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史記戲”對劇中人物情感的處理方式

[摘要] “史記”戲是以《史記》人物故事為題材的戲劇。“史記戲”對劇中人物角色的情感在繼承《史記》人物情感的同時，更通過“聯想”方式將人物幽微的隱情表現得淋漓盡致，通過“對比”方式將人物的大悲大喜的情感強調突出，通過“減輕”方式將人物悲劇命運增添亮色。而這些處理方式使得“史記戲”更富于文學色彩，更好地為觀眾接受和喜歡。

[關鍵詞] 史記戲 人物情感 處理方式

doi:10.3969/j.issn.1002-6916.2012.02.043

《史記》是歷史著作，但它在字里行間滲透了作者的主觀情感。《史記》表現作者情感的方式也多種多樣，如有微詞諷喻，有直接評判，如“太史公曰”的評論。作為文學作品的“史記戲”，則將司馬遷等人時隱時顯的情感大加渲染，讓接受者在欣賞劇情時，體驗劇中人物的真情實感。從《史記》到“史記戲”，劇中人物的情感被不斷強化、細化，因此人物形象也越來越豐滿、真實、具體。“史記戲”也就更能為一般觀眾接受和喜歡。下面我們將探尋“史記戲”在對劇中人物情感處理的規律。

首先，通過“聯想”將劇中人物幽微隱情表現得淋漓盡致。

作家通過對與戲中主要人物行為動機、命運結局相關的事件進行的聯想，將相關的事件有意識地在同一部戲劇中有條理地安排，形成一系列“事件流”。通過“事件流”，觀眾領悟到人物行為動機與命運結局之間的因果關系，更好地理解劇中人物的某種難以言喻的情感。如《史記》中張良既是一位“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具有杰出謀略的王者師，同時又是一位具有道骨仙風的隱者。張良由楚漢戰爭中積極進取，佐漢建功，到漢朝建立后閉門謝客，不問政事，自然有其深諳黃老之術，功成身退的內在思想原因。但恐怕與漢初緊張的君臣關系也有關。而在《史記》中，并沒有明確指出張良是因為要全身遠害、保存自己而疏遠政治。反倒不時說明張良是因體弱多病、力不從心而甘心退隱。如“張良多病，未嘗持將也，常為策劃臣，時時從漢王”；隨劉邦入關以后，“留侯性多病”；劉邦欲親自帶兵去平定英布，臨行時，張良也說：“臣宜從，病甚”；直至最后張良才說明真正的原因：“今以三寸舌為帝王師，封萬戶，位列侯，此布衣之極，于良足矣。愿棄人間事，欲從赤松子游耳”。[1]細細品讀《留侯世家》，我們不難感覺到，張良特別善于揣測劉邦的心理。“利啖秦將，旋破峣關，漢以是先入；勸還霸上，固要項伯，以是脫鴻門；燒絕棧道，激項攻齊，漢以是還定三秦；敗于彭城，則勸連布越；將立六國，則借箸銷印；韓信自王，則躡足就封，此漢所以卒取天下”。[2]張良的種種謀略，都建立在對劉邦處境的深思熟慮準確把握上。而一旦劉邦登上皇帝寶座，面對以前出生入死的舊友臣僚開始作威作福、尤其是晚年一意孤行要更換太子時，張良也明白自己言行的份量今非昔比了。“始上數在困急之中，幸用臣策。今天下安定，以愛欲易太子，骨肉之間，雖臣等百人何益？”即使他想強行進諫保住太子，劉邦也“不聽，因疾不視事”。[3]所以當他最后看著韓信、彭越、英布等功臣都被劉邦一一借故殘殺了，張良也疏遠統治集團，用辟谷消除劉邦對他的疑忌。