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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便利性、弱連接與“逃回北上廣”
——兼論創意階層的區位選擇
◎ 段 楠
“逃回北上廣”現象已經引起媒體的重視,國內媒體對該現象發生背景的介紹與國外創意產業研究中涉及到的城市便利性及弱連接理論具有高度的相似性。以創意階層為分析對象將這一現象與城市便利性、弱連接理論相結合,在非均質空間下分析了創意階層的區位選擇,從分析中可以看出“逃回北上廣”與創意階層的區位選擇密切聯系,便利性及弱連接理論能較為充分的解釋這一現象。
便利性 弱連接 北上廣 創意階層 區位選擇
近兩年來,由于大城市房價飛漲所引發的外地青年大量離開 “北上廣”(北京、上海、廣州),而返回家鄉或者搬遷到二三線城市這一現象,即“逃離北上廣”現象受到了社會各界的關注。但進入2011年下半年以后,“逃離北上廣”迅速被“逃回北上廣”所取代,成為媒體關注的焦點,并引發了新一輪的熱議。導致“逃回北上廣”現象發生的深層次原因是什么?大城市與中小城市對于青年人才來說究竟有什么分別?成為了議論的中心所在。例如,《人民日報》[1]認為青年人才“逃回北上廣”現象的發生可歸結為以下幾個原因:一是青年們回到小城市工作,卻發現自己并不適應,因為二、三線城市往往更講等級關系、人情關系,在一個熟人社會,做事更要講人情拼關系,發展或許更難,價值觀的沖突或許更大,而大城市往往更加開放;二是小城市生活比較單調,遠沒有大城市豐富多彩,小城市缺乏休閑去處,而大城市擁有更多電影院、文化館、健身房等場所;三是大城市更加開放、更加包容,人們在這里可以找到更多價值觀相近的群體。新民網[2]也認為中小城市是勢利的、關系的、拼爹的,即中小城市人際關系的質量決定了你尋找工作的結果,而在大城市中能認識更多人,更多學習機會,人際關系的數量決定了你能否進入一個行業。北京晚報[3]則認為在小城市尋找關系“要靠爹”,對于沒有過硬人脈關系的普通青年來說,小城市比大城市更加讓他們覺得陌生。
在以上媒體對“逃回北上廣”現象個案的探討中,一個突出特點就是它們所關注或采訪的對象中相當一部分為創意階層,如廣告策劃、媒體編輯等。盡管目前國內學術界對于“逃回北上廣”現象并無過多研究,但它們所分析的導致這一現象發生的背后原因與近年來國外學術界在創意產業研究領域中所探討的城市便利性、弱連接理論具有高度的內在吻合度,因此,以創意階層的區位選擇為研究視角審視“逃回北上廣”現象具有理論與實踐上的合理性。
城市便利性理論是西方學術界關于驅動城市增長的原動力究竟是什么的最新研究成果,該理論認為城市對人才的吸引能力取代了物質優勢及地理優勢成為了推動城市發展的動力所在。便利性理論建立在對人的城市選擇行為分析之上,是對雅各布斯及盧卡斯的人力資本驅動城市增長理論的進一步深化,該理論的支持者們認為城市發展的原動力在于人力資本的不斷積累與更新,現代社會中,受過良好高等教育的勞動者更加傾向于選擇進入便利性高的城市(富于生活多樣性,市民態度寬容、有多種生活方式可供選擇的城市),而忽略缺乏便利性的城市。早在1950年代,烏爾曼就敏銳的發現造成美國各地區增長率不同的主要原因之一就在于各個地區具有不同程度的令人愉悅的生活環境——即便利性[4]。1970年代史密斯在對美國佛羅里達州坦帕市生活質量的研究中,將休閑及娛樂設施數納入了評價體系[5]。從1990年代開始,便利性理論有了快速發展,拉什與厄里認為后工業社會中從業者的擇業由縱向流動性轉向了專業、職業內部的橫向流動性,從而需要地點來提供適當的招徠和服務項目以吸引他們,而這些項目主要是指風帆沖浪課程,爵士樂、交響樂、搖滾音樂會、異國情調餐館、藝術館等高質量生活[6]。布呂克納、格雷澤、克拉克等人則紛紛提出了便利性的劃分方法。
