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承剛
(廣東省科技干部學院,廣東廣州519090)
近年來,我國經濟學界對人民幣不斷升值存在兩種觀點,一種視其為災難,認為人民幣升值會令出口大幅度下滑,大量出口企業倒閉。進一步拉高國內房地產價格,形成巨大泡沫。另一種觀點認為人民幣升值可以促進我國經濟結構調整,協調區域經濟平衡發展,解決國際收支不平衡等問題。
人民幣升值短期的沖擊和陣痛不可避免,筆者認為一定要理性看待人民幣升值,應采取適當的措施以保持我國經濟長期良性穩定發展。
目前還不能把人民幣升值和中國對外貿易收支不平衡問題簡單地聯系起來。短期內人民幣匯率被市場的供需力量推高,因此進口產品的成本下降,但是中國經濟結構和國際大宗商品市場的定價機制所產生的消費品進口增加和原材料采購成本下降的趨勢將十分有限。加之,國內消費者人均收入水平和歐美發達國家相比差距較大,中國社會保障和福利功能欠缺,導致人們防范未來大額支出所進行的儲蓄傾向居高不下。另外,中國消費環境和服務水平的不盡完善,也導致中國富裕階層國內消費的傾向也很有限,所以,人民幣匯率升高所帶來的貿易改善效應十分有限。同時,歐美國家的經濟逐步復蘇,中國企業的出口仍占有一定優勢。
我國出口產品種類繁多,歸納起來主要有三類:第一類是具有一定技術含量的產品,主要包括機電產品、軟件服務外包等;第二類是礦產資源,包括煤炭、稀土、鎢、鋅、鍺等稀有金屬及鋼材;第三類是低技術勞動密集型產品,如鞋帽、服裝和玩具等。
第一類產品受人民幣升值沖擊不可避免,但影響程度有限,而且這類產品有較大的需求彈性,隨著全球經濟復蘇,需求的增長可以部分甚至完全抵消人民幣升值帶來的負面影響。
第二類產品,隨著全球經濟復蘇,需求增長的拉動完全可以抵消人民幣升值帶來的負面影響,應限制這類產品的出口。
第三類產品,主要是資源高消耗、環境高污染、技術低含量、企業低效益、職工低工資產品,大量出口這類產品消耗大量資源,造成環境污染,短期內這類企業可解決部分就業。人民幣匯率提高后,以進口原料為主和技術含量高的企業受沖擊較小,其他企業受匯率變化沖擊較大,可能面臨倒閉的風險,會進一步增加我國的就業壓力。
人民幣匯率彈性調整基本上還是基于比較理性的判斷之上。
首先,選擇對房地產市場整頓后的階段來進行匯改,風險相對要低一些。因為熱錢和中國國內投機資本的離開,大大緩解了人民幣升值對資產泡沫的放大作用。
其次,目前國際金融市場動蕩造成美元升值的趨勢明顯,此時可充分利用我國一攬子匯率的價格形成機制,使人民幣匯率與美元脫鉤,通過彈性調整人民幣匯率不斷提高我們企業的市場競爭力,改善企業的生存環境。隨著全球經濟逐漸恢復,美元重新步入貶值通道,我國還可通過調節一攬子匯率來保持中國出口企業的競爭力,即使調整成本較大,人民幣匯率調整的壓力會因為歐美市場經濟的復蘇而大大緩解。
第三,即使短期內匯率彈性改革會造成人民幣升值,但它所帶來的通縮效應會部分緩解目前在商品市場上抬頭的通脹壓力。
第四,為了糾正對人民幣匯率改革戰略的誤解,即所謂永遠依靠人民幣匯率的低估來爭奪世界財富的謬論,爭取穩固中國市場經濟的地位和改善外部貿易投資環境,避免發生過度的貿易爭端。
中國進行經濟調整時受經濟發展階段的客觀條件約束,中國的企業和產業難以像歐美國家一樣,在完全市場上借助匯率等價格信號來調整自己的產品結構,進而產生產業結構和區域經濟結構發生“質變”的附加效應。中國企業的結構調整和區域經濟的平衡發展,需要人才保證和技術創新,同時還需要健全的法律制度環境,也需要較完善的金融市場來分散產業結構調整所帶來的各種風險,更需要打破壟斷和地方保護主義所造成的破壞市場公平競爭的環境。如果這樣的市場環境得不到改善,人民幣升值的負面效應將被放大。也就是說,在企業和個人轉型和移動成本非常高昂的情況下,人民幣升值非但不能促進經濟結構調整,反而嚴重破壞出口導向的增長模式,甚至造成中國經濟的嚴重通縮,將進一步加劇市場的悲觀預期,使人民幣有步驟地市場化改革變得更加艱難。
在比較復雜的國內外環境下,應推動人民幣匯率的彈性改革,匯率改革的負面影響相對較小,并加快我國經濟配套改革和發展的步伐。同時要控制好匯率調整的方向和尺度。認清經濟發展和經濟結構調整不能完全依靠匯率調整來實現。
人民幣升值首先改變了一些歐美國家的市場預期,尤其人民幣升值所帶來的出口增加預期和國際金融市場資產估值體系改變所帶來的金融資本重新布局的利益驅動,會影響到歐美企業和國際金融機構的決策,從而短期內影響到其匯率和貿易變化。在國際資本市場上,人民幣匯率的彈性化會緩解歐元波動的壓力,加速美元貶值的步伐。其次,隨著人民幣升值和中國政府鼓勵消費與工資收入倍增計劃的實施,即使中國經濟的業績短期內沒有發生實質性變化,也會因為匯率提高和收入效應,使國內暫時產生消費轉移效應,因為中國短時間內很難消除“結構性的摩擦”因素,會帶動一些歐美企業擴大出口規模,提高其企業經濟效益,也使銀行體系和資本市場對企業盈利能力進行重新評估,從而有利于銀企間、銀行與個人之間產生信用重建和股票市場估值體系的“上移”。
歐美經濟和世界經濟要想真正徹底擺脫國際金融危機所帶來的經濟不振,關鍵在于盡快找到經濟增長的新亮點和新途徑。創造良好的外部環境,通過出口復蘇來抵消我國結構性調整所帶來的通縮傾向(結構調整導致的經濟增長放慢現象不可避免),使中國避免出現和東歐、日本等國家和地區那樣,國民對結構調整的積極意義認識不足,對經濟增速放緩現象產生巨大的悲觀預期,認清沒有增長條件下的結構調整是很難推進的。
人民幣升值過程僅僅是一個金融資產價格調整的現象,短期內(貨幣錯覺階段)對實體經濟可能有一定的推動作用,但是長期內無法根本解決“結構性摩擦”給中國經濟所帶來的“消費不足、儲蓄過度”問題,也無法解決美國的“雙赤字”問題,更無法解決歐元機制所暴露出的制度缺陷。真正要改變這一格局的力量是來自于世界經濟“新的增長點”和各國政府借助企業和個人投資與消費的明顯復蘇,來強化針對這輪危機所暴露出的各國經濟結構性的缺陷所需進行的各種制度改革和市場培育,大力推進包括投資者教育、消費者行為的優化等“系統性工程”。
[1]黎平海,李瑤.人民幣匯率的雙重困境管窺——一個雙層博弈分析[J].東北財經大學學報,2010(4).
[2]張宇燕,張靜春.亞洲經濟一體化下的中印關系[J].當代亞太,2006(2).
[3]方潔.匯率制度的政治經濟學分析[J].國外社會科學,2009(2).
[4]李忠.人民幣匯率機制改革的效果評析[J].現代經濟探討,200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