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永強,盧繼超,吳 宣,何泓銷,肖 遙,賀 歡
(四川鼎誠司法鑒定所,四川 成都 610031)
利用特征性損傷痕跡鑒定摩托車駕車人
唐永強,盧繼超,吳 宣,何泓銷,肖 遙,賀 歡
(四川鼎誠司法鑒定所,四川 成都 610031)
特征性損傷痕跡;駕車人;摩托車;復雜案件
對道路交通事故中駕車人的鑒定是一項涉及多學科的綜合技術鑒定項目,涉及到痕跡學、法醫學、車輛工程學、交通工程學等學科[1]。駕車人的損傷成因的復雜性、損傷痕跡類別的多樣性、損傷特征的復合性及所涉專業的交叉性決定了駕車人鑒定的難度較高。面對紛繁復雜的損傷及痕跡,找好鑒定切入點,才能馭繁于簡,使工作快速、有效地進行。由本文案例結合筆者以往經驗來看,以特征性損傷痕跡為出發點判定駕車人不失為有效之策。
2011年6月26日21時許,成都市郊縣某路段,4人共乘一輛二輪摩托車(珠峰牌,型號為ZF125-C)右側與一輛逆向行駛的重型自卸貨車的右側后部發生刮擦碰撞,造成摩托車上3人當場死亡、1人經搶救無效死亡的交通事故,委托方要求對摩托車駕車人進行鑒定。
(1)二輪摩托車損壞情況:前照燈、儀表盒損毀;制動踏板向后移位,制動踏板外緣、右側后踏腳外緣附著黑色橡膠粉粒,前防護架右側外端見黑色橡膠粉粒附著;油箱上有油箱蓋凸出于箱體表面。
(2)重型自卸貨車痕跡檢驗情況:第三軸右側副胎胎肩見一處擦碰痕跡,局部附著橡膠粉粒,呈減層;距貨廂后端12~82cm、距地面高129~153cm附著血跡、毛發及人體組織;第三軸右側副胎后擋泥板背面中部見一8.5cm×1.5cm血痕,該擋泥板正面外邊緣見噴濺血跡,距地面高 101~105cm[2]。
(1)死者甲(男,當場死亡)尸檢概況:顏面部附著散狀血跡;右額顳部見梭形頭皮創,顱骨外露;右耳上側縱行頭皮裂創,深達顱骨;右頰部至右側頸部有13cm×(1-3)cm范圍斜行片狀皮膚擦傷。右側陰囊有5cm×2cm范圍皮膚擦傷;左手小指遠節指骨外側、右手背尺側、右手食指掌指關節、右手遠節指骨尺側、右膝關節等處見擦傷。
(2)死者乙(男,當場死亡)尸檢概況:上頜骨、下頜骨捫及骨擦感,右頸部有18cm×7cm范圍肌肉軟組織缺損,深8cm,頸2~7椎體右側橫突骨折伴部分缺損;右肘后有一6cm×1.5cm斜行創口,深達骨質;右足背內側有2.5cm×1.5cm擦挫傷,伴周圍皮膚青紫;右面部、右上臂、右大腿上段內側、右足背內側等部位見不同程度擦傷。
(3)死者丙(男,當場死亡)尸檢概況:右額部近眉弓處有不規則創口;右面部有11cm×8cm擦傷;上頜骨、下頜骨骨折;頸部有19cm×5cm不規則創口,頸部甲狀軟骨碎裂,氣管、右側頸動、靜脈及部分肌肉斷裂。
(4)死者丁(女,經醫院搶救無效死亡)尸檢概況:右鎖骨處有一縫合創口(縫線8針),右鎖骨中外段捫及骨擦感;右顳部、下頜部、左膝部下方、右脛前下段、右肩部、左胸腹部、左腕部等部位見不同程度擦傷。
二輪摩托車前防護架右側、制動踏板外緣及右后踏腳板外緣均附著黑色的橡膠粉粒,與重型自卸貨車第三軸右側副胎上的碰擦痕跡可以相互印證,說明二輪摩托車右側車身與重型自卸貨車右側車身尾部發生過接觸。結合二輪摩托車損壞情況及重型自卸貨車痕跡檢驗情況,選取特征性尸檢損傷及車輛痕跡,對四具尸體逐一比對分析如下:
(1)死者甲陰囊有 5cm×2cm 皮膚擦傷(見圖 1),陰囊為人體最為隱蔽處,其損傷為交通事故中特征性損傷,只有與機動車上凸出、質硬物體接觸摩擦才可形成,說明事發時甲應坐在較硬的凸出物上,與貨車接觸瞬間,其會陰部與凸出物蹭擦,形成此損傷特征;根據對摩托車的檢驗所見,其油箱前部有一銀色油箱蓋(見圖2),凸出于油箱曲面之上,據此判定油箱蓋為陰囊擦痕的造痕體,由此可進一步推斷,事發時甲坐于摩托車最前面。
(2)死者乙右肘后有一深達骨質的6cm×1.5cm斜行創口(見圖3),創口哆開,創緣整齊,未見組織間橋,說明此創口系較銳利器物切割所致,結合重型自卸貨車第三軸右側副胎后擋泥板上附著的血跡,從高度及痕跡尺寸分析,該創口符合與此擋泥板接觸所形成的特征,且就創口的切割角度分析,創口形成瞬間,死者乙的右前臂處于大致平放狀態 (即握住方向把時的狀態)才有可能形成此損傷特征。
死者乙右足背內側有2.5cm×1.5cm擦挫傷 (見圖5),伴周圍皮膚青紫,青紫周緣線形輪廓明顯。推斷為與具有方正外廓的物體接觸所致;無號牌二輪摩托車制動踏板向后移位(見圖6),其外廓及高度可與此傷痕相互印證,事發瞬間死者乙右腳緊位于制動踏板之后(即放于右側前踏腳板上)才可能形成此損傷特征。
由上述兩點可知,死者乙緊位于死者甲之后,且為該車的駕駛人。
(3)從死者丙的損傷特征來看,其頸部損傷應與死者乙頸部損傷在幾乎同一直線上減速撞擊有棱邊條、板狀金屬類物體形成,與貨車右后部所留痕跡比對可知,死者乙、丙頸部均與貨車右后部的貨廂底板發生過接觸,由痕跡的連續性及損傷特征的相似性可推斷丙緊位于乙之后。
(4)死者丁右肩部損傷應與乙、丙右頸部損傷在同一高度受外力所形成,但其損傷部位在肩部,比乙丙損傷部位(頸部)稍低(經測量,乙、丙、丁坐高基本相同),說明事發瞬間,丁所處的位置最高,即坐于摩托車最后部。

