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連成,徐雅雯,2,王 鑫
(1.東北財經大學 研究生院,遼寧 大連 116025;2.東北財經大學 雜志社,遼寧 大連 116025)
在生產全球化和投資自由化進程中,全球產業結構經歷著大規模的深刻調整,各國產業分工的格局和發展模式也在發生改變。發達國家借經濟全球化進程中全球產業結構調整升級之機,不斷加快產業升級并優化增長方式,大力增強產業競爭優勢和技術優勢,使產業結構向知識密集、技術密集和服務密集的方向升級。不僅如此,發達國家向發展中國家轉移生產能力也達到了一個新的水平。據有關資料統計,由發達國家生產能力轉移而在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之間形成的全球共享型生產的規模,到20世紀90年代中期已經達到8 000億美元,大體上相當于當時世界制造業貿易的30%[1]。
由于經濟全球化的迅猛發展、知識經濟的迅速崛起和以信息技術為代表的第三次產業革命的興起,國際產業轉移和國際產業分工進一步深化,全球的生產過程被進一步專業化細分為研發、生產、設計、供應和營銷,國際分工也由產業內分工逐漸發展到全球范圍內的產品內分工。這種國際分工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成本和提高產出效益為目標,將同一產品的各個生產環節放在不同的國家或地區進行生產或加工。從發達國家間的國際分工情況看,美國處于國際產業分工體系的頂端,具有新產品和高新技術的創新優勢,主要從事高附加值和高科技含量產品的開發與生產,因而在國際產業分工中占據了最有利的地位;日本和歐洲一些發達國家則發揮在應用技術領域中的優勢,主要從事一般高附加值和高科技含量產品的開發與生產。例如,日本雖然電子機械工業發達,但部分軟件技術仍要從美國等發達國家進口[2]。當然,發達國家間國際產業分工中出現的這種“雙重結構”的格局并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處在一定的動態變化之中,因為美國、日本、歐盟這些工業發達國家在高科技領域一直相互追趕并進行激烈的競爭。
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國際產業轉移和國際產業分工的變化與影響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投資自由化和生產國際化的快速發展,使跨國直接投資的規模不斷擴大,大大推進了國際產業轉移。有資料顯示,全球外國直接投資總額1995年為3 310億美元,2000年增加到1.3萬億美元,達到了30年來的頂峰。但受世界經濟低速增長影響,自2001年起全球外國直接投資連年下降,2003年跌至5 600億美元。從2004年起全球外國直接投資開始回升。據聯合國貿發會議2006年10月16日發布的《2006年世界投資報告》,2005年全球外國直接投資流入量為9 160億美元[3],2006年全球外國直接投資總額達到了1.2萬億美元,2007年又猛增至1.83萬億美元,創下了2000年以來的新高。根據聯合國貿發會議公布的數據,2008年全球外國直接投資流量由2007年的1.83萬億美元減至1.45萬億美元,下降了約21%。其中發達國家吸收外資總額為8 401億美元,同比下降了32.7%[4]。另據聯合國貿發會議發布的報告,2009年全球外國直接投資下降了39%,降至1.04萬億美元[5]。2010年全球外國直接投資增加到1.24萬億美元。2011年全球外國直接投資增長了17%,達1.5萬億美元,超過危機前三年的平均水平[6]。
國際產業轉移的規模和速度與全球外國直接投資的規模和速度密切相關。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除了國際金融危機的特殊時期外,發達國家國際產業轉移的步伐一直隨著全球外國直接投資規模的擴大而加快。而國際產業轉移規模的不斷擴大,正是投資自由化和生產國際化進程中跨國直接投資推動的結果。因而跨國公司是以國際直接投資方式推動并擴大國際產業轉移的主體。據聯合國貿發會議的統計,2004年跨國公司控制了全球生產的40%,在全球國際投資、國際技術貿易、國際技術轉讓和科研開發中,分別有90%、60%、80%和90%是在跨國公司之間進行的。而且,跨國公司的全球戰略布局也大大推進了國際產業轉移。