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秘密保護與公眾知情權沖突

摘要：商業秘密保護與公眾知情權之間的沖突是社會利益多元化的必然結果，在私法領域中表現為二者的直接沖突。商業秘密保護與公眾知情權的沖突在公法領域中是通過政府信息公開制度表現出來的，在處理沖突時應當以利益衡量為基本出發點進行個案審查，在公法領域中為商業秘密保護設置“告知并聽取利害關系人意見”的特別保護程序，法院在訴訟中有權對于爭訟信息本身進行審查，以作出準確判斷。

關鍵詞：商業秘密保護；知情權；權利沖突；個案審查；利益平衡

中圖分類號：DF59 文獻標識碼：B

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和市場自由度的進一步提升，我國的商業競爭越來越激烈，企業必須依靠核心技術、高效的組織形式，以及特殊的資源在市場中才能贏得一席之地，商業秘密具有很高的價值性已成為不可爭議的事實[1]。對于核心資源的持續性獨家占有成為了眾多企業保持其領先地位的重要途徑之一，企業往往將這些核心資源作為商業秘密進行保護，一旦泄露將給企業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且造成的損失往往難以彌補。

在現行經濟秩序下，企業是市場的重要組成細胞，一些具有社會影響力的大企業遭受打擊會給整個國家甚至是世界經濟秩序帶來沖擊。因此，保護商業秘密同樣具有公共利益屬性，各國法律對于商業秘密都加以保護，以維護良好的市場秩序和經濟安全[2]。由于企業追逐利益的本性以及對公共利益的影響，公眾有知悉企業信息的利益和訴求。由于公眾所需求的這些信息有時會涉及到企業的商業秘密，由此便產生了商業秘密保護與公眾知情權之間的沖突。這種沖突的產生并非是由于制度缺陷所造成的不利影響，而是利益多元化的正常反應，從理論上理清沖突本身并從技術上尋求解決途徑不失為一個應對良策。

一、商業秘密保護與公眾知情權沖突的表現

商業秘密保護和知情權沖突在公法和私法領域中的表現略有不同：在私法領域中表現為公眾直接對于企業提出的信息訴求涉及到企業商業秘密，而在公法領域中，多是行政主體或是主動公開或是依申請公開的信息涉及到企業商業秘密，以下本文將對這兩種情況分別加以討論。

（一）私法領域中二者沖突的表現

在市場經濟環境下，無論是企業本身還是公民個人，都難以游離于市場之外而獨立進行經濟活動，而絕大多數地區也早已脫離了自給自足的生活方式這就決定了市場交易也是絕大多數公民生存的必要手段。在市場交易過程中，生產者、經營者與消費者參與市場活動的目的不同。生產者、經營者參與市場交易的目的是賺取利潤，在交易過程中讓渡商品，賺取相應的利潤，而消費者參與市場交易的目的則是為了滿足自身生存、生活和發展的需求，在交易過程中讓渡貨幣，獲得相應的商品，這種交易目的的差別就決定了雙方在市場中的利益是相對的。生產者、經營者希望以最低的成本賺取最高額的利潤，而消費者則希望以最低的價格換取最好的商品。在商品生產和銷售過程中，由于生產者和經營者長期從事某一行業商品的生產和銷售，具有專業知識和技術，對于商品生產、銷售所需成本可以控制在正常市場價格之下，在其制造和銷售的商品方面的信息掌握量遠遠超過消費者，因而形成了信息偏在。這種信息偏在導致生產者、經營者和消費者之間的地位不平衡，如果任由這種情況發展會加劇生產者、經營者與消費者之間地位的不平衡，生產者、經營者極易利用這種優勢地位欺騙消費者。因此，我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中規定了消費者的知情權①，消費者有知悉商品價格、產地、生產者、用途、性能、規格、等級、主要成份、生產日期、有效期限等的權利。在交易過程中只有充分了解必要交易信息，消費者的安全保障權、公平交易權、索賠權等其他權利才不至于落空，因此，消費者知情權是消費者權利體系中的基礎性權利，具有核心地位[3]。《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的規定顯然對于平衡雙方地位，保護消費者權益具有重要作用。基于上述分析，法律賦予消費者在交易過程中的知情權是保護消費者正當權利的必要舉措，是維護良好市場秩序的應有之義。

