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豪
(河南商業高等專科學校 思政部,河南 鄭州450044)
規則意識,簡言之,規則的意識化,它包括兩層含義:一是指關于規則的知識及遵守規則的意愿和習慣;二是指當遵守規則的自覺修煉達到一定程度,外在規則內化為意愿,人們對于規則的遵循,就會從勉強而為的自覺境界,進入“從心所欲不逾矩”的自然境界,即規則轉化為素質。鄧小平規則意識是在他70多年波瀾壯闊的革命生涯中練就和養成的,既具有“鋼鐵公司”的原則堅定性,又兼有“一切看情況”的策略靈活性,達到了對柔與剛能夠恰到好處拿捏的境界。學習和探究鄧小平規則意識,對潛規則大行其道,嚴重傷害社會公平,擾亂和諧社會構建的現實,具有毋庸置疑的警示意義和示范效應。
鄧小平厭惡吹吹拍拍,不愿為做官而苦心經營,卻長期受到毛澤東和周恩來的信賴和器重。他們之間是英雄與英雄的惺惺相惜,也是君子與君子的淡水之交,而鄧小平與他們成功相處的智慧就在于:敬重但不盲從。
鄧小平指出:“路線正確并不等于解決了一切問題,還要看黨的各級干部和黨員是否正確執行這個路線。中央的路線、方針、政策正確,如果下面不很好執行,那有什么用呢?”[1]153他堅決服從上級正確決定的規則意識主要體現在以下兩方面:一是注重執行決策的效果,在總結經驗教訓中執行決策。他在《五年來的對敵斗爭的概括總結》一文的第二部分“小結”中,多次使用“經驗證明”一詞,特別是第三段,更是由“經驗證明”、“經驗又證明”、“經驗還證明”、“經驗尤其證明”四個排比句氣勢貫通的呵成。反思決策執行這一規則意識在鄧選一卷中多處可見,可以說這已是鄧小平的一個良好思維習慣。二是顧全大局,勇挑重擔,果斷執行。《我的父親鄧小平》中有如下感人至深的記述:
父親告訴我們:“毛主席的電報很簡單,就是‘陜北情況甚為困難’。只有我和劉伯伯看了這份電報,看完后立即就燒毀了。當時,我們真是困難哪,但是,我們二話沒說,立即復電中央,說十天后行動。用十天作千里躍進的準備,時間已經很短了,但我們不到十天就開始行動了。”說完后,父親又重復了一句:“當時,真正的是二話沒說,什么樣的困難也不能顧了!”說這話時,一向不大形露感情的父親,聲音都略帶梗塞了……劉鄧打過黃河,一是實現戰略反攻,一是吸引和殲滅敵人,更重要的就是要減輕陜北、中央和毛主席的困難處境[2]。
鄧小平堅決執行中央和上級正確決策的規則意識,不僅體現了牢固的組織紀律觀念,也體現了艱苦奮斗,敢于戰勝一切困難的豪邁氣慨,還體現了對自己領袖的深情厚誼。
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前夕,黨中央公開為天安門事件平反在國際上引起很大反響。西方媒體競相猜測中國開始“非毛化”,國內也出現了一股全盤否定毛澤東的錯誤思潮。面對這種情形,鄧小平在不同場合反復強調:要高舉毛主席的偉大旗幟,毛主席的旗幟是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團結的旗幟,也是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旗幟[3]。他指出:“沒有毛主席就沒有新中國,這絲毫不是什么夸張。毛澤東思想培育了我們整整一代人。我們在座的同志,可以說都是毛澤東思想教導出來的。沒有毛澤東思想,就沒有今天的中國共產黨,這也絲毫不是什么夸張。”[4]148-149還說:“毛澤東同志不是沒有缺點、錯誤”,“我們要領導和教育全體黨員、全軍指戰員、全國各族人民科學地歷史地認識毛澤東同志的偉大功績”。
對歷史持“宜粗不宜細”態度,胸懷寬廣,是鄧小平規則意識的一大鮮明特色。他坦言文革十年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時期,但認為不能把發動文革的錯誤全都歸咎于毛澤東一個人,他也有一份責任;并辯證認識文革之“功”,他說:“那件事,看起來是壞事,但歸根結底也是好事,促使人們思考,促使人們認識我們的弊端在哪里。……為什么我們能在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提出了現行的一系列政策,就是總結了‘文化大革命’的經驗和教訓。”[5]172