克拉克提出了便利性的二分法,即自然便利性指標(如溫度、濕度、是否沿海等);社會便利性指標(如博物館、咖啡店等文化娛樂設施)。布呂克納等人區分了便利性的三分法,即自然的便利性(如河流、山地、海岸);歷史的便利性(如歷史遺留下來的給人帶來文化藝術熏陶的建筑等);現代的便利性(劇院、飯店、體育設施等)[7]。格雷澤等人提出了便利性的四分法,即豐富的商品及服務市場;由具有審美情趣的建筑和合理的城市規劃等組成的城市外觀;低犯罪率和完備的公共服務設施,如學校、醫院;便捷的交通和通訊基礎設施[8]。眾多城市研究專家則從不同側面進一步論證了這一觀點的合理性,赫希指出文化藝術活動吸引了企業的管理人員,文化藝術服務的種類和質量能夠影響家庭的選址決策[9];沙森發現對于生產者服務業的高薪人員來說,大城市生活方式是吸引他們的重要因素[10];拉謙在詳細分析亞洲城市高科技園區取得成功的因素時,認為高質量的生活容易吸引技術性很強的人,園區所在城市的創意休閑和娛樂設施是吸引他們的最重要因素[11]。
早期的便利性理論更多地關注有形的或物質的便利性及正式的文化機構對人才的吸引,該理論雖然回答了人才會因便利性的不同而選擇特定城市居住與工作這一問題,但在這一過程中又產生了一個這些解釋所無法解決的問題,即為什么相當多的城市都擁有充足的便利性或者在便利性上進行著改善,卻仍然被人才所忽視,佛羅里達的“3T”理論正是為了解決這一問題所作出的最新嘗試。該理論以便利性理論為基礎但更加重視那些無形的(城市開放性、包容性)及非正式機構(酒吧、餐館、健身場所等)所組成的便利性因素,認為它們才是決定人才選址的最本質因素。佛羅里達認為并不是所有的便利性都會給城市帶來活力,大型的體育場館、劇院、游樂園等設施并不會引起創意階層的興趣,相反,酒吧、咖啡店等小規模的便利設施對創意階層更具吸引力。蘭德里與科瑞德分別對他的這一觀點進行了解釋,蘭德里認為俱樂部與酒吧是使創意得以流通的系統,社會網絡在這些場所里能更好的互動[12];科瑞德更是指出正式機構的妙用僅在于為藝術與經濟提供物質基礎,盡管它們會提供重要資源,但推動創意經濟發展的卻是社交圈,大部分的交流發生在正式機構之外,發生在較小的畫廊和地下活動中[13]131。
“3T”理論所關注的人群正是創意階層,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可將該理論視為對該階層區位選擇動因的分析?!?T”理論中的3個T代指科技、人才、寬容三個詞的英文首字母,該理論認為一個城市要想吸引創意階層,必須具有科技、人才、寬容三個條件。這三個條件的內在聯系是寬容吸引人才,人才創造科技,在這三個條件的相互作用、相互影響下,一個城市就能吸引人才的進入,而寬容是這三個條件中的最基礎、最核心條件。佛羅里達認為城市吸引人才靠的不僅是充足的經濟機遇、高薪的工作、豐富的物質便利性設施,還需要極富包容性、多樣性、開放性的工作氛圍和生活方式等無形的便利性。在他看來,創意階層喜歡選擇具有包容力、多樣性、開放性、自我存在感的城市,而城市要吸引這些人才則必須打造上述人文環境。城市人文環境的不同將導致人才對城市認同感的不同,而在后工業時代,這種自發的認同某特定地理區域的感覺發揮了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例如,斯科特將洛杉磯的風格描述為與美國大多數城市所不具有的輕松的、非正式的、豐富多彩的、試驗性的、偶爾幻想的、休閑導向的、民主的、易接近大眾情感的[14]124,與此相應地,美國的電影劇作家就認為他們應該以洛杉磯為基地[15]。佛羅里達認為創意階層所具有的這種獨特的區位選擇理念來源于他們的價值觀——個性化、精英化、多樣性、包容性,這一階層并不是由于傳統原因才進入他們所定居的城市的,他們所追尋的是擁有豐富多彩、高品質的、令人愉悅的事物和體驗;兼容并包的寬容態度和能夠證明他們是創意人士的機會的城市。佛羅里達的學生科瑞德則將“3T”理論中所提到的疏離型關系進一步理論化,將社會學中的弱連接理論引入,以進一步分析創意階層的區位選擇問題。
