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東升 張 靜
(中國海洋大學外國語學院,山東 青島 266100)
沙博理(Sidney Shapiro,1915-),中籍美國猶太人,當代翻譯家、作家、中西文化交流學者。在長達半個世紀的翻譯生涯里,他不僅翻譯了《新兒女英雄傳》、《家》、《小城春秋》、《林海雪原》等20多部當代文學作品,還翻譯了古典名著《水滸傳》及長篇傳記《我的父親鄧小平:“文革”歲月》(簡稱《我的父親鄧小平》),為中國翻譯事業(yè)和對外文化交流做出了卓越貢獻,先后獲得“彩虹翻譯獎”、“國際傳播終身榮譽獎”、“中國翻譯文化終身成就獎”、“影響世界華人終身成就獎”。對于這位身份特殊、翻譯成就突出的“外來譯家”,國內(nèi)學術界尚未給予足夠重視:幾部翻譯史著作簡要提及沙博理的生平和譯作;[1][2][3][4]個別翻譯論著設專章或專論分析沙博理;[5][6]圍繞沙博理生平及翻譯成就的采訪和記錄性“美談”常見諸報端,自1992年起已有30余篇;[7][8][9]部分論文和碩士學位論文涉及沙博理譯作的賞析與批評,但多以其《水滸傳》譯本為題或例證,對沙博理其他譯作的探討寥寥無幾。[10][11]截至目前,沒有學者對沙博理在耄耋之年完成的《我的父親鄧小平》英譯本進行研究。本文擬從文化角度分析該譯本的翻譯策略和方法,探究沙博理特殊文化身份與其文化翻譯觀的關系。
《我的父親鄧小平》(2000)為鄧小平之女鄧榕(毛毛)所著,對鄧小平十年“文革”期間迭宕起伏的政治歷程和悲歡離合的家庭生活作了生動的記敘和理性的思考,披露了大量鮮為人知的歷史背后的真相,如毛澤東對鄧小平的批判和保護,鄧小平同林彪、“四人幫”的堅決斗爭,鄧小平對兒女的親情和關懷,展現(xiàn)了一代偉人的思想、品格、氣節(jié)、胸懷和膽識,以及普通人一般的兒女情懷,也記錄了整個“文革”期間動蕩的歷史歲月與政治思想流變。
著作出版之后,沙博理受毛毛委托翻譯此書,譯本DengXiaopingandtheCulturalRevolution——aDaughterRecallstheCriticalYears由外文出版社于2002年出版。沙博理非常喜歡這本書,但認為西方普通讀者閱讀起來會有些許困難,“因為這本書介紹了極端艱難環(huán)境下中國土地上那些引人注目的人物,包括他們的歷史、文化和習俗”。[12](Pⅱ)他竭力再現(xiàn)了原作的人物、事件、風格和精神。毛毛在譯本的致謝辭中說道:“我非常感謝世界知名的中國文學翻譯家、卓有成就的作家沙博理先生,他將我的作品翻譯成了英文。他的精確度和速度是驚人的,并且他在譯者序言和注釋中提供了他本人對此書的理解。”[12](Pⅰ)
翻譯是中外文化交流的橋梁,不僅要考慮語言差異,還要密切關注文化差異,盡量保存原語中的異域意象,從文化的角度準確傳達原語的內(nèi)涵。譯者處理的是個別的詞,面對的卻是兩大片文化,每個譯者“必須掌握兩種語言”,“必須是一個真正意義的文化人”。[13](P18)《我的父親鄧小平》記錄了跌宕起伏的十年“文革”歷史,回顧了鄧小平不平凡的人生,也記敘了作者一家的悲歡離合和情感激蕩,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對中國歷史文化,尤其是十年“文革”時期的歷史文化給予了生動的再現(xiàn)。沙博理在翻譯中力圖再現(xiàn)原作中的歷史事件、文化意象,同時適時濃縮,照顧讀者的閱讀效果。
(一)譯語風格
《我的父親鄧小平》是一本涉及諸多政治性內(nèi)容的“感情流水賬”,[14](P1)邏輯清晰,感情真摯,語言通俗,平易近人,且口語化特征明顯。沙博理的譯文“信而不死、活而不亂”,[5](P322)沿襲了原作風格,但相比更為簡潔、凝練,抹掉了部分口語化現(xiàn)象,如:
例1、費點勁兒還好說,有時還會磕碰著頭。我們看著父親這樣真是心疼,可是,誰也代替不了他呀。不行,還得再想辦法。還是得住到屋子外面去。[14](P510)
That wasn’t bad,but he sometimes bumped his head.Worried,we decided to move back outside.[12](P428)
此外,中國語言多用成語,樂于夸張,以增強氣勢,而譯文降低了夸大的程度,讓西方讀者感到更為自然:
例2、十年“文革”,在中國的歷史上,是極其特殊的一頁,也是足以讓千秋萬世去研究去回味的一個年代。[14](P533)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occupies a very special page in China’s history,anddeservescareful study.[12(P450)