從消費者的角度而言，必然是希望更多地獲知關于商品的信息，而這些信息中難免會涉及到企業的商業秘密。如目前食品安全問題較為引人觀眾，公眾因擔心視頻安全問題而希望獲知有關食品的原料、配方和制作工藝方面的信息。對于部分企業而言，商品的原料、配方和制作工藝是其企業的核心秘密，是商家在市場得以立足的核心要素，一旦泄露企業便失去了競爭的核心優勢，面臨著被市場淘汰的風險。例如可口可樂公司將可口可樂的配方一直作為商業秘密重點保護②，甚至將其藏在博物館的保險庫內[4]。由此便產生了利益沖突，作為消費者的公眾為了自身利益希望獲知更多的核心商業信息，而作為商品提供者的企業為保持自身的市場競爭力則希望嚴格保護自己的商業秘密。這也是在私法領域中商業秘密保護與公眾知情權的最重要表現③。

（二）公法領域中二者沖突的表現

二戰以后，公權力特別是行政權力不斷擴張，政府一改傳統“守夜人”的角色，在很多領域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在經濟和商業領域中也不例外，國家行政的作用越來越重要，國家對經濟的宏觀調控和市場監管起著十分重要的影響，企業從發起設立，到生產經營，最后到注銷的過程都離不開行政權力的監控，行政權力幾乎滲透到了商業經營的每個環節當。這是為保證市場平穩運行，保證經濟順利發展，保護交易主體合法權益的必要舉措。

1945年美國學者提出知情權的概念以來[5]，這一新興權利便得到了國際社會的廣泛認可，并迅速為各國法律所承認。知情權的英文表述為“right to know ”，又稱為知曉權、知悉權、了解權和獲知權等[6]，知情權要求行政主體的掌握的政府信息除法律規定的特殊情況外均應公開。以美國為首的世界多個國家已經建立了政府信息公開制度④，我國2008年5月1日起實施的《政府信息公開條例》建立了政府信息公開制度，要求行政主體公開政府信息，這是當代民主的必然要求，也是世界法治發展的趨勢。在政府信息公開制度的要求下，行政機關對公眾負有公開政府信息的義務。另外，在行政職權行使市場監管職能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要求企業提交相關信息，在這些信息中可能會涉及到企業的商業秘密。行政主體從企業收集到的這些信息，在使用過程中可能會發生泄露，這種泄露通常會分為向不特定公眾泄露和向特定申請者泄露兩種。

1.向不特定公眾泄露，這種情況發生在行政主體主動公開信息時。依據《政府信息公開條例》的規定，行政主體有主動向公眾公開政府信息的義務。行政主體在履行這些義務的時候，可能會泄露企業的商業秘密，比如行政主體發布的經濟統計數據、工商登記情況等等，這種向不特定公眾公布信息的行為，可能會導致企業商業秘密的泄露。

2.向特定申請人泄露。相對于第一種情況而言，這種情況更容易發生商業秘密泄露的情況。因為在第一種情況中，行政主體主動公開的政府信息大多是涉及宏觀經濟情況或是企業最基本信息，一般不會涉及到企業的商業秘密，而第二種情況是行政主體依據公民個人提交的信息公開申請，向申請人提供申請信息的程序。在這個過程中，由于申請人申請的信息具有不確定性，因而極有可能涉及到企業的商業秘密。值得一提的是，雖然依申請公開信息的對象是特定的申請人，但是信息具有可傳播性和可流動性特定，特定人知曉信息后，就會導致信息在社會上廣泛傳播的可能，因而其影響并不小于第一種情況。

與私法領域公眾知情權與商業秘密保護沖突所不同的是，二者的沖突在公法領域中是通過行政權履行信息公開義務的過程中反映出來的，而并非二者的直接沖突。因而公法領域中的沖突表面上看起來更像是行政權與保護商業秘密的沖突，其實不然，因為行政權是在履行其向公眾公開政府信息義務的時候才會將企業的商業秘密泄露給公眾，而此時行政權履行信息公開義務從本質上來說是為了保障公眾的知情權，因而在公法領域中商業秘密保護與公眾知情權之間的沖突而并非與行政權之間的沖突。

