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低碳漁業發展路徑與階段劃分研究＊

岳冬冬 王魯民

（1.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 東海水產研究所，上海200090；2.農業部東海與遠洋漁業資源開發利用重點實驗室，上海20090）

工業革命在推動世界經濟飛速發展的同時，也引發了全球性氣候危機，這一問題正在被世界各國所關注。由于大量化石能源的使用，致使大氣中溫室氣體的濃度不斷上升，全球氣候變暖趨勢日益明顯，為了擺脫這種以高耗能、高污染、高排放為特征的高碳經濟發展模式，實現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世界各國都進行了不同程度的實踐和探索，其中2003年英國能源白皮書《我們能源的未來：創建低碳經濟》的發表具有劃時代意義，首次提出以發展“低碳經濟”來實現經濟發展方式的轉型，并被世界各國所接受。隨后，包括中國在內的多數國家已開始為實現經濟社會發展的“低碳轉型”而努力。

中國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已經開始付諸行動來履行國家責任。2007年，國家主席胡錦濤在亞太經合組織APEC第15次領導人會議上鄭重提出中國要發展低碳經濟。2009年11月，國務院常務會議決定，到2020年要實現我國單位國內生產總值二氧化碳排放量比2005年下降40%－45%，這一目標作為約束性指標被納入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中長期規劃。由此可見，我國實施經濟社會發展“低碳轉型”的堅定決心。已有研究證明，農業生產是全球溫室氣體排放的第二大重要來源，［1－2］因此大力發展低碳農業將對實現我國碳排放目標具有重要的促進作用。而漁業作為我國農業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具有“碳源和碳匯”雙重功能，［3］在我國努力轉變經濟社會發展方式的過程中，應積極發揮漁業的碳匯功能，減縮漁業產業發展過程中產生的碳排放量，為創建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以及建立可持續發展國家發揮應有的貢獻。

一、碳匯漁業與低碳漁業

在我國大力發展低碳經濟的大背景下，主要可以通過兩種方式減少大氣中的二氧化碳含量：一是減少碳排放，這種方式主要是從“碳源”角度發展低碳經濟，如減少工業碳排放量、生物碳排放量、人為碳排放量等途徑；二是碳封存技術，這種方式主要是從“碳匯”角度發展低碳經濟，如利用工業技術實現碳封存或借助生物固碳功能延緩、減少碳排放等。研究結果顯示，依靠生物減排增匯主要包括六大領域，即林業、農業、海洋、草業、濕地和土地利用。［4］

從對漁業產業自身特征的分析來看，漁業同時具備上述兩個方面的特點，即可以通過這兩種方式促進我國低碳漁業發展，目前已有多位研究者對其分別進行了研究。關于漁業的“碳匯”功能，張繼紅等通過研究發現，貝類和藻類養殖活動直接或間接地使用了大量的海洋碳，提高了淺海生態系統吸收大氣CO2的能力，而且通過產品的捕撈與收獲，形成“可移出的碳匯”。［5］在此基礎上，唐啟升借助IPCC關于“碳源”與“碳匯”的解釋，結合漁業產業的生產特點，對漁業碳匯和碳匯漁業兩個概念進行了定義，具體來講，漁業碳匯是指通過漁業生產活動促進水生生物吸收水體中的CO2，并通過收獲把這些已經轉化為生物產品的碳移出水體的過程、活動和機制，而碳匯漁業是指能夠發揮碳匯功能、具有直接或間接降低大氣二氧化碳濃度效果的漁業生產過程、活動和機制。［4］