毫無疑問，體弱多病既是事實，也可以作為張良脫離政治斗爭的借口，訪道求仙則完全是張良全身遠害的一種手段。正如司馬光所說：“以子房之明辯達理，足已知神仙之虛偽矣，然其欲從赤松子游者，其智可知也。夫功名之際，人臣之所難處。如高帝之所稱者，三杰而已，淮陰誅夷，蕭何系獄非以履盛滿而不止也？古有子房托于神仙，遺棄人間，等功名于外物，置榮利而不顧，所謂明哲保身者。”[4]丁耀亢的“史記戲”《赤松游》和無名氏的《赤松記》則通過聯想術將張良轉變的前因后果和盤托出，既突出了張良的隱逸情懷，更明確了他的明哲保身意圖。如《赤松記》一開場便說：“蕭何任重終系獄，韓信功高亦被擒。惟有子房明且哲，高節清風冠古今。”作者展開合理的聯想，將造成張良功成身退、訪道求仙結局的諸多事件串聯起來，形成了因果關系。《赤松游》中從第二十八出到三十五出分別是“尊帝”（劉邦當上皇帝，論“三杰”之功，樊噲等人不服，高祖以獵人獵狗之別對之）、“封留”（張良不取齊之三萬戶，自愿封于留）、“寵戚”（劉邦寵愛戚夫人，欲換太子，不聽群臣之諫）、“呂劫”（呂后姐妹為要挾張良出謀劃策保住太子而將張良夫人扣押在宮中）、“扶祚”（張良被迫定下商山四皓輔佐太子、以保太子之計）、“藏弓”（韓信被斬于長樂鐘室，臨終前感嘆“飛鳥盡，良弓藏”；張良惋惜韓信之死）、“嘆功”（張良感嘆“功名如火石”、故人零落；此時高祖又派人送來彭越的肉醢，張良忍痛埋醢）、“勸隱”（蕭何又因請上林苑之地為民田而下獄，張良對功臣遭遇更加心寒，良妻勸其隱退）。經過作家文學加工，這些“事件流”就如同電影“蒙太奇”手法，使觀眾得知因果關系。更有甚者，劇中人物還可以隨時袒露自己的心聲，如：高祖派人送來彭越肉醢，要張良“試嘗一點功臣肉，始信天子九重恩”時，張良嚇得驚呼：“呀呀呀，這是何來，好驚人也！梁王梁王，你血戰中原，功成開國，只指望裂土封王，誰想分尸碎骨，一旦至此。”“大將成功，終難全命”，于是張良深感“兔死狐悲各自驚”。加上妻子也認為“假若商山皓，不從聘招，險做了玉損蘭摧粉褪憔”（《嘆功》），于是夫妻二人決意退隱。戲劇情節與人物心理的如此處理，不但增強了張良內心恐懼的情感，更增強了劉邦統治集團自私自利的殘酷性，讓觀眾更清醒地認識到張良的悲劇色彩和最高統治階級的本質。從文學的角度言，《赤松游》的這種處理是令人信服的，是運用聯想術加強人物情感的一種成功嘗試。

第二，通過“對比”將劇中人物大悲大喜的情感強化突出。

“史記戲”運用對比術安排關目，可以實現對劇中人物情感的加強，更好地引起觀眾的情感震動。

《蘇秦列傳》記載的縱橫家蘇秦的事跡，尤其是對他發跡前一些生活細節的描寫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出游數歲，大困而歸。兄弟嫂妹妻妾竊皆笑之……”，“蘇秦聞之而慚，自傷，乃閉室不出，出其書遍觀之。曰：‘夫士業已屈首受書，而不能以取尊榮，雖多亦奚以為！’”[5]于是蘇秦開始閉門苦讀，周游列國，終于取得卿相之位。《史記》更多的是記載了蘇秦的游說之辭，把他作為策士而載入史冊中的，蘇秦形象難免有“淡乎寡味”的感覺。而雜劇《凍蘇秦》第二折中，蘇秦辭別家人去求官，不料途中病倒，于風雪中寄宿在小旅館中，而此時盤纏又盡，貧病交加、饑寒交迫的蘇秦求助無緣，十分凄慘。