二、利益衡量：沖突解決的基本出發點

無論是在私法領域中還是在公法領域中，商業秘密保護與公眾知情權保護的沖突都有可能發生，知情權是我國公民重要的權利之一，而商業秘密又是企業賴以生存的核心競爭要素，因此必須謹慎地處理這種沖突。在沖突解決的過程中有很多技術性的判斷，這些判斷對于沖突解決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除技術性判斷之外，解決二者沖突的最基本出發點是應當在判斷的始終貫穿利益衡量原則。這是因為商業秘密保護與公眾知情權之間沖突的本質是多元權利之間的沖突，而判斷權利的價值位階則不可一概而論，必須要在遵循利益衡量的基礎上進行個案審查。

（一）利益衡量的必要性

利益多元化是當代社會的主要特征之一，眾多的利益主體之間時刻都在發生各種利益沖突，商業秘密保護與公眾知情權的沖突產生亦是如此。當權利發生沖突時，價值判斷是解決沖突的必經步驟，只有在價值判斷的基礎上才能理清各種利益的位階與順序，對沖突權利克減的程度作出判斷，化解沖突。

由于現實的復雜性和不確定性，理論界和實務界一直希望找到一種具有普適性的價值位階判斷公式，在實踐中可以反復運用。遺憾的是在探尋中不但沒有找到一種普適性的價值判斷公式，而且發現在判斷價值位階時，一定要在個案中依據具體的情況才能作出判斷，而不能籠統地判斷價值位階。這是因為復雜的社會現象導致了利益沖突的多元化，每個沖突發生的背景、條件、主體都不相同，沖突的情形也大不相同，沖突多樣化的性質本身就決定了“一刀切”式的判斷。 因此，在出現權利沖突時應當在個案中采取利益衡量的做法。具體到本文中商業秘密保護和公民知情權的問題上，所謂的利益衡量就是在解決沖突時，應先對沖突產生的背景、條件和主體情況加以分析，在經過多種假設，窮盡一切可預見可能后，作出個案中的知情權與商業秘密權價值位階的判斷，在這里有兩個關鍵要素：

1.“個案”范圍內是進行利益衡量的前提。利益衡量的基礎是針對個案進行的，沒有個案的具體內容作為依托，就不可能籠統地進行判斷，判斷權利的價值位階。同樣地，在個案范圍內，作出的權利價值判斷也只能適用于個案當中，沒有普適性，其結論對于以后的個案處理僅有參考和比對作用，不足以作為其他案件中利益衡量判斷的依據。

2.“窮盡一切可預見可能”是得出最終價值判斷的必經步驟。所謂的窮盡一切可預見可能是指依據一個能力中等人的判斷，先假設作出不同價值位階的利益與損害，要在窮盡所有利益和損害的基礎上進行對比，作出最終的判斷，這個過程是利益衡量的關鍵步驟，只有在充分假設并窮盡一切可預見可能的情況下，才能減少判斷的誤差，準確地作出利益衡量。這兩個要素在進行利益衡量和結果運用時缺一不可，否則就會產生判斷上的偏差。

（二）知情權的有限克減

知情權是公民的重要權利，法律應當更多地保護消費者權益，這樣才能使消費者的權利和企業的權利得以對抗，進而形成一種動態的平衡。知情權在公法領域中是一項重要的權利，以至于諸多人權文件都將其列為基本人權之一，知情權在某種程度上說是公民行使其他權利的基礎。對于這樣一項重要的權利而言，不能被完全剝奪，必須保留最低的限度，這就是解決知情權與商業秘密權沖突中的知情權有限克減，也是在價值判斷中必須遵循的規則。之所以要在利益衡量中遵循知情權有限克減的規則，一方面是知情權本身的重要性決定的，另一方面也是利益多元化所決定的。

在利益多元化的社會中，各方的利益訴求應當都被關照到，否則利益就會形成單向流動，從而導致利益壟斷和民主制度的破壞。在這種假設下沒有任何一個種權利是可以完全被克減的，但是在現實中有些權利往往在特殊情況下可以被完全克減，比如財產權，但是涉及到公民人身等的權利通常在任何情況下都是不可以完全克減的，因為這些權利涉及到人的尊嚴⑤。因而在知情權與商業秘密權的對抗中，商業秘密關乎的是財產權，而知情權則是涉及到人的尊嚴，因而在特殊情況下，商業秘密權是可以完全克減的，而知情權則是不能完全克減的⑥，必須有最低的限度。但必須說明的是，這并不代表知情權就一定會凌駕于商業秘密權之上，對于其作出更高的價值判斷。相反，常態下的知情權在于商業秘密保護的對抗中，往往是知情權受到了克減。