關于低碳漁業一詞，已有較多研究者使用，如林光紀對我國發展低碳漁業的經濟政策措施進行了研究；［6］馬保新提出應充分開發和利用可再生能源，通過減排促進低碳漁業的發展；［7］姜巨峰等對天津市發展低碳漁業的條件進行了分析，并提出了相關對策建議；［8］張祝利等對木質漁船的能耗進行了分析與研究，發現與鋼質漁船相比，木質漁船增加的二氧化碳排放量約為297×104t，嚴重影響了我國低碳漁業的發展；［9］等等。但上述研究均未給出低碳漁業的具體定義，僅張顯良初步給出了低碳漁業的特征描述，認為“低碳漁業”是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的效益型、節約型和安全型漁業，是以最少的投入獲得最大產出的效益型漁業，是采用各種措施將漁業產前、產中、產后全過程可能對經濟、社會和生態不良影響降到最低程度的安全型漁業。［10］

通過對已有研究的梳理，認為目前只是從兩個不同的側面對“低碳漁業”進行了闡述，但都不夠全面，如唐啟升提出的碳匯漁業僅是從漁業碳匯功能出發而言，即側重于“生物固碳”機制的應用；而張顯良則是從減排角度為漁業產業的發展指出一個方向，尤其是從低碳技術的開發方面進行了較為詳盡的闡述，從研究內容來看，主要側重于“技術減排”機制的應用。因此，對于“低碳漁業”的定義還需要進一步較為全面的闡述。

在以上分析的基礎上，本文認為相對于傳統的高碳漁業生產發展過程而言，低碳漁業，應具有以下兩個層面的含義：一是指通過發揮漁業自身的碳匯功能實現生物固碳。二是使用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的技術和理念改造漁業產業發展模式，實現在漁業產值不變的條件下，降低污染、能耗、排放水平；或者是在漁業產值不斷增加的同時，而污染、能耗、碳排放量處于不增加或減少狀態，即減少碳排放量。因此，可以將低碳漁業定義為，低碳漁業是指直接、間接發揮自身碳匯功能的漁業，或借助低碳技術、理念對產業各環節進行低碳化改造后的漁業。

二、發展低碳漁業的可行路徑分析

根據低碳漁業的定義，以及現有關于水生生物食物鏈結構關系的研究，可以將低碳漁業的發展路徑分為三類，即水域生物的直接碳匯功能、海洋食物鏈的間接增匯功能和低碳技術對漁業產業的改造。以下對低碳漁業三種不同發展路徑進行具體分析。

（一）水域生物的直接碳匯功能

已有大量研究成果顯示，海洋生物能夠影響海洋碳循環，而且部分海洋生物還具有一定的固碳功能。如李寧等研究發現生物在海洋碳循環中的作用不可忽視，如浮游植物通過光合作用固碳，而浮游動物在垂直分布過程中通過取食、呼吸和排泄作用使碳進行垂直遷移。［11］張繼紅等研究發現，在近海養殖大型經濟海藻可以去除海水富營養化的同時，通過收獲海藻，可使大量的碳被固定下來，從而成為提高近海固碳潛力的重要措施之一。［5］宋金明等對我國經濟藻類的固碳能力進行了測算，發現這些藻類每年的固碳量為36（45萬t。［12］宋金明研究認為漁業捕撈與海水養殖可明顯增加海洋碳匯，同時海域生態環境對海洋碳匯功能具有明顯的影響作用。［13］通過以上分析，說明部分海洋生物具有直接碳匯功能。除了海洋生物具有碳匯功能外，唐啟升認為淡水池塘養殖也具有一定的直接碳匯功能，這主要可以從養殖結構方面進行分類和測算。［14］基于以上分析，繪制漁業直接碳匯的形成機制，具體如圖1所示。

圖1 漁業產業中的直接“碳匯”過程

由圖1可以看出，漁業的碳匯功能實現了“碳”在漁業產業鏈條與大氣之間的交換，具體可以解釋為：海洋或淡水生物利用自身的碳匯功能將空氣或水體中的二氧化碳進行固定，即實現生物固碳，這主要是在水生生物生長過程中完成的；當這些水生生物經過一定生長周期后，達到了能夠滿足市場消費的個體標準，通過捕撈、休閑漁業等形式將其從水體中移出，此時，水產品生物體內的碳還是處于固定狀態，與大氣相隔離；而在這些水產品進入加工和消費領域以后，則認為被這些水產品所固定的二氧化碳又重新回到大氣中，但其中也有一部分“碳”能夠比較長久的不回到大氣中，如貝殼中所固定的碳等，這個過程就是“碳”在大氣與漁業產業鏈中的直接循環過程。

