用,田野民族志的方法可以用來替代實驗研究的方法,獲取師生互動的整體視角和語言學習的社會文化過程。用人類學的民族志方法進行教育研究通常需要一個完整的學期,研究者要訪談一定數量的學生和他們的任課教師,如果可能的話,還可以觀察學生在其他場景下的行為。田野民族志的方法使研究者能夠在豐富的語境細節中系統地記錄教與學的互動,達到發展實地理論(從資料得到理論)的目的。田野民族志的方法可以替代“自上而下”的研究方法,其長時段的特點和動態視角也獨具優勢。田野民族志的研究方法還使研究者特別注意到第二語言教學中文化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并為處理這一問題提供了途徑。對民族志方法的熟悉能夠使研究者將研究項目融入到教學中,從而取得真實而豐富的第一手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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