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俊梅
(西安郵電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陜西 西安 710061)
電子躍遷本質上是組成物質的粒子(原子、離子或分子)中電子的一種能量變化。根據能量守恒原理,粒子的外層電子從低能級轉移到高能級的過程中會吸收能量;從高能級轉移到低能級則會釋放能量。能量為兩個軌道能量之差的絕對值,外層電子能否躍遷取決于它吸收還是放出能量,還可以判斷它是向哪一個電子層躍遷的。本文把企業類比為單個外層電子,它在價值鏈的發展過程可以看做是電子向電子層的躍遷。規律的相似之處在于無論電子還是企業都要吸收足夠的能量才能躍遷,如果沒有足夠的能量支持,躍遷行為就不會發生。企業要進行躍遷需吸收的能量除了自身的創造能力之外,還包括企業所處環境的社會資本。企業躍遷具體表現在價值鏈位置由低端向高端的移動,對企業而言表現為產品附加值的提升和利潤空間的增加。
社會資本的概念是法國學者Bourdieu于20世紀70年代首先提出來的,其代表著作“Dist inction”于1984年被譯成英文。1988年Coleman在美國第一次明確使用了社會資本這一概念并對其進行了深入的論述。一般來說組織或個體擁有三種資本:財務資本、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財務與人力資本是組織或個體自身的資產,社會資本則代表了與其他組織或個體的關系,反映的是一個組織或個人的社會聯系。其次,社會資本又代表著對各方合作的一種規制要求。當具有一定社會資本的組織通過網絡方式獲取收益與資源時,它會強化對這種網絡的依賴,傾向于按已有網絡特征與規范去繼續搜尋新合作者以增加組織的社會資本。擁有社會資本的企業不再是單一組織,而是由若干企業組成的復合體。盡管網絡組織成員之間不一定存在隸屬關系,但相互之間經濟性聯接規定了成員的權利與義務,相當于對企業行為增加了新的約束。這種約束在有些網絡組織中是部分的,如虛擬企業;而在有些網絡組織中是完全的,如合資企業、企業集團。
杰瑞羅(Jarillo Jose C.1988)將復雜的經濟活動按組織形式和競爭關系加以區分,從而區分開市場組織、官僚層級制組織、家族式組織和戰略網絡。他認為戰略網絡是長期的、有目的的組織安排以使企業獲得長期競爭優勢。戴尼斯、奧里費和布魯諾(Dennis Maillat Olivier Grevoisier BrunoLecoy 1993)從經濟、歷史、認知、規范等多維角度對網絡組織進行了概括,認為網絡組織是一種超越了傳統的市場與企業兩分法的復雜社會經濟組織形態,而且這一復雜的組織形態是一個動態的、按照一定路徑依賴不斷演進的歷史過程。肯尼思、史蒂文和羅杰(Kenneth Preiss Steven L.Goidman Roger NNagel 1997)認為網絡組織是由原來孤立交易的公司共同貢獻資源而形成的企聯,即動態聯接組織,從而使企業進入一個動態的互聯世界,成為靈捷競爭者。
網絡組織的價值在于網絡整體的聯通性,它不再謀求以較低成本反復運用自身的生產要素,而是旨在憑借相關企業聯合發揮異質技術、信息、管理經驗的互補和相乘的效果。因此,網絡組織的核心問題在于企業內外能誘發各種交互作用的網絡關系及其構造,網絡組織的著眼點在于企業之間的互動關系,包括互補性協作關系和競爭性協調關系,網絡組織實現了從內部結構合理性向外部協調互動性的轉變。這種網絡組織特性就是企業躍遷行為發生的前提。
結點是構成網絡組織的基本要件,社會資本網絡結點是企業躍遷的基礎。按性質不同結點可分為同質和異質兩種。同質結點功能相同或相近,具有替代性特征,同質結點間的合作往往是競爭性合作,表現為“競合關系”。異質結點功能差別明顯,具有差異性特征,異質結點間的合作多為互補性合作,表現為“和合關系”。結點提供給網絡的是核心資源與關鍵技術,它們以不斷變化的集體行為來適應外界環境的不確定性和復雜性。同時結點具有信息處理和決策功能,對信息的加工處理能力和網絡價值的貢獻大小決定了它們在網絡組織中的地位與作用,因而結點具有“活性”與“互動性”。這些“活性”與“互動性”是企業發生躍遷行為的積累過程。
