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代社會的公民應該意識到,公民的權利和義務是對等的。在地球環境日益惡化的今天,如何使垃圾變廢為寶、循環利用,更是每一位公民應盡的責任。
垃圾圍城
高速發展中的中國城市,正在遭遇“垃圾圍城”之痛:如今,全國600多座城市,已有三分之二的大中城市陷入垃圾的包圍之中,且有四分之一的城市已沒有合適場所堆放垃圾。有專家預測稱,我國城市垃圾2030年將達到4.09億噸,2050年將達到5.28億噸。
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垃圾的制造者。“垃圾圍城”,不僅污染空氣、耕地、地下水等寶貴的自然資源,更造成惡臭,滋生細菌病毒,嚴重地危害人們的身體健康,同時也給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埋下隱患。
聯合國專家曾說,垃圾是地球上唯一一種不斷增長、永不枯竭的資源。中國城市化進程還在推進,不產生垃圾不可能,但減少垃圾卻可實現。各界認為,破除“垃圾圍城”,根本之道在于垃圾減量,即垃圾分類處理、回收再利用——這項工作已在很多發達國家推行,日本成功實現了垃圾年年變少。
事實上,早在上個世紀50年代中期,北京就曾施行過垃圾分類政策,上海、廣州等多個城市,在本世紀初也曾轟轟烈烈地推行過“垃圾分類試點”,但時至今日,試點要么不了了之,要么仍在探索,難以正式推行。
3月1日,國內首部地方“垃圾法”——《北京市生活垃圾管理條例》正式實施。《條例》的實施,意味著本市生活垃圾管理工作走上法制化道路,將極大推動本市生活垃圾源頭減量和分類投放、收集、運輸、處理全過程的管理。然而,3月1日當天記者暗訪了北京朝陽區多個垃圾分類試點社區,發現試點社區的垃圾分類工作都不理想。
垃圾桶分類 垃圾不分類
記者首先來到北京市朝陽區金臺西路某社區,發現該社區的垃圾分類設施,不僅有顏色、標識分類醒目的 “廚余垃圾”、“可回收垃圾”、“其他垃圾”垃圾桶,每組分類垃圾桶后面,還有“垃圾分類知識”宣傳欄,上面清楚地介紹了日常垃圾的分類方法,且配有圖片說明,即使是小孩子也能看得懂,可謂“用心良苦”。
記者發現,很多的垃圾并不是按照桶上標識的要求分類投擲的,很多是一袋袋未經任何分類處理過的垃圾。“廚余垃圾”桶里有很多塑料瓶、報紙,甚至碎玻璃。僅有一些蛋殼、骨頭和爛菜葉,屬于“歪打正著”來對了地方。其他垃圾桶內也是如此,毫無經過人為分類后的跡象。
隨后記者又來到團結湖街道某垃圾分類試點社區,發現與上一個社區的情況相同,各個桶里的垃圾還是“大雜燴”。正巧趕上一位大媽領著小孫子前來扔垃圾,記者趁機詢問大媽是否知道該社區正在實行垃圾分類。
“知道是知道,但是我們自己從來都沒實行過。”大媽坦言。
“為什么不分類呢,是不了解相關分類知識嗎?”
