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2020年實現GDP和城鄉居民人均收入比201 0年翻一番,這是政府首次明確提出居民收入倍增計劃。“收入倍增”作為中共十八大報告的熱門詞匯正在從文字變為現實。按計劃來計算,未來5年內中國最低工資有望“倍增”,人均工資亦有望成倍提升。經過30年發展,中國是否已臨近“充分就業”階段(即所謂“劉易斯拐點”)?鏡鑒日本,“收入倍增”計劃能否順利實現?對企業來說又會帶來怎樣的影響?都可謂見仁見智。
上篇:鏡鑒日本,收入倍增計劃能否實現
近一階段,社會各界都在熱議“推進十年收入倍增計劃”。
實際上,早在1960年,日本曾啟動了一個為期10年的“國民收入倍增”計劃。該計劃以提高勞動生產率為核心,以提高收入為目的,以擴大有效需求為增長源,以實現經濟持續增長為提高收入源,建立國民經濟的良性循環關系、運行體系。
從1961年至1970年,日本的平均通脹率為5.7%左右,遠低于7.2%的銀行存款利率。事后來看,日本收入倍增計劃其實是一次整體經濟的大轉型,是一個新的經濟發展模式。日本經濟也由此迎來了1961年至1970年的“黃金十年”。數據顯示,扣除物價因素,1967年日本就提前實現了國民收入倍增目標;而1968年,日本更一躍成為僅次于美國的世界第二經濟強國。與此同時,日本城鄉收入差距也縮小了,60年代末日本基尼系數在0.33左右,國民幸福指數也很高。
那么,日本的歷史會不會在中國再重現?收入倍增的前提是經濟的持續高速增長,上世紀60年代的日本沒有脫離這一基本理論,未來的中國同樣不可能背離該邏輯。
業內人士認為,中國的城市化紅利、投資紅利、開放紅利在未來8年仍將存在,這將為收入倍增計劃奠定堅實的經濟增長基礎;而除了減稅,鼓勵企業增加設備投資、技術創新提高生產率所釋放的紅利更有利于緩和收入倍增的“副作用”,更有利于國運的改善。在日本實行的諸多經濟增長政策中,核心是提高企業設備投資——企業設備投資增加,勞動生產率提高,又有效避免了通脹回潮——很明顯,經濟增長的關鍵在于給企業生產經營以充分的自主性,盡管城鎮化紅利、中西部的投資紅利以及開放紅利也存在。
統計數據顯示,改革開放以來中國企業設備工具等在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中的占比總體看一直處于下降通道,2011年更是驟降至改革開放以來的最低水平——相比2010年下降了1.3個百分點,從絕對額上是4000億元的規模;更不可想象的是,相比改革開放初期的最高水平下降了7.3個百分點。也就是說,如果未來的設備投資占比達到改革開放的平均水平,中國企業每年新增加的投資額平均將比現在高出超過7200億元,并且還將節節攀高;而一旦回歸到1985年時期的最高水平,2013年企業設備投資就應比往常多出2萬億元。
一言以蔽之,中國提高企業設備投資空間巨大;而從這個角度,從日本上世紀60年代的成功經驗看,中國經濟實現有效率的、可持續高速增長是完全可能的。如果管理層還能在加速企業設備折舊等方面給予稅收優惠等政策的引導,形成良性循環,中國重現日本上世紀60年代初那一幕的概率也就更大了。
中日兩國“似是而非”,經濟結構差異巨大,不能簡單照搬日本的經驗,但日本無疑在很多方面依然是一面鏡子。日本的實踐說明,當一國經濟基礎達到一定條件時,國民消費與生產同步增長才是社會快速發展的動力,“藏富于民”才是根本的“維穩”之道。如果經濟增長和工資增長劃(2012~2016年),提出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年均增長15%以上,以實現未來5年城鄉居民收入翻番的目標。
此前貴州在2011年4月出臺的《貴州省城鄉居民收入倍增計劃》也提出在5年內實現城鄉居民收入倍增的目標。據記者了解,隨著中西部地區承接產業轉移的推進,近幾年,中西部的經濟增速表現強勁。今年上半年,中西部省份GDP增速基本破“10”。
收入增長的動力歸根結底來源于經濟增長。有專家分析,今年GDP實現7.5%的預定增長目標已成定局,而明年經濟增速有望超過8%,實現U形反彈。
東部地區受宏觀經濟的影響要明顯大于中西部地區,江蘇在2011年6月底出臺《關于實施居民收入倍增計劃的意見》并開始實施為期7年的收入倍增計劃。作為全國首屈一指的富庶地區,江蘇的目標實現不如中西部省份容易。
下篇:任重道遠,收入倍增計劃初遇與挑戰
“收入倍增”計劃在為投資保增長奠定堅實基礎空間的同時,也將對裝備制造業等帶來利好。有業內宏觀分析師近期也明確表示,如果要中國成功跨過中等收入陷阱,必須看到裝備制造業的興起。換句話說,從宏觀到市場,投資者應關注裝備制造業未來一段時期內的價值投資機會;而從市場反觀宏觀,裝備制造業市場表現的強弱,則意味著投資者對中國經濟轉型及可持續增長預期的好與壞。
那么,中國收入倍增計劃又將帶來怎樣的投資機會?
數據顯示,在日本實行國民收入倍增計劃期間,其股市也一路飛漲。從1960年末計劃推出到1989年末,日經225指數29年事件最高上漲了28倍左右,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超級大牛市。而該計劃完成之時,日本已形成了一個強大而穩定的中產階層,并間接推動了產業結構走向高級化,鋼鐵、汽車、船舶、家電四大支柱產業得到迅猛發展;刺激_了日本國內需求,并推動了休閑、旅游、娛樂等方面的消費有效增長。其中的原因是:加速資產折舊,機器設備投資占比較大的船舶、飛機等裝備制造業將顯著受益;而國民收入增加,對旅游、保健等消費升級也將是明顯利好。因此,我們有理由期待中國資本市場未來的良好表現。
機遇的背后還存在這樣一個問題:“國民收入倍增”的成本應主要由誰負擔?如果將之過多轉嫁給企業,大多競爭力不強、且融資困難的中國企業將雪上加霜,中國自主產業的培育將更加困難。對外企而言,勞動力成本快速提升將成為新的“中國風險”,這些企業將不可避免尋求規避這種風險。
進一步講,中國面臨的“中等收入陷阱”,單純靠“收入倍增計劃”是遠遠不夠的,而且不適度控制通貨膨脹,收入倍增的消費效果將大打折扣。日本之所以能超越“中等收入陷阱”,源于成功地實施了配套改革。除“收入倍增計劃”外,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日本完善了工會制度,制定了“勞動三法”(勞動關系法、勞動基準法、工會法),承認并保護“勞動三權”(團結權、協商權、爭議權),且在泡沫經濟到來前,就基本完成了福利制度建設,積聚了此后抗衡漫長經濟停滯的力量。
中國急需的正是包括收入分配、勞工權益保護在內的綜合性配套改革,留給中國的時間并不多,這一系列的改革都宜早不宜遲,與收入倍增息息相關的即落實收入分配改革方案急需解。
不過令人略微欣喜的是,已經有部分省市發改委表示,將根據即將出臺的收入分配改革方案調整當地收入增速規劃,與十八大要求相銜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