弱連接理論由格蘭諾維特[16]于1973年提出,該理論認為人與自身關系最為密切的親人、同學、朋友、同事等構成了一種十分穩定的,但卻使信息傳播范圍有限的社會關系,這是一種強連接現象;同時,還存在另外一種相對于強連接而言更為泛泛的,較為膚淺的社會關系,格蘭諾維特把后者稱為弱連接。他在調查美國麻省牛頓鎮的居民如何尋找工作時,發現與一個人的事業是否成功關系最密切的社會關系并不是強連接,而是弱連接,后者雖然不如前者那樣牢固,卻有著反應速度更快、成本更低的優勢。弱連接發揮作用的機理在于一個人的親朋好友圈子里的人彼此間可能相互認識,在這樣的圈子中,某人提供的交流信息總是冗余的。比如,你從這個朋友或親戚處得到的信息,可能早已經在另一個朋友或親戚那里得到過了,而他們之間也可能相互交談過此話題。因此,強連接所產生的信息大多是重復的,容易造成一個封閉的社交系統,系統內的成員由于具有相似的態度和高度的互動頻率,通常會強化原本認知的觀點而降低了與其他觀點的融合,所以,格蘭諾維特認為強連接并不是一個可以提供創新機會的通道,同時,這一系統強烈排斥系統外的人,阻礙這些人的工作尋找,而對于系統內的人來說也限制了他們尋找工作的范圍。而弱連接則發揮了完全相反的作用,它是人們與外界溝通的真正橋梁,不同的人通過弱鏈接可以得到不同的信息,那些久不見面的人或者不甚熟識的人可能掌握了很多你并不了解的卻真實有用的信息,因此,只有這些微弱關系的存在,信息才能在不同的圈子中流傳,創新才有誕生的機會,尋找工作的路徑才能得以拓寬。
隨著創意產業在城市的繁榮,弱連接理論也被引入到了對該產業從業者區位選擇行為的研究中。原因在于,它說明了你認識的人的數量遠比你認識的人的質量更能決定你在創意產業中成功的幾率。從某種層面上說,弱連接是麥特卡夫定律(麥特卡夫定律是指網絡的價值等于上網者數量的平方,故網絡中的上網者數量越多,則網絡本身的價值越高)的一種重申,格蘭諾維特的分析與創意的系統觀相關,因為雙方都能分享相似的概念和價值,強連接會趨向于重復和思維同質,而弱連接允許更加多樣、更少熟識的連接——不期而遇時激動的顫抖。在佛羅里達的有關創意階層的分析中,疏離型關系與社會資本分別對應于格蘭諾維特的弱連接與強連接理論。佛羅里達注意到了大城市中疏離型關系在吸引創意階層進入城市過程中的優勢[17],疏離型關系對于城市構建創意環境十分重要,因為它為外來人口的快速融入敞開大門,而這種疏離型關系不過是他對弱連接理論的簡化罷了。佛羅里達認為城市間在吸引創意階層上的能力差異之一就表現為某些城市中社會資本較高,傳統理論認為社會資本有利于人們的職業發展與信息傳遞,但佛羅里達卻指出社會資本高的地方,封閉是其基本特征,沒有任何證據能支持社會資本促進區域經濟增長和信息傳遞,事實上,兩者負相關??迫鸬赂侵苯狱c明了弱連接理論對于文化創意產業研究的重要性,她認為在創意產業中,弱連接(例如,在派對上結識制造商或平面設計師,或認識能夠互利互惠的人)極具分量,因為在藝術和文化領域,弱連接相當于敲門磚,弱連接與社交生活的結合正是藝術與文化經濟最明顯的特征[13]97-115。
