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志高 劉 亞
樂觀主義是指個體對未來事物的發展普遍抱有積極的結果期望[1]。樂觀主義作為一種重要的積極人格特質,具有高度的生理、心理和社會收益[2]。樂觀主義能增強個體的免疫力,有利于個體的生理健康,使個體活得更長久。樂觀的個體能有效地應對壓力;有較少的焦慮、抑郁等消極心境;能體驗到更多的積極心境;有著較高的自尊、生活滿意度、幸福感和心理健康水平。同時,樂觀主義與較高的社會經濟地位和較好的社會資源聯系在一起[3]。樂觀主義的這些積極效應引起了現代積極心理學的關注。樂觀主義已成為積極心理學的核心概念和研究熱點之一。與樂觀主義研究密切相關的是對悲觀主義的考察。悲觀主義是指個體對未來事物的發展持有一般性的消極結果預期[1]。研究發現,悲觀主義與抑郁、消極、失敗、社會疏離和患病情況等密切相關[4]。
樂觀主義、悲觀主義作為一種重要的人格特質,與個體的積極情緒、消極情緒和自尊水平關系密切。以往的大量相關研究發現,樂觀主義與更多的積極情緒和更高的自尊關系密切;而悲觀主義則與更多的消極情緒和更低的自尊聯系在一起[5-7]。但以往的研究對樂觀主義、悲觀主義、積極情緒、消極情緒和自尊之間的作用機制探討的較少。Swickert等人與Benetti和Kambouropoulous研究發現,與情緒體驗關系密切的人格特質能通過積極和消極情緒間接影響個體的自尊[8-9]。外傾性和彈性特質能通過積極情緒間接影響個體的自尊;特質焦慮能通過消極情緒間接影響個體的自尊;并且積極和消極情緒在這些人格特質與自尊的關系中起完全中介作用。這說明情緒在調節自尊水平中起著尤為重要的作用[9]。關于情緒與自尊關系的大量研究也證實了積極情緒與自尊正相關,消極情緒與自尊負相關[8-9]。另外,Fredrickson提出的積極情緒的拓延-建構理論認為,積極情緒能通過擴展個體即時的思想和行為活動序列,幫助個體建構起持久的個人資源,如自尊、心理彈性、社會支持網絡和生活目的性等,從而有利于個體更好地適應環境[10]。
基于理論分析和已有的相關研究,有理由相信樂觀主義、悲觀主義能通過積極和消極情緒間接地對自尊發揮作用。當然,樂觀主義、悲觀主義也可能直接影響自尊。本研究擬對樂觀主義、悲觀主義與積極、消極情緒和自尊的關系進行探討,以進一步驗證樂觀主義的心理收益;同時深入探討積極和消極情緒在樂觀主義、悲觀主義與自尊之間的關系中所起的中介作用。
1.1 對象 采用方便整群取樣法,從某大學選取410名大學生作為被試,剔除漏答或規律性作答的被試13人,有效被試397人,其中男生146人,女生251人,年齡17~24歲,平均(20.25±1.23)歲。
1.2 方法
1.2.1 工具 ①用Carver和Scheier于1985年編制、1994年修訂的生活取向測驗來測量個體的樂觀主義和悲觀主義[11]:量表采用Likert 5級評分,共有10個項目。其中,3項積極陳述用來評估樂觀主義、3項消極陳述用來評估悲觀主義,另外4項作為掩飾項目,不參與分析。以往研究表明該量表具有較好的信效度;②用W atson,Clark和Tellegen編制的積極和消極情感量表來測量個體的積極情緒和消極情緒[10]:量表采用Likert 5點計分法,共有20個形容詞組成。其中10個積極情緒形容詞用來評估積極情緒,另外的10個消極情緒形容詞用來評估消極情緒。以往研究表明該量表具有較好的信效度,適用范圍廣;③用Rosenberg編制的自尊量表來評估個體的自尊水平[11]:量表采用Likert 4點計分法,共有10個條目。分值范圍是10~40分,分值越高,自尊水平越高。以往研究表明該量表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