【油葫蘆】 難道我不想功名只這等，但得個盤纏便進程，因此上空囊哪討一文剩。只落得孤身干受十分冷。昨日個風又起，今日個雪乍晴，則我這領破藍衫剛有那一條領，哪夜里不長嘆到二三更。

【天下樂】 可正是酒冷燈昏夢不成，則我那通也波廳，通廳土炕冷。兀的不著我翻來覆去直到明。且休說冰凍我腸肚，爭些兒凍出我眼睛，哎，我可爭什么畫堂春自生！

蘇秦發跡后，衣錦還鄉，場面則非常壯觀，家人也十分巴結，從前的困厄與現時的榮耀形成鮮明的對比，讓蘇秦揚眉吐氣，也深刻地揭示出蘇秦當時與元代社會相似的世態炎涼與人情冷暖。

【鴛鴦煞】 想當初風塵落落誰憐憫，到今日衣冠楚楚爭親近。暢道威振諸侯、腰懸六印，也索把世態炎涼、心中暗忖。假使一朝馬死黃金盡，可不的依舊蘇秦，做陌路看承被人哂？

蘇秦這種窮與達前后截然不同的遭際在傳奇《金印記》中更被渲染得淋漓盡致。劇中蘇厲與蘇秦兄弟一富一貧，蘇厲與父母妻子看不起蘇秦夫婦，平時都不愿招惹蘇秦，認為他“窮酸餓殍，玷辱家門”，偶爾一見面就對蘇秦百般侮辱、唳罵，連蘇秦之妻都感嘆：“公婆將我丈夫恁般輕賤，正是一般兒與媳，重富與輕貧”，因此指望丈夫能“有日登云路，衣錦光門戶”。蘇秦欲外出求官，辭別家人，又招來全家責備，蘇厲說他“堪笑窮酸，空指望蟾宮丹桂，扳看他骨頭賤……破蕩家筵，功名未必從人愿！”嫂子則責罵蘇秦之妻“貧賤裙釵，看她衣食不曾帶得來，枉自心高指望，何時得遇步金臺……惡婦令夫敗！”父親則認為“富貴由天難自較，癡心指望移步云霄。志大心高，令人恥笑，怕只怕自招煩惱！”母親則認為他“一屆書生，不安分守貧，枉自取人譏誚！”全家惡言相對，一片反對之聲。而當蘇秦求官不成，失意歸來時，家人更是又罵又打，將他趕出家門，甚至逼迫秦妻不準下機迎接、也不能供他衣食，走投無路的蘇秦差點投井自盡。于是蘇秦發奮讀書，頭懸梁、錐刺股，夜以繼日，學成之后，又往魏國求官。一路上雖歷盡艱險，但是回想起自己受到的侮辱就分外有斗志，直到奪取六國相印，衣錦還鄉。父母兄嫂聽說蘇秦得官，不顧天寒雪大，親往官亭迎接，被蘇秦拒絕相見后，四人又互相指責、埋怨當初不識人才。聽說蘇秦回大叔家謝恩時，四人又追到蘇大叔家中求見蘇秦，耐心等待蘇秦回心轉意、封贈自己，被蘇秦依當初之樣回敬，蘇秦責問父母“今日重昔何輕？當初只怕府門低小（父母當時用反語譏諷蘇秦，不讓他進門回家），今日高車駟馬也堪進？”指責哥哥當初連件寒衣也不肯借、嫂子“不為炊要餓死我們”，感嘆當時“一朝馬死黃金盡，親者亦如陌路人”，“階前觸起我舊恨，止不住淚沾襟”，“日今衣錦回歸，回歸，一舉成名天下知，封官爵、耀門閭，盡顯男兒得意回”。今日與往時、前踞而后恭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戲劇中的這種處理與《史記》中對蘇秦發跡前后“否泰如天地”的遭遇的簡略記載也形成了強烈對比，這種擴大人物命運前后差別的對比更讓觀眾在感嘆唏噓中理解、同情蘇秦，加重了觀眾對蘇秦的情感力度。