弱連接的敲門磚效應的發揮還在于一些創意產業中的精英人物往往固定地居住與工作在某城市中。這一階層被視為“風尚看門人”,他們擁有極強的權威與話語權,他們的思想與創意能夠引領時尚風潮,接近他們就意味著掌握了時尚變動或行業未來前景的脈絡,就意味著引起了大眾與傳媒的關注,這將有助于增大處于尋找工作階段的人獲得成功的幾率。這種行為類似于同一行業中的小公司出于獲取信息的動機對于行業領導企業選址的追隨行為,只不過其效果表現得更為明顯??迫鸬律鷦拥拿枋隽诉@一現象——安東尼·托馬西尼(《紐約時報》歌劇評論家)只在紐約評價創意產品……在紐約你可能得不到他的評價,但是,不在紐約你是一定得不到評價的[13]170。牛維麟、彭翊也注意到北京的文化創意產業區中的代表性的人物容易形成示范帶動效應,最終吸引更多的人力資源進入[18]。
區位選擇本質上是對要素的選擇,而之所以有選擇行為發生,根源在于要素具有稀缺性,如果所有要素都是非區域性要素,即遍布性要素,那么任何區位對于區位選擇主體來說都是同質的,選擇行為本身將不具理性,而被隨意性所取代,這種均質空間下的區位選擇行為將如勒施所言——聽任命運來進行選擇[19],在這種均質空間下,“逃離”與“逃回”現象沒有發生的可能。要素的稀缺性是經濟學分析的起點,非均質空間不過是要素稀缺性在空間維度上的表現而已,這樣來看,非均質空間是區位選擇問題最合適的邏輯起點。郝壽義就曾明確指出區位選擇只能在非均質空間下進行演繹,這是因為空間非均質性的最基礎要素——區域性要素對于區域經濟發展的制約性作用在相對提升[20]113-211,而在他看來社會文化因素正是區域性要素的代表,因此,理應將創意階層的區位選擇置于非均質空間之下來進行分析。同時,郝壽義將區位視為經濟空間場所所承載的社會經濟關系的一種濃縮型表征[20]75,這一表述將社會人文因素納入了區位的本質屬性中,為將弱連接納入區位選擇奠定了基礎。
佛羅里達對美國城市所進行的同性戀指數與波西米亞指數相關性分析可以視為非均質空間下便利性影響創意階層區位選擇研究的代表。這兩個指數的含義為:同性戀指數用來代表城市中的同性戀者數目,以此來間接表示城市的寬容性這一便利性指標(由于寬容是一個無法精確量化的指標,因此,如何以間接手段衡量一個城市是否具有寬容度就成了學者們的關注焦點,在這方面,眾多學者都將城市對性取向的容忍度,主要是指對同性戀者的接受程度作為衡量城市是否寬容的最佳指標。例如,弗里德曼衡量城市包容性的一項關鍵指標就是看城市是否保護并促進了特殊人群在性取向方面保持差異的權利[21];諾普在對美國新奧爾良的瑪里格利地區的研究中,發現同性戀者的數量與地區的多元文化和容忍度具有密切聯系[22];諾克斯與平奇則注意到同性戀酒吧集中在有較高包容度的地方[23];波西米亞指數用來衡量作家、設計師、音樂家、演員、導演、畫家、雕塑家、攝影家和舞蹈家等創意階層的數目。他發現美國城市對于同性戀的接納程度明顯不同,這意味著各城市在寬容度這一他所認為的便利性要素上表現為空間非均質性,而創意階層的分布與寬容度密切相關。
對美國25個城市的同性戀指數排名與波西米亞指數排名進行Spearman秩相關系數檢驗(見表1),其中原假設為同性戀指數排名與波西米亞指數排名不相關,備擇假設為同性戀指數排名與波西米亞指數排名相關,在顯著性水平為0.01時檢驗通過,二者相關系數為0.622,美國城市的同性戀指數排名與波西米亞指數排名之間有較強的正相關性。
在我國城市便利性與創意階層數量間也表現出較強的正相關性,如以酒吧、咖啡廳及健身場所作為佛羅里達所提到的便利性設施的代表(相關數據由網絡地圖查詢而得,查詢截止日期為2011年11月20日),以從事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教育,文化、體育和娛樂業等職業的勞動者作為創意階層的代表(以2010年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中各地級市相應數據為準),則我國部分城市便利性設施數與創意階層人數配對表如下(見表2):