（三）以法律為依據的考量

法律是作出利益衡量的基本判斷依據，無論是知情權還是商業秘密，其受到保護都要有明確的依據，這兩種權利只有在法律規定的范圍內受到法律保護，超出法律范圍則不能受到保護。簡單而言，對公民知情權的保障僅限于法律規定的公民可知的范圍，如在某項信息中法律明確排除了公民知情權的訴求，則此時可以直接得出在該信息上，公民不享有知道的權利。對于商業秘密的保護也是如此，只有符合法律規定和符合公序良俗的商業秘密才能受到保護，違反法律的信息是不能被視為商業秘密進行保護的。

三、告知并聽取利害關系人意見

在司法領域中，由于是公民個人的知情權和企業的商業秘密權利直接發生沖突。因此這種沖突往往表現為二者的直接對抗。信息流動的媒介也只限于企業和公眾，不涉及第三方。而在公法領域則不同，信息傳播的媒介并不限于企業和公眾，而且還包括行政主體，行政主體的不當行為可能導致企業的商業秘密泄露，給企業造成損失。因此在公法領域中設計了告知并聽取利害關系人意見的程序，為保護商業秘密提供了特殊的程序。依據《政府信息公開條例》的規定，行政主體無論是主動公開信息還是依申請公開信息，只要擬公開的信息中涉及到了第三方的商業秘密，行政主體均應通知第三方，告知第三方擬公開其商業秘密的情況，并且聽取利害關系人的意見。在依申請公開中，這一程序更為常見，具體來說這一程序包含如下幾個要點：

1.該程序僅發生在公法領域中，私法領域中無此程序。該程序的設計一是為了防止行政主體不當地泄露依職權掌握的第三方的信息，而給企業造成損害。二是為了保證行政主體順利履行職能，一旦發生損害，企業將不再信任行政主體，不愿再將自身的信息提交給行政主體，這勢必會給行政主體履行職責帶來困難。更何況限制公權力的恣意與濫用，也是民主的應有之義。因此，在公法領域中，設置了這樣一個程序，防止公眾借助公權力侵害企業的商業秘密。而在私法領域中，是公眾與企業直接發生關系，因而無此程序設置。

2.該程序于行政主體決定“擬公布”涉及企業商業秘密時啟動。所謂的“擬決定公布”是指行政主體已經對于公開與否進行了利益衡量，認為應當公開涉及商業秘密的信息，即行政主體有一個在先的利益衡量，并認為商業秘密應當讓位于知情權，只有在此情況下，行政主體才啟動該程序。如果行政主體在先前的利益衡量中就認為某項涉及商業秘密的信息不應當公開，則此時沒有啟動該程序的必要。

3.“告知”與“聽取利害關系人意見”都是該程序的必經步驟。雖然行政主體有先前的判斷，進行過初步的利益衡量，但是，行政主體單方面作出的利益衡量有可能產生偏差，而且商業秘密事關企業的重要利益，因此，僅僅通知利害關系人還不夠，還需要聽取利害關系人意見，并且在此基礎上，作出第二次利益衡量，只有兩次利益衡量的結果都為公開時，信息方可公開，否則就不能公開。此外，“利害關系人”不僅包括企業，在依申請公開中，還包括申請人，行政主體也必須聽取申請人申請信息公開的理由，在此基礎上綜合各方利益進行謹慎地判斷。

由上可知，在該程序中行政主體需要進行兩次利益衡量方可作出最終的決定，并且必須將最終決定及可供選擇的救濟途徑一并告知利害關系人。

四、訴訟是權利保障的最后防線

訴訟在法治社會中是權利保障的最后一道防線，知情權與商業秘密權也不例外，在窮盡其他形式救濟或權利主體資源的情況下，權利主張方可以請求司法救濟，即提起訴訟。無論是私法中消費者與商品生產者、經營者之間權利的對抗，還是公法中行政主體代表的公眾知情權與企業商業秘密權的對抗，爭議的焦點都是含有商業秘密的信息是否應當被公開，即信息本身成為了法院審查的主要對象。