“足以讓千秋萬世去研究去回味”是具有中國語言特色的表達方式,被沙博理轉換為相對溫和、自然的表述:“deservescarefulstudy”(值得仔細研究)。
(二)譯本序跋
譯者沙博理作為《我的父親鄧小平》的第一讀者,對原文獲得了較為完整的感知,他充分利用譯序(Translator’sIntroduction)補充相關背景知識,為西方讀者的閱讀做了歷史文化背景鋪墊。
譯序開篇簡要介紹翻譯的起因,繼而點出了翻譯的難點和重點:“如何詮釋他們的行為、他們的動機?如何忠實再現(xiàn)作者的話,同時傳達她的風格,她的精神?”譯者從而針對中國和中國文化給出了自己的“主觀看法”,介紹了中國社會歷史與共產(chǎn)黨的誕生及發(fā)展,之后解釋“文化大革命”發(fā)生的背景、性質(zhì)和結果,最后表達了譯者對譯本的態(tài)度和處理方式。沙博理表示,“我試圖忠實呈現(xiàn)原文,時不時加以濃縮,并盡可能傳達毛毛清新的文學風格。”;“某些地方,我感到對外國讀者來說不夠明晰,便擅自加上了評論。這些評論以腳注形式出現(xiàn)。”[12](Piv)
(三)歷史文化內(nèi)容的翻譯
對書中涉及的歷史文化內(nèi)容,包括歷史事件、歷史人物、文化意象等,沙博理采取了文內(nèi)解釋和補充、文外加注,讓譯入語讀者靠近作者和原語文化,展現(xiàn)一個真實的中國;同時,又對原作做了適當?shù)母膶懀疹櫸鞣阶x者的閱讀需要。
1、文內(nèi)解釋和補充
部分信息對中國讀者而言屬于常識性知識,作者進行了習慣性省略,而沙博理在譯本中悉數(shù)加以補充,避免西方讀者因信息不足造成困惑。
例3、1931年,他和妻子金維映從上海中央來到江西中央蘇區(qū)。[14](P250)
In 1931,he and Jin Weiying,hissecondwife,were sent by Central Committee,then in Shanghai,to the Central Soviet Area in Jiangxi.[12](P224)
鄧小平一生先后有過三位妻子,金維映為其第二任妻子,毛毛的母親卓琳是其第三位妻子,而西方讀者對此不甚了解,定然產(chǎn)生困惑。因而沙博理補譯“his second wife”,為人物作了明確交代。
《我的父親鄧小平》涉及眾多國家領導人和老一輩的革命家,中國讀者熟悉的人物在下文再次出現(xiàn)時作者常常只提及其姓,而沙博理考慮到西方讀者對他們比較陌生,因而將姓名補全,避免讀者一頭霧水,不明所指。如:
例4、對于劉、鄧的批判,毛澤東曾想不同于彭、羅、陸、楊。[14](P50)
Mao wanted the criticisms of Liu and Deng to be different from the criticisms of Peng Zhen,Luo Ruiqing,Lu Dingyi and Yang Shangkun.[12](P41)
2、文外加注
在譯文中,沙博理以腳注形式加入個人看法或時代背景,為目的語讀者的閱讀和理解提供了幫助。
例5、其意所向,既不在林,也不在孔,而在批“周公”。[14](P295)
Actually,their real target was neither Lin Biao nor Confucius.It was Zhou Enlai.[12](P261)
沙博理加上了一段比譯文長幾倍的腳注,介紹了“四人幫”發(fā)起“批林批孔”運動的背景和意圖,讓西方讀者更了解當時的國情和形勢,起了一個導向作用:
Confucian precepts,as practiced in China,advocated strengthening the old established order.Mao wanted to revitalize Chinese society by“revolutionary"models.Jiang Qing and her Gang of Four dragged Mao's approach to fanatic extremes,aiming to use these as a means of ultimately taking power.Zhou Enlai,while favoring reform,supported moderation and opposed radicalism.Since he was too respected to be attacked openly,the Gang smeared him by innuendo by targeting all moderates,whom they called"Confucianists".