圖1 死者甲陰囊擦傷

圖2 無號牌二輪摩托車油箱蓋

圖3 死者乙右肘后創口

圖4 貨車右側副胎后擋泥附著血跡

圖5 死者乙右足背擦挫傷

圖6 摩托車制動踏板
摩托車駕車人特征性損傷除常見的與所騎車輛接觸所致的大腿內側騎跨傷、陰囊擦傷、虎口撕裂傷、指掌關節脫位、右足背擦傷等損傷外,還有與后座人員接觸所形成的枕部、腰背部損傷,與前座人員接觸所形成的面部損傷(乘坐多人時)以及與其它車輛、物體接觸所形成的特征性損傷。鑒定工作中,應根據車輛的碰撞程度形態對可能形成的特征性損傷痕跡特別加以重視,此類痕跡對駕乘人員的判斷及定位往往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摩托車駕車人鑒定的復雜性還在于上述常見的特征性損傷,諸如騎跨傷、陰囊擦傷、虎口撕裂傷并沒有在駕車人身體上產生或者同時在數人身體上出現,此時就不能簡單地將特征性損傷作為認定駕駛人的唯一性依據,譬如此案,甲尸陰囊部位見擦傷,但甲并非該車的駕車人。
針對此類情況,需要借助其它的特征性損傷痕跡來綜合分析,以本案為例,4人身體右側均與重型自卸貨車貨廂右側后部接觸,貨廂右側后部下緣對4人體表造成的擦痕呈現出一定的線性及連續性,摩托車座墊及油箱面為存在高度差的曲面,4人與處于同一高度的貨廂右側后部下沿接觸時會在人體不同的部位(坐姿狀態時距地高度大致一致的部位)形成類似的損傷特征,結合駕乘人數、座墊長度、駕乘人員在摩托車上的坐高、體形、性別及現場人體、車輛的位置分布(因救護人員施救,本案現場已有變動)等因素,可對駕乘人員位置定位進行輔助性推斷[3]。
[1]潘少猷,陳建國,王禮君.車輛部件損壞與事故關系的技術鑒定[J].中國司法鑒定,2010,(6):53-55.
[2]涂水成.痕跡檢驗教程[M].北京:群眾出版社,2000:208-210.
[3]許洪國.道路交通事故分析與再現[M].吉林:警官教育出版社,1996:122-124.
(本文編輯:陳建國)
DF794.1
B
10.3969/j.issn.1671-2072.2012.05.033
1671-2072-(2012)05-0170-02
2011-12-31
唐永強(1973—),男,工程師,主要從事道路交通事故鑒定。 E-mail:tyq730727@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