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省級旅游產業績效的對比分析

周志宏，周雨婷

0 引言

旅游業與其他產業相比具有自身的特殊性，是一個地區性特征顯著的產業。體現在旅游對象的地區性差異和旅游支持要素的地區性差異上。不同地區具有不同的旅游資源稟賦，形成了具有各自地方特色的區域性旅游經濟產業。由此可見，旅游產業的發展無疑也將對各地區旅游經濟的發展產生深遠影響。特別是國務院分別在2009年12月和2010年7月下發了關于發展旅游業的兩個綱領性文件《關于加快發展旅游業的意見》(國發[2009]41號)和《貫徹落實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旅游業意見重點工作分工方案》(國辦函〔2010〕121號)。提出要將旅游產業培育成我國的“戰略性支柱產業”，并要求各部委“充分發揮主動性和積極性，明確責任，加強領導，各司其職，狠抓落實”。可見政府已經充分認識到發展旅游業對提高國內消費水平所具有的重要推動作用。因此，立足旅游業戰略性支柱產業內涵，深入研究我國省級旅游經濟發展的現狀，測度我國省級旅游產業的績效水平，對制定戰略性支柱產業視角下我國區域旅游經濟發展策略的問題具有一定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1 研究方法

本文選擇基于生產前沿面理論的非參數方法來研究近年來我國省級旅游產業的效率水平。對省級旅游產業的效率水平進行測算與分析以后，使用計量回歸模型分析影響我國省級旅游產業效率的特征因素。

設有i=1,…,N個觀測對象，使用 p=1,…,P種要素投入來生產q=1,…,Q種產出，投入參量xnp表示第n個觀測對象的第p種投入的數量，產出參量unq表示第n個觀測對象的第q種產出的數量。為方便描述，可以用投入矩陣P和產出矩陣Q來簡化模型描述。

考慮規模收益不變（Constant Return to Scale，C）且可以自由處置（Strong Disposability，S）的產出集——（C，S）產出集P(x|C,S)={u :u≤zM,zN≤x,z∈R+K},x∈RN+。用(xk,uk)表示第k個觀測對象的投入產出向量，則基于（C，S）產出的技術效率測度函數可以定義為Fo(xk,uk|C,S)=max{θ : θuk∈P(xk|C,S)},k=1,…,K 。如果用非參數分段線性模型表達Fo(xk,uk|C,S)，則有

再考慮產出強可處置性（S）而規模收益可變（V）的（V，S）產出集

基于（V，S）產出集的技術效率函數可以定義為Fo(xk,uk|V,S)=max{θ : θuk∈P(xk|V,S)}, k=1,…,K 。Fo(xk,uk|V,S)轉化為非參數分段線性模型就變成了一個線性規劃問題

下面考慮產出可處置性發生變化的情況。如果產出是弱處置的，則規模收益可變的弱處置產出集（即（V，W）產出集）為

基于（V，W）產出集的技術效率函數可以定義為

Fo(xk,uk|V,W)容許了產出自由處置失效情況發生，可能出現“后彎”現象即產出擁擠現象。Fo(xk,uk|V,W)可以轉化為非參數模型

這個非線性模型同樣可以取σ=1將其轉化為線性規劃模型來求解。

2 模型建立與結果分析

2.1 基于產出生產前沿面理論的非參數效率分析模型

正確使用基于產出生產前沿面理論的非參數效率分析模型測度我國省級旅游產業的效率的一個關鍵問題是合理定義旅游產業的投入與與產出。受旅游統計數據的匱乏和限制，在投入和產出指標的選取上，國內學者一般采用國際旅游收入、國際旅游人次、星級飯店營業收入等指標。這些指標都具有一定的局限性，為了更好的確定相關的投入產出指標，首先要對旅游業經濟績效的內涵展開研究。旅游經濟績效是指因為由旅游消費所帶來的目的地國家(或地區)經濟的發展與增長。這一定義下的績效不僅包括目的地實現的旅游產出的直接增加，也包括相關旅游企業為滿足旅游者需要所采購的產品和服務，從而帶來產出的間接增加。因此，旅游業的產出分解成直接產出和間接產出。本文所采用的旅游業產出指標不僅包括旅行企業的營業收入，還包括與旅游相關的餐飲、住宿、交通和娛樂等等行業的營業收入。投入指標選擇旅游行業的從業人員數量、固定資產投資數量、旅游院校在校生人數。具體來講，產出指標設計如下：

其中，Ui是指第i個省份第t年的旅游業人均產出，LYit是指第i個省份第t年的旅游企業營業收入，CYit是指第i個省份第t年的餐飲企業營業收入，ZSit是指第i個省份第t年的星級酒店的營業收入，GJit是指第i個省份第t年的國際旅游人次數，GNit是指第i個省份第t年的國內旅游人次數。所有數據均來源于中國旅游年鑒、中國旅游統計年鑒和中國統計年鑒。

使用frontier3.0軟件測度我國各省旅游業各時期基于產出的綜合效率。由于產出綜合效率值越小越好，為了下文分析的方便，本文取其倒數，這樣效率值越大，說明其效率越高。結果如表1所示。

