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是中國古代文人墨客吟詠不絕的主題。宋代林和靖,這位賞梅愛梅的大隱士就有不斷吟唱梅花的詩篇。把“妻梅子鶴”的感情寄寓于梅花之中,真可謂是愛梅之最的文人了。宋代王淇的《梅》:“不受塵埃半點侵,竹籬茅舍自甘心。只因誤識林和靖,惹得詩人說到今。”意思是:梅的品質高潔不受半點世間塵埃的侵染,植根于竹籬畔、茅舍邊也淡然受之不以為意,只是無端受到了詩人林逋的賞識喜愛,而被眾多的墨客騷人吟誦至今。梅花以其冷艷、馨香、風骨等備受詩人的青睞,這一切與林逋無關。
中國寫梅之詩不計其數,其大意境與大調子都差不多。宋代林和靖的《山園小梅》:“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贊美了梅花清麗淡雅的形象,寄托了他“妻梅子鶴”的隱逸情趣。清代宋匡業的《梅花》:“獨立風前惟素笑,能超世外自歸真。”贊美了梅花超凡脫俗的氣質,表明他與世無爭、超然塵世之情思。宋代陳亮的《梅花》詩:“一朵忽先變,百花皆落后。”贊美了梅花獨領風騷的品位。而陸游的《卜算子·詠梅》中“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寫出了梅花的寂寞高潔,孤芳自賞,“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寫出了梅花的志節高尚,操守如故。
毛主席以一代大詩人的風范,出手不凡,他的《卜算子·詠梅》力掃過去文人那種哀怨、頹唐、隱逸之氣,創出一種新的景觀與新的氣象,令人嘆為觀止,心服口服。年復一年,風雨送春歸去,但漫天大雪又將春天迎了回來。哪怕懸崖峭壁上結下百丈寒冰,面對如此盛大寒冷的冬景,梅花仍然一枝獨秀,傲然挺拔。詩人當然也依古訓,以詩言志,也借梅寄志。就在這“高天滾滾寒流急”的嚴峻當口(即當時中國的三年自然災害,以及反帝、反修的激烈斗爭),詩人以隆冬里盛開的梅花勉勵自己,勸慰他人,應向梅花學習,在如此險峻的情況下,勇敢地迎接挑戰,去展示自己的俊俏。詩人這個“俏”字用得極好,梅花從未出現的形象就在這一個字上凸現了。“俏”字,不僅描畫出梅花的艷麗形態,英姿煥發,更凸現了梅花傲岸挺拔、花中豪杰的精神氣質,更是對困難極端藐視的一種情態。詩人筆下的梅花充滿著自豪感,真是堅冰不能損其骨,飛雪不能掩其俏。這是喜悅者的形象、自信者的形象、勝利者的形象,當然這不僅是詩人眼中梅花的形象,也是詩人自己以及中國共產黨人的形
象。這個“俏”字包含了多少層深刻的含義啊,傲立枝頭,芳華絕代,堅韌不拔,不畏嚴寒,積極進取,永不屈服。
接著詩人又把梅花的形象向縱深引進,它雖俏麗但不掠春之美,只是一名春天的使者,為我們送來春的訊息。而當寒冬逝去,春光遍野的時候,梅花卻獨自隱逸在萬花叢中發出欣慰的歡笑。特別是“笑”字,寫出了梅花的神韻——既謙遜脫俗,又豁達大度的精神風采。“笑”字又表達了無產階級革命者對困難的無所畏懼以及戰勝困難的勇氣和信心。只有一代偉人、一代扭轉乾坤的風流人物,才有如此的氣勢和豪情。
梅花,它在詩人眼中是一名戰士,它與嚴寒搏斗,它只為了贏得春天,通報春天的來臨,然后退去,并不強奪春天的美景。這一形象是大公無私、默默奉獻的形象。詩人在此已大大地深化了梅花的形象,它已成為一名國際共產主義戰士的形象,它已從一個中國革命者成為一名世界革命者。梅花在新中國已被詩人塑造成型,更加豐滿高大了。可以說,毛澤東的《詠梅》不僅畫出了梅花的形,也畫出了梅花的神,更畫出了梅花的魂。
(作者單位 江蘇省淮安市淮安區上河初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