表1 美國25城市同性戀指數排名與波西米亞指數排名表
將中國287個地級市的便利性設施數與創意階層人數逐一配對進行Kendallτ相關系數檢驗,其中原假設為二者不相關,備擇假設為二者相關,在顯著性水平為0.01時檢驗通過,二者相關系數為0.469,中國城市中的便利性設施數與創意階層數量之間有較強的正相關性。
以上實證研究表明城市便利性確實影響了創意階層的區位選擇,因此,以上述論述為基礎,假設某國存在M、N兩座城市,橫軸表示城市中的創意階層人數,縱軸表示城市的便利性程度。人才可在兩座城市中無障礙的遷移,該國總共擁有數量固定為C的創意階層;假設T0時刻兩座城市所擁有的便利性程度相同,都設為A1,因此,兩座城市所構成的空間可視為均質的;假設從業者均勻的分布在兩座城市中,即每座城市擁有數量為C/2的創意階層。在以上這些假設下,創意階層的區位選擇行為等同于他們在兩座城市間的遷移行為,所以T0時刻,兩座城市的創意階層供給曲線對稱分布于縱軸兩側。在T1時刻,假設M城由于某些原因的發生,使得該城便利性程度提升為A2,這將使兩座城市所構成的空間由均質轉變為非均質,M城相對于N城來說更適宜創意階層進入。由于創意階層數量與城市便利性程度正相關,因此,M城將吸引數量為d的N城創意階層進入。這一過程在圖形上表現為兩個步驟,首先是N城創意階層供給曲線向左平移,平移距離為d,其次是M城創意階層數量沿著該城的供給曲線向左上方移動,其水平移動距離為d,如下圖所示:

表2 中國部分城市便利性設施數與創意階層人數配對表

圖1 便利性影響下的創意階層區位選擇
一旦N城的創意階層自發進入M城后,M城該階層數量將多于N城,這將導致M城中的弱連接效應的增強,這意味著在M城內尋找創意工作將更為容易,M城相對于N城來說就業機會更多,兩座城市所構成的空間非均質性進一步加強,這將吸引數量為d’的N城創意階層進入,在圖形上表示為M城與N城的供給曲線同時向左平移d’,如下圖所示:
弱連接效應的加強將使這一遷移過程自動的持續下去。這一過程將持續到N城的供給曲線通過A1為止,此時M城吸引了全部數量為C的創意階層,而N城中該階層數量為零,如下圖所示:

圖2 弱連接影響下的創意階層區位選擇

圖3 創意階層區位選擇的極端結果
可將以上論述以數學表達式形式簡單表示如下:

上式中R(T)表示T時刻進行遷移的創意階層數量;a(T)為T時刻M、N兩座城市在便利性程度上的差異;f為響應函數,f’>0表示人口流動是城市間便利性差異的增函數。從以上分析可見,當兩座城市所構成的空間由均質轉化為非均質后,M城起初在便利性方面的優勢將使得該城獲得全部創意階層,相應地,由于從業者總數固定,N城將不再擁有創意階層。雖然N城可以在發生了創意階層的遷出后,增加本地的便利性以挽回這些遷出的人才,但這種亡羊補牢式做法的效果,是值得懷疑的。例如,奧沙利文的城市經濟學五公理之一的 “自我強化效應產生極端結果”就指明了城市中已經發生變化的事物將朝著相同的方向產生額外的變化,而在他對這一效應的解釋中,所引用的例子正是佛羅里達的創意階層觀點[24]。此外,斯科特在針對美國城市文化產業的觀察與研究中也明確指出某些城市的些許領先總是擴展為強有力的競爭優勢,并將越來越多地遵循遞歸發展軌道,即鎖入效應。而那些在早些時候某方面落后的區域,易受鎖出效應的影響,它們常常發現自己會越來越難以追上,更別說超過主導競爭者[14]28。