消費者在私法領域中常因不能獲知其要求的信息而提起訴訟，這種單純獲取信息而提起的民事訴訟相對較少，通常是在其他訴訟中附帶提出的。在這種訴訟中，由于對抗的雙方屬于民法中的平等主體，因而屬于民事訴訟，而在公法領域中這種對抗的一方是行政主體，另一方是申請人或者企業，申請人申請信息公開得不到滿足而提起訴訟，該訴訟稱為信息公開訴訟，而企業則是因反對行政主體信息公開而提起訴訟，因而稱為反信息公開訴訟⑦。無論是信息公開訴訟還是反信息公開訴訟，因其當事人一方都是行政主體，而另一方則是行政相對人，此類型訴訟均屬于行政訴訟。兩種性質的訴訟都是解決沖突，保障權利有效救濟的途徑。

當糾紛提交到司法領域，司法審查是整個訴訟過程的關鍵步驟。在法院的司法審查過程中，利益衡量始終是法院在司法審查中的最基本出發點，法院在審查過程中應當認真思考公開信息的利弊，并在此基礎上作出判斷；同時，在法院進行審查的過程中，當審查雙方提供的證據后，仍不能清晰判斷信息是否應當公開時，則應當允許法院對于信息本身進行秘密審查，即法院在合議庭內部，對于爭訟的涉及商業秘密本身的信息進行審查，以判斷其公開與否所對當時雙方所產生的利益影響[7]。這一制度可以使法官避免雙方當事人提供證據的紛繁，而直接進入到事件的核心爭議，準確地作出判斷。法院的裁判作為案件處理的最終結果，對雙方當事人具有拘束力。

五、結語

商業秘密保護與公眾知情權沖突的發生是多元化社會的結果，同時也是利益多元化的必然表現，這種沖突在公私法領域中略有不同，在處理沖突時并沒有普適性的方法，而是應當以利益衡量為基本出發點，在個案中進行判斷。

注釋：

① 《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八條消：“費者享有知悉其購買、使用的商品或者接受的服務的真實情況的權利。消費者有權根據商品或者服務的不同情況，要求經營者提供商品的價格、產地、生產者、用途、性能、規格、等級、主要成份、生產日期、有效期限、檢驗合格證明、使用方法說明書、售后服務，或者服務的內容、規格、費用等有關情況。”

② 關于可口可樂對于其配方的保護一直是商業界探討的一個話題。可口可樂公司將可口可樂的配方視為商業秘密加以保護，120多年來，該配方所制作的飲料一直使該公司處于飲料業的領軍地位，如果當初可口可樂采取專利保護方式，則將面臨著專利保護期滿，公開配方使配方為公眾所知曉，其也就失去了參與市場競爭的資本。

③ 除了消費者知情權與商品生產者、經營者商業秘密權之間的沖突以外，在私法領域中還有公司商業秘密與投資者知情權之間的沖突，因其涉及范圍較小，因此本文不作單獨討論。

④ 據統計，目前世界上已經有近30個國家通過政府信息公開法律建立了該項法律制度。

⑤ 關于不可克減權利的問題，各國際公約中有不同范圍的規定，但是財產為可以克減權利已經基本達成共識。關于不可克減權利的詳細論述可以參見龔刃韌.不可克減的權利與習慣法規則[J].環球法律評論，2010（1）.

⑥ 依據國際公法理論，除非在戰爭的極端情況下，知情權等都是不能完全克減的。

⑦ 反信息公開訴訟即旨在阻止行政主體公開某項信息的訴訟，具體論述可參見李廣宇.反信息公開行政訴訟問題研究[J].法律適用，2007（8）.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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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馮曉青.商業秘密保護中的公共利益[J].人民司法，2006（10）.

[3] 李海霞.消費者知情權實現的法律路徑設計——兼評<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八條》[J].人民論壇，2012（5）.

[4] 可口可樂神秘配方，86年來首次搬家[EB/OL].[2012—04—16].人民網http：//gs.people.com.cn.

[5] 李湘剛.知情權的法律定位[J].唯實，2005（6）.

[6] 許加彪.美國知情權和新聞業的關系[J].當代傳播，2011（5）.

[7] 許蓮麗.政府信息公開訴訟中的秘密審查制度：美國的實踐[J].環球法律評論，2011（3）.

（責任編輯：關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