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毛澤東新民主主義文化哲學

胡慧遠,張紅蘭

(湖北中醫藥大學 人文學院,湖北武漢 430065)

毛澤東是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政治家、思想家,中國共產黨的杰出代表,是現代中國文化偉人。他對中國人民的卓越貢獻永遠閃爍著光芒。正如鄧小平同志說,如果沒有毛澤東,中國社會可能在黑暗中摸索更長的時間。毛澤東關于新民主主義文化理論是毛澤東思想科學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唯物主義與辯證法思想的具體體現,對于當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大繁榮大發展有著深刻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指導意義。

一、毛澤東新民主主義文化理論的產生及其內涵

(一)近代中國社會背景

1840年鴉片戰爭以后,中國進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社會矛盾中,帝國主義與中華民族的矛盾成為主要矛盾。毛澤東科學地考察了中國社會發展的歷史進程,考察了中國近代以來文化發生與發展的歷史進程,從中國社會發展的深層結構中分析文化與政治、文化與經濟的相互關系。毛澤東指出,新民主主義經濟,是在新民主主義國家制度下的私人資本主義經濟,但是它不能操縱國計民生。在考察新民主主義政治時,毛澤東歸納為:無產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新民主主義國家的國體即各革命階級的聯合專政,新民主主義國家的政體即是民主集中制。

(二)新民主主義文化的內涵

新民主主義文化在國家和民族面臨著深重民族危機的環境中,在新文化運動先輩開始高舉“民主與科學”的旗幟進行啟蒙和救亡運動的基礎上產生,其內涵當然打上了時代的烙印。毛澤東運用唯物辯證法,依據當時社會歷史條件,聯系當時的主要斗爭任務,結合中國文化傳統與民族特色,獨具匠心地提出了一系列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文化理論,成為指導無產階級文化實踐的綱領性文獻。

首先,新民主主義文化是民族的文化,“它是反對帝國主義壓迫,主張中華民族的尊嚴和獨立的。它是我們這個民族的,帶有我們的民族的特性。”這里的民族性,一方面考慮了中華民族在文化發展上的特殊性,另一方面也辯證考慮了新民主主義文化的開放性,是對世界其他民族先進文化的吸收與發展。

其次,新民主主義文化是科學的文化,“它是反對一切封建思想和迷信思想,主張實事求是,主張客觀真理,主張理論和實踐一致的。”毛澤東認為,文化發展不能與歷史相隔離,不能離開本民族的歷史文化傳統而產生,而應該以馬克思主義實事求是的科學態度對待歷史文化遺產,摒棄封建思想和迷信思想,保留并發揚其科學性,科學地否定,辯證地否定。

再次,新民主主義文化是大眾的文化,“它應為全民族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工農勞苦民眾服務,并逐步成為他們的文化。”即人民的大眾的文化,文化的人民化大眾化。“人民”這個概念是一個歷史范疇,隨著歷史變革而變化,要確立任何時期的人民大眾的文化的主體地位。

二、毛澤東新民主主義文化哲學

毛澤東在領導中國革命和建設歷程中,對中國文化建設作出的卓越貢獻,既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旗幟,又是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豐富和發展。

(一)實事求是的唯物主義路線

文化建設既是精神形態的建設,又是物質形態的建設。毛澤東新民主主義文化思想與新民主主義的政治經濟思想融為一體,是毛澤東思想科學體系的重要內容,毛澤東新民主主義文化思想,是建立在一切從實際出發,從中國的具體實踐出發,建立在新民主主義歷史發展的基礎之上的,具有明顯的哲學特征。

1.物質的客觀實際。政治上,中國處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會,“在階級存在的條件下,有多少個階級就有多少個主義,甚至一個階級的各利益集團中還各有各的主義。”無產階級獨立的站在歷史舞臺上,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于1924年、1936年成功與國民黨實現兩次國共合作,進行新民主主義革命。

2.唯物主義路線。“隨著經濟建設的高潮到來,不可避免地將要出現一個文化建設的高潮。中國人被人認為不文明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們將以一個具有高度文化的民族出現于世界。”毛澤東全面分析了中國社會的實際,堅持物質決定意識的唯物主義路線,科學預見了新民主主義文化建設高潮的到來,堅持了唯物主義的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與唯心主義的脫離實際的路線劃清了界限。