周之標在《吳歈萃雅題詞》中曾說戲劇具有這樣的威力：“令觀之者忽而眥盡裂，忽而頤盡解，又忽而若醉若狂，又忽而若醒若悟。”[6]很多“史記戲”之所以能具有這樣的魅力，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它們成功地運用了“對比術”來安排關目情節，實現了對劇中人物情感的加強，因而能引起觀眾情感的巨大起伏，獲得一種大悲之后的大喜之感。

第三，通過“減輕”將人物悲劇命運增添亮色。

“史記戲”創作時的藝術處理原則非常靈活，作家們也會考慮觀眾們在欣賞戲劇時的心理承受能力，有時甚至會迎合觀眾們追求喜劇效果的心理。《史記》中記載了很多歷史人物的悲劇人生，不僅是歷史人物的悲劇，也是司馬遷悲劇人生的折射。在《史記》中，司馬遷也會利用情感減輕術對讀者的情緒進行適當的調節，如李長之先生所說：“司馬遷在敘述很嚴肅的事情的時候，卻有時候會忽然出現輕松之筆，讓人的精神得到剎那間的解放，對他所說的故事會更集中注意力聽下去，同時也別有一種新鮮的趣味。”[7]在元明清“史記戲”中對劇中人物的情感處理時也經常會體現出減輕術，主要是通過下列幾種方式來實現的：

一是截取歷史人物故事的一部分加以表現。《史記》記錄的許多人物都是充滿悲劇色彩的，《史記》通常是比較完整地展示歷史人物一生的命運，尤其注重記錄那些反映他們性格特征或造成他們人生結局的細節。縱觀人物一生的命運曲線，會讓接受者感嘆他們整個人生命運的變幻無常；那些具有悲情色彩的沉甸甸的生活細節，則讓接受者感到似乎歷史人物或社會或命運或性格的悲劇，滲透到了他們生活的各個毛孔。在“史記戲”中，很多作家運用了“減輕術”，來消解這種濃烈的、徹底的悲情。最主要是減輕人物結局的悲劇色彩。

如現存關于韓信的戲劇主要是元金仁杰的《蕭何月下追韓信》、元明無名氏的《韓元帥暗渡陳倉》和《隋何賺風魔蒯通》三部雜劇，以及明沈采的《千金記》一部傳奇。四部戲劇中只有《隋何賺風魔蒯通》寫到了韓信的蒙冤而死，其他三部都只是表現了韓信歷盡各種艱難、經受種種考驗，最后終于功成佐漢，拜將封王，衣錦還鄉。戲劇的結尾都停留在韓信人生最輝煌的頂點。

其他如《凍蘇秦衣錦還鄉》只寫到蘇秦合縱成功，榮歸故里，親友紛紛巴結，蘇秦斥責家人只重錢財勢力、不重親情，家人向蘇秦認錯，一家和好。《金印記》也只寫到蘇秦衣錦還鄉，與家人團聚。六國使者對蘇秦和家人進行封賞。《漢高祖濯足氣英布》也只寫到在英布覺得受辱正欲返回九江，落草為寇時，劉邦派出張良、樊噲等重臣歡迎英布。英布立即領命救彭越，大敗項羽之軍。漢高祖對英布論功行賞，封侯拜爵。這些戲劇都是重在渲染過程，有意忽略、隱藏英雄們功成后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以及由于“功高震主”遭受猜忌而不得善終的悲慘結局，使得觀眾在看戲的時候實現了暫時的忘卻，沖淡了悲劇色彩。

