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淑英
(中共聊城市委黨校 經濟學教研室,山東 聊城 252000)
我國農民增收問題研究
梁淑英
(中共聊城市委黨校 經濟學教研室,山東 聊城 252000)
農民收入問題,不僅關系到農村經濟的發展和農村社會的穩定,而且關系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目標的實現,不僅是重大的經濟問題,而且是重大的政治問題。因此,我們必須正確看待我國農民增收存在的問題,深入分析造成農民增收困局的原因,研究實現農民持續快速增收的對策。
農民增收;問題;原因;對策
2011年,我國農民人均純收入達到6977元,增量超過千元,創歷史新高,同比增長17.9%,扣除價格因素,實際增長11.4%,創本世紀新高,實現改革開放以來首次連續8年較高增長。但是,我們也要看到,農民持續增收難度加大。農民收入問題,不僅關系到農村經濟的發展和農村社會的穩定,而且關系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目標的實現,不僅是重大的經濟問題,而且是重大的政治問題。因此,我們必須正確看待我國農民增收存在的問題,深入分析造成農民增收困局的原因,研究實現農民持續快速增收的對策。
改革開放以來,農民人均純收入由1978年133.6元增加到2011年的6977元,按可比價格計算,年均增長7%以上。總體上看,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農民收入增長呈周期性波動趨勢。隨著城市化和工業化的推進,我國農民的收入也發生了結構性變化,收入來源多元化。2011年全國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6977元,其中農業經營收入的比重正在逐漸下降,但仍是農民收入的主要來源,占農村居民純收入的比重達46.2%,而以農民務工為主的工資性收入正在逐漸上升,占農村居民純收入的比重為42.5%,由于加大農業補貼,農民的轉移性收入也在增加,占農村居民純收入的比重為8.1%。與此同時,近年來農地征占的補償水平提高、農民土地流轉和房屋出租增多、參加入股投資分紅的人數增加等,農民財產性收入不斷增長,占農村居民純收入的比重為3.3%。農民收入的結構性變化對其穩定增收意義重大。當前農民收入存在如下的問題。一是城鄉居民收入差距過大。2009年,我國城鄉收入差距達到1978年以來的最大水平,城市居民可支配收入為17175元,農村居民收入為5153元,相差12022元。如果把城市居民收入中一些非貨幣因素,如住房、教育、醫療、社會保障等各種社會福利考慮在內,城鄉居民的收入差距可能更大。二是不同地區農民收入差距拉大。東部地區收入高于中西部地區;沿海經濟發達地區高于內陸地區。2009年,東部地區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最高,為21969元,中部、西部、東北地區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別是東部地區的65%、64%和65%。城鎮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超過2萬元的省市由上年的3個增加至6個,全部集中在東部地區。糧食主產區農民收入低于主銷區。1980年-2004年,糧食主產區農民收入名義增長率為12%,而主銷區為13%,兩者每年相差1個百分點。三是農戶之間差異擴大,貧困人口多。2010年我國農村貧困人口有2688萬人,占農村人口的2.8%,還有相當數量的農村人口的收入剛剛超過貧困線。這部分人群受外部條件影響較大,只要外部條件稍有不利變化,就會重新淪為貧困人口。
1、僵化的土地承包制度和不完善的戶籍制度。第一,僵化的土地承包制度。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增人不增地,減人不減地”的規定,束縛了農村土地資源的有效配置,限制了土地潛力的充分利用和挖掘,進一步固化了農民與土地的關系,不僅阻礙了現代化生產要素在農業中的廣泛應用,制約了農業生產效率的提高,同時也增加了農業生產成本,影響了農業經濟效益,抑制了農民收入的增長。第二,不完善的戶籍制度。改革開放至今,特別是進入20世紀90年代以后,針對不斷變化的現實需要,戶籍制度做了相應的調整。但城鄉分治的戶籍制度,從經濟社會的各個領域將二元結構固化了,農村戶口和城鎮戶口,不僅意味著稱呼和區域上的不同,還意味著經濟身份、政治身份、法律身份和社會身份的差異。這一制度不僅使農業人口的流動和轉移就業受到了剛性約束,而且使農民通過向城市遷徙就業來增加收入的途徑也被阻塞了。因此,取消二元戶籍管理制度,不僅是歷史的進步,而且,也是給予農民的基本人權和國民待遇的問題,是從根本上打通農民增收的主要渠道。
