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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黃炎培

2012-04-29 00:00:00邢小群
信睿 2012年4期

口述者 : 黃且圓 采訪者 : 丁東 邢小群

時間 : 2011年12月6日 地點 : 中關村黃且圓家

黃且圓女士生于1939年,畢業于北京大學數學系,中國科學院研究員。她的祖父黃炎培先生,早年參加辛亥革命,是中國現代職業教育的開創者,也是中國民主政團同盟和中國民主建國會的創始人。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時,出任政務院副總理。她的父親黃萬里是水利專家,清華大學教授。在上世紀50年代獨立提出反對三門峽工程的正確意見,不被采納,反遭磨難,他在逆境中堅持真理,成為中國科學界良知的代表。

在一個冬天的下午,黃且圓女士在家中向我們述說了長輩的往事。

(編者注:本文付梓前,2012年3月9日,黃且圓女士因病逝世,謹致哀悼)

他是一個教育家

丁:這些年媒體不時提起您的祖父黃炎培先生與毛澤東在延安的那段對話,而對您祖父其他方面介紹不多。您是黃炎培的長孫女。能不能談談和他的接觸?

黃:關于我祖父,我覺得公眾有一些錯誤的印象。他是中國民主建國會主任委員,大家都認為他代表資本家,甚至說他是中國最大的資本家。其實,他沒有任何資本,他只是一個教育家。1949年以前,中國有3位著名的平民教育家,一個是陶行知,一個是晏陽初,一個是我祖父黃炎培。他一生最主要的事情是辦教育,他是中國現代職業教育的開創者。

1958年,祖父80歲,寫了一本自述《八十年來》。他的父親是個知識分子,沒有土地,沒有房屋,終其一生都是租房居住。他的個性是得錢即使。先是做家塾教師,后漫游河南、廣東、湖南,當督撫的秘書,30幾歲就去世了,他的母親死得更早。祖父十三四歲就沒了雙親,跟著自己的祖母生活,在外祖父家的私塾學經史。他祖母姓沈,出身川沙縣一個鄉紳大戶,家里書比較多。祖母帶著他和兩個妹妹,就寄住在沈家。現在上海黃炎培故居,實際上是沈家的房子。沈家和黃家都是大家族,他們之間的通婚比較多。祖父的一個姑父也是沈家子弟,對他影響和幫助比較大。祖父考上川沙府第一名秀才后,經濟條件比以前好多了。他的姑父到了上海,對他說,你不要在鄉下呆著了,應該到上海來學習,他就投考了上海南洋公學(交通大學前身)特班。姑夫、舅舅、表伯父等親族資助祖父進了南洋公學,師從蔡元培。這個班有不少名人,比如李叔同、邵力子、章士釗。李叔同跟我祖父關系特別好,祖父受他影響比較大。祖父原來不會講普通話,是李叔同教了他普通話。李叔同不是北京人,祖父的普通話學得也不好,聽不出跟他的家鄉話浦東話有什么區別。蔡元培的教課方式是,交給學生一張學分清單,如哲學、文學、政治、外交、經濟、教育等。讓每個人自己選擇,你想學什么,認定一門之后,蔡元培就給他們開出應讀的主要書目、次要書目,讓他們到圖書館借書,閱讀,每天寫讀書筆記送老師批閱。祖父選擇了外交。蔡元培給他開出《國際公法》和外交文牘幾種。他在公學上到一半時,發生了學潮。不知道誰將墨水瓶打到老師身上,老師要開除學生;全班學生反對,學校就把全班開除;全年級反對,就把全年級開除;后來發展到把全校一千多學生都開除,從此公學解散。

還有一件比較有意思的事。祖父在公學上到一半的時候,他姑父說南京要舉行鄉試,祖父又去參加鄉試。鄉試正好考的是外交方面的問題:《如何收回治外法權?》他把學到的萬國公法用上了;當時清朝要改革,把八股文改成策論,好些人只會做八股文,祖父因上了南洋公學,會寫策論,所以他考得特別好,中了舉人。