結合“逃離北上廣”與“逃回北上廣”現象,可對以上分析做進一步的改進,這些改進也更為符合現實情況。當大量外來人才進入M城后,必將導致房價與物價上漲、交通擁堵等現象的發生,一部分從N城遷入的從業者不堪壓力,將選擇返回N城就業。這在圖形上表現為M城與N城供給曲線同時水平右移,將圖2中方向箭頭反轉即是對這一階段—— “逃離北上廣”現象的圖形解釋。經過一段時間以后,一部分遷移回N城的從業者會發現他們與N城相對于M城較為單調的生活氛圍不相適應(雅各布斯認為城市內部的多樣化程度越高,生活就越是豐富多彩[25],因此,城市便利性與生活氛圍密切相關,可以看成是一個硬幣的正反兩面),同時N城相對于M擁有更弱的弱連接效應,即更強的強連接效應,這不利于他們尋找工作,因此,他們將再次返回M城。圖2同樣可以看成是對這一階段——“逃回北上廣”現象的圖形解釋。
其實,在勒施提出的個人區位選擇的一般原理中就已經有了對創意階層這種折返式遷移行為的前瞻性解釋。勒施認為個人是否選擇新的區位取決于這一新區位能否更多的補償其遷移費用,而且如有必要也應補償他住慣了的環境的喪失[19]276。將便利性與勒施所指的環境及強連接下需要付出更多的尋找工作的成本與他所指的遷移費用一一對應,則個人區位選擇的一般原理就能適用于解釋“逃回北上廣”現象。當創意階層遷回N城后發覺居住在N城所節省的成本不能彌補強連接下更高的尋找工作的成本及自身不適應N城的生活氛圍后,經過權衡他們必將返回舊的區位——M城。這種權衡是非均質空間下區位選擇的基本思路,而權衡的對象正是機會成本。對創意階層來說,生活在M城他們享受到的是更豐富的便利性與弱連接帶來的就業機會,生活在N城他們所擁有的是更低的生活成本。由于機會成本意味著我們選擇一樣東西時所舍棄的其他東西給我們帶來的最大價值,所以M城更豐富的便利性與更強的弱連接與N城更低的生活成本互為機會成本。創意階層必須在這兩者中做出抉擇,短期內選擇生活在M城的機會成本小于生活在N城的機會成本,因為在M城內他們的各種開支更多,在理性的驅使下他們將返回N城;長期內選擇生活在N城的機會成本小于生活在M城的機會成本,因為在M城內生活能滿足他們更高層次的需求,職業發展也有更好的前景,在理性的驅使下他們將返回M城。同時,這種折返式遷移行為在一定程度上印證了郝壽義提出的區位慣性[20]84作用的合理性,所謂區位慣性是指區位內的經濟主體因為其改變區位所要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而沉淀于某一區位的行為。從以上結合現實情況的理論分析來看,文化創意產業從業者確實具有很強的區位慣性,雖然他們在短期內的行為(逃離)可能偏離這一慣性,但這種偏離行為最終會被他們自己所糾正(逃回)。也許文化與城市研究專家佩茨沃德所說的——“現代大都市把來自全然不同的文化背景的人聚集在一起,如果他們要共享當下所居住的世界,那么他們就不能回頭追溯其原住地的敘事”這一敘述正是對“逃回北上廣”現象的頗具文學與哲學色彩的評議[26]。
將不同的城市視為不同的區位,將便利性(非正式機構與社會寬容程度)視為城市所具有的要素,現實中這一要素在不同城市中非均勻分布,則由城市所組成的空間呈現為非均質性。在這種非均質空間下,由于創意階層的區位選擇表現為城市便利性指向,他們必將遷往這些要素密集度更高的城市,在我國,以上要素大量密集于個別大城市中,“北上廣”是其中的最顯著代表,因此,“逃回北上廣”現象的發生有其必然性。從業者的遷入,將增強遷入城市中的弱連接效應,同時減弱遷出城市中的弱連接效應,這將導致自我增強與鎖定鎖出效應的產生,這進一步導致從業者向便利性更高的城市遷入,因此,“逃回北上廣”現象將會具有持續性。在這一持續性過程中,“逃離北上廣”現象可看成是對長期趨勢的一種短暫性偏離,只要便利性指向與弱連接效應依舊發揮作用,這種“逃離”現象終究只是“逃回”現象的陪襯而已。
