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 潔
(山西金融職業學院,山西 太原 030008)
文學是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是文化的一種構建、表達和傳播的方式。近幾年來,美國華裔文學已經取得了重大發展。這是中美文化交流中碰撞和滲透的產物。20世紀60年代,美國正處于一個社會變革的時代,出現了一些反戰運動、民權運動以及多元文化運動。這給美國的文學世界帶來了巨大的影響,打破了白色文學一貫的領導地位。就中國而言,文學的風格已走向多元化和個性化。自20世紀70年代至80年代以來,中國文學漸趨成熟和繁榮,作為一種主流文化已取得世界文學的認可。中國文學已成為美國的主要民族文學之一。隨著中國最有影響力的文學作品相繼問世,越來越多的中國作家以及他們的作品成為美國學術界的主流,并且吸引了不少讀者的關注和青睞。在今天,美國華裔作家中女性作家的成就和地位遠高于男性作家。論文介紹的譚恩美是上世紀80年代中國文學女性代表人物,她的作品融合了中美之間文化、歷史的交流和碰撞。
譚恩美,1952年出生于美國加州。33歲開始寫小說,她的作品多數是以她本人及其家族的特殊經歷為背景,描寫母女之間的感情糾葛。作為第二代華裔,譚恩美講述的故事并不僅僅停留在一代又一代移民的心口相傳,它們已經融入美國人的記憶當中。她的小說不但取得美國移民文學的主題共性價值,也為當今全球化背景下文化的交流提供了有益的啟示。
譚恩美根據外婆和母親的經歷,在1987年完成了小說《喜福會》。她在書中對中國傳統文化的描述很有意思,比如儒教、宿命論、占星術預測、集體主義以及飲食習慣等。這些因素很好地體現出了中國的傳統文化。
1.母親和女兒之間的關系,反映了文化的沖突與融合
中國和美國之間,在文化傳統、信仰、生活方式和社會習俗等方面存在著許多差異。這也是《喜福會》中所展示的文化沖突的焦點。母親和女兒之間的關系是譚恩美創作主題中的重點,其表現為性別不平等、文化的沖突,及其積極尋求自己文化身份的特點。母親是中國式的,用傳統方式、儒家思想管教女兒,女兒接受的是美國式的價值觀、生活方式和思維方式,崇尚自由和平等,崇尚個人主義,因此母親和女兒兩代人之間在溝通方面存在很大的問題。女兒不理解中國的文化,在與母親的交流中產生了排斥的情緒。例如,吳的母親即使取得了美國國籍,在國外仍有一種強烈的陌生感,因此利用玩麻將來排解這種不適的情緒。女兒不明白麻將的深層意義,與母親產生了沖突。因此,從文化的角度來看,母親和女兒之間的沖突本質上是中國傳統文化和美國文化的對比。后來,女兒遇到了情感和婚姻問題。母親以“故事”重述的方式,利用他們在中國的經歷尋求與女兒溝通的方式,最終完成了文化的融合。
2.女兒的中國情結
盡管文化間存在沖突,但四個女兒是在中國家庭中長大的,因此無意識地接受了中國文化中的一些傳統價值觀的影響。例如,當魯思遇到了婚姻的麻煩越來越感到困惑,思緒亂成一鍋粥時,她誤用“黑霧”來形容“糊涂”的感覺。因為她下意識地認為,只有中國詞匯才適合來形容某人云里霧里的感覺。
3.苛刻的教育
母親對女兒的教育方式有兩種:一方面她想使女兒遠離不幸的命運,給予她們依賴;另一方面是不自覺地使用中國傳統的嚴格要求的方法來教育女兒。而這對于在美國文化中成長起來的女兒來說,是無法接受的。他們將母親的愛看作是專橫的干涉,無法達成母親“望女成鳳”的愿望。這種東方文化代表者——母親與西方文化代表者——女兒之間的沖突,也是《喜福會》里所要表現的文化中心。
4.集體主義
美國是一個以個人主義為本的社會,而中國是集體主義的典型代表。對中國家庭來說,家庭和睦、家庭聚會在一個人的成長過程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吃飯聊天被人們看作是一種增進感情的手段。然而,女兒成長在美國的個人主義文化中,因此,她不明白為什么母親每年都要舉辦“喜福會”活動。再比如,母親強調,麻將在猶太和在中國是不同的。中國麻將不只是游戲,也有思考、琢磨,并反映他們的種族優勢和對祖國的熱愛,然而女兒卻無法理解。
然而,集體主義并不是完美的,其缺點是對隱私的保護不夠,特別是在家庭中,幾乎沒有分界線,所有的事情可以是開放的。母親在中國式“集體主義”思想的影響下,試圖去干涉女兒的私生活,這卻成為了一直崇尚自由和平等的女兒的阻力。
作者譚恩美非常關注家庭關系、血親關系和中國婦女的地位。在隨后的一些作品中,她就將重點放在中國移民親屬關系和情感上。《接骨師的女兒》這篇故事的核心依舊是母女之間的關系以及兩代人之間的代溝問題。《灶神之妻》也是以母親成長的背景為藍本,講述了戰亂時期一個中國婦女的不幸婚姻故事,揭露了社會世俗對人性的壓抑。《百種神秘感覺》是譚恩美創作中又一次新的嘗試,不同于以往小說中故事重心是處理母女關系,而是轉移到了婉與她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奧莉薇亞的關系上。這部作品延續了《喜福會》的成功,在帶給人們中國傳統的文化體驗的同時,又融入了新的色彩,受到社會各界和讀者的廣泛贊譽。可以說,譚恩美是繼瑪克辛之后,中國文學的另一個高峰。
從譚恩美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出,要建立一個完整的統一的以積極的態度對待生活的文化身份,這是正確對待文化的對話與交流的態度,而不是用對立和沖突的方式。人們一味追求美國的新方法,放棄中國的傳統文化,這并不可取,而應該將兩種文化融合,包括舊的文化。如果你放棄自己的民族文化,卻只能生活在美國主流文化的邊緣,那么一切就變得毫無意義。回顧歷史,是人們為了更好地把握現在和未來。同時,這是今天的文化理念和文化多樣性的實踐,是為了促進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和文化融合共生。
中國作家大多重視文化身份,文化身份是定義身份的一個重要的方面。對于徘徊于中國文化和美國文化之間難以定位身份的中國作家來說,譚恩美是美籍華裔女性作家的杰出代表,是20世紀80年代后的新生代作家。她用獨特的視角關注著中美文化關系中民族和文化的問題,利用國家和文化的雙重身份,展現了在美國的中國人的生活經驗和感受。相比于其他美籍華裔作家來說,譚恩美傾向于認同自己的雙重身份。例如,在“喜福會”中的女兒出生在美國,對中國文化持有否定態度。但是,女兒們最終認同了母親,認同了中國傳統文化。
譚恩美在創作過程中努力爭取美國主流文化的認同,使西方文化與中國文化的底蘊交織在一起。她跳出了美籍華裔作家圈,從多元文化的角度來思考美國和美國人。她將自己定位在美國文化中,直率地聲稱:“我是一個美國人”。從譚恩美的身上我們可以看到,中國作家經歷著文化身份迷失到自我認同再到超越自我的蛻變過程。隨著社會的進步與文化的發展,將會有越來越多的中國作家超越流派的界限,翻開美籍華裔文學中嶄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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