從南洋公學出來,蔡元培鼓勵他們辦教育,說:“必須辦學校來喚醒民眾。”辛丑條約后,命令各省縣辦小學。祖父和幾個同道商量,認為只有教育能救國,就聯名上書縣府,把川沙的觀瀾書院改辦成小學堂。他知道川沙縣的縣官不敢批復,就去找省里的頭頭,頭頭正好是張之洞,說我們要辦個小學,張之洞就批準了。書院有田產,充當小學基金。祖父被聘為總理,親自授課,但只是盡義務,不拿薪水,還自膳。他還做點其他事掙錢家用。后又在老家辦了一個開群女學,也去授課。辦學的費用,主要是請上海實業家楊斯盛資助。通過祖父的游說,楊斯盛先是慷慨捐銀300元,后來楊老先生發展到毀家興學的程度。祖父因演說毀謗了皇太后、皇上,被拘捕,楊斯盛為他出錢請律師,又出錢資助他逃亡日本。回國后又是這位楊先生請他出面辦學。先后創辦廣明小學、浦東中學、廣明師范講習所,月薪40元。當時,中學校長月薪100元。但祖父和他的同道感念楊先生的辦學熱情,都領薪極少。祖父還說服了當時江蘇省的一個頭兒,讓他們拿出一部分稅收辦教育。這樣一來,教育經費就比較充裕了,教育發展得也比較快。祖父在江蘇的時候,江蘇教育特別發達,主要是祖父在江蘇的努力。

1905年,在蔡元培的家里,祖父加入中國革命同盟會。后來,祖父在江蘇學務會(后改名江蘇省教育會)被推為干事,成了江蘇教育界的名人。

1909年清廷籌備立憲,各省設咨議局,祖父當選為江蘇咨議局議員。后在全省120人的議員中當選為常駐議員。在辛亥革命中,他是教育界推動革命的主力。

祖父擔任江蘇教育會常任調查干事時,發現中學生畢業后,只有少數人能升學,大多數苦于就不了業。就在1918年發起創辦了中華職業教育社。思路還是走實業救國的路。辦社、辦校、買機器、造房子的錢一方面向社會募,一方面到南洋新加坡等地募集。那時華僑領袖之一陳嘉庚就答應每年給他們社1000元。他們也通過銀行擔保,發行了教育債券。

祖父也參與創辦過大學,像東南大學。我父親跟我說,他當時為了集資辦學,必須跟資本家接觸,向他們募捐,所以認識很多上海大資本家,和這些人有比較深的交往。父親說,有人認為祖父黃炎培是資產階級代表,或者說在全國是個人物,因為南洋那些最有名的資本家他都比較熟悉,抗戰的時候他也向他們募捐過,但祖父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資產。

1931年九一八日本侵略中國東北。祖父在上海參與發起成立抗日救國研究會。第二年淞滬戰事,他們還從軍需方面支援了十九路軍。抗戰爆發,他帶領職教社和學校去了四川。這時,職教社下屬和委托設計的職業學校、補習學校已有幾百所,成為三四十年代的一種風尚。

1940年,為了促成國共兩黨合作抗日,他們組織了民主政團同盟,職教社是組成單位之一。同盟就是民盟的前身。祖父是第一任中央主席。此后,他才較多參與一些政治活動。

和其他弟妹相比,我接觸祖父多一些。記憶中第一次看見他,是在抗戰勝利后的重慶。當時寄居在重慶的人都想從后方往南京、上海那邊走。祖父原來就是上海人,也要回去,但堵在重慶的人太多了,只好等。抗戰時期,祖父家在重慶,我們家在成都。抗戰勝利后,我家也到了重慶,從那時起,我才有了祖父的印象。

邢:您當時幾歲?

黃:我是1939年生的,大概6歲吧。

我印象里,祖父住的房子沒有我們家好。抗戰中,父親所在的水利局發不出工資。他辦公司,參加投標,修美軍軍用機場,賺了一些錢。父親到了重慶,在巴蜀學校附近買了一所別墅式的房子,巴蜀小學就在旁邊,家里住的挺寬敞。我父親的觀點是:花了的錢才是你自己的。結果新房子住了半年,我們就回南京了。他把房子又賣了。我祖父當時住在附近山坡上一個很舊很破的二層樓房里。因我母親先回江蘇,父親就帶著我和弟弟,搬到祖父那里住了些天。祖父好像沒有什么固定的收入,幫人家做一件什么事,或者促成一件什么事,有人就給他一筆錢。后來中華職教社給他發一些錢。聽我母親說,在抗戰勝利的那一段時間,父親還接濟過祖父。祖父當時沒有太多收入。參政員好像只算是社會工作。我大伯父是武漢大學教授,在樂山。當時大學教授特別窮,吃不飽飯,大伯母是個美國人,就自己做一些糖果糕點,讓孩子出去賣,1943或1944年,我大伯父去世了,家里生活艱難,祖父就讓我父親和其他子女,每個人接濟我伯父一些錢,他自己是拿不出什么錢的。其實,祖父生活最好的時候是解放以后,比較安定,而且住的條件比解放前好到不知道哪去了。

