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背影》之真

摘 要：朱自清的《背影》以其精準的定位似乎在無心而為的境況下向世人展示了一副父子真情圖。此圖自問世之日，便開始對文壇產生影響，上世紀五十年代學術界對之雖有爭論，可爭論的結果卻反而使之更加深入人心。時至今日，其耀眼的光輝更是光彩照人，一直以保留篇目留存于中學教材便是佐證，與此同時廣大教師的鐘愛又為它賦予了新的生命。

關鍵詞：朱自清；《背影》；散文；評論

中圖分類號：G6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7661（2012）02-164-01

散文—朱自清的《背影》，一直以保留篇目留存于中學教材。其生命如此之強，究其原因，文章認為是一個真字在起作用。

第一，真事鼎定情感基礎。關于《背影》所述之事，其弟朱國華于1988年在《人民政協報》撰文指出：文中之事發生在1917年冬(即創作此文的八年前)，當時父親的煙酒公賣局長職務正好剛剛交卸，而祖母喪事料理初結，作者自北京回家奔喪返校，父親于謀事的間隙為自清送行的真實情景。喪母，重孝在身；失業，心力憔悴。就是在這種情境之下，卻仍心系二十歲且來往北京好幾回的兒子，足見其愛子之心切。全文的基調由此拉開，意切情深，毋庸置疑。尤其是買橘子的細節，將父親的形象推向極致。父親是個胖子，且初現老態，爬高爬低實為不便，再加囊中羞澀（父親一身布衣），可就是如此，還是堅持買而且親自買，心細如此豈能讓人無動于衷？作者落淚自非造作。

第二，真話震顫讀者靈魂。文中父親的話并不多，僅有五句，表面看來這五句話真是稀松平常，可細細咀嚼起來真正讓人回味無窮。字字情深意切。第一處：“事已如此，不必難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這是父親面對如此家境強抑悲苦寬慰兒子的話，教育兒子不要悲觀，不要失望，要能經受生活中的各種挫折。而實際上父親心里又將如何？人到中年，禍不單行，其中心境不言自明。第二處：“不要緊，他們去不好！”不放心茶房去，只有自己去心里才踏實。照顧兒子事必躬親。第三處：“我去買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父親為兒子想得周到，兒子雖已成人，但在父親眼里，兒子再大還是孩子。第四處：“我走了，到那邊來信。”諄諄囑咐，要孩子和家里保持聯系。第五處：“進去吧，里面沒人。”是細心的關照，是對兒子不諳世情的擔心。所有話語足見其如發之細心。

第三，真境烘托悲涼氣氛。文章開始就交待道：“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親的差事也交卸了，正是禍不單行的日子”，在徐州“看見滿院狼藉的東西”我就“簌簌地”流淚。可以說，文章一開始給讀者渲染的是悲涼氣氛。可這氣氛是真實的，沒有絲毫造作，讓人如臨其境，真切自然。在這種背景之下，父親細微的體貼就尤顯珍貴，也更能看出父親的愛子之情。“有幾分悲涼寥落，有幾分溫暖惆悵，像是有什么，又像是沒什么‘父親蹣跚遠去了’，在父與子之間，過去與未來之間，一切很簡單又很復雜的凝聚著‘天涯淪落共此間’的感情。”這就決定了本文的氣氛，似有若無正是有，飄渺清淡愈見真。

第四，真情自然流露。自清的感情在文中可以說是以淚串接：“到徐州見著父親，看見滿院狼藉的東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淚。父親說，‘事已如此，不必難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家道中落，自然悲慘，淚水洗面，情當自然。這是作者第一次落淚。“等他的背影混入來來往往的人里，再找不著了，我便進來坐下，我的眼淚又來了。”父親艱難付出，兒子情難自已。作者四次流淚一次次都在情理之中，順理成章。

朱自清是真正懂感情的人，無論親情還是民族情，都是至真至純。品讀他的文章，無情就是毀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