（二）海洋食物鏈的間接增匯功能

目前關于低碳漁業研究較多的領域是海洋，然而對于海洋生物而言，除了部分生物具有直接碳匯功能以外，其他生物則不具有這樣的功能。但研究表明，這些處于食物鏈更高層次營養級的生物具有間接的碳匯功能，即通過食用較低級具有碳匯功能的生物來增加碳匯。如唐啟升的研究結論發現，除了藻類、貝類等養殖生物通過光合作用和大量濾食浮游植物從水體中吸收碳元素的過程和生產活動以外，其他以浮游生物和貝藻類等為食的魚類、頭足類、甲殼類，以及棘皮動物等生物資源種類通過食物網機制和生長活動也可以起到固碳作用。［4］即這些較高營養層次的生物以海洋中的天然餌料為食，在食物鏈的較低層大量消耗和使用了浮游植物，對它們的捕撈和收獲，實質上是從水域中移出了相當量的碳，這個活動、過程和機制，實際上提高了水體吸收大氣中CO2的能力。對于海洋生物通過食物鏈來增加碳匯的機制可以由圖2進行表示。

圖2 食物鏈間接增匯過程

如圖2所示，海洋食物鏈的增匯機制大致分為三個過程：首先，海洋生物將空氣中的二氧化碳轉移至水體中，通過一定的物理化學過程，轉化為能被其他海洋生物所吸收的“碳”形式；其次，由初級或較低級海洋生物發揮直接的碳匯功能，吸收水體中的“碳”，即為海洋生物的碳匯功能；最后，處于更高級營養層次的生物通過食物鏈的形式捕食這些較低層次生物，即是從水體中移出了包含在這些較低層次生物體內的“碳”，從而又提高了海洋生態系統吸收大氣二氧化碳的能力，即實現間接的增匯功能。

（三）低碳技術對漁業產業的改造

通過低碳裝備、技術對漁業產業鏈各環節進行改造是發展低碳漁業的重要途徑之一。從對漁業產業的定義來看，大致可以將漁業產業分為四個領域，即養殖、捕撈、加工和休閑漁業，上述四個環節一般難以直接建立在消費地，而是或多或少與消費地存在一定的空間距離，此時就會涉及水產品運輸與流通問題。無論屬于漁業產業的何種環節和領域，都會涉及到具體的技術、裝備和管理理念等，那么，在發展低碳漁業的背景下，開發低碳技術和裝備、應用低碳管理理念對傳統漁業產業進行改造，是實現我國漁業由高污染、高能耗、高排放的高碳階段向低污染、低能耗、低排放的低碳階段轉型的有效途徑和方式。具體涉及的環節、領域如圖3所示。

圖3 漁業產業各環節低碳技術改造路徑

在捕撈和休閑漁業方面，可以有針對性地開發玻璃鋼漁船，從而減少木質漁船的使用，不僅可以減少對森林的砍伐量，同時避免木質漁船在使用中造成大量的碳排放；改進捕撈技術和工具，減少能源消耗和資源破壞；通過人工增殖放流技術，實現漁業資源的可持續利用，以及借助淺海、內陸河等生態修復工程技術，提高生態環境質量，從而有助于發揮間接增匯機制。

在養殖方面可以通過良種繁育技術提高生物的固碳能力；開發和利用可再生能源，減少養殖過程中產生的溫室氣體排放；開發標準化養殖技術，提高養殖效率，減少環境污染，保護生態環境。