(二)共性與個性相結合的矛盾辯證法

1.新民主主義文化與傳統文化。任何民族的文化都反映一定的歷史主題和時代特征,新民主主義文化是中華民族創造的反對帝國主義和反對封建主義的文化。任何民族的文化都不可能脫離本民族的歷史文化傳統,新文化只有在原有文化的土壤里才能生長起來。新民主主義文化是中華民族優秀歷史傳統文化合乎規律的發展的產物,具有自己民族特點和民族傳統的文化。

今天的中國是歷史的中國的一個發展,今天的中國文化也歷史的中國文化的一個發展。中華民族是一個具有悠久歷史的民族,創造了燦爛的古代文化。文化作為意識形態,具有歷史的繼承性。新民主主義文化是中國歷史傳統文化合乎邏輯的發展。毛澤東說,“清理古代文化的發展過程,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吸收其民主性的精華,是發展民族新文化提高民族自信心的必要條件。”“從孔夫子到孫中山,我們應當給以總結,繼承這一份珍貴的遺產。”所以,我們對待中國古代文化,應該堅持古為今用的方針,既要反對歷史虛無主義,認為歷史就是歷史,今天就是今天,把新民主主義文化與傳統文化完全割斷是錯誤的;也要反對復古主義,認為今天的中國是歷史中國的一個翻版,“天不變,道亦不變。”把新民主主義文化與傳統文化混為一談更是極端錯誤的。

2.新民主主義文化與社會主義文化。新民主主義文化,既不同于封建社會精神文明,也不同于資本主義精神文明,還區別于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具有鮮明的特點,它是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精神文明。新民主主義文化是無產階級領導的“革命的民族文化”,反對帝國主義文化侵略的理論和政策,主張中華民族的獨立和解放,增強人民反帝斗爭的堅定性和自覺性;反對帝國主義的思想奴役和精神控制,提倡中國人民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增強中華民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動員人民大眾投身于民族解放運動。當代中國的先進文化是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社會主義新文化。它符合并反映我國現階段的經濟、政治狀況及要求,符合中國人民的根本利益和意愿,符合人類文明進步的方向和潮流。當代中國先進文化的特質內涵可以概括為:它是民族性與時代性、民族性與世界性相統一的文化;是反映人民意志、代表人民利益的文化;是把弘揚科學理性精神與倡導人文精神統一起來的文化;是適應并引導、促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健康發展的文化;是與現代化進程相適應的文化。可總結為: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社會主義文化,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它是當前中國的先進文化。毛澤東新民主主義文化理論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前提與基礎,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則是對毛澤東新民主主義文化理論的繼承與發展。

毛澤東新民主主義文化理論與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文化都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具體實踐相結合的產物,新民主主義文化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革命實踐相結合的產物,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則是與中國社會主義建設實踐相結合的產物。新民主主義文化包含有社會主義文化的重大因素。

3.新民主主義文化與外來文化。毛澤東指出:“一切外國的東西,如同我們對于食物一樣,必須經過自己的口腔咀嚼和胃腸運動,送進唾液胃液腸液,把它分解為精華和糟粕兩部分,然后排泄其糟粕,吸收其精華,才能對我們的身體有益,決不能生吞活剝地毫無批判地吸收。”

交流與融合是文化的橫向發展。各種文化之間通過接觸、傳播、交流、互相滲透、吸收和轉化。正如十七屆六中全會指出,當今世界正處在大發展大變革大調整時期,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深入發展,科學技術日新月異,各種思想文化交流交融交鋒更加頻繁,文化在綜合國力競爭中的地位和作用更加凸顯。“新民主主義的文化是民族的”文化,同一切別的民族的文化“相聯合”,“建立互相吸收和互相發展的關系,共同形成世界的新文化”。