特別是20世紀90年代以后,跨國公司在大規模向母國之外轉移生產制造產業的同時,還將研發、設計、采購、銷售及售后服務等轉移或延伸到國外。因此,跨國公司在大力推動國際產業轉移、擴大國際產業轉移規模和調整國際產業分工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在生產國際化進程中,國際產業轉移經歷了逐步由原材料工業向加工工業、由初級產品工業向高附加值工業、由傳統工業向新興工業、由勞動密集型產業向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業轉移這樣一個由低級到高級、越來越高級化和多元化的發展過程。在20世紀50—70年代,國際產業轉移主要以初級產品加工和原材料為主,主要由發達國家向發展中國家進行單向轉移。而且,向發展中國家轉移的多是發達國家已經失去競爭優勢的勞動密集型產業,或是一部分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業。尤其是在60—70年代,發達國家主要生產并出口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品,發展中國家主要生產并出口資本密集型和勞動密集型工業制成品的格局已基本形成。自20世紀80年代,工業發達國家進一步推動產業結構的高級化,使產業結構的重心向高技術化、信息化和服務化的方向發展,并將重化工業等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向國外大量轉移。20世紀90年代以后,由于知識經濟和信息時代的到來,國際產業轉移結構高級化和多元化態勢進一步加強。發達國家不僅繼續向發展中國家轉移勞動密集型和一些資本、技術密集產業,甚至開始向一些發展中國家轉移高新技術的研發和高技術產品的生產工序。國際產業轉移已進入勞動密集型、技術密集型和資本密集型產業轉移并存的階段。高級化和多元化的產業轉移共同構成了國際產業轉移的新格局。
不僅如此,全球經濟的迅速發展也使國際產業轉移的方式日漸多樣化,投資方式不再局限于單純的產業結構轉換或資源開發,所涉及的領域越來越廣。尤其是20世紀90年代后全球掀起的跨國并購浪潮,一方面表明作為當代國際產業轉移主體的跨國公司進行新一輪的全球產業結構和產業布局的大調整;另一方面也推進了服務業的跨國并購和重組。據有關資料統計,1987—2008年全球并購數量和并購額均呈穩步上升的趨勢。在國際金融危機前的2007年,全球并購數量甚至達到了創紀錄的10 145件,交易額達到1.64萬億美元。在1987—2007年的20年間,全球并購數量擴大了8.6倍,交易量擴大了16.8倍[7]。圖1反映了1987—2007年的全球并購情況。

圖1 1987—2007年全球并購情況 (百萬美元,件)
從服務業的跨國并購情況看,有資料顯示,1987—2008年,服務業仍是跨國并購的主導行業,服務業領域的并購最多,約占全球跨國并購總額的70%(如表1所示)。國際金融危機后期,全球投向服務業的跨國投資開始明顯增多,增速也高于制造業。2010年,投向服務業的跨國投資占到全球總額的1/3[8]。國際產業轉移沿著制造業鏈條向服務業和研發延伸,對服務業投資漸成國際產業轉移的新熱點。服務業的國際直接投資也開始超越制造業,在國際直接投資的部門結構中占據主導地位。因而服務業越來越成為國際產業轉移的主要領域,而包括研發在內的服務外包則與國際產業轉移具有較強的合意性。服務外包成為全球產業轉移的主流方式,成為服務業全球分工體系形成的重要載體。據統計,全球服務外包總值由2004年的5 000億美元上升到2007年的1.2萬億美元,其中,IT和業務流程外包約為1萬億美元,并且每年仍以30%—40%的速度增長[9]。服務外包之所以越來越成為國際產業轉移的主要方式,其主要原因有二:一是服務資本的獨立化為服務外包提供了可能性;二是服務外包能夠為企業帶來競爭優勢。

表1 1987—2008年全球并購產業分布
國際金融危機爆發以來,鑒于世界政治經濟格局出現的新變化,世界主要發達國家都把科技創新作為重塑競爭優勢和擺脫經濟危機的重要手段,國際投資和國際產業轉移也出現了一些新的變化趨勢。有數據顯示,2011年發達國家吸收外國直接投資達7 532億美元,占全球外國直接投資總量(1.5萬億美元)的一半,結束了連續三年下降的態勢。這一年的跨國并購額達3 963億美元,增幅高達57.4%。特別是高技術以及新興產業成為跨國并購的熱點領域之一,以獲取和利用技術為特點的產業轉移也更加明顯。例如,外資對中國高技術產業的并購主要集中在規模較大和發展迅速的電子、IT、醫藥制造業等領域。2010年4月,美國臨床研究公司 (Charles River)以16億美元收購無錫藥明康德,拓展其在全球的契約型研究和藥品研制業務,成為中國制藥史上最大宗的并購案[10]。
