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違約責任與侵權責任競合的法律規制

王 穎

淺談違約責任與侵權責任競合的法律規制

王 穎

介紹了侵權責任與違約責任的區別，分析了《合同法》有關侵權責任與違約責任競合情況下的請求權規定。認為應當明確規定允許當事人就因選擇一種訴訟而被排除在外的權利，援引相關法律同時提起另一種訴訟，這樣有利于全面保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

合同法；侵權責任；違約責任；責任競合

責任競合是指行為人實施的某一違法行為，符合數種法律責任要件的情形。違約責任與侵權責任的競合，是指債務人的違法行為，既符合違約責任的構成要件，同時也符合侵權責任的構成要件。這兩種責任都以給付內容為目的的賠償損失為請求權，但債權人不能請求雙份賠償，只能選擇其一。違約與侵權的競合，常發生于買賣、贈與、服務、租賃、技術開發和技術服務等合同關系中。

一、違約責任與侵權責任競合的特征

違約責任與侵權責任競合具有這樣幾個特征：（1）行為人實施的是一個不法行為；（2）這種不法行為同時符合違約責任和侵權責任的構成要件，使兩種民事責任并存；（3）這種不法行為是由同一個民事主體實施的，是對同一當事人產生的違約責任與侵權責任；（4）只產生一個給付的內容。

二、侵權責任與違約責任的區別

第一，保護的權利性質不同。侵權責任保護的是當事人在債的關系以外享有的合法權益，主要是物權、知識產權、人身權等絕對權；而違約責任保護的是合同當事人以合同設定的權利即債權，債權屬于相對權。

第二，責任基礎不同。侵權責任的責任人違反的是法定的 “不得侵犯公民、法人的合法民事權益”義務，及法定義務；而違約責任的責任人違反的是合同義務，及約定義務。

第三，歸責原則不同。根據我國法律的規定，違約責任一般采用嚴格責任原則，在一些特殊情況下才采用過錯責任原則，但侵權責任一般適用過錯責任原則，特殊情況下才適用嚴格責任原則。

第四，責任范圍的選擇不同。對于侵權責任，當事人一般不得事先約定，即使約定也是無效的。違約責任可以由當事人事先約定，即可以約定違反合同的責任范圍，也可以約定承擔違約責任的方式或不承擔責任的情況，如可以約定違約方向守約方應該支付的違約金數額，以及因違反合同而產生的損失賠償額的計算方法等。

第五，責任承擔方式不同。侵權責任可以是財產責任，也可以是非財產責任。違約責任只是一種財產責任，不包括非財產責任。對于財產責任而言，侵權責任與違約責任也是不同的。例如，對于侵權責任不能使用支付違約金等責任承擔形式，而對于違約責任則不適用恢復原狀等責任形式。

三、關于違約責任與侵權責任競合的立法

在《合同法》出臺之前，關于侵權責任與違約責任的競合制度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競合時，若容許債權人行使兩個請求權，就會導致債務人承擔雙重民事責任，造成不公平的影響。由于各種責任的構成要件、舉證負擔、賠償范圍、歸責原則和時效等有所不同，債權人提出何種請求權，對債務人的利益關系重大，對債權人能否擇一請求以及一種請求權消滅時能否行使另一種請求權有較多爭議。其中影響較大的是法條競合說、請求權競合說、請求權規范競合說。實踐中，一般適用的是請求權自由競合說，即當責任競合情況產生時，僅產生一個請求權。這一個請求權有兩個法律基礎，一個是侵權關系，一個為合同關系，債權人可以主張對自己有利的法律效果，但是法律有特別規定的除外。有些學者認為我國民法不應該一律把違約行為視為是侵權行為的特殊情況，更不能把合同法視為是侵權行為法的特殊法，對于違約責任與侵權責任競合的問題不能依據特別法優于普通法的原則來解決，那樣會剝奪受害者的選擇權。實際上，同一個違反民事義務的行為中，既符合侵權行為的構成要件，又符合違約行為的構成要件時，受害者不論是主張侵權責任還是違約責任，都有法律依據，自然應該容許受害人選擇。

我國《合同法》第122條的規定，第一次確立了違約責任與侵權責任競合的法律適用規則：“因當事人一方的違約行為，侵害對方人身、財產權益的，受損害方有權選擇依照本法要求其承擔違約責任或者依照其他法律要求其承擔侵權責任。”根據這條規定，在違約責任與侵權責任競合時，受損害方只能選擇其中一個，如果選擇了違約責任，就不能再選擇侵權責任，反之亦然。這就引發了一系列問題：當受損害方選擇違約責任，其他如死亡補償金、殘疾賠償金、精神損害賠償等在訴訟中就得不到法官的支持，因為違約責任只賠償經濟損失；相反，如果受損害方選擇侵權責任，則繼續履行合同與違約金等請求在侵權訴訟中就無法得到支持。雖然合同法賦予了當事人選擇權，但當事人的合法權益卻不能得到充分、有效的保護。

為更好地保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應當對《合同法》第122條進行必要的修改，要允許當事人就因選擇一種訴訟而被排除在外的權利，援引相關法律同時提起另一種訴訟。

筆者認為，可以明確規定，首先，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當事人的某一種請求權不能實現的時候，允許當事人行使另一種請求權。其次，在符合兩種請求權并存的情況時，另一個請求權不會由于當事人的選擇而必然消滅。如果當事人選擇的一種請求權能夠全部得以實現，但是卻不能彌補全部的損害后果，應當允許當事人行使另一種請求權，使得因這兩種違法行為所產生的兩個損害后果可以得到充分的補償。如當事人遭受的損害通過一種請求權的行使就可以得到充分的補償和救濟，那么另一種請求權就可以消滅。對與侵害人來說，由于其行為引起了多種損害的后果，讓其承擔多種損害后果的責任，不存在不公平的問題。當然，這有可能會增加訴訟負擔，增加法院的負擔。但是，不能因為怕增加這種負擔而不進行改革，全面保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畢竟應該放在第一位。

違約行為常常可能造成受害人的精神損害，甚至給受害方帶來很大的精神損害，那么把精神損害引入到違約責任中是否必要？理論界與實務界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略有差異。在實踐中，有些法院已經開始對一些特殊案件適用精神損害賠償。如：由于殯儀館的過失，造成寄存人的親人的骨灰丟失；原告在被告處做了激光雀斑美容，致面部形成了麻斑，經過一年之久仍沒有恢復；因保管人的重大過失，導致他人寄存的祖傳紀念品丟失等，法院都判定被告應賠償精神損失。由于物品本身對受害人的特殊意義，它的丟失或損壞就給受害方造成了精神損害，為了補償受害方，做出精神損害賠償，是必要的、合理的。

[1]陳小君.合同法學[M].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9.

[2]王利明.民商法研究:第4輯[M].法律出版社，731.

[3]王澤鑒.侵權行為法[M].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1.

[4]江平.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精解[M].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9.

[5]王澤鑒.侵權行為法[M].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1.

D923.6

A

1673-1999（2012）03-0044-02

王穎（1987-），女，河北承德人，河北經貿大學（河北石家莊050061）2010級經濟法碩士研究生。

2011-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