2、農民組織化程度低,農業產業化發展緩慢。第一,農民組織化程度低,難以成為有效的市場主體。中國農村有近2.5億農戶,但參加農業合作組織的農戶僅有2363萬戶,占全國總農戶數的9.8%。可以說,組織化程度低是導致農民成為最大弱勢群體的重要內因。另一方面,農產品流通主體缺乏,造成農戶與市場之間的斷層,農民進入市場缺少橋梁和紐帶,難以適應市場。從實踐看,解決農產品“賣難”,是農民合作經濟組織應運而生最直接的動力,農產品流通也是農民合作最基本的環節。第二,農業產業化經營利益聯結機制不穩固。從近年我國農業化經營發展的現狀看,農業產業化經營還沒有達到人們所預期的效果,龍頭企業與農民還沒有真正建立起一種合理、穩固的利益聯結機制。農民與龍頭企業實行產銷合同制,即實行“訂單農業”,是當前我國農業產業化經營的基本形式。作為法人的企業和非法人的農民之間,合同的約束力往往是單方面的、脆弱的。
3、農民整體素質不高,創業增收能力不強。農民的科技文化素質和就業創業能力在影響農民增收的眾多因素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第一,農民文化素質不高,思想觀念落后。目前,農民的整體文化素質仍普遍偏低。2010年,農村居民家庭勞動力大專及以上文化程度所占的份額只有20%左右, 初中程度所占的份額最大,初中和初中以下學歷的勞動力仍占多數,文盲、半文盲還占有相當的比重。未受過高等教育的勞動力創新能力較差,通常滯留于依靠傳統經驗工作的有限領域,很難開拓新的就業門路和工作機會。另一方面,小富即安、故土難離和滿足現狀等傳統觀念,仍然束縛著農民的思想。所以,要迅速增加農民的收入,培養“有文化、懂技術、會經營”的新型農民,必須大力提高農民的素質,改變落后的思想觀念。第二,創業增收能力不強。近些年,農村能人創業、外出務工者回鄉創業大量出現,但由于農民掌握的資源不足且缺乏創業的支撐體系,就總體而言,我國農民的創業比例還很低。從現實看,農民初次創業資金已成為“瓶頸”,除農村信用合作社等少數金融機構向農戶貸款外,沒有其它的金融機構服務于農民。另外,在社會服務、政策引導等方面,政府部門做的還遠遠不夠,加之缺乏經驗和技能,農民創業的風險很大。因此,各級政府應創造條件,加強指導服務,鼓勵引導更多的農民創業就業。
4、財政投入不足,農村金融體制存在缺陷。第一,農業財政支出總量偏低。改革開放以來,盡管財政支農總量有所提高,但對農業的投入特別是農村公共物品的投入嚴重不足。第二,農村金融機構不健全。從實際看,在農村開展業務的國有銀行分支機構寥寥無幾,分支機構最多的農村正規金融機構僅存農村信用合作社一家。而農信社的貸款結構也日趨“非農化”和“城市化”,難以滿足農民和農村中小企業金融需求。農業銀行也把經營核心轉移到金融資源聚集的城市,對農村的放款大幅減少。而農業發展銀行主要從事糧棉收購貸款發放,其他業務拓展緩慢。郵政儲蓄銀行主要業務是吸收存款,在信貸業務上利率高、審批嚴、授信額度小。第三,農業保險發展嚴重滯后。國內農業保險主要以商業形式經營,國家支持和補貼較少,從1982年陸續開辦到1992年達到鼎盛時期,但過高的賠付率導致農業保險業務逐步萎縮。另一方面,相對農民收入而言,很多農民對保險認識不足,且保險費率較高,抑制了農民對保險的需求,而農業發展現狀亟須農業保險的有力保障和支持。
1、推進土地經營權流轉,挖掘農業內部的增收潛力。第一,推進土地經營權流轉,提高土地的產出比重。要賦予農民更加充分而有保障的土地承包經營權。按照不改變土地集體所有性質,不改變土地用途,不損害農民土地承包權益,依法自愿有償的前提下,允許農民以轉包、出租、互換、轉讓、股份合作等形式流轉土地承包經營權。為此,應建立健全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市場,探索建立以鄉鎮為單位的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管理服務中心,形成公開、公平、公正的市場流轉機制;因地制宜,通過建立合作農場、家庭農場和專業合作社等多種形式,推動農業的適度規模經營,提高土地產出效益,進而增加農民收入。第二,堅持最嚴格的耕地保護制度和最嚴格的節約用地制度。我國人多地少,解決13億人口的吃飯問題靠土地,但是,我國宜耕耕地后備資源匱乏,可開墾成耕地的不足7000萬畝。嚴峻的現實告訴我們,要推進農業現代化,增加農民收入,就必須堅決守住十八億畝耕地紅線,切實保護好基本農田。