后危機時期發達國家推動的國際產業轉移呈現出兩個發展特點:一是國際技術雙向轉移趨勢更加明顯。在后危機時期,一方面,美國、日本、歐盟等發達國家逐步加大對科技創新的投入,加快對新興技術和產業發展的布局,大力發展新技術和培育新產業,試圖以此創造新的經濟增長點,并盡快走出危機;另一方面,在發達國家跨國公司的推動下,技術的雙向轉移、優勢互補、相互儲存,成為當今世界技術轉移的一種趨勢。雙向技術轉移不僅表現為發達國家之間的投資、技術貿易和技術合作,也表現為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之間的相互技術轉移。而且,隨著國際產業轉移規模和形式多樣化的發展,跨國公司將轉移的范圍延伸至技術開發、設計、銷售、服務等環節。二是新興產業成為國際產業轉移的新焦點。后危機時期,為將科技創新優勢迅速轉化為經濟競爭優勢,主要發達國家都把突破核心關鍵技術、推動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作為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搶占世界經濟戰略制高點的重大戰略部署。美國、日本和歐盟等都確定了新興產業的重點領域。雖然目前許多新興產業尚處在科技突破和推廣應用的重要階段,但發達國家間圍繞新興產業的國際布局和爭奪已日趨激烈。
在經濟全球化時代,世界各國之間產業發展的關聯度增強。資源配置的全球化以及產品生產和交換的全球化,使一國的產業結構變動與全球產業發展和產業結構調整的相關性進一步加強。特別是在經濟全球化進程中,與投資自由化和生產國際化相伴而生的國際產業轉移和產業分工,極大地推動了全球產業結構調整和產業格局的變化。而且,隨著技術的不斷進步和產品生命周期的縮短,國際產業轉移的步伐在加快,全球產業格局的變化也隨之加快。有資料表明,自工業革命以來,全球主導產業在世界各國間的轉移與傳遞速度不斷加快。紡織業成為世界性產業用了200年;鋼鐵工業地理格局的改變至少用了70—80年;而二戰結束以來發達國家的一些主導產業和新興產業如汽車、家電等,在全球的轉移速度已縮短至20—30年;IT產品的全球生產擴散更快,而且徹底改變了產業的地理布局和產業轉移的路徑[11]。因此,毋庸置疑,主導產業的加速轉移直接促進了全球產業結構和產業格局的調整與變化。
美國和歐盟既是國際產業轉移和國際產業分工的主要推動者,又是最大的受益者。美國憑借其核心技術優勢在全球占領產業結構價值鏈的高端,構建了一個以高科技為主的產業結構,引領著全球產業結構調整的走向。進入21世紀后,歐盟明顯加快了產業政策制定的步伐,從而極大地促進了其產業結構的有效調整,推動了新興產業的發展,提高了相關產業的國際競爭力。近十多年來,在國際產業轉移迅速發展的大背景下,歐盟的產業政策主要以高新技術產業為導向,支持研發與創新,支持制造業結構調整并開辟國際市場,關注能源、環境政策對競爭力的影響等。
有資料顯示,與美國產業政策調整和國際產業轉移、國際產業分工的變化相關聯,從20世紀50年代到70年代末,美國第一產業占GDP的比重不斷下降,到1980年僅為2.5%(20世紀初期為28%左右);第二產業占GDP的比重也在下降,到1980年為33.5%(20世紀初期為53%左右);而第三產業占GDP的比重卻一直呈上升趨勢,1980年達到64%(20世紀初期僅為19%)。在這一時期的第三產業中,信息業已占50%以上。借助于國際產業轉移的契機,美國只用了20多年的時間就實現了信息產業占主導地位的產業結構調整。到1997年,三次產業占GDP的比重進一步發生變化,第一產業下降到1.7%,第二產業降至22.5%,而第三產業則上升到76.5%[2]。
到20世紀80年代初,鑒于美國在發達國家中競爭力的下降,里根總統于1983年成立了“工業競爭力總統委員會”。該委員會成立一年半后提出了一個題為《全球競爭:新的現實》的報告。報告中明確提出,美國產業結構調整的目標是提高國際競爭力。面對其他發達國家的步步緊逼,美國必須以產業結構調整為契機,重新獲得國際競爭的比較優勢,與追趕者拉開距離,從而能夠保持并擴大美國在世界市場的份額。從80年代中后期開始,美國經歷了一次較大規模的經濟結構調整,調整的范圍既包括三次產業和工業內部的結構,也包括地區經濟結構和企業內部結構的調整與變革。通過這次結構調整,不僅汽車和鋼鐵等傳統產業的技術改造步伐得以加快,而且以信息產業為代表的新興產業得到了快速發展。同時,信息產業和信息技術的發展又促進了傳統工業部門的技術更新與改造。高新技術對傳統產業的改造提升了美國的產業結構,使各主要產業在世界市場上的競爭力進一步加強,為鞏固美國世界第一經濟強國的地位奠定了堅實基礎。