在水產品加工方面可以通過對加工技術、機械等進行改造與革新，降低加工能耗；開發水產品深加工技術，提高水產品利用率，盡量減少丟棄量，實現“全物質”應用，減少對環境和資源的壓力。

在運輸與流通領域可以通過開發太陽能冷藏技術，從而減少對化石能源的依賴性；合理布局漁業產業鏈條中各環節的空間位置，減少運輸流通過程中的損耗量。

三、低碳漁業發展階段劃分

發展低碳漁業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這主要從以下兩個方面分析得出：首先，從我國漁業現階段發展的情形來看，普遍存在重數量而輕質量、重經濟而輕生態、重眼前利益而輕長遠利益等現象，加之技術裝備水平落后、生產效率低、能耗高，以及主要利用化石燃料等特點，屬于典型的高碳特征，而要實現從高碳漁業向以低污染、低能耗、低排放的低碳漁業轉型，本身就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其次，在我國漁業從高碳發展模式進入到低碳發展模式后，即漁業產值增長的同時，碳排放量處于不增長或減少狀態后，若要實現漁業產業達到零排放標準，同樣也需要一個較為長期的過程。由此可以得出結論，我國發展低碳漁業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不可能在短期內實現。

發展低碳漁業的目的，并不是以降低漁業產值為代價，而是在漁業產值增長的同時，實現碳排放量的減少或不增加，最終達到零碳排放的理想狀態。然而在現實中，我國漁業產業要實現低碳運行模式需要經歷幾個發展階段，對于不同的發展階段，漁業產值與碳排放量存在何種關系，以下將借助相關指標對低碳漁業發展階段進行劃分，并在此基礎上，對處于不同階段各指標的變化特征進行分析。

（一）指標選擇及基本假設

1、劃分指標選擇

我國對于低碳漁業的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暫時還沒有研究者對低碳漁業的發展階段進行具體劃分，但可以借鑒已有關于低碳經濟發展階段劃分的研究成果，對低碳漁業的具體發展階段進行劃分，以期指導低碳漁業發展實踐。

從現有對低碳經濟階段劃分的結果來看，碳排

2、基本假設

（1）隨著人們消費需求的增加和漁業產業結構不斷向高附加值的調整，漁業生產總值將呈現增長趨勢，為了避免漁業生產總值因短期波動而影響階段劃分結果，這里假定漁業生產總值（FGDP）的長期變化過程呈持續增長趨勢，仍以FGDP表示漁業生產總值長期變化趨勢。

（2）漁業碳排放總量（FC）的長期變化趨勢呈現倒“U”型，［17］FC出現下降過程，是發展低碳漁業的必然趨勢。

（3）漁業碳排放強度（FCT）的長期變化趨勢也呈現倒“U”型趨勢，并且漁業碳排放強度“峰值”比漁業碳排放總量“峰值”在時間坐標軸上出現得早。［18］

3、指標變化特征描述

FGDPt表示t年的漁業生產總值的長期趨勢值，FGDPt－1表示t－1年的漁業生產總值趨勢值，FCt表示t年的漁業碳排放總量趨勢值，FCt－1表示t－1年的漁業碳排放總量趨勢值。ΔFGDP＝FGDPt－FGDPt－1表示漁業生產總值趨勢值的絕對變動量，結合基本假設（1），可以得出FGDP的長期趨勢絕對變動量均為正，即ΔFGDP＞0。ΔFC＝FCt－FCt－1表示碳排放總量的絕對變動量，結合基本假設（2）的表述，認為ΔFC會出現三種可能的狀態，分別是：（1）ΔFC＞0，表示漁業碳排放總量長期趨勢處于絕對增長過程；（2）ΔFC＜0，表示漁業碳排放總量長期趨勢處于絕對減少過程；（3）ΔFC＝0，表示漁業無碳排放過程或者碳排放變化為0。而對于FCT的取值變化范圍則較為復雜，具體依據ΔFC與ΔFGDP之間的數值關系而定。