另外,我覺得祖父在婚姻問題上,也接受了新的思想,他特別倡導男女平等。他辦了小學,就讓妻子和兩個妹妹去上學,以自己當教師的工資抵三人學費。他又特別恪守舊道德。祖父曾向自己留洋過的朋友提出一個問題:你們是先結婚后戀愛還是先戀愛后結婚的?他們分成兩撥,祖父說自己是先結婚后戀愛的,有人說是先戀愛后結婚的。祖父對我的祖母特別尊重,讓自己的孩子都要尊重自己的母親。上海管母親叫“姆媽”,川沙叫“姆娘”,祖父就把方言的“姆”字改成恩愛的“恩”,讓他的子女叫母親“恩娘”,對子女有恩的意思。我父親讓我們對母親也叫“恩娘”。父親在美國時給家里寫信,祖父在回信中細心地說,你的字太草,又寫得比較小,以后要把字寫得大些、工整一些,這樣你母親才能看得清楚。可見他對妻子的體貼和尊重。

有一年我去美國,看到大伯父兒子家有一個祖父寫的條幅。前面四句是描寫峨眉,最后四句說:“功名期望皆身外,天地莊嚴在眼前,此體此心都付汝,母心純善體純堅。”這是他對一個母親的贊美,是對一個心地善良和身體健康婦女的贊美,表現了他的婦女觀,這種思想觀念在當時也是比較新潮的。現在的電視劇總是瞎編一氣,給我祖父身邊編出像小蜜一樣的人,似乎和我祖父有什么特殊關系。連我表妹都被搞糊涂了,還問過我,到底祖父有沒有緋聞。我說沒聽說過。祖父是一個很嚴謹的人。其實,他在上海那么多年,二三十年代,上海有那么多小報,真有小蜜早就傳遍了。有個朋友對我開玩笑地說,在那個年代,如果他要找第二個太太,他那么有名,要找早就找了,不必弄個小蜜什么的。現在一些人不好好去研究歷史,研究那個時代人的道德追求和操守,編的東西一看就假。

我的親祖母是1940或1941年去世的,她本來已經到了四川,可能對一些瓶瓶罐罐放心不下,非要回到老家看一看,一回老家,就高血壓發作去世了。繼祖母跟我的父親年齡差不多。我祖母走的時候,我弟弟剛生不久,是我一歲多快兩歲的時候,所以那些小叔叔、姑姑(繼祖母的子女)都比我小一些。

邢:您祖父兄弟幾個?

黃:我祖父家就是他和兩個妹妹。我祖父的父親也是單傳。到我祖父,孩子就比較多了。

在北京

黃:我們家是1953年1月份搬到北京,以后跟我祖父交往就多了,過節時都要到祖父家。那時候他住在安兒胡同,有一個比較大的四合院,生活比從前好得多了。

那個四合院還是比較講究的。一進門往右拐,是一個較小的院子,警衛員就住那里。南邊有幾間大的屋子是他對外的會客室,家里人一般不到那里去。再進一個門,才是正式的套院,是一個大的四合院。套院不算奢華。后頭有鍋爐房等附屬設施,院里也住了10幾個人,像祖父的秘書,還有廚師、 兩個保姆等,都是國家工作人員。