進入20世紀90年代后,國際間的競爭轉為以各國經濟實力競爭為主的綜合國力競爭。為適應這一重大變化,美國及時調整了其國家戰略。1993年克林頓上臺后,為了實現美國產業結構的調整和提高產業的國際競爭力,美國仍然將繼續發展高技術作為產業結構調整的重點,使以信息技術為主的高新技術在美國產業結構調整中發揮更加重要的作用,以提高美國工業品在世界市場上的競爭力,為重振美國經濟鋪平道路。這一時期,美國產業結構的調整主要體現為:三大產業結構進一步優化;以信息產業為代表的高新技術產業繼續迅速發展;工業內部結構更加合理化。
進入21世紀后,20世紀六七十年代美國制造業大量外移造成的國內“產業空心化”日益明顯。特別是奧巴馬就任總統初期,作為制造業代表的美國汽車制造產業就因金融風暴而陷入困境。美國投入巨資來挽救汽車產業,并主導產業結構調整進程。這一舉措使得曾在國際金融危機中遭受重創的美國汽車業3巨頭——通用、福特、克萊斯勒,2011年在美國市場的汽車銷量均實現兩位數增長,分別高達14%、11%和26%[12]。汽車業已成為美國制造業回暖的一個明顯標志。自2011年起,美國制造業進入了上升期,美國制造技術協會 (AMT)秘書長伍茲表示,“美國制造技術訂單 (USMTO)數據達到了近10年來的歷史最高紀錄,制造業引領美國開啟了復蘇的2012年”。美國制造業回暖得益于奧巴馬政府直接干預制造業轉型、推進稅務改革、推出鼓勵科技創新政策、利用國際貿易規則幫助美國企業爭奪出口市場、為中小企業提供出口融資等激勵措施。2010年3月,奧巴馬正式提出“國家出口倡議”并成立總統出口委員會。這項被稱為“出口倍增計劃”的重大經濟政策,為振興美國制造業提供了巨大推動力。2012年2月,奧巴馬政府重申要在2015年前把美國的出口提高1倍,同時大力吸引美國跨國公司重返美國設廠[13]。
在歐盟東擴之前,原15個老成員國的產業結構較為相似。農業在整個國民經濟中所占的比重較小,一般都在2%左右;工業和建筑業的比重一般在20%—30%之間;服務業在各國經濟中都占有較大比重,平均為70%左右,有的國家甚至更高。歐盟的這種產業結構明顯反映了發達工業化國家產業結構的特征。而經過兩次擴張后,歐盟新老成員國間產業結構的差異日益顯現。特別是歐盟在2004年的擴張屬于異質性擴張,接納波蘭、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亞、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塞浦路斯、馬耳他等10個國家“入盟”,其中,前8個國家為經濟轉軌國家。此后,保加利亞和羅馬尼亞又于2007年加入歐盟。這兩次東擴使歐盟成員國達到了27個。27個新老成員國的產業結構雖有某些共同的特征,但仍存在著一些較為明顯的差異:一是新成員國的農業在經濟中所占的比重相對較大。二是新成員國工業和建筑業的比重普遍高于老成員國。但與老成員國相比,新成員國存在著技術設備落后和國際競爭力較弱的不利因素。三是雖然新成員國的服務業在GDP中所占的比重略低于老成員國,但貿易、運輸和通訊服務業的比重都高于老成員國的平均水平。在金融服務領域,與老成員國相比,新成員國的金融業相對不發達。在公共管理和教育服務領域,絕大多數新成員國的比重也低于老成員國和歐盟的平均水平。
雖然歐盟成員國產業結構的差異不利于甚至會阻礙歐盟一體化進程,但成員國間產業結構和經濟發展水平趨同的可能性是很大的。這不僅是因為歐盟老成員國都是發達國家,在歐盟發展中發揮主導作用,而且還因為新成員國“入盟”后迅速調整產業結構,從而為產業整合奠定了基礎。新成員國的產業結構調整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降低農業在經濟中的比重。二是第二、三產業發展迅速,增長速度全面超過老成員國,尤其是第三產業中新成員國的貿易、交通和通訊業發展最為迅猛。新成員國在各服務業領域均實現了持續增長。這些趨勢說明,歐盟新成員國正向歐盟內部產業結構趨同的目標邁進。