任何組織都不可能長期擁有所有的關鍵資源,企業所從事的經濟活動只是整個社會分工的某個階段。企業之間存在著天然的相互依賴關系,這種關系的建立自然形成共同的活動空間。在現代企業組織演進過程中,企業已成為市場經濟的主體,它不僅追求大量生產的規模經濟,而且自覺地安排價值鏈上每一個環節,主動地尋求市場上每一個新的經營機會。當組織不再與外部環境相適應,而具有自我變革、自我發展的動力時,企業就進入了高級自組織狀態,這種自組織狀態也為企業產生躍遷行為奠定了基礎。
網絡組織并不是不同結點的簡單疊加,只有通過一定的信息溝通方式和相互作用的依賴路徑將結點串聯起來才能形成有機聯系的網絡構架。結點間的經濟聯接方式主要有契約性聯接與資本性聯接兩類,契約性聯接包括合同、協議等經濟性合約,在松散型網絡組織中,契約性聯接占主導地位,如虛擬企業、戰略聯盟等。資本性聯接以股權參與為主,在緊密型網絡組織中資本性聯接占主導地位,如合資企業、換股同盟、企業集團等。這些聯接為企業發生躍遷行為提供重要途徑。
企業發展空間是由市場向量、資源向量和能力向量構成的三維空間,企業發展受到市場窗口量、可利用資源及企業轉換能力的影響和限制(黃津孚,1999)。作為外部環境作用下資源和能力的結合體,資源、能力、環境構成了企業成長過程中的三種約束,圍成了企業的成長空間。由于各因素是動態變化的,企業成長空間也是動態變化的,企業在三者的動態藕合中成長。企業作為一個典型的經濟系統,在其成長過程中存在著漸變和突變兩種狀態。對于企業躍遷行為而言,企業成長中的漸變狀態時為躍遷積累能量,而突變狀態意味著躍遷行為的發生。企業躍遷行為的突破就在于其所積累的社會資本。
企業漸進式成長的問題主要是核心剛性,即企業表現為對以往經驗盲目迷信,限制企業內部創新,限制未來進行創新性試驗,濾除了從外部吸收新知識的可能(Leonard Barton,2000)。核心剛性的形成阻礙企業的變革,降低了企業適應環境的能力,影響企業的可持續成長。企業突變式成長的問題主要是企業成長的非對稱性,這種成長非對稱性主要是針對企業成長的“質”和“量”而言,“量”主要表現為企業經營資源的增加,即銷售額、資產規模、利潤等;“質”主要表現為變革與創新能力,指經營資源的性質變化、結構的重組等,如企業創新能力、環境適應能力等方面。企業成長過程中表現出的非對稱現象既是推動企業成長的重要力量,又是企業持續健康成長的阻礙。
企業從社會資本出發強化對已有網絡的依賴反映了一種組織慣例和成長的路徑依賴:一個網絡或組織成長的基礎依存于其成長之初的特征。對不同合作者的選擇與搜尋對網絡或組織未來成長有重要影響。如果原有網絡結構與模式被新增加的關系強化了,則原有網絡會按照一定的既有模式運行下去,出于維持已有社會資本的目的,一個網絡在擴展與演進時趨向于復制其已存在了的關系模式。這樣企業就依賴于不斷復制其已有網絡結構與特征而獲取資源,并在這個過程中獲得成長。社會資本的這種網絡成長特性就是為企業躍遷行為積累能量的過程。
由于社會資本代表了一個組織或個體的社會關系,在一個網絡中一個組織或個體的社會資本數量決定了其在網絡結構中的位置。網絡中的關系并不是均勻分布的,有的地帶稀疏,有的地帶稠密,企業成長中要獲取更多資源就是從稀疏地帶向稠密地帶移動。從網絡整體看,關系稠密網絡之內的組織更容易獲取資源,更具競爭優勢。網絡就是通過不斷積累社會資本而形成擴展的。對企業而言,它在形成并增加社會資本的過程中構建特定結構的網絡,設置網絡中資源獲取模式并通過對網絡的不斷復制來成長和演進。社會資本網絡的成長和演進過程就是企業躍遷行為不斷積累能量的過程。
價值鏈網絡是社會資本網絡的基本表現形式,企業躍遷具體表現在價值鏈網絡上。企業價值鏈躍遷是指企業主營業務從原有價值鏈一環跳躍到新的一環,或者遷移到新的價值鏈中,第一種情況表現為原先處于低端價值鏈的企業通過提高自身創新能力和品牌建設能力,向利潤空間更為廣闊的價值鏈高端躍遷,如三星公司從為GE代工筆記本到推出自有品牌,類似的企業還有宏基、捷安特、格蘭仕等。第二種情況表現為企業放棄原有價值鏈模式,向另外一條新價值鏈進行遷移,如英特爾面對日本企業被迫從存儲器業務退出而專注于芯片制造,IBM從計算機制造向提供軟件和服務的價值鏈轉移,也是企業對核心業務進行戰略性重構的轉型。
總之,在信息化、網絡化的時代,企業不是單獨存在的個體。企業實力的提升也不僅僅在于其內部生產要素組合的再利用,更多的選擇在于企業積累能量后的飛躍。企業躍遷是動態行為,時時都在發生,對企業而言就是積累能量并選擇正確的躍遷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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