到北京后,聽說祖父“五一”、“十一”的時候可以上天安門觀禮,我和弟弟都想跟他去。父親讓我們自己去說。我們先找了繼祖母,她和祖父商量后說,我們倆可以去。1953年的“五一”,我和弟弟、連同小姑姑、小叔叔擠在小汽車里,和祖父去了一次天安門城樓,晚上看焰火。在小車上祖父興奮地對我們說,新中國成立了,中國多么好,毛主席多么英明偉大。他說得挺真心。現在的年輕人不太理解那時老人們的想法。祖父年輕的時候講演,被逮起來要殺頭,講演的內容都是帝國主義怎么欺負我們,瓜分中國。 現在終于把帝國主義趕跑了,是個特別值得驕傲的事。我記得在汽車上祖父和我們說了很多關于這方面的話。

毛主席來以前,我們已先到了,就坐在天安門檢閱臺,那里擺了好些椅子,我記得當時旁邊坐著包爾漢夫婦,他們好像也帶了倆孩子。祖父坐得比較中間,隨便坐的,沒有排位。毛主席來了,走到我們面前,操著濃重的湖南口音問我祖父:這都是你的娃兒啊?祖父說是。我們就跑上去跟毛主席握手,毛主席高興地跟我們一大群小孩握手。毛主席的手很大,又很軟,我特別興奮,握完了又去握了一次。但是,我對劉少奇沒什么好印象。他在毛主席之前上來,我們小孩都躍躍欲試想跟他握手,他根本不理,就從我們面前過去了,也沒有和我祖父說任何話。不像毛主席還跟我祖父打招呼。上世紀60年代我上了大學,快到餓肚子的時候,我們正下工廠,工廠在城里,放假我就去了爺爺家里,又跟他上了一次天安門,看見了毛主席,又握了一次手。是“五一”還是“十一”記不清了。那一次好像有一些蘇聯領導人來,我們與赫魯曉夫已經發生分歧。記得布爾加寧穿著藍的軍裝,特別耀眼,特別漂亮。我看見林彪獨自坐在一個藤椅上,不理人,臉孔煞白,我們也沒敢前去握手,只想去跟毛主席握手。毛主席走的時候,我又跟著去看了看,他從城樓走下去的時候,有6個警衛圍著他一起走下去,都是高個子,前后各一,左右側各二。

我家的1957

丁:1957年您父親被打成右派,你爺爺5個子女都被打成右派,當時您有什么感覺嗎?

黃:當時沒什么感覺。我叔叔他們被打成右派我是后來才慢慢知道的。知道我父親被打成右派,我的負擔挺重,在壓力下,整天得批判父親,如果認識不到位,自己就要被劃成右派了。我正好剛上北大一年級,高年級鬧騰得厲害,我們低年級還不大懂。父親兄弟姐妹每個人打成右派的情況都不一樣。文革后,他們才說了一些情況。他們說得最多的是,1953、1954年搞統購統銷的時候,我祖父是江蘇省人大代表,讓他調查江蘇的情況,他回來后寫了個報告,說統得太死了,對經濟發展不利,對就業也不利。南方很多小店鋪實際上是夫妻店,根本說不上是什么資本主義,小店被關門,經濟搞得過死會出問題。我祖父的這個報告被拿到人大的會上批判,組織批判的是彭真。當時我剛上高中,住在祖父家。記得那時,祖父還經常給毛主席寫信,拿著毛筆跟我說:你看我在給毛主席寫信。有一次,我回家聽見院子里在放祖父的講話錄音,覺得挺奇怪,問:爺爺,怎么在家里還用錄音,好像在用擴音器說話?警衛員說,不是,這是在會上發言錄音,現在放。院子里靜悄悄的,過了一會,祖父出來了,特別生氣地在廊檐下走來走去。我想這就是他那次受批判的余波。后來聽我小叔叔說過,有一陣他還絕食,要辭職。