2、大力發展農民專業合作組織,壯大集體經濟。第一,提高農民的組織化程度。農民專業合作組織把分散經營的農戶組成聯合體,提高了農民的組織化程度,減少了農民生產的盲目性,實現了分散經營的農戶與大市場的有效聯結。從規范意義上講,我國的合作組織尚處在起步階段,還需政府在稅收、信貸、經營范圍、工商登記等方面給予政策支持。在農民增收空間有限的情況下,通過合作組織制度創新,盤活、整合既有資源,從而開拓農村經濟發展的空間,對解決農民增收,意義重大。第二,積極探索農村集體經濟發展的有效途徑。在國家財政為農村提供的公益服務還無法滿足農業發展和農村公益事業需要的歷史條件下,必須增強村級集體經濟組織的統一經營功能,發展壯大集體經濟實力。根據不同地區的實際情況和生產力水平,應因地制宜地采取不同的實現形式。如對純農業村,村集體可根據種養業的傳統優勢,興辦設施農業和種養業小區;對效益農業、觀光農業優勢明顯的村,村集體可開發鄉村旅游業等。
3、提高農民的整體素質,增強創業增收能力。第一,大力發展農村職業教育。要進一步提高對科教興農戰略意義的認識,多渠道增加對農業科技和教育的投入。為此,應當建立以國家投資為主的多元化投資體系。大力發展農村職業教育,要以多種規格、多種形式發展農村職業技術教育,逐步形成層次結構比較合理,辦學形式靈活多樣的農村職業技術教育體系;堅持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教學原則,建立教學、生產、科研(推廣)三結合的教學體制;要積極推動農村富余勞動力轉移。第二,優化配置農村勞動力資源。優化配置勞動力資源,最緊迫的是要建立城鄉統一的勞動力市場,充分發揮市場機制對農村人才配置的基礎性作用,逐步形成包括就業信息、咨詢、職業介紹、培訓在內的社會化的就業服務體系。
4、推進城鎮化進程,促進農民轉移增收。第一,深化戶籍制度改革。要積極穩妥推進城鎮化,把城市群作為推進城鎮化的主體形態,逐步建立高效協調可持續的城鎮化空間布局,形成“大城市——中小城市——農村”的兩頭小、中間大的三級城鎮化格局;要把中小城市和小城鎮作為發展重點,科學規劃建設,著力提高人口和經濟聚集功能;要加快落實放寬中小城市、小城鎮特別是縣城和中心鎮落戶條件的政策,推進大中城市戶籍管理制度改革,在允許落戶的同時,將新舊市民共同納入城鎮管理和保障體系。第二,推進農村勞動力轉移,拓展增收空間。從當前的情況看,非農產業的收入已成為農民收入的主要增長源,抓好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轉移、轉化,是確保農民收入持續快速增長的主要途徑。在新的形勢下除加強對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職業技能培訓外,應大力提高勞務輸出的組織化程度,健全農村勞務輸出信息網絡,大力發展勞務中介組織,有組織地開展農村勞務輸出;要將有穩定職業并在城市居住一定年限的農民工逐步納入城鎮住房保障體系,擴大農民工工傷、醫療、養老保險覆蓋面,在人口管理、子女教育等方面為農民工提供基本公共服務。
5、健全政策體系,為農民增收提供保障。第一,充分發揮政府的引導和扶持作用。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單純依靠農民本身或“市場這個看不見的手”的作用,不能解決農業、農村發展的問題,也不能解決農民收入趨緩的問題。對農村經濟結構進行戰略性調整,增加農民收入,需要有各級政府的積極組織、協調、推動,政府在增加農民收入中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各級政府要貫徹落實好中央提出的工業反哺農業、城市支持農民的大政方針,調整農業投資結構和農業支持方式,促進農業結構調整,鞏固農業發展的基礎。第二,加大財政支農的力度。要合理調整國民收入分配結構和財政支出結構,建立健全財政支農資金的穩定增長機制。一要改革財政支農方式,實現宏觀目標與農民收入的有效結合;二要通過制定較優惠的農業投資政策,調動和引導各投資主體增加農業投入,探索農業資源開發和資本營運的有效形式;三是應對現有農業項目、資金進行整合,加強統籌協調和統一安排,防止項目重復投資或投資過于分散;四要加大對農民的財政直接補貼力度,擴大直補范圍;五要加大農村社會保障投入,建立健全農村社會保障體系。第三,創新農村金融體制,滿足農民的金融需求。要完善農村金融機構設置,優化金融網點布局,建立商業性金融、合作性金融、政策性金融等“多元并舉”的農村金融組織形式。在有條件的地方,支持農民以入股的方式參與設立村鎮銀行;發展農業保險,發揮保險對農業經濟的保障和補償作用。
F232.8
A
1671-2994(2012)05-0043-03
2012-08-10
梁淑英(1963- ),女,山東聊城人,中共聊城市委黨校經濟學教研室副主任、教授。研究方向:經濟學與區域發展。
責任編輯:劉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