二是改寫部分故事情節、改換人物命運結局。如關于“趙氏孤兒”的故事。元雜劇中《趙氏孤兒大報仇》堪稱一個真正的悲劇。王國維“其最有悲劇之性質者，則如關漢卿之《竇娥冤》，紀君祥之《趙氏孤兒》。劇中雖有惡人交構其間，而其蹈湯赴火者，仍出于其主人翁之意志，即列之于世界大悲劇中，亦無愧色也。”[8]但是這樣的悲劇精神并沒有在后代的戲曲中一以貫之，相反，還有人對此提出異議，“《完趙》：趙氏一門疫死，兩孀從容殉義，可以泣鬼神而貞金石矣，但其詞非人所樂觀。”[9]因此在傳奇《八義記》中，這種悲劇結局就有了全面的“改造”。駙馬趙朔與公主都沒有自盡而死，最后與趙武一家團聚。劇中增添了一個虛構的人物周堅，周堅長得與趙朔一模一樣，而且還受著趙朔夫婦莫大恩惠，并對趙朔夫婦感激不盡，對趙氏憂國憂民、忠心耿耿的品非常敬佩。當屠岸賈矯詔給趙朔送來匕首、白綾和毒酒，欲令趙朔自盡時，周堅出于義憤和報恩，主動替換了趙朔，喝下毒酒，讓趙朔逃生。有了周堅的替死，最后趙朔一家就能夠大團圓了。

還有一種變相的改換，那就是“升仙”。如《刺客列傳》中荊軻的結局，秦王拔劍“以擊荊軻，斷其左股。荊軻廢，乃引其匕首以擲秦王，不中，中銅柱。秦王復擊軻，軻被八創”，最后秦王“左右既前殺軻”。而葉憲祖《易水寒》卻將荊軻犧牲的結局更改了。全劇四折，前三折與《史記》記載并無多大出入。第四折寫荊軻進入秦廷刺殺秦王，與秦王殿上打斗，捉住秦王，荊軻向秦王提出不再侵犯六國、把自己安全送出秦國等幾項要求，秦王一一應允，荊軻全身而退。荊軻在歸途中遇到仙人王子晉，被其引入仙班，與王子晉一起飄然而去。對于這個結局安排，葉憲祖的友人王璣非常肯定，他評論道：“劍俠原是劍仙。此下轉奇而誕，覺更勝腐史一籌矣！”[9]

其他“成仙”結局的如《灌將軍使酒罵座記》中竇嬰與灌夫《赤松游》《赤松記》中的張良與力士、《封禪書》中的司馬相如、《偷桃記》《齊天樂》中的東方朔與妻子細君、《春蕪記》中宋玉的俠友荊次飛、《懷沙記》中的屈原等等。

“史記戲”對劇中人物情感的處理方式靈活多樣，總體上還是以《史記》對傳中人物的情感傾向為參照物。作家通過聯想、對比、減輕等方式的運用，使“史記戲”與《史記》相比，在塑造人物方面的文學特征大大增強了。

本文為廣東食品藥品職業學院院級課題研究成果，項目編號為2008R003

注釋

[1][3][5]漢#8226;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9月版，第2040、2044、2048；2045、2046頁；2241-2242頁。

[2]宋#8226;黃震．黃氏日鈔[M]．卷四十六，文津閣四庫全書，子部儒家類第235冊，第383頁。

[4]宋#8226;司馬光．資治通鑒[M]．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1月版，第124頁。

[6]明#8226;周之標．吳歈萃雅題詞[M]．見謝柏梁．中華戲曲文化學[M]南京：南京師大出版社2004年版，第65頁。

[7]李長之．司馬遷之人格與風格[M]．上海：三聯書店，1984年版，第252頁。

[8]王國維．宋元戲曲史[M]．百花文藝出版社，2002年版，第 99 頁。

[9]見謝柏梁．中華戲曲文化學[M]．南京：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79頁。

[10]明#8226;沈泰編．盛明雜劇[J]．海南國際新聞出版中心編《傳世藏書》總集第16冊，第219頁。

作者簡介

江君（1979-06），女，湖南長沙人，廣東食品藥品職業學院講師，文學博士，研究方向古代文學與文化。

張梅花（1980-07），女，湖南株洲人，廣東食品藥品職業學院講師，思想政治教育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