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樹中
數字圖書館知識產權法律保護研究
張樹中
知識產權問題貫穿數字圖書館建設和利用的全過程,近年來,世界各國在建設數字圖書館的同時,引發了各類權利人之間的種種利益沖突,并產生了一系列新的知識產權問題,數字圖書館知識產權問題成為國內外圖書館界與知識產權界關注和研究的熱點。
數字圖書館;知識產權;法律保護;立法建議
隨著數字圖書館的發展,數字圖書館在信息數字化和通過網絡傳播信息的過程中,給原有的知識產權保護法律體系提出了嚴峻的挑戰。目前,我國數字圖書館知識產權的相關法律尚未健全,有關的侵權案件不斷發生。數字圖書館的知識產權保護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一個急需解決、完善的問題。
知識產權又稱精神產權,是從法律上確認和保護人們在科學技術、文化、藝術等領域中從事智力活動而創造的,具有一定表現形式的一切自然學科和社會科學成就依法所享有的權利。它以法律對公民或法人自己所有的精神成果的承認和保護為基本前提。我國《民法通則》將知識產權確認為基本民事權利之一,將其歸納為著作權(版權)、專利權、發明權、商標權、發現權和其他科技成果權6種類型。其特征表現在7個方面:1.無形性。知識產權的客體是智力成果,所包含的學術價值、藝術價值、社會價值和經濟價值不同于有形財產的使用價值。2.法定性。智力成果本身不直接產生知識產權,必須經過專門立法確認之后才能受到法律保護。3.雙重性。一是人身方面的權利即精神權利;二是財產方面的權利即經濟權利。4.專用性。權利人對其權利客體享有獨占權,未經權利人許可任何人不得任意使用有關智力成果。5.地域性。根據一國法律取得的知識產權,僅在該國領域內有效。6.時間性。知識產權僅在一個法定的期限內受到保護。7.可復制性。知識產權使發明創造者和作者的思想體現在一定的物品上,并通過一定的手段予以復制。
作為知識產權所有者的公民或社會組織,在自身的知識產權被他人利用時,都有獲得相應經濟報酬的權利。從1980年3月開始,我國陸續加入了多項國際多邊知識產權公約,知識產權保護逐步走上了國際化的道路。
文獻作品的數字化是把作品的原有形態進行數字轉化,并沒有產生新的作品。作品的數字化同以往采用攝影、錄音、影印等技術手段處理作品一樣,不具備產生新作品的基礎,只是提供更新的表現形式而已,作品進行數字化的目的是實現制作與原產品相同或相似的復制而不是改變作品本身,它是一種復制行為。
從國際上看,1996年12月由157個國家締結的《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版權公約》指出:將一印刷品掃描成數字文檔構成復制;《伯爾尼公約》第九條規定:“受本公約保護的文學藝術作品的作者,享有授權以任何方式和采取任何形式復制這些作品的專有權,其中所確定的任何方式和任何形式能涵蓋作品的數字化,是復制作品的一種方式。”1995年美國的《知識產權與國家信息基礎設施》(白皮書)明確了幾種情況構成復制:“當作品被置于計算機中,不論是在硬盤、軟盤、ROM或其他存儲設備上,或在RAM上存在短暫的時間,就產生了復制件;當一件印刷作品被掃描成一個數字化文件,復制件(數字化文件)就產生了;當其他作品,包括照片、電影或錄音作品數字化后,就產生了復制件。”即作品的數字化屬于復制行為。
1990年9月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簡稱《著作權法》)第五十二條規定:“復制指以印刷、復印、臨摹、拓印、錄音、錄圖、翻錄、翻拍等方式將作品制作一份或多份的行為。”其中的“等方式”為未來新技術的發展可能帶來新復制方式的法律定性提供了法律依據。1997年7月,國家版權局擬定的版權法修訂稿建議將“數字化”寫進我國《著作權法》第五十二條對“復制”的解釋中,2001年10月,九屆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修正案》已十分明確地將“作品數字化”界定為復制行為。1999年12月,國家版權局發布的《關于制作數字化制品的著作權規定》第二條規定:“將已有的作品制成數字化制品,不論已有作品以何種形式表現和固定,都屬于《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第五條第一款所指的復制行為,即《著作權法》所稱的復制行為。”除著作權法另有規定外,運用著作權保護的他人作品制成數字化制品應事先取得著作權人的同意。由此可見,作品的數字化行為無論在國際上和我國的立法上均定性為復制行為。
互聯網是20世紀最偉大的發明之一,然而,我國有關互聯網法律的制定遠遠跟不上科技和社會的發展,呈現出嚴重的滯后性和不適應性。一方面,沒有完整的系統制定與網絡發展相關的法律;另一方面,現有的法律制度已不能適應網絡發展的需求,數字圖書館在知識產權保護中存在的法律問題更是如此。
1.缺乏便于操作的數字圖書館授權許可制度。數字圖書館的建設會遇到大量非公有領域的作品,對它們的采集必須取得法律方面的授權許可,但是,我國目前只能靠單個一對一簽定合同獲得授權許可的辦法,業務量大、成本高且效率低,很難滿足數字圖書館大規模采集作品的需求。