信奉真理,服從真理,不計較個人榮辱得失是鄧小平規則意識的底蘊。在中央蘇區時期,鄧小平為執行以毛澤東為代表的正確的路線、方針、政策,抵制王明“左”傾中央的錯誤決策,被撤銷一切職務,并受到黨內“最后嚴重警告”的處分,受命到寧都縣接受勞動改造。在文革初期,鄧小平認為毛澤東錯估形勢,應該盡力控制文革的混亂局勢。毛澤東為排除文革的這一阻力,先降低鄧小平職位,后撤銷他一切職務,保留黨籍,直至將鄧小平下放到江西新建縣拖拉機修造廠勞動。文革后期,毛澤東提出由鄧小平主持中央政治局會議,為文革做一個“七分成績,三分缺點”的評價。毛澤東想再給他一次機會,希望他能夠就此妥協,但鄧小平沒有接受這個建議,明確表示:由我主持寫這個決議不適宜,我是桃花源中人,“不知有漢,無論魏晉”。后果可想而知,不久一場新的“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運動就此開始。由此可見,鄧小平傳奇人生的“三落”全都是因為堅持真理,“不服從上級”惹的禍。那么,他為此而后悔嗎?會見意大利記者奧琳埃娜·法拉奇時他說:“我自己能夠對半開就不錯了。但有一點可以講,我一生問心無愧。”
鄧小平雖然內向、不愛交際,但是卻和為數不多的老戰友結下了深厚友誼;雖然不愛發牢騷,但是不畏權勢,在大是大非面前,立場堅定、愛憎分明。
“在劉鄧之間,是難以放進一個頓號的。”這句話生動表達了劉鄧不可分開這一特殊的歷史現象。鄧小平和劉伯承的合作是思想和意志一致的合作,也是真誠的合作。迄今為止,許多劉鄧聯署的電報,除了因兩人分在兩地比較容易確認是其中一人所為外,其余均很難確認出自他倆誰人之手。一份電報里,常常既有劉伯承研究與總結的戰術問題,也有鄧小平極為關注的地方武裝配合作戰和根據地支援問題,在編寫兩位的文集時,很難將這些材料分開來,只好都算在二人各自的思想成果上。正如鄧小平所說,我們“前后共事十三年,兩人感情非常融洽,工作非常協調。我比他小十多歲,性格愛好也不盡相同,但合作得很好。人們習慣地把‘劉鄧’連在一起,在我們兩人心里,也覺得彼此難以分開。同伯承一起共事,一起打仗,我的心情是非常愉快的”[5]185。但他也實言:“我們偶然也有爭論,但從來沒有哪個固執己見,哪個意見比較對,就一致地做去。”[1]30并引申指出,如果鬧矛盾的同志一切從國家、人民和黨的利益出發,而不是從個人的榮譽地位出發,怎么會犯害黨誤事的錯誤呢?
對待同級尊重不刁難、信任不懷疑、支持不爭權、配合不拆臺、關心不冷淡,兼顧原則與諒解,這既是兩位戰場最佳拍檔能夠長期共事的原因所在,也是鄧小平規則意識的重要內容。
堅持批評與自我批評,是鄧小平處理同級關系又一重要的規則意識。鄧小平說過,一個政黨最可怕的是鴉雀無聲。有些無聲,不是不知,而是知而不說,這就很可怕。有的貪官抱怨,當時要是有人提醒一下,給個處分,也不至于落到這個地步,這從反面警醒人們,批評和自我批評的武器任何時候都不能丟,丟了,對個人是失職,對同志是無情,對人民是犯罪。在大是大非面前,立場堅定,毫不含糊,鄧小平在這方面為人們樹立了榜樣。1980年他談到高饒問題時說:高崗拉攏我去拱倒劉少奇同志。我明確表示了反對態度。他也拉攏了陳云同志。“這樣一來,陳云同志和我才覺得問題嚴重,立即向毛澤東同志反映,引起他的注意。高崗想把劉少奇同志推倒,采取搞交易、搞陰謀詭計的辦法,是很不正常的。”還肯定:“總之,高饒問題不揭露、不處理是不行的。現在看,處理的也是正確的。”[4]293-294
信任下屬,多支持,少干預,多鼓勵,少指責,放手讓他們在職權范圍內獨立地處理問題,創造性地做好工作,特別是在下屬工作遇到困難時,及時為他們撐腰,在下屬工作遇到挫折時,敢于給他們壓擔子,但這種信任并不是放任,不是撒手不管,而是對嚴重違法違紀的下屬,堅持伸張正義,以正視聽。這可以作為鄧小平處理與下屬關系的規則意識的概括。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是全新的事業,該如何進行?鄧小平說:我們一定“要克服一個怕字,要有勇氣。什么事情總要有人試第一個,才能開拓新路”[5]367。但敢闖敢干,不是主觀蠻干。他指出:“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基本原則,我們任何時候都不能違背,這是毫無疑義的。”[4]114創新也需要思想解放,思想不解放,肯定闖不出一條新路。針對假借“創新”,大搞“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你有政策,我有對策”的做法,鄧小平氣憤地斥責是搞“歪門邪道”,進而指出,創新必須要有科學的態度,這種態度就是實事求是。他說,實事求是,是無產階級世界觀的基礎,是馬克思主義的思想基礎。過去我們搞革命取得的一切勝利,靠實事求是;現在我們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同樣要靠實事求是。