（二）低碳漁業發展階段劃分結果

借助漁業碳排放強度（FCT）、漁業生產總值趨勢（FGDP）和漁業碳排放總量趨勢（FC）三個指標的變化特征，結合基本假設（3）及上述分析，對低碳漁業發展階段進行劃分，結果見圖4。放總量和碳排放強度兩個指標較為常用，因此本文將借助這兩個指標劃分低碳漁業發展階段。［15］（P36－52）［16－17］其中具體指標的定義為：漁業碳排放總量（FC）是指漁業產業在一定的時期內，通常指一年，向大氣中排放二氧化碳的總量；漁業生產總值（FGDP）表示在一定時期內，通常指一年，漁業生產的總規模和總成果；漁業碳排放強度（FCT）表示漁業生產總值的變化產生的碳排放量變化情況，用公式可以表示為：

圖4 低碳漁業發展不同階段劃分結果

從圖4可以看出，低碳漁業發展過程可以劃分為四個階段，分別是無脫鉤階段（T1）、相對脫鉤階段（T2）、絕對脫鉤階段（T3）、零碳排放階段（T4）。

對于上述四個不同的發展階段，漁業碳排放總量和漁業碳排放強度具有不同的變化特征，低碳漁業不同發展階段的分界點及相關指標變化特征如表1所示。

表1 低碳漁業發展階段的時間界點與特征

通過表1可以看出，在漁業產業處于不同的發展階段時，漁業碳排放量和漁業碳排放強度兩個指標也具有不同的特征，具體分析如下：

（1）無脫鉤階段表示漁業產值保持增長的同時，漁業碳排放量也處于增長狀態，而且年際間漁業碳排放量增長值大于等于年際間漁業產值增加值，也可以說明，處于這一時期的漁業生產過程是以增加碳消耗來獲取產值的增加，而且生產效率很低。

（2）相對脫鉤階段表示漁業產值保持增長的同時，漁業碳排放量也處于增長狀態，與無脫鉤階段相比，這一階段的年際間漁業碳排放量增長值小于年際間漁業產值增加值，即這一時期的漁業碳排放量和漁業產值已經發生脫鉤關系，單位碳排放量增加值的經濟效益有所提高。

（3）絕對脫鉤階段表示漁業產值保持增長的同時，漁業碳排放量處于絕對下降的狀態，即在這一階段，漁業碳排放量不隨漁業產值的增加而增長，反而出現絕對的下降，說明漁業產值增長已與漁業碳排放量出現絕對脫鉤關系，整體上漁業產業的發展已擺脫了依靠碳排放量這一特征，但局部環節可能還存在一定的碳排放量。

（4）零碳排放階段表示漁業產值保持增長的同時，漁業碳排放量已處于零狀態，即無論漁業產值如何增長，都無碳排放發生的狀態，這是發展低碳漁業的最終狀態，也是一種理想特征。

以上是處于四種不同發展階段時，我國漁業產值與碳排放量之間的變化關系。但這里需要說明的是，在上述四種不同發展階段，具體是否將漁業的直接碳匯或間接碳匯核算在碳排放量中，在參考國際慣用核算方式的同時，我國也應極力向有關國際組織爭取。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漁業碳匯和森林碳匯具有同樣的功能，甚至在成本、節約資源方面更具有優勢，尤其是我國人工養殖規模不僅在國內水產品生產總量中占據絕對地位，也在世界水產養殖總量中占有絕對優勢，［19］更是突出了我國漁業人工養殖所蘊含的增匯效用。因此，我國應針對漁業碳匯核算問題形成初步結論，為我國爭取漁業相關權益和國際制定統一核算標準發揮作用。

