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現在的語文教學缺乏對文本悲劇美感的珍視,使原本就閱讀能力尚淺的學生更無法真正感受到悲劇文本那震撼人心的力量。教師需要用真性情賞析悲劇文本,為語文課堂創設良好的悲劇氛圍,讓學生從文本細節中深刻感悟悲劇的真正魅力,從而化“悲”為“喜”,提高他們的審美情趣并培養他們積極的人生觀。
關鍵詞: 語文教學 悲劇文本 “悲喜交集”
前不久聽一位語文教師執教杜甫的《石壕吏》,因為是公開課,這位老師在提問過程中,總是笑容滿面地,甚至還出現全班哄笑的場面。例如他在分析到“老翁逾墻走”時,表情輕松地解釋:“一個老頭都能翻過墻去可見事態之緊急。”甚至還做了一個翻墻的手勢加以配合,結果引得底下的學生一陣哄笑。這難道真是教授《石壕吏》這篇課文所需要的課堂氣氛嗎?像這樣具有“時代感”,又充滿“苦難”的文章,在人教版八年級課本中也有不少,如《老王》、《雷電頌》、《我的第一本書》、《羅布泊,消逝的仙湖》等,那么老師到底應該教給學生什么呢?
一、語文課堂,需要“悲氛”
在教授這樣的文本時,老師即使不能演繹文本中的苦難人物,也應該是一個苦難故事的忠實訴說者,這就要求教師不僅對悲劇文本有深刻的感悟,而且要把所激發起的真性情感染給學生。以情育情,才能有良好的課堂氣氛。對于情感教學,已是老生常談了,可在課堂上我們卻不難看到老師的“虛情假意”對課堂氣氛的影響。例如《石壕吏》中“逾”字確實值得賞析,可在全班哄笑的氛圍中怎能讓學生對當時的處境有深刻的體會呢?一個“逾”字承載了老翁甚至全家多少的無奈。當聽到有吏夜捉人時,老翁與老婦是在多么緊迫的時間內做出的生死抉擇,因為家中已無男人。在接連遭遇著親人的離世與困苦的生活下,老翁是經過內心掙扎而逾墻逃跑的,他是無奈地逃跑。這對不諳世事的初中生來說,一時之間是難以感受到的,這就需要老師有正確的引導,而絕非這般輕松的講解。老師的快人快語又怎能與杜甫的沉郁頓挫相配合,因此為悲劇文本創設良好的教學情境是極其重要的,這個情境不是虛設的,而是老師的真性情。這位老師很懂得創設課堂情境,但忘了自己都沒能被文本真正感動,又怎能感動學生。
二、文本細節,“悲”從中來
作者在創作悲劇文本時,他的悲劇情感是貫穿始終的,文中的很多的地方都會自然或不自然地流露出來。教師應該引導學生多尋多感,激起他們的解讀興趣,于細微處加深對悲劇的理解與感悟。如《我的第一本書》中,鑲嵌著作者對父親、友誼及童年的種種回憶,這一點學生都能解讀到。但對于苦難生活的思考是很多學生不能深刻領會的。而這篇文章正因為有對苦難人生的思考才顯得它厚重。這一點其實在文中很多細節之處可以讀出。例如第一段中:“可是這一本卻讓我一生難以忘懷,它酷似德國卜勞恩的《父與子》中的一組畫,不過看了很難笑起來。”為什么“很難笑起來呢”?如果只是對童年父親與伙伴的回憶,應該是極其美好,可見童年生活的“沒有幽默”,在作者眼中是很深刻的。并且它出現在文章的開頭,是不是在告訴我們苦難是文章要表現的主旋律呢?文本中間還有很不起眼的一句:“對于元貞來說,是他一生唯一的一本書。”這雖然只是一句總結性的話,但這“一生”與“唯一”難道還不構成一個從小愛書者最致命的傷疤嗎?這就是苦難,這種平靜地訴說無不滲透著作者的哀思。同樣文本最后作者用極其平淡的語言交代了二黃毛和元貞的人生結局,“二黃毛打仗不怕死,負了幾回傷。他其實并不真傻,只是心眼有點兒死”,是,那不是傻,那是實誠,雖然這里作者沒有詳細講二黃毛事怎樣在戰場上保家衛國的,但我們似乎全能感受到二黃毛是怎樣在艱苦的環境中永不退縮,這在告訴所有人我們是可以面對苦難的,只要堅持。對當年輟學又成績優秀的元貞作者,寫道:“一輩子挎著籃子在附近幾個村子里叫賣紙煙、花生、火柴等小東西。”這句話同樣耐人尋味,讓人感嘆人在苦難歲月中卑微脆弱如草芥一般,或是與二黃毛相比元貞的不抗爭讓一切理想化為烏有等,都可以引發我們的思考。這才使作者最后說的那句:“我的第一本書實在應當寫寫,如果不寫,我就枉讀了這幾十年的書,更枉讀了這幾十年的詩。”更顯深刻。兩個枉讀深刻地表現出作者對生命悲劇的反思。這樣的悲劇細節,在文中能找出很多,為什么不試著多給學生點時間,讓他們讀一讀、品一品、感一感呢?不僅會對文中的悲劇意識有深刻的感悟,同時也切實做到了文本的深度解讀。
三、化“悲”為“喜”,善莫大焉
悲劇的美在于內涵,在于不愿發生卻無法阻擋事件的進一步發展時揪人心魄下的無可奈何,美不在故事本身,而在于讀者本身,在于悲劇激發出的情感力量表現出來的思維,這既有對人物命運的同情又有千方百計在自我的思維中避免悲劇的產生,這種在道德和情感上的雙重希望才是美的所在。所以悲劇文本的存在意義是要告誡更多的人,我們要努力將現實中的不如意“化悲為喜”。課標中提出在語文學習中要“逐步形成積極的人生態度和正確的價值觀,提高文化品位和審美情趣”,悲劇文本可以讓學生學會更好地觀照“自我”,這對于改善、協調自我生命、實現自我生命價值的提升,將會是一個“質”的飛躍,通過悲劇文本教師要做的就是幫助學生完成這個飛躍。如《羅布泊,消逝的仙湖》中寫道:“這出悲劇的制造者又是人!”重重的感嘆號是在告誡、呼吁所有的人保護環境。雖然學生有所感悟,但畢竟羅布泊和青海湖離學生很遠,他們未必能真正領會作者的苦心。文中最后說:“救救所有因人的介入而即將成為荒漠的地方!”我們不妨讓學生想一想,你身邊有哪些因人的介入而面目全非的地方,而你又能實實在在做些什么,能給這個社會建議點什么,即使這些點子未必真能派上用場,但對學生參與社會意識的培養有很大的意義。再如詩歌《過零丁洋》,現在的我們也許暫時還不需要像文天祥那樣為國家視死如歸,但他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仍具有震撼的現實意義。悲劇并不一定就只展現悲慘人生,它更體現的是人性的不屈與偉大,文天祥是心甘情愿地選擇這樣悲劇地結束的,在“丹心”面前,生命顯得無比渺小。教師是不是可以引導學生想一想還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是值得你去以生命為代價付出的。比如親情、正義、良知等,這會讓學生更驕傲自己的存在,從而開闊他們的視野,使他們站在一個更高的思維起點來認識自己和身邊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