對于一些正確政策的貫徹執行,鄧小平指出:“我們的政策是允許看。允許看,比強制好得多。”因為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是長期的任務,不采取運動的方式來處理。我們不搞運動,這也不是運動所能解決的問題”。允許看,不強迫,關鍵是拿事實說話。例如,關于農村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政策,鄧小平說,當時提出這個政策,“有許多人不同意,家庭承包還算社會主義嗎?嘴里不說,心里想不通,行動上就拖,有的頂了兩年,我們等待”[5]367。他認為,一旦政策的效果顯現出來,給大家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好處,干部群眾就會慢慢“跟上來”、“跟著走”。“允許看”、“不搞強迫”,既反映了人們認識政策、接受政策的一般過程,也充分體現了鄧小平對干部使用規律的深刻領悟。
鄧小平第二次復出時,毛澤東說:“我給你們請回了一個軍師,你們的老上級老領導鄧小平,他做事公道,原則性強。”還說:“他呢,有人怕他,但他辦事比較果斷。”政治思想強的鄧小平在關愛下屬,但不袒護他們的違法違紀行為上,突出顯示了他規則意識中“鋼鐵公司”的一面。
鄧小平說:“軍隊紀律壞,就是政治危機的開始。”劉鄧大軍躍進大別山不久,鄧小平在黃岡縣的一條街上,發現一個軍人刺刀上掛著一捆花布和一捆粉條,顯然來路不正。立即調查的結果是,此人是立過戰功的警衛副連長。他經過權衡利弊后,決定必須嚴肅紀律。槍斃違紀副連長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大別山,贏得了當地大批群眾的信任和支持。嚴肅紀律,不茍且,這就是鄧小平在處理與下屬關系的規則意識中所顯現的深謀遠慮。
鄧小平是妻子認定的好丈夫,是弟妹眼中的好大哥,也是子女心里的好父親。親人們對鄧小平的深情回憶至今依然時常見諸報紙、電視和網絡。恰如魯迅所說:無情未必真豪杰,憐子如何不丈夫?在“官二代”、“富二代”總能仰仗拼爹輕易撈取好處的今天,鄧小平為人夫、為人父的作派讓人體會到了一種久違的感動!
建國初,當得知鄧小平做了高官后,所有親友都不約而同地要求安排工作。鄧小平對此早有思想準備,對身邊工作人員說,凡是要求安排工作、謀職業、想開后門的,講清道理,一律婉言謝絕。鄧小平還說,舊社會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新社會要靠自己的勞動和本領吃飯。國民黨反動派罵我們不講人情,如果這個人情是以權謀私,幫親戚朋友做官發財,那么我們共產黨人正是不講這種人情的。
弟弟鄧墾證實說:“關心嘛,當然很關心了,不過具體事很少。待遇問題啊,從來沒有哪個關心過我的待遇問題,他也不應該管這個事,我也沒跟他講這個事情,我沒有這個印象。”[6]
女兒鄧榕則這樣說:“我父親是一個非常有組織紀律性、非常有原則的人。他‘公事不私議’,在家絕對不談公事。……許多事連我媽媽都不知道。我們小時,甚至不知道爸爸是干什么的。文化大革命時我16歲了,突然聽到‘打倒劉鄧’的口號,我大惑不解,劉少奇多高的身份啊,鄧小平怎么可能跟劉相提并論呢?……當然我們家里會有很多特殊之處,有很多警衛人員站崗。但我們都是很大了才知道父親的職務。后來的孫子輩也不確切地知道爺爺是干什么的,只是在電視里看到,爺爺還出現得挺多的。”[7]
鄧小平第三次復出時說過:“我出來工作,可以有兩種態度,一個是做官,一個是做點工作。我想,誰叫你當共產黨人呢。既然當了,就不能夠做官,不能夠有私心雜念,不能夠有別的選擇。”[8]這就是永葆共產黨人本色的鄧小平!