“沒那個功夫,而且我分類了,別人不分類,不也是白忙活嗎?”大媽言語中透露著些許無奈。
記者來到臨近的“社區垃圾壓縮站”,采訪了正在進行垃圾集中分類的環衛工作人員張師傅,他向記者解釋為什么很多居民不進行垃圾分類。
“首先,應該派發‘分類垃圾袋’,讓居民在自己家里扔垃圾的第一時間就做到‘分類扔’。”他還建議分類垃圾袋可以對應著分類垃圾桶的顏色,“廚余垃圾袋綠色,可回收垃圾袋綠色,其他垃圾袋黑色。”
“其次,社區的居民素質參差不齊,雖然環衛部門多次進行宣傳,但還是有不少的人‘我行我素’。一個人不分類,會影響很多人分類的熱情。”張師傅說。
環衛工人壓力大
垃圾不分類,無疑加重了張師傅等環衛工人的工作量。記者采訪時,大約有五、六個工人正在進行,本該是第二次,但實際上是第一次的垃圾集中分類工作。
不大的垃圾站,共分為三間,每間有一臺移動式的垃圾壓縮設備,分別是廚余、可回收、其他垃圾壓縮機。張師傅向記者介紹說,由于第一步垃圾桶分類沒有起到實際效果,他們在垃圾壓縮前,就不得不再次進行垃圾分類。記者看到有的環衛工人專門負責揀塑料袋,有的人專門負責揀玻璃、燈泡等。手套、鐵鉗是這些環衛工人們進行二次分類的主要工具,“戴手套是為了衛生,鐵鉗很少用,基本上都是用手揀,利索一些。”
記者觀察一段時間后發現,張師傅等人主要是對可回收垃圾及有害垃圾進行篩檢,廚余垃圾,由于太零碎,無法很細致的分揀,剩下大部分的垃圾都屬于其他垃圾。“我們人力有限,只能進行粗略的分類,附近上千戶居民,有5個垃圾壓縮站,只有20個左右的環衛工人。”
垃圾經過分類后,就要進行第二個步驟——給垃圾擠水“減肥”。記者看到,環衛工人把分類后的垃圾分別放入廚余垃圾、可回收垃圾和不可回收垃圾的壓縮箱內。站在操控臺前的工作人員按下電鈕,在壓力的作用下,壓縮倉里的垃圾被鋼板緩緩擠到最深處,原來湯湯水水、松松散散的袋裝垃圾被擠去了水分,體積也小了很多。一個垃圾壓縮倉大約可以存放20―25噸左右的垃圾。壓縮倉下有個球狀閥門,又臟又臭的垃圾水通過它,從箱體下排入下水井,避免了在路面擠壓垃圾造成臟水污染的現象。
壓縮完畢后,一輛帶鉤臂的大型運輸車,通過車后部一個強有力的鉤臂,像“大力士”一樣把垃圾壓縮箱鉤住后,直接拽上車,然后這輛垃圾車一路飛馳開到朝陽區高安屯垃圾處理場。
先焚燒 再填埋
建成于2002年底的高安屯垃圾填埋場,占地600畝,作為朝陽區最大的生活垃圾處理設施,原預計的垃圾處理量為1000噸/天。
2003年投入使用后,處理量很快達到1534噸/天,隨后處理量逐年增加。 2008年奧運期間,高安屯更是迎來了“最艱難的日子”。由于奧運期間不允許拉泔水車進京,致使餐廚垃圾量陡增,七八月時,高安屯垃圾填埋場一度達到了極限,3400噸/天。
由于超負荷運轉導致填埋場產生大量臭氣,并引起周圍居民抗議。從2012年開始,高安屯垃圾填埋場已經不再接受混合生活垃圾,也不再直接填埋垃圾——每天2000噸經過分類后的生活垃圾經先焚燒后再填埋。至此,垃圾處理完成最后一步。
北京市人民政府參事、垃圾處理專家王維平接受媒體訪問稱,目前朝陽區每天生產垃圾約3000噸,其中向高安屯垃圾焚燒發電廠運送2000噸,經過5天的控水處理等工藝,大約還有1600噸,由高安屯焚燒廠焚燒處理。還有1000噸生活垃圾則運到市屬其他垃圾場。王維平表示,焚燒后的填埋物與生活垃圾相比,基本沒有臭味,也沒有滲瀝液,對周邊居民的影響會大幅度減小。
垃圾分類是前提