例6、爺爺說:“我們家里不分內(nèi)外,都叫孫女,都叫爺爺。”[14](P247)
Papa said:“In our family it doesn’t matter whether she’s the baby of a daughter or of a son.She’s my granddaughter,and I’m her grandpa.”[12](P220)
在此,沙博理加注解釋了中國社會血緣關系中的親疏差異,再現(xiàn)了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特征:
The old tradition was to call a baby born into a daughter an“outside grandchild”,and the grandfather an“outside grandpa”,in keeping with feudal male chauvinism.Only a son could continue the family line.
例7、橫掃一切牛鬼蛇神[14](P17)
Sweep Away All the Ox Demons and Venomous Spirits[12](P12)
Symbols of evil in Chinese mythological superstition.The term was indiscriminately applied during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to smear intellectuals and moderate Party and government leaders.
此處沙博理采取直譯加注的方式,保留了中國“牛鬼蛇神”的文化意象,傳達中國文化特色的同時,又未妨礙譯語讀者的理解。
3、適度改寫
對于一些重復啰嗦的部分,沙博理在不影響原作情節(jié)展現(xiàn)的前提下作了刪節(jié)或簡化。他說:“有些漢語句子顯得有些冗長,我稍微壓縮了英文部分。”如十屆一中全會選舉的中央機構名單中,[14](P282)沙博理只翻譯了黨的主席和副主席,[12](P251)其他中央委員姓名都略去。
原文部分內(nèi)容承載了過于密集的文化因素,如果不折不扣地一一將其傳達,可能會損害譯文的連貫性,給目的語讀者造成很大的閱讀障礙。沙博理把整體效果放在首位,做出了適當?shù)淖兺ㄌ幚怼?/p>
例8、“……林彪主張就學‘老三篇’,是割裂毛澤東思想。毛澤東思想有豐富的內(nèi)容,是完整的一套,怎么能夠只把‘老三篇’、‘老五篇’叫做毛澤東思想,而把毛澤東同志的其他著作都拋開呢?……”[14](P399)
“...Lin Biao urged people to study only the‘three constantly read articles’(later,after two more were added,they became the‘five constantly read articles’).This was a way of fragmenting Mao Zedong Thought.Mao Zedong Thought is rich in content and constitutes an integral whole.How can one designate only the three constantly read articles'or five constantly read articles'as Mao Zedong Thought,while brushing aside Comrade Mao's other works?..."[12](P340)