四、不同路徑在低碳漁業發展過程中的作用

低碳漁業的發展過程包括了四個階段，對于發展低碳漁業的三種可行路徑而言，在不同的發展階段，也承擔著不同的功用。具體對應關系見表2。

表2 漁業不同發展階段與可行路徑關系分析

從表2可以看出，不同發展路徑在低碳漁業發展的不同階段，發揮著不同的功能和作用，具體分析如下：

（1）路徑1：漁業的碳匯功能一直存在，正是由于當前低碳經濟在全球范圍的盛行，才成為當前一個重要討論話題和研究熱點。在由高碳漁業向低碳漁業轉型的過程中，其中一個重要的內容就是對漁業的碳匯功能進行較為準確的核算，將核算結果作為我國在國際上進行碳匯、碳交易的資本，以增強我國的負責任大國形象；在漁業生產已進入到低碳狀態或零碳排放狀態后，其繼續發揮自身的碳匯功能，直接增加我國碳匯總量。

（2）路徑2：現有研究結果表明，以具有直接碳匯功能的生物為食的更高營養級生物具有間接的碳匯功能，通過對直接碳匯生物的捕食而增加水體吸收二氧化碳的能力。同樣，在由高碳漁業向低碳漁業發展的過程中，有必要對漁業的間接碳匯功能進行合理科學的估算，并將這一估算結果納入到我國碳匯總量中，可以有效增加我國的生物碳匯總量。在低碳漁業發展的其他階段，漁業繼續發揮間接碳匯功能，與直接碳匯功能一起為我國創造更多的碳匯。

（3）路徑3：人工減排作為發展低碳漁業的重要途徑，可以通過技術研發與推廣、新的低碳管理理念應用等方式實現。在由高碳漁業向低碳漁業轉型過程中，主要應以研發低碳技術、制定低碳發展政策為主導方向，但這兩項工作可能在短期內無法發揮較大效用，甚至不能發揮效用，但從長遠來看，無論是低碳技術的研發，還是低碳管理理念與政策的制定都具有重要意義；經過一段時期的發展，漁業低碳技術、低碳發展政策具有初步成果，當漁業處于相對脫鉤階段時，在對這些已有成果、政策進行推廣實施的基礎上，進一步實現技術創新和政策措施完善；當漁業已發展至絕對脫鉤階段時，說明在漁業產值不斷增長的同時，漁業碳排放量已出現了絕對下降趨勢，為了鞏固和繼續發展低碳漁業，繼續加大對最新的低碳技術和管理措施、理念進行推廣應用，基本實現覆蓋漁業生產的全過程、領域；隨著高效低碳技術、管理理念的廣泛應用，在漁業產值不斷增加的同時，已經不產生碳排放量或產生的碳排放量能夠被漁業產業自身吸收和轉化，即漁業產業進入零碳排放階段，同時也宣告低碳漁業發展過程基本完成。

五、結論

我國作為世界第一漁業大國和水產養殖大國，漁業產業在保障食物安全、增加漁民收入、改善人民膳食結構及出口創匯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同時我國也是世界第一大碳排量國家，發展低碳漁業就是要突出其“綠色”“生態”等功能，為我國生物碳匯擴增戰略發揮實際作用，這不僅有利于建設和發展我國現代漁業，還有利于爭取我國在世界范圍內就碳排放問題談判時的話語權，提升我國在碳交易、碳金融等方面應有的國際地位。

低碳漁業的發展在我國才剛剛起步，結合不同路徑在不同發展階段的功用，對照現階段我們所處的高碳漁業發展時期，應主要做好以下三方面的工作：首先，對我國不同水域范圍的漁業碳匯總量進行科學核算，包括海洋和淡水；其次，基于食物鏈的間接增匯原理，對我國不同水域內漁業生物通過食物鏈實現和完成的間接碳匯進行估算；最后，制定我國發展低碳漁業的戰略規劃，內容主要包括低碳技術的研發與推廣和管理措施的制定與實施。通過以上三個方面工作的開展，可以有助于我國由高碳漁業向低碳漁業有效轉型，并推動我國低碳漁業穩步向前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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