據父親說,建國初,祖父比較受毛澤東的重視和尊重,毛澤東還比較注意聽他的意見,但那次打擊以后,我就不太清楚了。實際上那時候他70幾歲了,腦子也并不是很靈活了,但他對工作很嚴肅,不在家辦公,還是早晨出去,晚上回來,和別人一樣上班。他當副總理的時候,找我談過一次話,問我喜歡什么?我說喜歡數學。他就拿個小本子記上了,當時也沒說什么。有一次我們全家聚會,(有一張照片,院里頭有一個大缸,有的人在缸里頭,有的人在缸外頭)他發表演說,內容我覺得挺好。我們子孫中,大伯父和二伯父是學文的,其他人都是學理工搞科技的。祖父講,他作為《申報》的特派記者到美國訪問時,見到愛迪生。愛迪生問他從中國什么地方來?他說從中國上海來。愛迪生那時候剛發明了留聲機,就說:太好了,你能不能說幾句上海話,我用留聲機錄下來。我祖父講了一番話,說搞科學要為世界和平,不要把科學拿去發動戰爭,用上海話錄在留聲機里了。他給我們講這件事,是教育我們,不要單純搞技術、搞科學,要有一個正確目的。他還問愛迪生:你今后最大的希望是什么?愛迪生說:我希望死后,我的實驗室還能搬到地下繼續工作。這話給我印象比較深,特別感動。為了和平,這是大家經常聽到的。愛迪生真正熱愛科學發明,癡迷到這種程度。現在有些人做科學研究,有的為了飯碗,有的為了提級,有的為了名利,我覺得都沒什么意思。當然,也能諒解這些人,因為確實有生活問題;提不了級有好些具體問題不能解決,但一個真正的科學家是什么樣子,祖父講的這個故事給了我啟發。

我父親也持這種觀點:祖父受了打擊后,就不再提意見,什么都不說了。父親認為,和其他民主人士比較,祖父在剛解放的時候比較受重視,但他較早受到打擊,不再說話,所以反右時他沒有被劃成什么。聽說,鳴放時有一次我祖父也要發言,李維漢阻擋了一下,保了他。民盟其他人被打成右派,對他也是震懾。父親認為,他自己被打成右派,跟祖父沒關系。我們家其他人被打成右派,可能與祖父有關。鳴放時毛主席曾說兩個萬歲,共產黨萬歲,民主黨派也要萬歲。在祖父影響下,叔叔黃大能參加了民盟。黃大能后來也要求參加共產黨,可能共產黨也跟他說,你還是參加民盟比較合適,他就留在民盟了。后來也被打成右派,看來這跟我祖父是有關系的。還有,羅隆基和我的二伯父黃競武是很好的朋友,因為他們都是清華的同學;二伯在臨解放的時候被國民黨殺害了,是烈士。在民盟里,除了職教社的人,祖父和張東蓀,羅隆基這些留美的人比較接近。

我父親堅決不參與政治,祖父動員他參加民盟,他一概不理。

我姑姑黃素回也被打成右派,她在大連一個大學工作,和她先生都被打成了右派。她先生陳鏘是一個很有名的內科大夫,他們被發配到內蒙。改革開放后,陳鏘當了內蒙醫學院院長。落實政策時,根本沒找到我小姑姑的右派材料,連一個字的記錄都沒有。人家說,你沒有被打成右派。但她確實挨批了,而且是按照右派處理的。他們政治性并不強,小姑姑上高中時,抗戰了,到了后方祖父本想讓她繼續上學,但我祖母去世了,祖父也照顧不了她。她上了兩年大學預科,就退學了。她連正式大學都沒上過,也沒有什么政治觀點,反右時,什么話也沒有說,就被打成右派,最后連材料都沒有。所以家里人懷疑這是因為受到祖父影響,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邢:您家里那么多右派,后來聽您祖父說了什么?

黃:他沒有對右派的事說什么。祖父畢竟是飽經滄桑的。我父親被打成右派后,找過祖父談這件事。他說祖父給他解釋的理由是:你技術上的觀點,比如三門峽該不該修,你可能是對的;但從政治大局來看,可能你就 錯了,你要從這方面來想通這個問題。有人說,《人民日報》登了我父親是右派,我祖父批判我父親。實際上不是這種情況,是《人民日報》把我父親的文章放在《什么話》專欄里批判。當天報紙同一版,又登了記者去訪問我祖父,我祖父就泛泛地說了幾句擁護反右,并沒有提到我父親,更沒有說擁護把我父親打成右派。

丁:我問過您父親,說您被打成右派,您父親對這事怎么看?他說,我父親對我很同情,但他也沒有辦法。

丁:您前后在祖父家住了多長時間?

黃:為了上學方便,1953到1954年住了一年。后來就是過節的時候去一下。反右以后還有一些來往,直到1965年祖父去世。

丁:您父親打成右派以前和打成右派以后,您感覺有什么不同嗎?