本段落所提及的著作“老三篇”、“老五篇”涉及諸多中國歷史人物和事件,如果逐步解釋,不免贅余,妨害閱讀連貫性,因而沙博理將其概括為“three constantly read articles”,雖然缺失了文化概念的傳達,但是簡單明了地表達出了這些著作的重要性,基本維護了整體的閱讀效果。
沙博理所做刪減并不是任意而為,是出于自己對維護讀者閱讀需要和原文整體效果的理解。他曾明確表達:
“直譯固然要避免,也不可轉到另一個極端,無所顧忌的隨意處理原文,譯者能有多大的余地呢?……如果原文重復太多,啰里啰嗦,我以為可以允許壓縮。這些做法對形式會稍有改動,不致改動根本的內(nèi)容,有助于外國讀者更加清楚地理解原意。”[15](P4)
“現(xiàn)在要培養(yǎng)中青年的翻譯人才,除了要加強基本功之外,更要注意翻譯的傾向。”獲得“中國翻譯文化終身成就獎”時沙博理說道,“做文學翻譯也要有立場、有觀點、有世界觀,知道自己愛什么、恨什么,才能選擇自己最想讓外國受眾知道的東西,告訴他們一個真實的中國。”[16]沙博理將自己看作中國文化的忠實傳播者,致力于向西方讀者塑造真實完整的中國文化形象,無論內(nèi)容和風格的再現(xiàn)上都試圖忠實原著的風貌。同時他對部分內(nèi)容加以改寫,以適應目的語讀者閱讀需要和整體精神的傳達。他在二者之間尋求到了一個平衡點。
《我的父親鄧小平》是一部記錄十年“文革”歷史并承載著中國當代思想史的長篇傳記。沙博理在翻譯中注重文化傳真和整體精神的傳達,同時又不忘兼顧讀者的需求,將原作的基本精神近乎完整地介紹給了西方,這與他的文化身份和文化翻譯觀密不可分。文化身份的建構和文化翻譯的取向對他翻譯策略的選擇起了決定性影響,他的翻譯策略和方法則彰顯了他的文化翻譯觀。
(一)沙博理的文化身份
沙博理受到中西兩種文化影響,擁有雙重文化身份。他出生并成長于美國,畢業(yè)于圣約翰大學法律系,二戰(zhàn)期間參加美國陸軍,并作為軍人被指派學習中文和中國歷史文化。退伍后沙博理又進入哥倫比亞大學學習中文和中國歷史文化,后轉到耶魯大學繼續(xù)深造。1947年沙博理來到中國,1963年經(jīng)周恩來總理批準加入中國國籍,目睹了中國半個世紀的滄桑巨變。美滿的愛情和婚姻、對中國和中國文化的熱愛讓沙博理永遠留在了中國。他見證并親身參與了中國翻譯事業(yè)和對外文化交流事業(yè)的發(fā)展:1951年起在對外文化聯(lián)絡局工作,1953年起在外文出版社任職,1972年轉入《人民畫報》社,1983年以來連任六屆全國政協(xié)委員,至今仍為中國對外文化交流事業(yè)建言獻策。
沙博理在其自傳《我的中國》中敘述了他的人生,他的文化身份經(jīng)歷這樣一種變化:“一個猶太人——美國人——中國人”,[17](P29)動態(tài)、復雜的文化身份對其翻譯行為和翻譯理念產(chǎn)生了至關重要的影響。沙博理在美國度過了青年時代,接受的是“西式教育”;而來到中國后,主動接近和吸收中國文化,并通過與其妻子鳳子的結合融入到了中國文化之中:“鳳子于我不只是一個妻子,她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流淌在中國和我之間的一條不斷的溪流,期間流淌一個民族,一種文化,一個社會的精髓……我愛上了鳳,也愛上了龍。了解和熱愛中國龍,使我更加熱愛和珍視我的中國的鳳。”[18](P443)隨著對中國了解的逐步加深,他的文化立場愈加傾向于中國。對中國文化的熱愛,使得沙博理在翻譯中懷抱一種熱忱和忠誠,他選擇了中國,也選擇了中國文化。
雙重文化身份造就了沙博理的英漢雙語能力,兩種文化的沖突與取舍又最終造就了他對中國文化孜孜不倦的熱情傳播。在翻譯過程中,他一方面能夠保證中國歷史文化要素的再現(xiàn),傳遞中國文學和文化的精髓,另一方面,他能夠熟知并兼顧西方讀者的文學傳統(tǒng)和閱讀習慣。“他以‘中國人’的文化立場解讀所譯中國作品,在翻譯過程中以‘文化間’雙重身份操縱翻譯,以‘英語讀者’的視角把握譯文表達,由此實現(xiàn)了作者-譯者-讀者的‘一人三體’。”[19](P44)