2.我國版權法有關版權限制制度中無強制許可制度。我國版權法有關網絡版權限制制度僅包括合理使用和法定許可,沒有強制許可制度,我國已經加入的《伯爾尼公約》、《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版權公約》中都有強制許可的規定,其強制許可制度適用于我國,而我國這方面在立法上卻還是一個空白。
3.缺乏對版權人技術措施的法律保護。我國尚未規定對知識產權人網絡技術措施的法律保護,在這方面的立法存在欠缺。對于那些專門從事網絡解密、提供解密裝置或破壞其他技術措施的行為也無法直接予以制止,在實踐中通常只能追究盜版者的侵權責任。
4.沒有對數據庫的實質性內容提供保護的法律措施。利用他人的數據庫內容建立新的數據庫是否屬于合理使用?版權法的一項基本原則是只保護作品的表現形式,不保護作品中內含的思想。數據庫中的事實數據和信息,一般屬于版權法中的思想范疇,是不享有版權的。版權法保護的是作為匯編作品整體而言的數據庫。在網絡環境下,復制數據庫的全部數據內容,然后重新編排,即可產生一個新的數據庫,但卻沒有侵犯原有數據庫的版權。這對原有數據庫的版權人是非常不公平的,然而現在版權法沒有解決這一問題。
我國有步驟、有計劃的知識產權立法活動始于上世紀80年代初,起步雖晚,起點卻較高、速度也較快。但我國畢竟是發展中國家,各項法律制度尚需完善,知識產權法體系中各個單行法之間存在沖突和遺漏等問題,這些是我國在知識產權立法時必須正視和解決的實際問題。對于數字圖書館有關知識產權立法方面存在的問題本文提出以下建議。
1.確立合理有效的授權許可制度。對非公有領域的作品可以劃分為兩類:一類是出版后做出版權聲明的作品,此類適用于授權許可制度,另一類是出版后未做版權聲明的作品,此類適用于法定許可制度。對于出版后做出版權聲明的作品,采集時必須取得法律方面的授權許可。國外作品的著作權一般都掌握在雜志社和出版商手中,許多國家都有比較健全的集體管理機制,便于取得授權許可。在我國著作權都是掌握在著作權人手里,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則比較落后,目前只能與單個權利人一對一的簽定協議獲得授權許可。對于那些出版后做出版權聲明的作品建議采用“授權要約模式”進行立法管理。“授權要約模式”提倡權利人在出版作品時,在作品中直接自行發表著作權聲明,任何個人或機構只要愿意接受聲明中所提出的授權條件,便可自動達成與權利人的合同關系。任何組織或個人只要按照授權約定的方法合法使用該作品,并遵照授權約定的方式付費即可。“授權要約模式”的推廣可以給權利人和使用者雙方都提供極大的便利,且避免了一對一簽定合同的不利因素,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數字圖書館的授權許可問題。
2.建立健全強制許可制度。強制許可是指版權人無正當理由而拒絕與使用者達成作品使用協議時,使用者可以向版權行政管理部門申請,要求強制授權有償使用其作品的一種制度。從各國及有關國際立法的規定來看,強制許可是版權限制的主要方法之一。建議國家相關的立法機關參考國際上的相關法律法規,盡快建立健全適合我國網絡特點的強制許可制度,以便給網絡的發展提供有利的法律環境。
3.通過立法對技術措施提供保護。單純依靠網絡技術措施來保護知識產權是遠遠不夠的,因為這些技術措施本身是可以通過密碼破譯和其它技術手段規避的,因此。必須通過立法對這些技術措施提供保護。現實中破壞技術措施或提供破解技術保護的服務日益增多,國際上許多新的知識產權立法已明確規定這些行為屬于非法,建議我國修訂《著作權法》時增加這方面的立法內容,對破壞網絡技術措施的行為加以一定形式的法律制裁。
4.加強數據庫內容的產權保護。利用他人的數據庫內容建立新的數據庫問題,應參照國際上一些成形的先進立法。如歐洲議會與歐洲聯盟理事會發布的《關于數據庫法律保護的指令》,在立法上首次對數據庫進行了特殊的保護,對數據庫制作者在數據庫內容的獲得、檢驗核實或選用方面的資金、時間、精力等的投入進行保護,規定給予數據庫制作者一項特殊權利,即防止對數據庫內容的全部擷取或擷取實質部分或反復利用的權利,即“采取任何方法或以任何形式,將數據庫內容的全部或實質部分永久性或暫時轉載到別的載體上。”此項措施可以為權利人提供有效的法律保護。
盡管我們已闡述了數字圖書館在知識產權保護方面的不足,但畢竟知識產權保護已經成為世界法律秩序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種新的保護趨勢已經開始形成,世界各國都正在處于對網絡知識產權保護的專門立法的探索中。對于社會整體發展來講,網絡的發展需要專門立法,專門立法不僅在整個網絡范圍內是必要的,對于數字圖書館發展更是十分必要的。當然,進行系統性的專門立法我們還要走很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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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何巖
G250.71
B
1671-6531(2012)06-0115-02
張樹中/廣東金融學院圖書館副研究館員(廣東廣州510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