黃:很難說不同。他是一個性格比較堅強的人,不像別人,一打成右派就垂頭喪氣了。我的小叔叔黃必信,估計也是我祖父的原因被打成右派,他在大連大學,當時比較年輕,是個講師,被打成右派后60年代來北京,就哭喪著臉,特別悲傷的樣子。可我父親不那樣,自己該干什么還干什么。1957年夏,他已經是右派了,還帶領全家到頤和園玩。我們坐公共汽車回來下車時,有清華學生在我們背后指指點點地說:你看,那個人就是黃萬里。父親根本沒有那種被打成右派就沒臉見人的想法。他覺得:我就這些觀點,你要說不對就不對,我也沒什么辦法。他照樣研究他的問題,看書。那時候不讓他教書和寫文章了,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但他生活還比較正常。他始終認為關于三門峽他的意見是對的,并反復論證,不斷上書,曾上書給董必武。

祖父教導了我父親半天像“外圓內方”這樣的做人道理,父親也沒有接受他的意見。當然,父親還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照我妹妹和我母親的看法,他是一個快樂的右派。我覺得,快樂不可能。他是一個有抱負的人,想把江河治好,覺得自己有這個本事,他很自信。現在一點都施展不出來,心里肯定非常壓抑。那時候,他老在看古詩,做詩,詩中充滿著憂國憂民的悲情詩句。1957年以后,他連教書的機會都沒有了。

丁:父親被打成右派時您18歲,對您個人影響大嗎?

黃:影響比較大。如果沒有父親的問題,我就沒有那么多思想負擔。在學校你會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比如畢業分配,別人對你的看法等等。另外,遇到父親又挨批了,又對他怎么樣了,我們要跟著應付,母親讓我幫他寫檢查。我沒有真正寫出來,比如,我說你不應該這樣交代。他說我已經交代了。那我還說什么?

1962年,我畢業后分配到北京工業大學。在工業大學工作倒沒有受到特別大的歧視,有也是無形的,因為人家知道你是什么人。

關于我祖父有一個故事,是我父親給我講的。祖父說,早先,有一次毛澤東請他去談話,拿出一首詩特別有興致地念。祖父問,您念的是誰的詩啊?寫得這么好。毛澤東說,就是你寫的。祖父特別高興,覺得毛澤東捧了他。接著,毛澤東就談了祖父代表民族資產階級,是資產階級的一個代表人物之類的話,祖父在受到夸贊,非常高興的情形下,就稀里糊涂承認了。接著,馬上就有內部講話或文件,說資產階級人還在,心不死,黃炎培就是資產階級代表人物。后來我看到一篇文章,講古代一個帝王,用的是相同手法,把他的臣子捉弄了一番。

祖父雖然是國家領導人,但他已經不是一個正面人物了。小姑姑有一回問我先生楊樂:我們家出身這么不好,你怎么還會找我們家的人?楊樂跟她開玩笑地說:我家的成分也很高。那次大家一塊聊天的時候,那位小姑姑就說:我當時結婚,一個很大目的就是想改變成分。

我沒有覺得祖父的背景對我有什么好處,只是不像我父親對我壓力那樣大。我當時接受了黨的宣傳,以為只要自己表現好,就不會有什么影響。另外,在大學里,出身好的人很少。我好好教書,搞我的數學,所以沒有那么痛苦。比較痛苦的是搞運動的時候,比如文化革命一開始,我從四清工作隊回到學校,看到人家給我貼了一張大字報,說黃且圓這個資產階級小姐,祖父是全國最大的資產階級,她的父親是清華的大右派。說了幾點都不著邊際,看后覺得可笑,因為他沒有說出我本人有什么問題。

丁:建國時把您祖父安排得比較突出,您怎么看?

黃:根據祖父的日記,他本想留在上海,繼續搞他的職教社,但是這邊非得拉他,他沒有辦法才到的北京。

我有一點看法:本來民主黨派都是中間的政治力量,但像章伯鈞、沈鈞儒,原來就比較靠近共產黨一邊。剛組織民盟的時候,祖父和有些人還不想要沈鈞儒,覺得他不夠中間,有點倒向共產黨。國共分裂后,祖父最后站到共產黨這一面了,可能對中間派的影響比較大,能影響一大群民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等。讓別人看共產黨挺有誠意的,我估計這是一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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