《我的父親鄧小平——“文革歲月”》中多次披露了鄧小平在“文革”期間給毛澤東、汪東興的信,有些信是為了給孩子治病,為工作、上學等事請求幫助所寫,這引出了潛規則話題。自從吳思先生提出“潛規則”概念后,迅速得到了來自官方和民間的認可。在把這一概念主要作為貶義詞廣泛運用的同時,事實上,人們對“潛規則”的理解見仁見智,不盡相同。如果從廣義上講,不妨認為,潛規則是相對于社會正式規則的規則。因為通常它表現為對正式規則的變通與解釋,或是對空白規則約定俗成的填充,所以潛規則的負面價值不言而喻,正如大家痛加貶斥的那樣,但其某些積極的社會價值事實上也客觀存在。文革時期鄧小平多次給毛澤東寫信,今天看來并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齷齪。在那一特殊時期作為鄧小平一生中個案的“潛規則”,更多的是暴露了當時嚴重的社會問題,反映了社會正式規則的不適應性甚至是荒謬性;它在合情合理的范圍內,反倒代表著大眾主流的道德觀念。因此,這意味著鄧小平對規則的理解是辯證的、人本的,他沒有抽象地把規則當作不顧人死活的教條。當然,這一“潛規則”的正當性,并不等于說它有理由再一再二地復制下去。文革后復出的鄧小平,在深刻反思十年動亂的教訓后,明確指出制度是決定因素,并以身示范,使制度不因領導人的改變而改變,不因領導人注意力的改變而改變。
潛規則盛行是一種反法制現象,是我國長久以來人治社會的遺留。在法治社會里,法律是一切人包括政府官員的最高行為準則,而潛規則恰恰要把體制內能夠解決的事放到體制外去解決,不按法律和規則辦事。它遵循的是權力至上、金錢萬能和人情第一,堅信權大于法、錢大于權。潛規則是腐敗的溫床,造成了優秀傳統文化道德的流失,嚴重損害了社會公平正義。
早在上世紀80年代,鄧小平就指出,我們用政策代替法律,崇尚個人權威,輕視法律,造成了政治體制中嚴重的人治現象,如“官僚主義現象、權力過分集中的現象、家長制現象、干部領導職務終身制現象和形形色色的特權現象”[4]327。在深刻反思歷史教訓的基礎上,鄧小平得出“制度問題,關系到黨和國家是否改變顏色”,因此“不能不加以重視”的結論。在他看來,制度好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走向反面。在南巡講話中更是明確指出,治理國家“還是要靠法制,搞法制靠得住些”。
因此,要讓潛規則失去市場,關鍵是要加強法制建設。“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既是社會主義法制建設的基本原則,又是樹立法律權威的內在要求,有法可依是法律權威的前提,有法必依是法律權威的中心環節,執法必嚴、違法必究是法律權威的根本保障。鄧小平反復強調貫徹這十六字方針,加強法制建設。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基本建成的情況下,首先要嚴肅執法,對一切違法犯罪行為嚴格依照法律規定加以懲處,特別是對嚴重刑事犯罪分子必須給予嚴厲的法律制裁,打擊經濟犯罪活動也要從重從快。其次要堅持法制教育從娃娃抓起,“在全體人民中樹立法制觀念”,引導公眾樹立法律至上、規則第一的理念,以法治文化代替潛規則文化。再次,反對特權,堅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人人有依法規定的平等的權利和義務,誰也不能占便宜,誰也不能犯法。不管誰犯了法,要由公安機關依法,司法機關依法辦理,任何人都不許干擾法律的實施,任何人犯了法都不能逍遙法外。”當然,克服特權現象不是輕而易舉的,“要解決思想問題,也要解決制度問題。”就制度建設而言,關鍵是健全權力制約制度,“有監督比沒有監督好,一部分人出主意不如大家出主意”。要保障人民依法對搞特權者進行檢舉、控告、彈劾、撤換、罷免的權利,而“最重要的是要有專門的機構進行鐵面無私的監督檢查”,使公權力的運行置身于公眾和社會的監督之下,以陽光的操作和程序驅散“用錢(權)擺平”的黑暗。
[1]鄧小平.鄧小平文選: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2]毛毛.我的父親鄧小平:上卷[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3:560.
[3]冷溶,汪作玲.鄧小平年譜(1975—1997):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7:435.
[4]鄧小平.鄧小平文選: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5]鄧小平.鄧小平文選: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6]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鄧小平研究組.永遠的小平——卓琳等人訪談錄[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 ,2004:49.
[7]訪鄧小平女兒鄧榕——父親這個人特別率真 特別質樸[EB/OL].(2004-08-12)[2012-07-10].http://news.sina.com.cn/c/2004-08-12/14124019900.shtml.
[8]李述一.再道一聲,小平您好![M].北京:紅旗出版社 ,1997: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