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萋萋烏拉圭

如果，上海在地球這端，那么穿過地心，剛好能遇到烏拉圭。通常被以為漫長的中美航線，只不過到烏拉圭的二分之一遠。三次轉機，歷經兩夜的跨地球半圈航行，不是每個旅行者都會經歷這樣的考驗。這就注定了一個不尋常的烏拉圭。

為自由而活

阿蒂加斯解放烏拉圭的摩西般傳奇故事，早就聽聞。250年前，這位生于牧場主家庭的烏拉圭民族英雄，以自由之名，放棄了西班牙殖民軍軍官職務，率領150名士兵回到烏拉圭河東岸，領導了那場擺脫阿根廷的獨立戰爭。

至今，烏拉圭牧場小學的孩子們面對著阿蒂加斯的畫像，仍會舉起藍白條國旗激昂地唱起他們全世界最長的國歌《烏拉圭人，誓死保衛祖國》：“不是祖國，就是墳墓；不自由就光榮地死！每顆心都這樣莊嚴宣誓，決心去完成崇高的事。自由，自由，這呼聲使我們祖國得救。我們熱血涌上心頭，雄赳赳投入戰斗。。。自由，還是自由！又一次自由！”這首國歌是典型的拉丁美洲史詩音樂，不僅具有歌劇式的威爾第風格，而且合唱段也富有多尼澤蒂或貝利尼的歌劇風格。

烏拉圭人是西班牙、意大利移民的后裔，天性熱情奔放、愛好自由、野性不羈。他們愛在街角自娛自樂地彈著吉他，有時唱些浪漫的小調，有時唱著自己過往的經歷，這種音樂往往帶有著濃郁的西班牙風格。同伴說笑，如果是中國人來到潘帕斯，沒準會把馬兒賣了換成牛拉犁，不辭辛勞地耕作成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即使種不出大米，也要造廠房、大廈，發展房地產和高速公路。但烏拉圭人絕不會這樣，草原民族對自由向往的天性、執著和狂熱，是一種血液和DNA，西班牙血統決定了他們的生活方式，無所事事的草原浪子們只做他們想做的事：放牧、烤肉、喝馬黛、足球、吉他、舞蹈、打斗、狩獵。

為足球而活

羅馬天主教是烏拉圭最大的宗教，而當地人公認的第2大“宗教”卻是足球。作為南美最小的國家， 烏拉圭位于阿根廷和巴西兩大國之間，三個國家組成了一塊世界上最發達的足球地域。足球在20世紀到來之前的25年就已經第一次傳到了烏拉圭。一個英國的大學教授在蒙得維的亞無意中將一個麻布做的球扔到了爛泥里，他試圖為人們解釋足球的規則，卻發現這些都是徒勞的，因為這個圓球引起了巨大的轟動，爭搶已經激發了烏拉圭人潮水般的熱情和天生的好勝心。

每個烏拉圭人都愛踢、會踢球，包括女人和孩子。無論城市還是草原，到處都樹立著球門，一塊平地就是球場，足球已經融入到他們野性的血液中了。烏拉圭境內平坦無山，正是建運動場的理想之邦。這個人口不過三百萬左右的小國卻盛產出色的足球運動員，比如天才的攻擊手兩屆歐洲金靴迭戈?弗蘭和神射手蘇亞雷斯。弗蘭已經是每個孩子心中的足球皇帝，大街立滿了他的廣告牌，而小巷則噴滿了有關他的涂鴉。第一屆世界杯就是在烏拉圭舉辦的，彼時的東道主烏拉圭在決賽成功擊敗阿根廷，獲得了第一屆世界杯的冠軍。

每年烏拉圭國家德比——是在民族隊和佩那羅爾隊之間展開的。我們的六個當地陪同，剛好是雙方的鐵粉，為此在酒桌上，紛紛唱隊歌互相示威對手，也讓我們看到烏拉圭人熱愛足球的可愛一面。最后一周我們受邀去看“霸主”民族隊主場的一場比賽，我們被以貴賓身份得以進入內場近距離觀看比賽，比被鐵絲網攔住的球迷幸運的多。民族隊4：0大勝，現場氣氛爆棚。

為上天饋贈而活

“一望無際的草原，繚繞著灰藍色的霧靄。拉普拉塔河口同樣繚繞著灰藍色的霧靄，蒙得維的亞正在蘇醒。此時，羊群吮吸著牧草上的露水，開始向新的草場進發。”誕生于南美大陸的偉大詩人聶魯達，曾經這樣寫道。

草原上的民族，可以沒有票子，沒有房子，沒有兒子、妻子、車子，但不可以沒有馬和羊群。馬和羊群就是他們的生命和財富，他們也把這些看作上天最佳的賞賜。我們此次拜訪了烏拉圭最大的農場主，他的領土遼闊而富饒，吉普車從東界開到西界，要花大半天時間，用他的話說“你看得到的地方是我家，你看不到的地方也是我家”。牧場里到處是散放的羊群，而幫他打理牧場的是一群被稱作“高喬”的少數民族。

在烏拉圭，羊是財富的象征，也是烏拉圭人傳統的生存方式。每年的10月是烏拉圭的春天，農場主和高喬人都要歡度一個特殊的節日，以慶祝他們的豐收和小羊誕生。小羊的出生使喜悅再次降臨草原，草原上的生命綿延不絕，這是周而復始的生活哲學。逐漸長大的小羊跟隨著羊群，盡情享受和煦的陽光、自由的空氣以及豐美的牧草，而源源不斷的羊毛，從草原運往城市，去到歐美最潮的時裝界，也來到萬里之遙的中國。

對高喬人來說，馬是上天的另一種饋贈。高喬人熱衷于竭盡全力裝點他們的馬具和工具，比如皮帶扣上的鑲金鑲銀。如果客人稱贊他的馬匹，會比贊揚他本人更高興。高橋人很樂意將馬匹牽來給你騎，然而跨上高橋人的馬，卻是件相當費力的事，因為烏拉圭的馬是西班牙人帶進美洲的純種歐洲馬后裔，很高大。我一跨上馬，還沒坐穩，高喬人吆喝一聲，馬就開始馳騁在廣袤無垠的草原上，抓緊住馬繩，從緊張到忘情，感受到南美大地特有的芳香和落日彩霞，還有勁力的風聲劃過耳邊，那一刻景象永遠定格在我的腦海中，這份激烈的感受，只有做過草原人才能夠體會得到，永生難忘。

只愿在潘帕斯草原做個縱馬的牧人。

Tips

“在路上”

需要注意的細節：

草原上早晚溫差大，露水多，可穿沖鋒衣外套和防潮鞋。首都蒙得維的亞酒店可以住在老城里，也可住在海邊新區的Sheraton，各有特色。時間多的話可以換著體驗下，城市到處是球場，足球愛好者可帶好球衣球鞋，但注意別穿阿根廷隊。

特產：

馬黛茶Mate Tea

馬黛對生物機體的抗氧化作用甚至超越法國紅酒與中國綠茶，被稱為“仙草”、“液體色拉”、“奇跡茶”，它與咖啡、茶（紅茶、綠茶）并稱世界三大茶，含有多達196種活性營養物質，包括12種豐富維生素，在當地，只有夠交情，才能分享一杯茶，輪流吸飲。

民間音樂Folk Music

佩里孔的吉他，坎東貝的鼓，埃斯蒂洛的曼德林，西夫拉的豎琴。這里的民間音樂在熱情之外又懷淡淡憂郁，盡訴歐洲移民祖先遺留的思鄉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