(二)沙博理的文化翻譯觀
所謂文化翻譯觀,是指:“翻譯不僅是雙語交際,更是一種跨文化交流;翻譯的目的是突破語言障礙,實現(xiàn)并促進文化交流;翻譯的實質(zhì)是跨文化信息傳遞,是譯者用目的語重現(xiàn)原作的文化活動;翻譯的主旨是文化移植、文化交融,但文化移植是一個過程;語言不是翻譯的主要操作形式,文化信息才是翻譯操縱的對象。”[4](P33)沙博理正是具備這樣一種文化翻譯觀,能夠基于本土文化視角,著力于對文化內(nèi)涵的傳達。
《我的父親鄧小平》譯本完成于2002年,是沙博理目前的最新譯作,此時沙博理已在中國度過了55個春秋,他的翻譯理念和文化態(tài)度已經(jīng)完全成熟。關于翻譯此書的重點,沙博理指出:“文學翻譯尤其困難。我們力求向外國讀者清晰表達作者的意圖,同時展現(xiàn)中國語言文化的原汁原味——從而將真實的中國介紹給世界。”
沙博理認為:“我們在對外傳播中一定要注意介紹我們自己最基本的情況,然后再加上我們想要說的話。要讓外國受眾知道我們是個什么樣的國家,了解我們的文化、歷史、生活和風俗習慣,也要介紹目前的新情況。”[20](P19)這是沙博理關于外宣刊物的思考,同時也是他對外翻譯的一個思路:力求文化傳真,向西方介紹中國光輝燦爛的文化遺產(chǎn),詮釋一個真實的中國。沙博理說:“我喜歡中國的歷史,熟悉它,體味它,才能把握好翻譯的火候”;“其實最重要的是要用他們的文字,寫我們的內(nèi)容”。[21]
沙博理具備英漢雙語能力,熟悉兩種文化,是一名難得的翻譯專家。并且,在從事漢籍外譯的過程中,他站在一個“中國人”的立場上,投入了一個“中國人”的愛國熱情。對譯入語的精通保障了譯文語言的流暢和地道,對中國文學的熱愛及良好的中文功底又保障了文學形象的塑造,最大限度地避免了歪曲。多年來他一直投身于中國文化的對外傳播,并于2010年2月3日發(fā)表了“讓中國文化走出去”的建言。[22]2011年4月2日,他被授予“2010-2011影響世界華人終身成就獎”時發(fā)表了獲獎感言:“親愛的朋友、同志,我對你保證,只要我還活著,我一定要配得起有責任的,能大喊高興得叫,我是一個中國人”。
總之,沙博理的翻譯工作以展現(xiàn)一個真實的中國為目的,以塑造中國歷史文化為立足點,同時兼顧譯文整體效果和讀者需求,適當加以改寫。他以一個中國人的立場將熱情投身于當代中國翻譯事業(yè),踐行著他的翻譯宗旨和文化理念:讓中國文化走出去。
沙博理是當代中國翻譯史上一位不可忽視的特殊譯家,文化身份獨特,深諳兩種語言文化,以其50余年的翻譯生涯和約千萬字的漢英翻譯成就在中國當代翻譯史占有重要地位。沙博理在其自傳《我的中國》中說道:“隨著歲月的流逝,雖然我從未失去我身上的美國味兒,但我越來越感到中國是我的國家,我的家園,我的家庭。”[18](P438)在中國半個多世紀的歲月里,他由一名職業(yè)翻譯工作者轉變?yōu)橛幸庾R地積極推動中西文化交流,傳播中國文化的翻譯家和文化交流學者。《我的父親鄧小平》譯本(DengXiaopingandtheCulturalRevolution)是沙博理晚年的重要成就,其翻譯策略與方法的運用是他復雜文化身份構建與選擇的結果,展現(xiàn)了他的文化翻譯觀,體現(xiàn)了他翻譯理念和文化感知的成熟。沙博理懷抱一種“中國人”的忠誠和熱忱,通過文學翻譯達到讓中國文化走出去的目的。
(本文系中國海洋大學青年教師科研專項基金人文社科項目“‘外來譯家’沙博理研究”的階段性成果,編號:20116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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