毛澤東主張批判地吸收。他既批評了“全盤西化”的自由主義觀點,又批評了文化保守主義的“中體西用”論。我們對待外國文化,既要反對中體西用的觀點,閉關主義在我國歷史上吃過苦頭的,不能讓歷史上的閉關主義重演;也要反對全盤西化論,認為外國的月亮也是圓的觀點更是錯誤的,會把中國引向歧途。應該堅持洋為中用的方針,堅持馬克思主義批判地吸收的態度。越是世界的越是民族的。新民主主義文化的民族性,應該從文化的世界性中得到升華。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吸收來的任何文化必須與中國的民族特點相結合,與中國的民族實際相結合。

(三)傳承與創新的科學發展觀

文化發展中的一個重要問題就是歷史文化遺產的繼承與革新問題。繼承與革新是文化的縱向發展。“只有確切地了解人類全部發展過程所創造的文化,只有對這種文化加以改造,才能建設無產階級的文化。”“一定的文化(當作觀念形態的文化)是一定社會的政治和經濟的反映,又給予偉大影響和作用于一定社會的政治和經濟;而經濟是基礎,政治則是經濟的集中的表現。這是我們對于文化和政治、經濟的關系及政治和經濟的關系的基本觀點。”毛澤東運用馬克思主義所揭示的文化發展規律于中國,在如何對待中國傳統文化問題上,提出了“尊重歷史”、“批判繼承”、“古為今用”、“推陳出新”的方針。

1.文化的傳承。毛澤東在談到繼承過去文學藝術遺產時說:“對于中國和外國過去時代所遺留下來的豐富的文學藝術遺產和優良的文學藝術傳統,我們是要繼承的,但是目的仍然是為了人民大眾。對于過去時代的文藝形式,我們也并不拒絕利用,但這些舊形式到了我們手里,給了改造,加進了新內容,也就變成革命的為人民服務的東西了。”承認中國歷史文化的內容是民族的,也就承認它的形式也是民族的。批判地繼承和吸收中外文化的形式并加以改造,使之成為中華民族新文化的形式,是新民主主義文化民族性的一個重要內容。

2.文化的創新。創新,就是對某個或某些局部有著重大意義的現實問題,加以令人信服理論闡釋和說明,通過對實際生活及社會實踐本身的深度觀察與慎密思考,發前人之所未發之感慨,說前人之所未說之話語,論前人之所未論之論題。社會實踐是文化創新的源泉。一方面,社會實踐不斷出現新情況,提出新問題,需要文化不斷創新,以適應新情況,回答新問題;另一方面,社會實踐的發展,為文化創新提供了更為豐富的資源,準備了更加充足的條件。所以,社會實踐是文化創新的動力和基礎。文化發展的實質,就在于文化創新。文化創新,是社會實踐發展的必然要求,是文化自身發展的內在動力。文化創新能夠促進民族文化的繁榮。文化創新,是一個民族永葆生命力和富有凝聚力的重要保證。立足于社會實踐,是文化創作的基本要求,也是文化創新的根本途徑。

三、毛澤東新民主主義文化哲學對于當前文化建設的現實意義

新民主主義的文化是民族的文化。這是毛澤東根據當時中國的社會特點和文化的歷史使命提出來的。中國正致力于改革開放,加速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文化的民族性,具有重要的現代價值。新民主主義的文化是科學的文化;我們必須用科學的文化,教育啟發廣大人民群眾,使人民群眾思想觀念得到轉變,認識水平得到提高,思想意識得到升華。新民主主義的文化是大眾的文化,因而是民主的文化;改革開放,進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必須堅持文化為人民群眾服務,以科學的理論武裝人,以正確的輿論引導人,以優秀的作品鼓舞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必然伴隨著中華文化繁榮興盛,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展大繁榮,進一步興起社會主義文化建設新高潮,對奪取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新勝利、開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新局面、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具有重大而深遠的意義。

[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 1、2、4卷)[M].人民出版社,l995.

[2]列寧選集(第4卷)[M].人民出版社,1972.

[3]毛澤東著作選讀[M].人民出版社,1986.

[4]張聞天選集[M].人民出版社,1985.

[5]毛澤東選集(第 2、3、4卷)[M].人民出版社 ,1991.

[6]毛澤東文集(第2、3卷)[M].人民出版社,1996.

[7]鄧小平文選(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