近一個時期以來,在國際產業轉移進程中制造業的大量外移,導致歐盟實體經濟的“空心化”現象日益明顯,歐盟成員中西班牙、法國、英國、比利時等國的“去工業化”尤為嚴重。“去工業化”不僅削弱了歐盟制造業的國際競爭力,也對各國國內就業產生了很大的消極影響。1996—2007年,歐盟失去了280萬個就業崗位,歐盟長期失業現象越來越突出。進入21世紀后,歐盟特別注重發揮技術、知識和創新活動對于制造業產業結構升級和競爭力提升的重要作用。將產業政策的最終目標確定為提高歐盟制造業的競爭力,促進各成員國制造業的協調發展。為此,歐盟委員會專門提出了新的綜合性產業政策和結構調整目標,力圖通過改善制造業的政策環境,促進歐盟國家制造業的產業結構調整和升級,提升制造業的國際競爭力。而且,歐盟委員會將制造業不同領域的產業政策均統一在提高競爭力的框架下,以便加強各領域政策之間的協調性,使這些政策能夠在促進競爭力方面發揮更大的作用。歐盟委員會還通過對歐盟制造業競爭力的評估,認為紡織、皮革、家具、制鞋、制陶、印刷、汽車、造船、鋼鐵以及部分食品行業都面臨著結構調整問題,并將解決這些產業結構調整問題列入2007—2013年的結構調整計劃。特別是對機床工業,為達到歐盟2020年的戰略目標,建立一個歐洲知識型加競爭力并不斷發展的制造業,歐盟致力于調整和發展機床工業這一主要行業。自2008年底推行“歐洲恢復計劃”以來,歐洲機床工業合作委員會就一直積極在國企和私企中推行總額為120億歐元的“未來工廠”計劃。而且,歐洲機床工業合作委員會將創新作為機床工業走出危機和維持一個強大的歐洲工業基地的必由之路,認為創新和知識是引領機床工業轉型和可持續發展的關鍵。
此外,信息通信產業是歐盟經濟中快速增長的產業,也是工業以及整個經濟發展的支柱產業之一。在信息產業領域,歐盟早在2000年就發布了“數字歐洲計劃”,2009年又開展了“歐盟物聯網行動計劃”,2010年提出了“歐盟數字戰略行動計劃”。這些計劃的實施使歐盟信息產業在世界的信息產業中占據重要位置,使其不斷擴大全球市場,擁有世界信息產業市場約30%的份額。歐盟注重營造產業發展的基礎和宏觀環境,支持并引導信息通信產業結構調整與發展,提高產業的競爭力。
第一,知識經濟和高新技術產業的快速發展,有力地推動了全球經濟結構調整和產業結構升級。知識經濟時代的產業結構不同于以汽車和建筑業等為支柱產業的工業經濟時代的產業結構,其特點是以高科技產業作為支柱產業,尤其是以信息技術為核心的高新技術產業,成為推動經濟增長和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強大動力。世界各國產業結構的調整因不同國家的不同情況而各不相同。美國和歐盟等發達國家憑借各自的資本和技術優勢來調整產業結構并進行國際產業轉移,在這一過程中形成具有自主創新能力的現代產業體系。因此,國際產業轉移與美國和歐盟的產業結構調整實際上是一種相輔相成和互為因果的關系。
第二,國際產業轉移進程中全球產業結構調整還呈現另一個突出特點,那就是美國和歐盟開始向實體經濟回歸。經過多年的“去工業化”,以美國和歐盟為代表的西方主要國家已基本步入后工業化社會。這些國家長期以來形成的重消費、輕生產、重虛擬經濟、輕實體經濟的經濟發展方式,導致出現了“產業空心化”。而經濟全球化進程中的國際產業轉移,加速了跨國公司在全球的生產布局,使產業向外包方向發展,致使“產業空心化”現象進一步加劇。本次國際金融危機,使美國和歐盟等西方國家再次意識到發展實體經濟的必要性,把重歸實體經濟、推進“再工業化”戰略提上產業結構調整的議事日程。2009年11月美國總統奧巴馬提出,美國經濟要轉向出口推動型增長和制造業增長的可持續增長模式,發出了“再工業化”和向實體經濟回歸的信號。歐盟也提出了以促進創新為重點、提升“再工業化”進程的方向與目標。
當然,在投資自由化和生產國際化迅猛發展、國際產業轉移和結構調整不斷深化的背景下,發達國家外遷工業的整體回歸已無可能也無必要。只有加快推進科技創新,大力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努力搶占未來科技和產業發展的戰略制高點,尋找新的突破點,并以此來帶動整個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才是提升全球競爭力的根本。有學者也指出,“再工業化”是再造一個新的實體,是以新能源、新材料為代表的低碳經濟形態的崛起;是在繼續強化傳統產業既有優勢的同時,努力在新興技術產業的角逐中搶占制高點。在全球化大潮已不可逆、國際競爭日趨激烈的背景下,西方“再工業化”戰略的實施任重道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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