以上就是使用上述非參數生產前沿面分析方法測算的我國各個省份在2000～2009年間各年旅游產業的效率值。首先，從效率水平隨時間變化的演化趨勢角度來考察，我國各個省份旅游業效率值的均值從2000年的0.716增長到2009年的1.075。這一數據表明，平均來看，在整個樣本周期內，我國省級旅游經濟的效率值在持續增長，反映出旅游產業正逐漸成為各個省份經濟增長的新動力。然而，具體來看效率值只是在20006年才超過了單位1且最高值僅為2009年的1.075，表明我國旅游產業的整體效率還處于較低水平，有待提高。其次，從各地區旅游經濟效率值存在差異的情況來看，廣東省、北京市和上海市三省市在樣本期內的均值大于1，表明三地區的旅游產業在2000～2009年間的要素投入與產出是相對有效率的；其他省份的效率均值均小于1，表明這些省份的旅游產業在樣本期內是相對無效率的。這一結論說明長期來看，我國大部分省份的旅游產業效率水平較低。而且最大值1.676（廣東省）與最小值0.646（貴州省）之間差額超過單位1，表明各省旅游業之間的效率差異很大。

表1 2000～2009年間我國各省旅游業的效率值

2.2 計量回歸模型分析

為了分析影響各省旅游業效率的特征因素，本文引入旅游業的特征參數對各省旅游業效率做回歸分析。選取五個變量：旅行社從業人員勞動生產率①由于年鑒中缺乏旅行社從業人員的全員勞動生產率指標，本文使用各地區旅行社接待旅游人數與旅行社從業人員的比值作為度量旅行社從業人員全員勞動生產率的指標。、旅行社資產總額、旅行社總數、全國星級飯店全員勞動生產率、全國星級飯店總數。進一步，考慮到不同星級飯店所具有的服務水平不同，為了更好地度量全國星級飯店總數，本文使用星級加權法對各地區星級飯店數進行調整。公式如下：

其中，XZSit表示第i個省份第t年的星級酒店總數，nj表示酒店是第 j星級，NUMj表示第 j星級酒店的數量。因此，建立如下的計量模型：

其中，XLit表示第i個省份第t年旅游業的效率值，LSRit表示第i個省份第t年的旅行社從業人員勞動生產率，LSZit表示第i個省份第t年的旅行社資產總額，LSSit表示第i個省份第t年的旅行社總數，XZRit表示第i個省份第t年的全國星級飯店全員勞動生產率，XZSit表示第i個省份第t年的全國星級飯店總數，μt是隨機誤差項。

為了更好地分析影響我國各省份旅游業效率值的因素，使用式（3）對全國31個省市的各項指標進行回歸分析，結果如下②為直觀起見，我們將雙尾t檢驗的顯著水平a小于1%的情形標記為***；a大于1%而小于5%的情形標記為**；a大于5%而小于10%的情形標記為*。：

一方面，考察方程的統計檢驗結果。首先，擬合優度檢驗方面，方程的調整R2的值達到0.716，說明回歸方程對樣本點的擬合程度較高；其次，自相關檢驗方面，方程的D-W統計量的值為1.971，接近2，表明方程不存在1階的序列相關；再次，方程總體顯著性檢驗方面，方程的F統計量的值為375.16，說明五大因素對各省份旅游產業具有顯著的聯合作用；最后，單變量的顯著性檢驗方面，五大因素中除了旅行社資產總額這一變量不顯著以外(其t-統計值僅為0.562)，其余四大因素都顯著。表明這四個因素對各省份旅游業的效率具有顯著的線性作用關系。

另一方面，進一步分析各顯著變量的系數值。首先，旅行社從業人員勞動生產率、全國星級飯店全員勞動生產率和全國星級飯店總數三大顯著變量的系數都是正的，表明這些因素對各省份旅游業具有顯著的推動作用。旅行社總數變量的系數為負值，反應出該因素對本地區旅游業具有顯著的阻礙作用。其次，按照系數絕對值的大小重新排列順序為：旅行社從業人員勞動生產率、全國星級飯店全員勞動生產率、全國星級飯店總數、旅行社總數（對應的系數值分別為：0.217、0.156、0.102、0.062）。表明這些因素在促進或阻礙各省份旅游業的發展時的作用大小不同。具體來說，第一，對各省份旅游業效率影響最大的因素是旅行社從業人員勞動生產率，系數值為0.217意味著各省份旅行社從業人員勞動生產率每增加1個單位可以帶來旅游業效率提高0.217個單位。這表明旅行社從業人員勞動生產率是影響旅游業效率的關鍵性變量。通過提高旅游市場上旅行社從業人員的素質，可以極大地提高旅游業的效率。可能的原因在于，現階段隨著旅游業規模的飛快擴張，對從業人員的需要急劇增加，從而使得合格的從業人員比例在下降，導致國內旅游市場上游客投訴案件急劇增加。因此，改善旅行社從業人員的素質，是提高旅游業整體效率的關鍵。第二，對各省份旅游業效率影響最小的因素是旅行社總數，系數值為-0.062意味著各省份旅行社每增加10家可以帶來旅游業效率下降0.062個單位。這一結論說明，現在的旅游市場上，旅行社的數量已經趨于飽和，同行業之間的過度競爭使得整個行業的效率不升反降。

3 結論

一方面，本文基于產出生產前沿面理論的非參數效率分析模型的測算結果表明：我國省級旅游經濟的效率雖然在持續增長，但整體水平不高且各省級之間的差異較大。另一方面，本文的實證研究結果表明：首先，我國各省級旅游經濟的影響因素主要是旅行社從業人員勞動生產率、全國星級飯店全員勞動生產率和全國星級飯店總數三大因素；其次，旅行社從業人員勞動生產率是影響旅游業效率的關鍵性變量，通過提高旅游市場上旅行社從業人員的素質，可以極大地提高旅游業的效率；最后，現在的旅游市場上，旅行社的數量已經趨于飽和，同行業之間的過度競爭使得整個行業的效率不升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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