1.2.2 施測程序 采用集體施測,主試由研究者本人和2名心理學研究生擔任,施測前對指導語進行了統一。主試在課堂上向學生發放問卷并要求他們當場填寫,當場回收問卷。在量表施測的同時,獲得被試的一般人口統計學資料,如性別、年齡、民族等。
1.3 數據處理 采用SPSS 16.0統計軟件對數據進行整理和分析。
2.1 樂觀主義、悲觀主義、積極情緒、消極情緒和自尊的關系對樂觀主義、悲觀主義、積極情緒、消極情緒和自尊進行描述性統計和Pearson相關分析,見表1。從變量間的相關情況,可以看出樂觀主義與積極情緒和自尊呈正相關,與消極情緒呈負相關;而悲觀主義與消極情緒呈正相關,與積極情緒相關不顯著,與自尊呈負相關。

表2 中介效應檢驗的回歸分析(Enter)(n=397)
2.2 積極、消極情緒在樂觀主義、悲觀主義與自尊之間的中介作用 為了檢驗積極和消極情緒在樂觀主義、悲觀主義與自尊之間起中介作用的假設,本研究按照溫忠麟等介紹的“三步回歸分析法”[12],檢驗了情緒的中介作用,見表2。
由表2可以看出,樂觀主義除了對自尊有直接效應(β=0.16)外,還可以通過積極情緒和消極情緒對自尊產生間接效應[間接效應分別為 β=0.10×0.42=0.042,β=-0.15×(-0.32)=0.048]。因此,積極情緒和消極情緒在樂觀主義與自尊之間的關系中起部分中介作用。而悲觀主義對自尊只有直接效應(β=-0.11)。中介變量積極情緒和消極情緒進入方程后,整個方程的解釋率由10.7%提高到了37.4%。
研究結果顯示,樂觀主義預示著較多的積極情緒、較少的消極情緒和較高的自尊水平,而悲觀主義則預示著較多的消極情緒和較低的自尊水平。這不僅進一步證實了樂觀主義的心理收益,而且與前人的研究結果也是一致的。如Chang等人研究發現樂觀主義與積極情緒顯著正相關,與消極情緒顯著負相關;而悲觀主義與消極情緒顯著正相關,與積極情緒顯著負相關[5]。Wenglert和Rosen研究發現樂觀主義與更好的心境和更高的自尊關系密切,而悲觀主義則恰恰相反,有著更消極的心境和更低的自尊[6]。后來,Chang等人又以美國大學生和韓國大學生為被試進行跨文化研究也得出了類似的結果[7]。之所以樂觀主義能產生高度的心理收益,是因為樂觀主義作為一種重要的積極人格特質,能使個體更多地看到事物好的方面,積極面對現實,能對失敗和挫折正確歸因,能有效地解決問題和應對壓力。同時,樂觀主義可以使人獲得更多的社會支持[2]。正是這些積極力量的作用使得樂觀主義能產生積極的情緒,增加人的心理能量。
樂觀主義不僅可以直接影響自尊,而且還可以通過積極和消極情緒對自尊產生間接效應。積極情緒作為心理健康和幸福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對個體的適應和發展具有廣泛的功能與意義。Fredrickson認為積極情緒不僅能擴展個體的瞬間思維活動序列,激活一般的行動趨勢,促進活動的連續性,而且能幫助個體建設身體資源、智力資源、心理資源和社會資源[12]。因而積極情緒能增進個體的自尊、心理彈性和心理和諧。Swickert等人認為積極情緒體驗能使個體對自我有更加積極的看法,從而轉化為更高水平的自尊[8]。Benetti和Kambouropoulos則認為“品嘗”積極情緒、減少或避免消極情緒與高水平的自尊緊密相關[9]。由此可見,情緒能調節自尊,即積極情緒能增強自尊,而消極情緒則降低自尊。前人研究也證實了與情緒關系密切的彈性特質、焦慮特質和外傾性能通過積極或消極情緒影響自尊[8-9]。樂觀主義作為一種重要的積極人格特質,預示著更多的積極情緒和更少的消極情緒,因此也會通過積極-消極情緒間接地影響個體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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