網名“驢屎蛋”的黃小山,本職為律師,也是北京奧北別墅區的一名業主,他被大家熟知是因為“反對政府在家門口垃圾焚燒廠”。2011年2月份,他作為北京市民的唯一代表,受邀跟隨市政府到日本、澳門考察垃圾處理項目。黃小山說,過去他強烈反對垃圾焚燒,這次考察讓他另有收獲。
黃小山說:“在日本,我們共同看到百姓舉國的、自覺地、高度地這種垃圾分類,這我認為是解決垃圾問題之本,這件事對我來講,當時也是頓悟的過程,我覺得開了竅了。”他坦言,關于垃圾處理,他的認識經歷了一系列的變化,最終,他認識到,不論采用填埋還是焚燒,垃圾處理的關鍵在于分類。
“過去一味反對建垃圾焚燒廠,后來到受到北京市政府的邀請到日本、澳門去考察,考察回來后,我喊出‘垃圾不分類,堅決不焚燒’的口號,這不光是我“驢屎蛋兒”在進步,也我們的百姓在進步,政府也在進步,從我們過去僅僅是圍繞著垃圾該不該燒的話題,進而已經提升到垃圾焚燒需要具備什么樣的條件,這么一個問題上。”黃小山如是說。
去年7月開始,這位住別墅、開豪車的大律師在自家小區附近建造了一所綠房子,花了14萬,旨在幫助居民實現垃圾分類,讓垃圾分類的意識能夠深入人心。不僅如此,黃小山還起草了一份《垃圾分類手冊》,分發到“綠房子”輻射到的周圍一兩千戶居民手里。
各國垃圾分類經驗
英國:每個英國家庭都有3個垃圾箱:一個黑色,裝普通生活垃圾;一個綠色,裝花園及廚房的垃圾;一個黑色小箱子,裝玻璃瓶、易拉罐等可回收物。社區會安排三輛不同的垃圾車每周一次將其運走。普通生活垃圾主要是填埋,花園及廚房的垃圾用作堆肥;垃圾回收中心則回收42種垃圾,如眼鏡、家具等。
美國: 美國紐約的垃圾分類制度開始于1986年。為便于民眾分類,市政府規定,在學校、機關等地,垃圾桶分藍色和綠色。凡紙類垃圾都應放在藍色桶中;而瓶子罐頭等則放在綠桶里。秋季的落葉和冬季的圣誕樹則會在特定季節由專人回收當落葉滿地時,市政府就會明確要求居民把落葉裝入紙垃圾袋中,按指定時間放在房屋前,由垃圾車收走。
澳大利亞: 一般澳大利亞人家的院子里,都會有3個深綠色大塑料桶,蓋子的顏色分別為紅、黃、綠。綠蓋子的桶里,放清理花園時剪下來的草、樹葉、花等;黃蓋子的桶里,則放可回收資源,包括塑料瓶、玻璃瓶等;紅蓋子的桶放其他垃圾。
瑞典: 瑞典的許多超級市場都設有易拉罐和玻璃瓶自動回收機,顧客喝完飲料將易拉罐和玻璃瓶投入其中,機器便會吐出收據,顧客憑收據可以領取一小筆錢。瑞典的清掃公司由三家民間團體聯合組成,該公司給每戶居民四種纖維袋,分別盛放可以再利用的廢紙、廢金屬、廢玻璃瓶和廢纖維。清掃公司利用特制的廢棄物回收車每月登門收集一次,對其他垃圾則是每周收一次。此外在公寓、旅館等公共住宅區,還設有專門的收集裝置,用以回收各類廢棄物。
芬蘭: 芬蘭各個城鎮的居民區和購物中心,都設有不同顏色的廢品分類回收箱。芬蘭人外出時習慣將家里積攢起來的舊報紙、空玻璃瓶和舊衣服順手放到分類回收箱,或直接將垃圾送到赫爾辛基地區3個垃圾處理中心的廢品分類回收點。回收點再將金屬廢品送到金屬處理廠回爐,將玻璃瓶送到玻璃廠當原料,將廢木料送到熱電廠作燃料,而廢紙和紙板則被造紙廠再次利用。對于像廢油、硫酸、電池和藥品等有害垃圾,垃圾管理局每年春、秋兩季派專車進行回收,然后送到專門處理有害垃圾的工廠進行特殊焚燒處理,并利用焚燒產生的熱能發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