人才已經成為后工業社會背景下促進與維持城市發展的最重要資源,城市間對人才的爭奪必將日趨激烈。為了在這場人才爭奪戰中取得主動權,“北上廣”一類的城市應關注的是如何增加便利性程度,而繼續吸引外部人才和促進“逃回”現象;其他城市也應增加自身的便利性,以便跳出鎖出效應與阻止“逃回”現象,而不是一味靠政策優惠等治標不治本的政策吸引與留住人才。隨著國家對創意產業的重視,我國眾多城市都將這一產業視為未來的支柱產業,這使得該產業有遍地開花的趨勢,袁界平形象地將這一現象稱為“創意產業的大躍進”[27]。但從本文的分析來看,創意階層具有很強的便利性指向與城市選擇性,而我國城市間在便利性上具有極大差異,這意味著創意產業未來的發展絕不應是遍地開花式的,而應采取在個別城市重點培植的方式,政府部門應未雨綢繆的重視創意產業的規劃布局研究,而本文所作論述正能為這一未來規劃提供有益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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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ban Amenities,Weak Ties and “Fleeing back to Beijing,Shanghai and Guangzhou”: On the Location Choice of the Creative Class
Duan Nan
The phenomenon of “fleeing back to Beijing,Shanghai and Guangzhou” has caught media attention.There is a high degree of similarity between the introduction of the background of such a phenomenon among domestic media coverage and the theories of urban amenities and weak ties proposed by some of the researchers in their studies of the creative industry.This paper analyzes the location choice of the creative class in combination with the phenomenon and the theories of urban amenities and weak ties.It is observed that the phenomenon of “fleeing back to Beijing,Shanghai and Guangzhou”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location choice of creative class,and it can be explained and supported by the theories of urban amenities and weak ties.
amenities;weak ties;Beijing,Shanghai and Guangzhou;creative class;location choice
C913
段楠,南開大學城市與區域經濟研究所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城市經濟,文化創意產業。
(責任編輯:盧小文)
“985”工程南開大學國家哲學社會科學區域經濟學創新基地項目(項目號:105212200K700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